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Ｍｒ．郎》关珥

6、上下（1）

　　“你说这次会从我们行政部选谁进‘种子部队’呢？”
　　“反正轮不到我，肯定是在任美丽和吴忧之间选一个呗。”
　　“论资历是任美丽强一些，但我还是希望吴忧能上，那个任美丽整天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当个临时主管就这样了，要是真进了‘种子部队’鼻孔不得冲着天花板？”
　　“她去了才好呢，她上楼了咱这不就安稳了么？”
　　“嘘，曹操来了。”
　　一个金丝边眼镜，OL装扮的女人走进行政部办公室，霎时间天地一片寂静，来者正是任美丽，L&L行政部临时主管，对工作认真负责、斤斤计较到令人发指的程度，对手下人更是不苟言笑，言辞厉声。对付这种三十多岁的完美主义老处女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她挑不出你一丁点错，我初来乍到，没少犯错，但她总是有意无意的嘴下留情，甚至还会淡淡的夸奖我几句，让我受宠若惊。
　　进公司一个多月了，一切都很正常，郎馥墨好像不是那种以工作为饵、伺机报复的幼稚人士，准时拿到了人生的第一份月薪，看着可爱富态的毛爷爷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笑白，你觉得谁的希望大呢？”坐在对面的吴忧小声问我。
　　“不知道，没兴趣。”我实话实说。
　　“我倒不希望是我，当初进行政部就是为了跟富一代、富二代打交道，我还没嫁入豪门呢，怎么可以离开！千万别是我，而且‘种子部队’的压力太大了，万一长皱纹怎么办？”吴忧一个人小声嘀咕，我笑笑并不搭腔。
　　所谓的“办公室战争”，分帮分派，叽叽喳喳。早晨正式工作前，中午休息时，下午茶水间，晚上电梯里，他们和她们总是要讨论一番公司内部各种事情，大到人事调动，小到BOSS今天的内裤颜色是蓝是黑，其八卦程度跟牛五一她们报社有得一拼。我从来不参加这些三八大讨论，加上我刚入职，无帮无派，她们讨论起来倒不怎么回避我。
　　L&L每一季度都会从部各门抽调一名表现优异的员工组成一个小团队跟一些重要的项目，而且这个团队直接由大BOSS领导，如果表现突出就会留在核心部门，成为BOSS的左膀右臂，所以大家都称之为“种子部队”。跟BOSS组队打怪升级，想想就牛Ⅹ，可如果BOSS是郎馥墨，我一百一千地没兴趣。虽然我现在过得很逍遥，但我总觉得郎馥墨不会就这么跟我两清了，我需要保持警惕。但是整个L&L几乎所有的如花美眷都怀着跟郎馥墨亲密接触的渴望削减了脑袋在往里钻。
　　除了深谙“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我和人生的唯一目标及所有努力都是为了嫁入豪门的吴忧。这些日子的相处，我发现她是一个特别简单直白的女孩，虽然她的梦想有些特别，但“人各有志”，我不会随便否定别人的信念和坚持。
　　“要我说你就是来的时间太短了，不然被选上的肯定是你。”午饭的时候，吴忧又提起选“种子”这档事，“你从入职到现在都没怎么被美丽姐说过再说你可是总裁看上的人呐。”
　　我吃着饭，只笑笑表示谦虚，我应该是被总裁盯上的人才对。
　　“咦？咱们公司餐厅的伙食什么时候变这么好吃了吗？你看，总裁哎，这一个月来总能在这见到他。”
　　瞄一眼吴忧注意的方向，郎馥墨和几粒已经“发芽”的“种子”相谈甚欢，他时而沉默，时而颔首，时而指几下笔记本的屏幕，颇有一种君临天下，指点江山的意思。
　　“你既然这么想嫁入豪门，怎么不近水楼台？”我指指郎馥墨对吴忧说。
　　“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她故作神秘，示意我靠近，“咱们的BOSS不喜欢女人。”吴忧在我耳边用气声说。
　　“你确定？”虽然牛五一口口声声说郎馥墨与蓝若诚关系不寻常，郎馥墨绝对是一绝世小受之类的，但从内部人员口中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让我吃惊不小。
　　“我也是听传闻啦，咱们公司原来的大BOSS是娱乐圈大亨蓝若诚你知道吧？”我点头，吴忧接着小声爆料“据说他们俩是一对苦命的爱人，前段时间还有杂志拍到他们同居的照片呢，连警察都惊动了，他们的禁忌之恋被世俗唾弃，还遭到了郎馥墨家里的坚决反对，他爸差点跟他断绝关系，是蓝若诚从他爸那拿钱给郎馥墨投资的L&L，两个人夫唱妇随，公司越来越知名，为了公司的形象俩人才转的地下情，蓝若诚在娱乐圈里混，身边总有各式的美女相伴，但从没对谁动过真心，就是因为他的知心爱人是咱们的总裁呀！”
　　我承认我被这句爱人惊到了，吴忧讲起故事来声情并茂，为这对绝世爱人叹息着有情人难以光明正大的成眷属，但话说那些所谓同居的照片我还是知道些真实内幕的。
　　“而且去年我还亲眼看见过••••••”吴忧卖起了关子。
　　“看见了什么？”我好奇不已。
　　“看见当时公司里公认最漂亮的女经理像郎馥墨表白，他不但拒绝了，还把她从‘种子队伍’里踢出来，她一气之下就辞职了。你想正常的男人怎么会把一个爱慕自己的美女打发的越远越好呢？只能说明••••••”
　　“说明什么？”我紧接着出口。
　　“哎，我发现这是你第一次这么主动积极地听八卦呦，你不会是对BOSS••••••”
　　“怎么可能，”我冷笑，“你愿说不说。”
　　“嘿嘿，说明BOSS喜欢男人呗。”
　　我只是想做到知己知彼罢了，等他出手的时候我好有力招架，看着远处俊逸非凡的郎馥墨还真难想象他翘着兰花指窝在蓝狐狸的怀里是怎样的场面。

