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不知愿》》开心豆子

4、第 4 章

　　到了家门口，方少知输入密码之后推进了门，她弯腰打开鞋柜，拿出了一双拖鞋递给了站在门口的林愿年，见她有点拘谨，方少知招呼着：“快进来吧，是想睡外面吗？”她努了努嘴，示意林愿年接过拖鞋，语气平和：“这个是新买的。”
　　林愿年也不磨蹭，进门就换了新的拖鞋，放眼望去，方少知的家非常的干净整洁，而入门就是客厅和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她只留了一盏落地窗的暖光灯。
　　“没有生气的一套房子。”林愿年默默地想着。
　　方少知开了几盏客厅的灯，她看林愿年没有说话，突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表情不自然道：“我平常自己一个人，大多数都泡在研究所，很少回家就是了。”她顿了顿：“你要不要先去冲个澡？浴室里我都有准备一次性的东西，你打开洗手台下面的柜子就可以看到，卸妆什么的也都有。”
　　林愿年点了点头，方少知又继续自顾自的说着：“我去给你拿一套睡衣吧？可以接受吗？”
　　“可以的……”林愿年再次点了点头，然后低低地说了句：“谢谢。”
　　“没事。”方少知急匆匆地从衣柜挑了件宽大的短袖和短裤塞到了林愿年的怀里，接着带着林愿年进了浴室。
　　“你先洗，我去煮点夜宵吧，想吃什么？”方少知问。
　　“你会煮饭？”林愿年惊讶地看着她。
　　方少知无奈地耸了耸肩：“一个人在外面生活，肯定是要会点生活技能的。”她皱着眉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家里好像也没什么菜了，简单吃个面可以吗？”
　　林愿年再次点了点头，在方少知面前，总是像个被人照顾的小孩子一样。
　　直到林愿年洗完澡出来，她看见厨房里那道修长的身影袖子上拉到肘处，倒有点开讲座时那副干练的样子。
　　方少知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她偏头便看到少女靠在厨房门的玻璃上，卸完妆的脸没有第一次见面如此的惨白，也许是喝了酒又洗了热水澡的缘故，那张白皙的脸上浮着些许的潮红，只是那张唇依旧看起来没什么血色，而穿在她身上的短袖确实跟自己想的一样偏大了些，但少女身材高挑，穿起来倒也不难看违和。
　　林愿年眨了眨眼，见方少知擦了擦手端了两碗热气腾腾地面条放置在桌上，食物的香味窜进了鼻腔。一向没什么食欲的她第一次对眼前这碗平平无奇的面有了想吃的欲望。
　　而方少知招呼着林愿年坐下，又折返回去拿了餐具，出来时发现林愿年的发尾似乎还有些湿，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觉有些半干湿的感觉，她不由得教育：“头发没吹干，对身体不好。”
　　一双手突然轻抚了下她地脑袋，林愿年顿时身体一僵，她紧张地回答：“等等再吹。”
　　方少知坐下，朝她笑了笑，解释道：“老把你当成我妹妹似的，我这人就是比较啰嗦了些。我大姨就是小时候总是没吹干头发，现在就总偏头痛。”
　　“挺好的……”林愿年喃喃道，她忽的想起她从小到大都没人会去这样因为这种小事去关心她，看着对面笑盈盈地方少知，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关心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什么挺好的？”方少知低头看了眼面条，急切地说道：“快吃吧，不然等等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林愿年拿起餐具，夹起了面吃了起来。
　　意外的好吃。
　　方少知煮的面就只加了鸡蛋和瘦肉以及一些青菜，口味清淡，不像外面的餐馆加了很多的调味料，面条包裹着些许的鸡蛋入口，她吃了一口，抬头便见一脸紧张的方少知。
　　方少知问：“会不会不好吃，我很久没煮过饭了。”
　　“好吃。”林愿年肯定地回应。
　　“真的吗？”
　　“真的。”
　　两个人默契地安静的吃完了面。
　　吃完的方少知从口袋里摸出那盒黑色包装的烟，她娴熟的抽出来了两根，递给林愿年。
　　林愿年接过，眼神在方少知的侧脸停留着。
　　她看着面前的女人点燃了烟，烟雾弥漫着，只见眼中张好看的脸正对着她，而主人微倾，两个人的距离更近了一分，火星在两人的中间迸发，像是冬天的一根火柴照亮了某一处角落。
　　此时此刻，林愿年突然觉得她好像比卖火柴的小女孩幸福点些，或许是因为对面的女人真实的在她的身旁。
　　林愿年凑近，嘴咬着烟，轻轻的点燃。
　　这一刻，她的眸中是面前被火照亮的方少知，此后再无别的任何事物。
　　烟雾缭绕中，方少知弹着烟灰，她和林愿年一同坐在落地窗边，她问：“你经常去酒吧吧。”
　　这是一个肯定句。
　　林愿年咬了咬下唇，她确实是经常去酒吧，因为她喜欢喝酒后的感觉，只有在喝酒的那段时间，她才能抛弃所有的让她觉得痛苦的情绪和事物。
　　她纠结，她认为方少知也许并不喜欢这样的女孩，她不想在她的心里埋下不好的印象。
　　最后，她在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后回答道：“是。”接着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喜欢去酒吧的人吗？”
　　“曾经不喜欢。”方少知像是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但是每个人有每个人自己的生活态度，所以我现在也觉得没什么。”
　　林愿年隐隐感受到在方少知身上有着一段她不愿意提起的故事，但她不想深究，因为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不愿意回忆起的过往。
　　她想喊她，却不知道该叫她什么合适，方教授？还是方少知？
　　于是她问：“我该叫你什么好？我总觉得叫什么都不合适。”
　　方少知反过来问她：“你有小名吗？”
　　“没有，家里人都叫我年年，有些朋友会叫我愿愿。”
　　“我有。”方少知淡淡地说着：“我小时候很顽皮，总爱到处闯祸，我奶奶就会说，完蛋啦完蛋啦家里出了个顽皮大王，然后我家里人就叫我完完，完蛋的完。”说完，方少知冲着林愿年无奈地笑了笑：“你要是觉得叫什么都不合适，就叫我阿完吧。”
　　“完完、阿完。”林愿年轻喃着，透过方少知讲述的故事里，她似乎想像到了小方少知闯祸后一脸得意的样子。
　　林愿年感觉心像是再次被重击了一般，她对面前的女人总有着莫名的渴望、莫名的悸动，她的手轻捂着胸口，那剧烈的跳动声都在告诉着自己，她喜欢面前这个只见过两面的人，喜欢这个会怕自己冷给她披外套，会给她煮面并且尊重她生活的人。
　　她不懂，她还不了解她，不知道她的生活是什么样，她的性格是什么样，她小时候是什么样，她从小到大的成长是如何，但内心那股悸动像是冲破了理智，她就像枯萎的花，疯狂的像汲取水源般渴望着了解身边这个人的所有。
　　“啊完。”她声音轻颤：“我…我们算朋友吗？“
　　方少知微微怔愣了一下，她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坚定：“从决定收留你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