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世界一（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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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言几乎以为自己做了一场好梦。
梦里有一个眼睛里装了闪闪发光的星星的小棉花糖，亮晶晶的，不仅说要带她逃走，还在满天繁星下对她说生日快乐，还和她一起喝四季奶青，陪她看烟花。
微微亮的日光漫过悠长小径，在无人的凳子上溢出细碎的光，潮湿的草叶也微微透着点反光。
陈言的手刚握上门把，便听见街头的大叔一如既往地整理好铺子便开嗓喊道:“卖早点咯!”
她顺着声音看去，看见小径的尽头是一轮圆圆的太阳，投落满墙晃动的影，月亮尚未完全落下，天却已经大亮。
温暖的东西总是会引着人去注意并且不自觉靠近的。
像有所察觉，陈言转头，将视线投注到门内，便看见她生物学意义上的亲生母亲穿着件白色薄衫，裸着半袖，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瘦瘦弱弱的，眉眼温柔，像是早就已经等在那里般:“怎么不进来？”
陈言顿了顿，又回头看了一眼发着亮光的小径，只一眼便收回视线，“咔哒”一声，门上的锁重新归于原位。
陈言还不太适应屋里的黑暗，进屋后缓了几秒才走过去，琥珀色的眼睛泛着淡光，边走边答:“来了。”
像拉家常似的，周云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整个人看上去温温柔柔的，坐在沙发上一眨不眨地盯着陈言，看着她笑了，又问她:“怎么回来那么晚？”
“路上遇到点事。”
周云笑笑，还是那副温温柔柔的样子，问道:“什么事？”
陈言沉默了几秒，眼前闪过那双亮晶晶像星星一样的眼眸，张了张口，最终还是道:“没什么事。”
周云又笑，眼神已然变化，看着和方才没什么两样，话语间却是换了一副语气:“我说过，你是我生的孩子，我会对你好，你的生活都是我给的。”
“所以我也跟你说过，不要去打扰你姐姐过生日，这对她很重要，这么多年，是你占用了她的东西，现在只是物归原主。”
说到这里，周云扫视了一圈这一眼就可看得完的小屋，最后停留在某处，红了眼圈，慢慢道:“我知道你突然到这里，可能会不适应，所以我特意拜托了她们把你在那边的东西都给带了过来，单这些，就已经是你本不应该拥有的东西。”
“所以，不要肖想不该你拥有的、你不配拥有的东西了，你是我的孩子，我不会亏待你，所以你不要再去打扰你姐姐了，她苦太久了，好吗？”
两人心知肚明周云口中的“打扰”是指什么，陈言和周云对视了几秒，本想告诉她不是这样的，可在陈言即将说出口时，她看到了周云手上的划痕。
像是在做饭时不小心碰到的，浅浅的几道，胀胀的，甚至能看得到里面，看着还没来得及处理。
陈言最终还是把嘴边的话吞了回去，从柜子旁不太熟练地打开医药箱，坐在周云旁边，眉眼低垂，手上不甚熟练地为周云处理伤口。
周云原本打了满腹的草稿，本以为陈言会反驳她，但这会儿看着陈言一言不发地低垂着眼专注地为她处理伤口的模样，剩下的那些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最后周云只是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陈言的后背，目光没什么焦距地出神看着前方，长舒一口气，像要把身上的浊气都给挥出去一般，似叮嘱，又似安抚般对陈言道:“你要乖乖的，做个乖孩子，妈会对你好。”
半晌。
陈言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周云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像儿时在陈言刚出生那会般轻轻拍着陈言的后背，闭着眼摇晃着身体轻哼那时的歌谣:“宝贝吃的饱饱，闭上眼睛睡觉，小耳朵在扇扇，小尾巴在摇摇，呼噜噜……”
陈言听着听着唇边便不自觉漾开一抹极淡的笑。
眼前仿佛出现了在医院里女人抱起旁边哇哇大哭的小娃娃想尽办法逗她笑满眼爱意的模样，但随即画面一转——
就是女人蹑手蹑脚走进婴儿房将小娃娃和另外一个娃娃调换的画面，这是一切错误的开端。
但陈言无法做到心安理得地将责任推在周云身上，身为一个母亲，周云只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过上好生活。
陈言只能尽力去弥补两方。
但是太累了啊，是真的好累，有时那些人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哪怕是一句话不说。
仅仅是在那里用那些她这些时日早已熟悉的眼神看着她，陈言都控制不住地会产生一些极端的想法。
比如是不是她死了，她们才会开心，才会觉得得到了补偿，才会放过自己。
但是陈言现在觉得这些都不值一提了，有些东西的确光想起就令人讨厌，但有些东西仅仅是远远地看了一眼，都会不自觉地吸引着人靠近。
陈言也知道有些东西看着光鲜艳丽，实际上内里却是不堪直视的肮脏，不过没关系。
陈言看着唱着唱着结果把自己哄睡了的周云，从卧室里拿了条毯子为周云细致地盖好，眼前闪过明明不熟却对她说生日快乐的女人，轻轻一笑，漫不经心地想。
脏了也没关系。
只要别被她发现就好。
她只是想要那么一点开心而已。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陈言的思维被拉了回来，那声音才响了几下，人都还没站起身，紧接着没几秒门外的人便不耐烦地大力拍起了门板，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声急不可耐的“开门!”
