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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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的顶楼，雕刻着繁复花式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房间非常宽敞，阳光透过白纱窗帘洒入房内，地上铺着红色的羊毛地毯，古典且精美的墙上挂着线条胡乱却充满童趣的绘画。绘画之下是一整排毛绒玩偶，玩具里有独角兽，有苹果树，有彩虹，还有房子，宝箱，钱袋。
所有玩具全部都有一个共通之处，那便是他们浑身长满了眼睛，而那些眼睛正齐齐目不转睛地盯着同一个方向——一只泰迪熊。
泰迪熊是夏油杰下意识的反应，实际上他只能看见对方仅半个成年人高的棕色熊背，身体胖滚滚的却很灵活，它双手持刀，正在类似餐桌的长桌前忙碌，因个头不够，于是用足足十张椅子拼凑在一起，供它垫脚。
忙碌的背影忽然停下，定定转身，同时转过来的还有一整排玩偶上的眼睛，尽数望向他。
“有客人！有客人！”棕熊放下刀具，雀跃蹦跶鼓掌欢庆。
真的是一只泰迪熊，夏油杰嘴角抽动，莫名觉得这场景滑稽到诡异，有种掉头就走的冲动。
“欢迎！欢迎！”
夏油杰思绪顿了顿，下一瞬间他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彻底进入了房间，并且身后的门已经被关上了。
“来玩！来玩！”泰迪熊一边重复着单调的词汇，一边转身拿回自己的刀具，当着夏油杰的面，竖直剖开自己的肚子，里面一团肉球掉出来了，它的身体顿时小了一圈，“哎呀哎呀哎呀，抱歉抱歉！”
夏油杰望着那团肉球，脸庞失去一切表情，变得极其冷漠。
虽然血肉混合着的球已经模糊不清了，但还是能分辨至少三张脸的存在，是用人头搓揉在一起的吗，他视线偏移，才注意到桌上摆放着零零散散的东西其实是人类的四肢，以及一些难以辨认的部位。
泰迪熊将肉球塞回去后，身体“嘭”地长回去了，仿佛为了印证他的想法，泰迪熊动作利索的抱起桌上三根发白的手脚，浓厚的咒力从中涌动，手脚们扭曲着，断裂着，哀鸣着，顷刻间在它熊掌中糅杂成团。
它重复方才的动作，将新和成的肉团塞进肚子，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完成这一系列操作，身体又膨胀了一倍，足足有成年人之高。
它朝夏油杰亮出真挚的笑容，“一起，来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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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身影在黑暗中已经完成数次交锋，锋刃反复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嚣鸣，可惜任它如何嘶吼，都无法攻破对方一分一毫。
“我，没击中，是吗？”
它已经察觉其中异常之处了——对方并非用上什么无坚不摧的防御，而是它压根就没打中过。
五条悟与对方咒灵拉开距离，各自停下。
“脑子转的很快啊，”虽然不太愿意承认，这家伙的脑子比他见过的大多数咒术师都好使，“准确来说，你砍中的是我的无下限术式。”
作为一只咒灵，思考学习能力远超常人，甚至连语言说不准也是近期学会的，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原来，如此，你在，试探我。”
“不是试探，是戏弄。”五条悟纠正道，“想看看口出狂言的家伙到底有多大本事，结果也不过如此，欺负欺负普通人就狂妄地忘乎所以了？”
被羞辱一番的咒灵并未恼怒，它像是很认真地思索起来，然后明悟般地轻轻颔首，“我明白了，既然打不中的话，那就想办法打中，便好了。”
它说完，结出手印，嘴巴一张一合，轻轻诵念，“领域展开——蚀黯笼杀宴。”
尽管已身处于黑暗，但能明显感受到比黑暗更浓烈的黑笼罩下来了，微弱的光，流动的空气，呼吸的声音尽数消失了，一切感官被隔绝在外。
五条悟的神经高度集中起来——变得棘手了，早知道还是一开始送它归西就好了，如此也不用见到什么领域展开，真讨厌啊，自己都还没领悟呢。
感官被无限削弱，理论上再无法看见任何东西，也无法听见任何动静，但他可是六眼。
