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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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选，尹青也不愿意用这样的方法。
毕竟伤口很快能愈合，但疼痛不会很快消失。
盯着已经恢复正常颜色的小臂，尹青深吸一口气，调整着呼吸，指尖和小臂沾满了血，他皱起眉头眼底满是不耐烦。
眼疾手快，原野立刻拿起湿巾和喷雾帮他擦去手臂上的血痕。
“你轻点！”
尹青疼得皱起眉头，语气里难免有些不愉快，原野立刻收手，动作放轻了太多，以至于血污要擦很多遍才能擦除。
“您的伤口……”
察觉到尹青异于常人的地方，原野不知道该不该问。说到底普鲁托是个生物科技公司，就算他们通过什么尖端科技进行了改造，也不是什么有违常理的事情。
原野不知道能不能问，但他还是隐约试探着问。
“少见多怪，你想要的话，回头让你也有。”
听尹青的语气，这算不得什么奖励。手里握着湿巾，原野在伤口处略微用力，尹青疼得倒抽一口气，一巴掌拍在原野的腿上，眼里满是不满。
“你要造反啊！”
尹青的语气很暴躁，和他平日的样子如出一辙。祖母绿的眼眸亮着锐利的光，甚至因为日光的照射而显得清透了些。
略微上扬的眼尾走势让他的眼神更像个狩猎者。
从他的反应，原野立刻明白，即使伤口会很快愈合，不会留下伤疤，也挡不住伤口还是会很痛。
而且看起来，疼痛的程度是强于这个伤口本身应该有的强度的。
原野连声道歉，一边擦着伤口的血污，一边轻轻吹气。
就这样盯着原野一米九的个子为了这个已经愈合的伤口缩得比自己还要小，尹青的眉头轻蹙，嘴角抽动一下，难得看出一丝不忍。
“虽然伤口会很快愈合，但是我会痛，而且，如果有失血过多的情况，我的伤口也有可能无法愈合。”
说得认真，尹青的嘴角露出无奈的苦笑。
“这个东西是星际舰队里使用的一种注射剂，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副作用了。可以促进伤口的愈合，是一种进化版的止血敷料，你可以这样理解。”
尹青的声音不算大，也很难猜出他这时候说这句话的情绪是什么的了，只是静静地眨眼，他看向了车窗外，神情中带着些许的忧郁。
秀气的眉头轻轻蹙着，这时候，原野才能看出他的脸颊其实有着很柔和的线条，没有想象中锐利，甚至看起来还带着些孩子气。
虽然尹青的年龄的确要比原野大上五岁，但尹青的长相总有种娃娃一样的幼态比例，加上他额前留着碎发和刘海，减少几分明显的锋利感，压迫感也少了很多。
原野猜想，这应该是尹青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忌惮而留下的发型。
“现场情况怎么样？”
尹青盯着车窗外，原野这才如梦初醒。
“说是实验室的气体管道出了问题，超过一半的管道都被封锁了，但是……”
“损失惨重，这个实验室已经留不得了，是嘛？”
点点头，原野默认了这件事情。“其实，您不用专门这样做，实验失败的话，舰队一定会追责大小姐，所以……”
“不够，如果我仅仅是要舰队追责尹庭忆的话，那也太便宜她了。我要的可不是舰队怪罪她，我另有打算。”
尹青清了清嗓子，看着车窗外开始下起毛毛雨，烟雨朦胧，尹青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总之，今天谁来找我，我都不见。就说我身体不舒服，医生说需要静养吗，我也昏昏沉沉的。”
歪了歪头，尹青柔和的脸颊上浮现了些许残忍的天真。
“如果我父亲打电话来问的话，你就说，因为H2B392气体的影响，我的信息素有点不平稳，但告诉他，我会完成所有的工作，请他不要追究尹庭忆的责任，就说是我说的。”
卖惨。即使这样卖惨，也很难保证尹承先会对自己有恻隐之心。尹青的手轻轻敲了敲车窗，沉默片刻，嘴角扬起一个无奈的笑容。
好在，恻隐并不是他主要追求的东西。
依照尹青的答复，原野一一回绝了上门来或者电话询问情况的人。尹青喝了一碗有助于恢复身体的药剂后，就钻进被窝睡着了。
原野将香烛点燃，放在通风口，让香薰不至于烧掉屋里的氧气，也不至于闻不到香味。
尹青果真很疲惫，钻进被窝没一会儿就沉沉地睡着了。原野的眼里浮现些许心痛和柔软，把被子掖得严实一些，避免尹青着凉。
刚刚关上门，原野就停下了楼下的吵闹声。
“无论如何，至少要让我见到尹青。”
声音很清亮，让人一听就知道是个omega。
原野记得这个声音，是尹庭望，和尹青有一半血缘关系的弟弟。
就连原野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尹庭望竟然比尹青小两岁。
“望少爷。”
原野站在楼梯转角，看着尹庭望。因为管家婆婆一个劲儿的阻拦，尹庭望已经着急了，眼里满是焦急，眼睛直勾勾盯着原野。
“尹青呢？”
他皱着眉头，对原野说话的态度不算友善。
原野微笑着鞠躬，“少爷已经睡下了，医生也说，他的状态需要静养，所以暂时不见任何人。”
尹庭望深吸一口气，咬紧下唇，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管家婆婆也跟着松开了手。
“舰队发来了通报尹家董事会的信息，说这次损失惨重，但是尹青保住了的实验室的核心数据，所以……”
核心数据？
原野心里讶异，但第一反应还是掩盖自己的情绪，像尹青那样。
“核心数据在机房，在那边发现了尹青一直挂在身上的戒指，那是他妈妈留给他的，所以……”
尹庭望从口袋里掏出了串着一枚被磨损过的素戒链条，上面沾着些许血污，原野抬手收下了戒指。