陈言下意识捂住周云的耳朵，抬眼再看向门口时心下已有了些不太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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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欢简直服气，她知道新局可能会有点不靠谱毕竟整个局目前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她一开始就没对新局的系统抱多大的希望，只要不拖后腿就好。
但是——
时欢怎么也没想到系统会不靠谱到连原身的记忆都没有啊!这也就算了，怎么能连原身住的地方都不知道。
更让人绝望的是，时欢摸了半天，发现身上有一部手机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欣喜，一打开发现通讯录是空白的，连来电记录都一条都无。
再打开吱吱宝查看余额——0。
还没切换软件看其他地方的余额，紧接着便瞅见吱吱宝余额下面的借呗显示着一串数字，仔细一看——八位数欠款。
原主你到底干了什么啊！
怎么能身无分文还倒欠几千万!
完球。
难道今天要露宿街头吗？
她时欢做任务做了那么多年就没遇到过这种奇葩事，时欢把手机的软化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发现联系人不仅一个都没有。
某浏览器搜索记录还是“怎样最快搞到最多的钱”“985大学生撞豪车讹人能拿八位数赔款吗”“红灯闯过去但进了医院会被扣分吗”“有闯红灯史还能考驾照吗”
“……”
槽多无口。
你都打算撞车讹人了还想着会不会被扣分？
遵纪守法是好事，但是不是有点用错了地方。
时欢本想回去宴会看看有没有认识她的人可以套一下话，但当她转身那一刻看着眼前的太阳，突然陷入沉思……她来的时候是怎么走过来的来着？
时欢摸索了半天，走了好一段路终于绝望地发现她根本不认识路而且还迷路了，简直天崩开局。
怪不得把她扔来新局做局长，合着是让她去探路啊！
既来之则安之，时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反正已经欠了八位数了，时欢掩耳盗铃地抬手遮住余额，又借了五百块钱出来。
反正都八位数了，再借五百怎么了？
还有，小说世界就是不怎么讲逻辑，比如原主都欠八位数了，居然还继续借款给她。
谢天谢地，今天还不至于流浪街头。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紧接着来电铃声响了起来，时欢看向屏幕，是一串陌生的号码，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的，会是谁呢？总不能是催债的吧。
眼前突然闪过某个人。
犹豫片刻，时欢还是点了接通。
接通的那一刻，时欢听到电话那段传来一些细微的声响，似乎是水向下砸的声音，下意识地，时欢的心脏跟着攥紧了起来。
下意识的直觉催促她率先开口:“您好，请问……”
话音未落。
时欢听到电话那段传来不久前刚听过的声音，只是不同于早上的安静，这会儿对方的情绪显然很激烈，像压抑了很久一般，哽咽着声音，细碎不成调地出声:“求求你，可以……夸夸我吗？”
“一句话也行，求求你，就一句话。”
像是沉思良久才叹了口气，万籁俱寂中细微的电流声似乎穿过听筒滋滋作响，像是被羽毛拂过心间，传来一阵轻痒。
陈言下意识抖了抖，死死地咬着唇，直到尝出血腥味才松开唇，但总是觉得不安稳，于是不自觉转变成了掐着自己的手指，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唐突，但陈言没有办法，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宣判。
电话那端似乎轻轻笑了下，像大海一样温柔地包容着一切。
本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只消轻轻碰撞便能轻而易举点燃火种，只需要一句话，映衬出焚尽荒野的狂喜火舌，足以燎原。
女人温和地笑了起来，陈言听到她唤自己:“宝宝。”
“我好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世界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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