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网》虚洞

2、打击后的决定

　　到了笔记本上记的地址，我定睛一看，心里像上打翻了五味瓶。面试公司叫中国天和投资发展集团，瞧瞧，多气派的名字，可是今儿这么一看，150人的大公司怎么能挤在这100来平米的门面房里。我宽慰自己说可能其他人都在跑业务，现在要看的是公司实力而不是门面，有很多公司都是打肿脸充胖子的。我对着旁边的车窗整理了一下衣服，吐了口里的口香糖，昂首挺胸的推开了大门。
　　“您好，我是李木欲，我是来面试的。”我面带微笑的说。
　　“昂，王姐又有一个来面试的。”那人边说着边指着里屋的房间让我进去。
　　我进去后四周大量了一下公司的环境：墙上贴着没有镶框的工商局开的许可证，一块四方大的“中国天和投资发展集团”的牌子，几张桌子，几台电脑，员工们都在用手机聊天，可能也是联系客户，仅此而已。这是进来一个估计30刚出头的胖女人，穿着一身黑色套装，想必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瘦些。
　　“对不起，等急了吧，把包放下吧，怪沉的。”
　　“还好，不沉。这是我的简历。”
　　那胖女人看看手机，把电话放在一边，又看了看简历，开始说话了。
　　“你是刚毕业的，来应聘文案策划职务？”
　　“是，我学的是营销韩国语专业，对于文案策划也有所了解。”我说
　　“可是对于文案策划这行，我们一般都喜欢找有经验的。”
　　我一听有经验就知道这下子又黄了。我以前就知道这行喜欢有经验的，可不知为什么就想干这个。我要给它说回来。
　　“没错，这个我也了解。不过虽然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是我有的是新鲜的点子，我不会被书本上的固定模式束缚住，策划不就是要出新吗。”幸亏我早有准备知道他可能会问，我心里暗暗叫喜。
　　“看来你对自己还挺自信吗。这样我先介绍一下我们公司。”那个胖女人看了说了好多回了，轻车熟路、喋喋不休地说着。了解公司以后进来了自然有的是时间，我心也就飞了，那胖女人说什么后来也不记得了。
　　“公司情况大体就是这样。”胖女人清了清嗓子说。
　　“我明白了。”我一惊连忙回过神回答道。我是来打工挣钱的，我要问问薪水。
　　“那关于薪酬方面呢？”我直接了当的问。因为前一次面试我不敢直接问薪酬，跟人家东拉西扯，结果干了一段时间才发祥原来一个月的工钱连房租都交不起。所以我改了，以后先问薪水。
　　“这个嘛，我们会视情况而定，底薪920，搞好了有3%的提成。”
　　“那没有什么补贴了？”我希望她说是。
　　“没有。”
　　就那么简单的两个字从她嘴里迸出来砸到我心里。
　　920，除去500的房租，还剩420块，坐车吃饭，没钱了。
　　那胖女人好像看出了我的犹豫，接着说。
　　“现在竞争压力这么大，找份工作不容易。你们找工作的不容易，我们开公司的也不容易。谈生意，答人情，开工资，没有节假日。理解万岁。”
　　没想到这胖女人会说出这么实在的话。对呀，现在为了生计没个容易的，我还不是为了过的好一些从家里跑出来打工。
　　“那好吧，我就在这干了。王姐是吧，以后还请您多多指教。”我太需要一份工作的，先干着早说。
　　“好，没问题。我看你也是个老实勤快人。明天8点来上班吧。带着你的身份证件。”胖女人站起来说。
　　“那好，明天我一定准时到岗。”谢过之后我出了门直接坐车回吴妈家，我要告诉她这个好消息——我上班了。

　　工作了两个月，拿到工资把吴妈的房租换上，又买了点生活用品，钱就没剩下多少了。看来以后要找个钱多点的了，要不日子还是没法过。
　　这天我来到公司，看见同事都在议论什么，叽叽喳喳地。
　　“说什么，待会让王姐看见了又该训人了。”
　　“木欲，你还不知道吧，王姐给警察带走了，估计这公司也开不长了。”同事小米贴着我小声地说。
　　“王姐让警察给带走了？不会吧。王姐犯什么事了？”我着急的问。
　　“不知道，反正今早范师傅从王姐楼下经过这好看见警察带着王姐从家门口出来，王姐还带着铐子，不是犯事是什么。”小米说。
　　“我听说是因为王姐的男人犯事了，王姐给牵扯进去了。”同事小刚凑过来说。
　　一时间关于王姐的案子在办公室里议论纷纷呢，说什么的都有。我刚来对王姐也不是很了解，所以不便插嘴，我现在关心的是如果公司垮了我去哪。看来我又要重新找工作了。
　　晚上回家我把今天公司里的事告诉了吴妈，吴妈听了后赶紧催着我去找工作。
　　“明天你就开始出去找工作。别耽误。”
　　“干嘛那么急，只是带到派出所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说不定没那么严重。”
　　“都带手铐了，要是在过去带手铐就是给判了死刑的。你赶紧去给我找，要不下个月你别在我这住。”吴妈气的走进厨房。
　　吴妈又该为房租的事唠叨我了。我胡乱扒了几口饭也上楼去了。
　　第二天我老远看到公司门口挤满了人，我跑过去一看公司的大门被人上了大锁，墙上贴了一张通知单。

