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徐徐图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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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明尧一夜未归。
乔俏却睡了个好觉。
醒来后，还没来得及发觉番茄植株少了一颗果实，房门便被敲响。
打开门，老丁局促的身影映入眼帘。
“丁队！”
老丁苦笑两声：“我现在不是队长了，你叫我老丁或者丁叔就行。”
四十多岁的男人，经过了一路上的逃难，来到新基地又扛上生活的重压，脸上不可避免地流露出几分沧桑。
一大早过来，更是有事相求。
乔俏便改了称呼，主动道：“丁叔，你加入哪个队伍了吗？”
提起这个，老丁叹了口气。
“昨天才登记，哪有这么容易。”
他的异能才四级，还是中规中矩的土系，放在小基地算中上层，来到大基地就是垫脚石。
“估计只能等到哪支队伍有空出的名额，或者新建的队伍缺人。”
组不了队就接不了出城的任务。
初来乍到，城内的任务又抢不到手，想赚积分都没处赚。
老丁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先找份苦力活过渡一下......“丁叔，我运气好接到几个任务，正愁没人跟我一起，你要接吗？”
乔俏的话打断了老丁的苦闷。
惊喜来得猝不及防，老丁倒吸一口气：“真的吗？”
“真的。”
“可以，当然可以，什么任务都行，我不挑！”
人情还上，乔俏心里的大石也落下，她笑了笑：“那我们走吧。”
“你等我进去拿个东西！”
老丁消失在房间里。
这点儿时间，赵婶从里面钻了出来。
她把乔俏拽到一边，压低声音：“乔俏，你昨晚是不是跟那小子吵架了？”
提及封明尧，乔俏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赵婶见状，还有什么不懂的！
果然是吵架了！
公寓隔音一般，昨晚摔门的声音惊醒了睡眠浅的赵婶。
同张床上的老丁持续打鼾。
她左右睡不着，心里又实在担忧，于是蹑手蹑脚打开门，发现封明尧离开房间后，拐去了十二楼。
赵婶那会儿就有了一个猜测。
犹豫来犹豫去，她还是决定把这个猜测告诉乔俏：“你还记得我昨天跟你说的话吗？这栋公寓楼里有不少人给那小子拉皮条，他大半夜跑去别人家，肯定是答应了！”
越往下说，乔俏的脸色越是发白。
十二楼......如果不是窥见明尧将钱薇安置在这栋楼里，她肯定也相信了赵婶的话。
但不是。
他昨晚没去见朋友，而是去见未婚妻了。
心脏隐隐有些钝痛，乔俏依旧被同一个问题纠缠——为什么不告诉她呢？她难道真的就会纠缠他不放吗？
如果明尧真的找到自己的幸福，她明明也可以......意识到这种危险的想法，她的心猛地一跳。
不能再想下去了。
“好了！”再次出门的老丁将赵婶拉到一边，“少说点吧你！”
小两口的事情掺和那么多干什么。
说来说去破坏人家的感情。
万一封明尧那小子没做什么亏心事呢？目前都是猜测而已。
迎着两人担忧的目光，乔俏勉强笑了笑：“谢谢赵婶，但任务等不了人......我们还是先去做任务吧。”
这话是真的。
她不知道封衍会等她多久，多耽误一刻，或许他就反悔了。
时间如此紧迫，她甚至无暇去厘清感情里的乱麻。
“好好好，任务重要！你们快去做任务吧！”
一路无话。
乔俏带着丁叔抵达训练场时，里面已经有十几个人在训练，放眼望去，大多都是见过但不熟的队友。
他们随手扔出的攻击，都在六级以上，老丁只是旁观片刻，就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自卑。
以前待在小基地的他们，简直是井底之蛙。
“乔俏，我们现在去哪？”
乔俏没看见熟悉的身影，摇摇头：“先等等吧，等——”
刷。
声音被摇下的车窗打断，露出了驾驶座的身影。
是封衍。
他应该早到了许久，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绷起充血的肌肉隐约能窥见高强度训练过的痕迹。
大概刚从训练场下来。
那副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哒哒敲了两下，目光停留在乔俏的脸上。
“东西带来了？”
“带来了。”
乔俏连忙掏出两张卡，走到驾驶座旁，将它们举到车窗附近。
封衍抬手抽走。
随便扫了两眼，确认无误后，眼神又落回忐忑不安的女孩身上，视线故意停顿几秒，等她露出困惑的神情时，才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这不是很容易拿走吗？”
乔俏垂下脑袋。
又留下一个小小的发旋。
看来不仅擅长被戴绿帽子，还擅长听不懂话。
封衍嗤笑两声：“上车！”
乔俏下意识跟着老丁一起拉开后车门，驾驶座的“司机”头也没回，唯有冷淡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坐前面。”
乔俏的脚步一顿。
这话没有任何指向性，但不知为何，她就是能感觉到——他是在对她说话。
已经坐进后座的老丁迟疑地看了过来，乔俏默默地收回抬起的脚，听话地爬上副驾驶座。
越野车驶离训练场。
车内的气氛无比沉默，老丁是不敢轻易开口，至于前面的两人......乔俏有心想感谢封衍提供的任务机会，但她的胆子太小了，余光仅仅是瞥过男人紧绷的侧脸，刚组织好的语言便不自觉溃散。
一次，两次，三次。
短暂的路程，乔俏的余光已经扫过封衍十来次。
她甚至不经意看清了许多不曾注意过的细节：
黑色的背心勾勒出排列有序的腹肌；
