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歌/权游］天生的复仇家》离了普的夏尔

1、启程

　　他们并肩同行，骑着马。就像从前那样。

　　在退往鹰巢城的大部队中，只有她和猎狗中途离开，走向另一个岔路口，那是去往君临的路。
　　雪，远处的城镇，前方该是怎样的光景，一切都熟悉到无需驻足瞧上一眼。当然熟悉，艾莉亚就是从这条路走回临冬城的。

　　她骑的还是一匹白马，体型不大，还算温顺。曾经的她多么希望能有一匹自己的马，这样就不用和猎狗同骑一匹马，如今倒是无所谓了。
　　至于陌客，那匹会咬人又会踢人的马，早已经不知在何处了。活着还是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它的主人比它要幸运。

　　艾莉亚偏头看向猎狗，她骑着马走在他右手边，因此能看清带有烧伤伤疤的那半边脸庞。他的头发明显蓄长了，偏分到另一边，但依旧遮不住那毁掉了半边脸的伤疤。
　　“把兜帽戴上，”她说，“我们是去行刺的，你太惹眼了。”在出发之前，艾莉亚便要求猎狗也披一件斗篷再出发，用来掩盖身影和面容，更何况天冷了能保暖。

　　猎狗嗤笑似的哼了一声。
　　“还远着呢。”他四处望着，看不见一个人影，于是从兜里掏出一个果子啃了起来。
　　他们都是去复仇的，只不过想要杀的不是同一个人，但听说魔山现在全权负责保护瑟曦，这两人都在君临，那么就好办多了。
　　曾几何时，猎狗自己也在艾莉亚的名单上，是什么时候被划去的呢，两人都心知肚明，都不愿提起。

　　吃到一半，他发现艾莉亚还在盯着自己。分明是面无表情的，但那眼神好像在说，如果他不照做，就别想同她一起去。
　　这感觉可真奇怪，猎狗不情愿戴上兜帽的时候想。如今他需要费劲去读懂她了，而在并不久远的几年前，艾莉亚从来都是有话直说，外加一顿讽刺。
　　现在不一样了，她每次开口说话时必然已酝酿许久，不含情绪，叫人看不出她是怎么想的，即便看出来了，也知道那是她故意展露的。

　　没人能不好奇她经历了什么，有了这样大的改变。
　　有时候与她对上视线，会觉得那双眼里空洞一片，望不见底，浮在表面的只是艾莉亚史塔克的皮囊，或者伪装。
　　再就是她的功夫。如今的小狼女握住缝衣针，绝对可以轻而易举刺破他的盔甲，在并肩作战消灭异鬼的短暂时间里，猎狗就已经得出了这一结论。
　　也只能暗暗心惊罢了。每个人都会分开，都会走上自己的路，哪怕再相遇，再次同行，想问些什么，也已经无从问起。
　　毕竟就连他自己，也没法将重新拿起屠刀的经历讲上一遍。

　　但猎狗终归没怎么变，在看到艾莉亚随意挥剑，轻松切下来几个树上果子的时候，他本就不多的界限感像不经嚼的雪一样化掉了。
　　“到底是谁教你的功夫，”猎狗吐出果核，抛出的问题一个接一个，“那之后你是不是去了布拉佛斯，那地方有这样的人？我可不信。”
　　走了太久，路也望不到头，实在太过无聊，马儿都比身旁这人吵闹。猎狗记起了很多往事，原来那时候他们就聊过，有关艾莉亚的老师，和她想要去的地方。

　　艾莉亚挑眉看过来，似乎并不意外，只是半天没有开口的迹象。一直等到猎狗自讨没趣的撇嘴，艾莉亚盯着手套上的雪花，嘴角上扬。
　　“那天城墙上，你也没回答，不是吗？”她这时才开口道。略带嘲讽的语气，听上去像一个小小的报复，她最会做这种事。

　　“哈，如果不是你中途走掉——”猎狗下意识反驳道，接着又愣了愣，这么说来，那晚如果没有插曲，恐怕他当真会忍不住将一切和盘托出，对着眼前的女孩。
　　他以前也是这样，给她讲自己的伤疤，最痛恨的哥哥，却从没细想过这是为什么。

　　“我现在也可以不回答你，只要你掉头离开。”艾莉亚回敬道。
　　看上去他们还是和从前一样，一开口便演变成不停歇的拌嘴和挖苦，却又在不经意间袒露真心，让人产生彼此相互理解、互为同类的错觉。
　　狗和狼怎么不算是一种同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