无数把利刃像密集的雨点凛冽下落的时候，一道苍蓝的亮起，像吞噬万物的火焰，光与暗与刀锋对抗，术式与术式交锋，纵然光在暗的压迫下被无限吸收，却始终未能被彻底熄灭。
两股力量如同席卷万物的狂风骤雨，在最对抗至巅峰时炸裂开来，蓝光吞没了一切，包括黑暗。
剧烈的冲击使得领域在瞬间支离破碎。
黑色身影穿透浓厚的硝烟，“咻”地飞了出去，狠狠砸入岩壁。
“或许，你在学习方面确实有一定天分吧，”五条悟从容的嗓音回荡在地下洞穴，“但不论如何努力，术式能企及上限从出生的那一刻便决定了，这一点对咒灵来说也一样。”
对抗领域通常需要另一个领域，但这只适用于通常情况。
绝对的实力差距不属于“通常”这一范畴。
就像蝼蚁向往天穹，即便穷极一生，攀上绝顶山巅，也不过是稍稍拉近彼此距离，它永远无法触及真正天空。
可有的人生来就在云端。
咒灵的脑子宕机般一片空白，一切的知识储备都不足以应对如此情景，即便是逃跑也做不到，几近干涸的咒力令伤势无法在短时间内修复。
“不过还是能勉强表扬一下吧，至少看起来很努力了呢。”
苍蓝的光华在他指尖凝聚，又是一样的招式。
上次是因为领域的增幅，它才侥幸没死，这次一定会死掉的吧。
胜负已定。
“神大人！！”男孩像一头年幼却勇猛的斗牛，以一种悍不畏死的架势冲了出来。
整场战斗中那男孩始终有好好躲藏，偏偏这个时候冒头做什么。
真是猝不及防的壮举，五条悟都惊住了，收回蓄势待发的“苍”，脱口大喊，“不要过去！”
来不及了，咒灵坠落的位置距离走道不过几步距离，小小的个子已经跑到它面前，男孩脸色苍白地望向已失去行动能力的“神大人”，他从未真正设想过神大人会输，他甘愿做诱饵不过是一厢情愿想要做点什么，显得自己具备价值……如今必须付诸行动了，血脉相连的父母都能抛弃他们，象征正义的警方漠视他们的呼救，到头来拯救他们的只有“神大人”，所以绝不能失去“神大人”。
他转身张开双臂，像是护住最珍视的事物，“你不要伤害他！”
“真是个蠢货！”
五条悟咬牙怒骂的同时，咒灵嘶哑地笑了起来，“你看，人类，多么有趣啊——”
骨翅从龟裂的碎石中挣脱，像长鞭一样用力舞动着将男孩一把圈起，“一切只不过是凑巧，诞生的那天，因为第一个杀的是他们的仇人，但他们却虔诚地唤我为‘神’，那时候，我就知道，人类是非常有趣的生物。”语调回转，它发出厉声警告，“不准动！”银光一闪而逝，“啪，啪”两声闷响，有什么东西接连落地。
“真苦恼啊，”预备上前的五条悟收回手，站直身道，“老实说，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了。”
“不算威胁，是命令，第一次是脚，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了。”咒灵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你还是在乎他的性命的，不是吗？”
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好像一句也没能听懂……
男孩被悬挂在空中，一脸迷茫，直到下身传递来火辣的感触，他才迟缓地低下头，借着走廊昏暗的光，一双眼熟的脚正东倒西歪地落在地上，脚踝处切口光滑平整，淋淋血迹往外冒，恍惚间，甚至能感受到与身体分离的血肉跳动依旧——那两只脚想要挣扎，企图迈出步子，逃离这个叫人窒息的地方。
“啊啊啊啊啊啊——！！”
在真正意识到自己经历了什么后，剧烈的疼痛真正袭来，他发出尖锐的惊叫，扭动着身体疯狂挣扎。
“为……为什么为什么……！”绝望的泪水夺眶而出。
咒灵下达命令后对方并未接话，只有孩童的哭声在耳畔聒噪不断，但作为最大的筹码，不可能叫他永远闭嘴。
比起这些，那个人才是真正超出预期的。
他伫立在那，散发着某种难以言明的危险讯号，前所未有的紧张笼罩下来，有种命悬一线的感觉。
不论是小孩的哭诉还是咒灵的威胁，五条悟都觉得索然无味，只是……
他一手扣面，“嗤”地一声笑了出来，仿佛品味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在乎？别搞笑了，本来就离死不远的家伙，救不救都一样，”然后往对面一指，“但我现在超生气的啊，就因为这小子脑子坏掉一样地跑出来，搞得我这个大老远跑来救人的更像个傻子耶——威胁是没用的哦，你把那他杀掉吧，然后乖乖被我祓除，很好！就这么定了！”
他打了个响指，非常任性地替对方的生死命运做出安排。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15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