紧绷的胸膛随着呼吸轻缓起伏；
还有抿在一起的唇角......乔俏的视线多停留了几秒。
——“要亲吗？”
大脑竟不自觉回忆起封明尧的话，她的目光像触电一般，猛地收了回去。
有惊惧也有难受。
接吻一定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能，但她木楞得连这个小事都学不会。
还会因为这个小小的心魔，跑去窥伺别人。
出于羞愧，乔俏定定地望着前方的道路，余光再也不敢乱瞟。
但驾驶座的人动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晃进她的视野范围，将一个小小的U盘插/入音箱，再随意地摁下几个按钮，陌生的音乐在扩音器内缓缓哼起。
是从未听过的小调。
歌手轻缓的嗓音哼唱着充满眷念的词，音符组合成一首恋曲，彷佛热恋的情人缠绵缱绻，在狭窄的空间倾尽爱语。
“好听吗？”
“好听。”乔俏下意识回答，“谁唱的？”
封衍随意道：“基地里的歌手，末世后编写了不少歌，这首最受欢迎。”
他似乎很有谈兴。
饶是不懂行，乔俏也绞尽脑汁想要跟上他的话题：“这首歌写的是爱情？”
“嗯，写的他和他女朋友。”
歌曲结束，封衍又重新播放了一遍。
他好像真的很喜欢这首歌。
乔俏努力憋出一句话：“他们的感情肯定很好。”
封衍扭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怎、怎么了？”她哪里说错话了吗？
“大部分人都跟你想的一样。”封衍切换了歌曲，下一首曲风乍变，“实际上，这首歌写的不是他和他女朋友，而是他和他的情人。”
什......么？
乔俏瞪大眼睛。
“但纸包不住火，他的女朋友很快就发现了。”
抛出这句，封衍便不再说话，目光专心盯着前面的路况。
但乔俏的心早已被勾起。
她顾不上刚才“避嫌”的念头，眼巴巴地盯着封衍：“然后呢？”
封衍避开回答，只反问：“你觉得呢？”
乔俏还真的想了想。
最后笃定道：“他们肯定分手了。”
这话一出，封衍忽然又似笑非笑地看了过来。
乔俏与他对视几秒。
大脑被一道灵光劈中。
她攒紧手指，嘴巴张起又合上，反复几次后，呐呐道：“这不一样。”
“是不一样。”
封衍点点头，竟然也没否认。
“那个歌手的女朋友，说来也是你的老熟人。”
乔俏的脑袋里立马冒出一个立体的身影。
她求证般看向封衍。
后者轻笑道：“你想的没错，就是宋汀兰。”
真是没有任何悬念。
乔俏在心里默默道：那应该就不止是分手了。
“她把他的第三条腿踩断了。”
“！！！”
后座的老丁神经一紧，偏偏说这话的封衍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他甚至跟着新曲哼了几声，低沉的嗓音彷佛在耳畔轻轻地挠了几下。
歌曲很快又切走。
封衍遗憾道：“还是之前的曲风好听，后面几首歌后悔的情绪太足了，我个人不是很喜欢。”
但宋汀兰很享受这些歌里的痛苦与悔恨，队里的每个U盘都被她强制下载了这些歌。
初听不识曲中意，再听已是插足者。
想起自己主动要来U盘的行为，封衍突兀地笑了一声。
话题就此终结。
乔俏却久久没有走出来。
她总觉得，封衍这番话意有所指，指的就是她。
偏偏还在明尧昨晚刚去了十二楼这个时间点......他总不能连这件事也知道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太恐怖了。
简直无处不在。
想起家里的新宠藤蔓，乔俏忍不住频频窥向驾驶座。
然而封衍神色如常，彷佛刚才只是随便讲起一个八卦，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任何破绽。
就在乔俏坐立难安之际，越野车缓缓停在一座小型农场前。
“到了。”
封衍率先打开车门跳下去。
后座的老丁也下了车。
只有乔俏，她太守规矩了，上车便系好了安全带，下车便慢了好几拍。
慌乱跳下去时，脚腕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
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倾倒。
温热的手臂横插而来，搂住她的腰将人安放在平地上。
乔俏的惊叫声堵回喉咙。
等回过神，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受惊的瞬间，攥紧了近在咫尺的一切，包括封衍的背心。
只隔了一层轻薄的衣衫，手指彷佛能清晰地触碰到温热有弹性的肌肉。
软的。
又瞬间紧绷起来。
她火速松开手，耳根烫得发红。
一系列动作发生在须臾间，乔俏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封衍已经收回手，只留下大步往前走的背影。
他如此坦荡。
乔俏也不好继续琢磨心底那丝异样，更顾不上追究是什么绊倒了自己，连忙小跑追上。
再后方，老丁的步伐迟疑了片刻。
他欲言又止地望了乔俏那姑娘好几眼，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决定装聋作哑。
说来，他也算是最初一拨知晓封家兄弟关系的人。
来这里见到封衍的那刻起，老丁就在猜测这次的任务，是不是封衍心软，在变着法照顾自己的弟弟弟妹一家。
但这短短的一路，改变了他的想法。
真的是照顾吗？
乔俏年纪小分不清，老丁却看得真真切切，封衍这个名义上的继兄，看向她的眼神，分明是在——
求偶。
一不小心，就是兄弟阋墙。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徐徐图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