“这样重要的东西还能留着，我替少爷先谢谢您。”
即使知道尹庭望和尹青的关系并没有面上显露得这么好，原野还是把面子工程做好了。
毕竟如果让尹庭望不高下课，他会带什么情报回去都不知道呢。
尹庭望眉头紧皱，“尹青他，没事吧？”
“没事的，少爷很好，已经休息了。医生也说只是稍微有一点影响，但少爷身体很好，并没有给他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
话是这么说。尹庭望却还是担心地皱着眉头，盯着原野的眼睛，沉默了很久，才面带愁容。
“我爸爸让我来看看他。舰队感激他保留了核心数据，改日要登门拜访，但是我爸爸不想露面，要尹青来代替他出面。”
想到星际舰队的人那样的脸色又想到了纪修良的存在，原野先是露出了一抹为难的神情，接着很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立刻露出笑容。
“好的，我会及时告诉少爷，让他做好准备的。”
纪修良来得倒是比想象中更快，尹青裹着毯子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热咖啡，看起来俨然一副勉强起身的病号模样。
原野伸手把尹青的毯子盖好。
纪修良盯着尹青，最后没忍住，嗤笑一声。
“尹庭忆这次闯大祸了，你知道吗？”
纪修良的声音比往日的沉稳多了一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尹青挑眉，并没有抬头看纪修良，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勉强的微笑。
“排气管道的问题，已经仔细研究过了。舰队的人发现，那管道并没有按照最开始盖实验室的标准管道进行排列安装，而是为了节省成本走了同一个管道，所以当时H2B392气体泄漏的时候引起的爆炸，是不同气体之间相互反应，造成的气体炸弹。”
尹青默默地抿了一口咖啡，看了一眼纪修良。
“这件事情，星际舰队一定会严肃处理，所以你不用求情。我们会问责的。”
沉默了很久，尹青点点头。
“嗯。”
不咸不淡。
纪修良倒是很意外，饶有兴趣地看着尹青，“听他们说，一旦尹家的人闯了什么祸事，都得让你出马去平一下。眼下你和我的合作关系也算是稳固，你怎么没有开口求情了？”
纪修良的话，问得真有意思。
“我是个商人，逐利而生见利忘义，多么正常。如果我现在跟你求情，你也知道你改变不了舰队高层想要拉尹庭忆下马的决定，即使我跟你求情，尹庭忆不必被追责，她也未必会记得我的好，我何必让她得意呢？”
更何况，她会有今天完全就是因为她想要报复尹青，自食恶果也是正常的。
尹青的视线低垂。
原野站在沙发后，仔细看着尹青的脸颊，留意着他眉眼中的神情。
并没有很大的情绪起伏，尹青的神情可以说是冷漠。
一旦被星际舰队发现尹庭忆偷偷贪污了舰队拨给她的钱，被撤销项目都是轻的。
星际舰队掌握着宇宙开发和权力，甚至为了探索太空，星际舰队的权力是第一优先的，所有的资源分配和人事任命处理，都是第一优先，没有人可以违抗星际舰队。
说是大军阀土朝廷也一点都不为过。
尹青的嘴角抿紧，垂眸看着咖啡。
原野觉得自己出现了错觉。他明明看见尹青的神情之间全是冷漠，就连眼角都流露着对当前状况的漠视，但却能从他的眼底，看出些许的悲悯。
是可怜，是同情，是哀叹。
仅限于此。
“总之，我们会继续顺着尹庭忆这条线调查下去。”
纪修良喝了一口咖啡，抬眸看向了原野，嘴角上扬。
“你是青总的执事，对吧？我记得你。”
纪修良的嘴角挂着微笑，原野立刻看向纪修良，微微躬身。
“是的。纪总司。”
“其实你很不错，有没有跟我去星际舰队的想法？”
纪修良的嘴角挂着微笑，比起认真的提案，更像是开玩笑。像是问小孩子，要不要跟他回家一样。
令人诧异的提案突然提出，原野的眉眼间有些许的僵硬，但很快冷静了下来，嘴角挂起不算诚心的微笑。
“您说笑了纪总司，我只是被青总从斗兽场里救出来的野蛮人，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入职星际舰队。您也知道的，我根本没有什么办事的能力，脑子也不太好用，都是青总在细心指导我。”
原野的声音没有丝毫颤抖，说起自己的短处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示弱，这让他的话更像是一种谦虚。
他非常真诚地说着自己的不足，视线之中满是对星际舰队的向往和敬佩，但如果真的说他想要去星际舰队，或者对星际舰队有什么想法，那倒是并没有。
“纪总司，就不要惦记我身边的人了。你也知道，培养一个能力干将，并不容易啊。”
微笑着，尹青回绝了纪修良。
纪修良并没有因为碰壁而面露不悦，嘴角挂着微笑，很显然，他的提议也并非诚心的。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掺和了，好处少不了你的。这次也是多亏了你，那个实验室的重要数据才没有尽数遗失。”
两个人的对话戛然而止。
纪修良离开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并没有什么愉快或者不愉快，他整理了自己的衣角，起身离开了。
在他离开的同时，尹青脱掉了自己身上的毯子。
原野站在门口恭送纪修良的离开，回过头，就看见尹青的脸色铁青。
“别告诉我，你是真的有想要跟他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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