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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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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还祝我情人节快乐,怎么现在人来了,就光盯手机上了?看哪个小姑娘照片呢。”
“往常清哥可是我们这群人里最洁身自好的。”
“你可拉倒吧,就他浪起来那样,哪个女人招的住......”
“小姑娘照片?”酒吧顶奢包间内,沈顾清淡淡笑了下,“没有。”
“喂,沈顾。听说老爷子有意给你定门亲?”
一群人厮混惯了,秦争跟他亲近点,就叫了头两个字,“晚上我把人叫来了。”
沈顾清捏瘪烟壳,从里头抵出一根,拢着手掌擦了火,才撩起眼皮,“谁?”
“不是吧,你连未来老婆是谁都不关心一下?”秦争扔了把牌,“就温家,温屿肆他妹。”
“哦,争哥你说温家那小女儿?”
“这姑娘有点儿门道。”
此话一出,空气静了静。
照理说温家也没那么大权势,在场的哪个没点儿背景,没必要忌惮。
但跟沈顾清沾边儿的,哪怕就沾上那么一点,都得慎之、又慎。
这爷秉性没人摸得清。
平常生死局,在他眼里,大概是醉生梦死局。
一贯的狠辣薄情,套了个三分懒的败相壳子。
这话一直没人接上,沈顾清也似乎全然不在意,抛了烟壳到桌上,长腿懒懒搭起,注意力没在这边。
一群人松了口气,敞开了些聊。
“就听说是陈家那位少爷带回来的,三四年前吧,甩手就给温家不管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找到的,温家不是一直不认吗?估计陈砚周养了一阵了。”
秦争抄起火机敲了下那人脑门,“你管七八年叫一阵?”
“哇去!那么久啊,要我说这陈砚周是真耐的住。”
“卖温家一个天大的人情,得了多少好处?不过就算是捧几个亿到我跟前,条件是让我养个小姑娘七八年,那不能够。”
一直懒得搭话的沈顾清轻嗤了下:“让你养了么?”
“哟,这是护上了?”
“活久见,不过小妹妹是眼巴巴帮着外头啊,听说一直念着陈大少爷呢。”
“清哥,不行啊,自己的人都管不住。”
“清哥还有吃瘪的时候。”
“放心。”沈顾清慢条斯理地吐出一口烟圈,沉郁阴昧,像是赏脸了一个玩笑,“我犯不着去抢女人。”
“你这意思是要退婚?”秦争刚一问。
沈顾清指骨曲起,分明而修长,随意抬了抬,敲下巴颌微顶的棱角。
老习惯了。
“不然?留着过年,让老爷子在家宴上给我摆一道是么。”
“沈顾。”秦争一脸春心荡漾,“你怕了?”
沈顾清:“你说呢。”
“你怕那小姑娘心眼死,一心扑在陈家的身上,折不到你腰下,风流子的名声要坏啊。”
半点没要动真气的欲望,沈顾清撑开手,虚扶了下皮座沿,淡淡道:
“让它坏。”
包间门骤然被拉开。
温屿肆挡光走进来,转头说了句“依你,行了?”
他身后跟了个娇小身影。
秦争一脸看好戏,伸手去推半倚在沙发的沈顾清。
这动作引得男人指尖微动,烟灰被抖得颤颤,落了下来,在西裤上烫了个微不可查的洞口。
沈顾清漫不经心挑眼,满脸的倦意,“找死?”
秦争气势矮了一大截,支支吾吾说:“人来了。”
借着刺目的光,沈顾清往门口打了一眼。
碎落光影里拢了个女孩,娇俏无害,柔软甜净,眼里藏着尾涉世不深的鱼,有种小劲让人动摇,嘴角浅浅地勾起,像一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
身段纤秾,发丝都透着股清纯,唇色绯红,只这一点颜色,却托得整个人越发惹人怜。
一眼望到了底。
精妆细琢,雪月光华,要人哄着宠着才好。
他向来对哄人没什么兴致。
沈顾清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烟掐灭,刚巧老爷子的消息进来,占了一小块手机屏幕。
【周末回老宅,有事说。】
沈顾清懒怠地挑了下眉,人就在跟前,他也不觉得有那个非要再看一眼的意思。
小姑娘的模样闪了一瞬。
动作定格住,男人的瞳仁在那一刻像是掉了帧。
漂亮是真漂亮,就是太乖了。
天生属于一匹有耐心的狼,那狼咬死最弱最小的猎物,不弄它,就这么吊着玩儿,勾出更渴望它的捕食者,再把小猎物抛出去,转头扑向那些上了钩的玩意儿,撕碎餍足。
她就是那个气息奄奄的猎物。
沈顾清没什么表情地回过去:【人见到了,别瞎操心,太纯的我哪儿敢祸害。】
不用想都知道那头老头子肯定锤着拐杖,火冒到头顶气急,“对面正在输入......”闪了半天。
最后直接发了条语音过来。
沈顾清料想到他会是何等语气,大剌剌地把腿一敞,将出声孔那端拎高了点,点开语音。
瞬间,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在整个包厢回荡。
“没良心的东西,你要一个人活到最后啊?我沈家断根就断你这儿了!冤孽!我看人家看不看得上你!是,自我认知还挺挺清晰,你妈给你生出来,就让你顶着张脸招摇撞骗,专门祸祸小姑娘。”
众人:“……”
温屿肆:“…………”
温稚:“………………”
温稚其实一眼就注意到了沈顾清,这人的骨架实在太出色,修然孤绝,陷在沙发里,清劲得像是有厚度的纸片人,更别提那张冷脸。
属于在人群中一眼就能抓住的五官和身材。
也一下就记起这是傍晚劳斯莱斯上的男人,他那张脸要人说忘了实在太没说服力。
就干帅,没人敢驳的那种。
似魅不失狠硬,仿佛所有光都为他臣服。
只是,男人似乎完全没认出她,抬眼瞥了下,便低头看向了手机。
像是不着痕迹,也不带半点兴致。
场面有些僵。
独独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沈顾清像是没事人,该喝酒喝酒,该翘腿翘腿,冷淡又勾人。
现场只有她一个女孩子,温稚有些不自在,刚想借口离开,温屿肆漠然把手肘抵在她细肩上,语气轻佻:“看上哪个了?”