　　总体上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靠着自己的努力活在小康线上，每天有规律的上班、下班，周末跟总跑新闻的牛五一和要进豪门的吴忧逛逛街、下下馆子、装装小资，感受她们的鲜活热情，听听她们的时讯趣闻，偶尔给她们几句一针见血的评论，惹得她俩齐声喊我毒舌。在公司里，我学习着跟团队合作，在保持骄傲的前提下，适度配合。不知道我这样的小变化会不会给崔子林惊喜，他会不会再宠溺地揉我的头发说我长大了，会不会再怪我任性，会不会用男人对女人的眼光看我。

　　今天一进办公室，我敏感地嗅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他们不时地盯着我看，窃窃私语着什么，好像我头上长角，脸上写字了似的，我莫名其妙地看向吴忧。她使了个眼色，起身走了出去，过了两分钟，我随后到了洗手间与她汇合。
　　“外面气氛很诡异？”我确定洗手间安全，急忙问她。
　　“你还不知道吗？”她面露喜色，我茫然摇头，“你被选上‘种子部队’了！”
　　吴忧很兴奋地向我描述当种子有钱途云云，可我只觉得这是一个包在棉花糖里的阴谋。
　　想起有天下午，在茶水间遇上了刚好也来冲咖啡的郎馥墨。虽然我跟他比新晋职员与老板的关系复杂了一点，但不熟不坏的，让我没法自然主动的跟他打招呼，所以在公司里看见他我基本都会绕过去，今天没法躲，索性给他倒了一杯刚刚煮好的咖啡，大大方方地跟他坐下聊了起来。
　　“工作还习惯？”郎馥墨长长的手指摩挲着咖啡杯，蒸腾的水汽氤氲了他的笑容，这家伙长得还真是妖孽呢。
　　“如果我说真是小菜一碟，毫无挑战，你不会觉得我自大吧？”我得让他明白有我这样的员工是他的福分。
　　他深深地看我一眼，目光中有我读不出的东西，“你的能力我已经领教过了。”
　　我一愣，他是在暗示什么吗，他的表情没有明显的变化，我试着转换话题，“‘种子计划’是您的创意吧？您真是厉害，想出这样的好方法，既能给公司创利润，又能培养一批人才，真是双赢呢。”吴忧告诉我没话找话时拍马屁是一个屡试不爽的法子。
　　“你是说‘精英打造平台’？蓝若诚当初心血来潮弄得，效果不错，我就留了下来，你有兴趣？”
　　“没有，没有。”我忙摆手，我还不想被大BOSS直接监工，“那个，您还记得我欠您的‘支票’吧？”
　　“怎么，想赖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