　　中国天和投资发展集团老板王曼因涉嫌贩卖毒品已被警方依法拘留。经调查该公司为王曼以贩卖毒品所得之钱财盖建，经政府决议，将公司关闭收为国有。该公司员工应予今明两日到警察局备案。
　　中国**警察局
　　xx年X月X日

　　真让吴妈说着了，带手铐的都是给判了死刑的。贩卖毒品可不是小事。
　　“木欲，你还在这犯什么愣，走，去警察局去。”小米拍了我一下肩膀说。
　　“你说，咱不去行吗，万一咱一去再弄出点事怎么办。咱直接走吧。”小刚怯的说。
　　“走，小刚，你可真不配你的名字，还刚呢。你以为警察不知道咱的底细，如果你要是不去警察局直接溜了，警察会说你是同伙，全国通缉，你往哪走。”
　　“好了，别说了，还是去警察局吧，清者自清。”我催促道。
　　“走走，大家一块去。”说着大家一块去了警察局。
　　去完警察局大家都各自回家了，虽说以后很难再见，相识一场应该吃个散伙饭什么的，可大家谁还有心情。范师傅家有80岁的老母，身体也不好，整天药不离嘴。小米家也是外地的，房租也欠了不少。小刚有个女朋友，只因没钱买房，女方一直不同意结婚。我呢，房租，生活费，满脑子的钱就是挣不出来。回家一头扎在床上，真想睡了再也不起来了。
　　“起来，起来，我有话跟你说。”吴妈一边喊着一边跺脚上楼来。
　　“吴妈，有什么话咱晚上再说吧。我想睡会。”
　　“不行，晚上晚了。你坐起来。”
　　“您说吧，我听着呢。”我还是躺着，我实在没力气了。
　　“那好，你听好了。眼看就要到月底了，虽然这个月你还欠着房租，但是看在你平时虽赚钱不多，但总也买东西孝敬我的份上，这个月就，免了吧。”
　　我一听，免房租，这可不是小事，一溜烟坐起来，抱着吴妈就一个劲地叫“好吴妈，我知道你心地最好了，看我事业就知道可怜我。我保证赶快找到工作，钱比这还多。”
　　“钱多钱少与我无关。”
　　“怎么无关，我多多挣钱，不仅给你脚够房租，还能买东西孝敬你，不好吗？”
　　“你还是孝敬别的房东吧。现在饭店生意不好做，房客就你一个。今天下午有人要来买我的房子，价格还行，我答应了，房子卖了我回老家去。”
　　“什么，你把房子卖了，我住哪呀。你回老家，你老家那还有人呀？”我这希望吴妈老糊涂了，说粗话了。
　　“是我的发小，在老家开个养鸡场，前两天来这市场卖鸡，遇到了说起来的。她看我过的可怜，让我回老家和她一块干。落叶归根，我死了还有人给我立个坟头什么的，在这谁都指望不上。”吴妈说着流起眼泪来。“我们相识一场，我也不能我仁义，我收了一半订金，住到31号，你31号之前还可以住这，赶快找房子。31号一到，你没挪地就要扫地出门了。”
　　“吴妈，离31号没几天了，我又没钱，你要去去哪找工作找房子。吴妈，吴妈。”
　　“没用，我就说到这，你快干吧。”
　　“吴妈，吴妈……”
　　不管我怎么叫吴妈头也不回的下楼了。
　　我又倒在床上，呜呜地大哭前来。人家木头还有个根，还有个地儿，我怎么什么也没有。我的神呀。
　　吃完晚饭，我在大街上闲逛。白天的余热还没完全褪去，没有风，闷闷的。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家里的灯亮着，万家灯火，天伦之乐。唉。我这孤家寡人。我走到一个长椅上坐下，天上星星很多，看来明天是个好天气，可我的好天气什么时候能来。我一扭头看见旁边学校上写着找农村执教老师，执教3年，住在农村学校了，管吃住，每月还有固定工资。固定工资，管吃住，我的日子有着落了，虽然我是从农村出来的不想再回农村，可是现在必不得已呀。我记下地址、电话。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面试通过。
　　我回家收拾东西，月底就要下乡了。吴妈给我做了一桌好吃的说是给我饯行，还摊了一些煎饼让我路上带着。
　　车来了，我拖着行李，带着吴妈的煎饼，走进我农村的另一段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