“……”
这话仿佛一个极速倒时的炸弹,惹得众人大气不敢出。
真敢啊。
在沈家那位爷面前闹这出。
虽说两家似是要有联姻苗头的意味。
但这么明目张胆,让小姑娘掌眼挑一个,挑对了,选夫似的,下沈家面子。
挑错了。
没人敢想……
窃窃私语炸开来,一堆的纨绔情绪高昂,语调却低到尘埃里。
“豁,这硝烟气,吹我鼻尖了。”
“没看出来吗?肆哥很不满意这事儿。”
“小姑娘别是什么都不知情吧,乖乖地给领来了。”
温稚被温屿肆的露骨之词震住,耐着胆子往包间内扫了一圈。
这是什么不正经的地方?
他们,还有他。
难道是……
温稚不敢置信地抓住了一丝机缘。
鸭、鸭吗?
这么极品?
开劳斯莱斯?
还是说……那辆车是金主的。
正猜测着,那个男人似乎是撩起了眼皮,温稚也在这一瞬间,看清了他的长相。
猜测瞬间落地成了实锤。
果然,够劲儿。
结合那句“招摇撞骗”。
八九不离十,不离十一了。
温稚心虚地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拉着温屿肆的袖子:“你预算够吗?”
“……”
男人挑眼笑,简单一个动作极为魅人,看起来论谁通吃,他问:“哪门子预算?”
温稚心直口快:“点你的……”
小姑娘嘴一撅,顿住。
此时无声胜有声。
秦争差点笑出来,死死咬着牙,盯着沈顾清的脸色。
不愧是拆不穿的大人物,面上就进了点玩味。
气氛极为诡异,温稚想逃,再拉了下温屿肆的袖子,“哥哥,我有事跟你说,出来。”
两人出去后。
门一关,被毫不留情地刮出风声。
一室的寂静瞬间消弭。
气氛直逼沸腾。
“我操,顶啊,这小细腿,这小腰,啊哟啊。”
“一声哥哥,叫得骨头都软了,命都给。”
“我收回刚才的话,我乐意养,嘿嘿嘿。”
“又白又乖的,关键是漂亮!你别说,给老子魂都勾走了,真挺带派!咋跟我高中暗恋的妹妹那么像呢?”
“想什么呢,也是你能肖想的?小嫂子选了清哥!看上清哥喽!”
“清哥,有福气啊!”江诚凑过去,“我跟你说,看着温吞吞的,床上肯.....”
“操,疼疼疼。”
往后的呜咽,被阶级催化的恐惧吓了回去。
沈顾清捏紧他胳膊的指节没松开,反而加重了力道,衬衫被微泛青筋的小臂绷紧,秦争眼看着要把人胳膊给扭断,慌得不行:“清哥,给条活路,嫂子还在外面儿呢!看到了不好。”
沈顾清腾出手,甩开什么脏东西似的往外一扔,不耐地瞅向秦争,“什么人你也往我这儿带?”
秦争把江诚拎开,眉毛拧到一块儿了:“我的错我的错,我没长眼。”
他给半身僵住的江诚使了个眼色,“滚。”
江诚跌跌撞撞出去了。
室内的空气陡然一凉。
谁都不敢沾这爷火气,面面相觑,不敢多话。
沈顾清抽了张纸,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节,“隐蔽点,弄他。”
“是是是。”秦争哈腰倒了杯酒,“冒犯嫂子,该死!”
他一头干掉。
沈顾清抬手挠了下眉心,修长的指节稍稍握拳,没放下,紧绷起小臂,攀住后脖颈,借力抻了抻胳膊,劲劲儿的。
整个人懒到没边儿了。
“别乱叫,对人家未来丈夫多不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