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之渡者》哈尼雅

36、第六忆

　　来到琴川，怎奈这一路上依旧寻不到风晴雪的踪迹，微微皱眉。“找不见人？怎会如此？”

　　“看来短短的半个时辰，足以让人逃脱。”

　　“师姐，现下如何？她会不会……”不在琴川，刚想说这句话，晓寒打断道。

　　“她不会离开琴川，更何况她说她肚子饿，附近的市镇除了琴川就没有其他地方，难道她吃个东西还得跨过这琴川？”

　　低头思索了一番后，百里屠苏抬起头道：“阿翔，可有看到那人？”

　　在空中飞了一圈后，阿翔鸣叫了一声，看着阿翔，百里屠苏眉头深锁。“阿翔说没有看到。”

　　“我们分头找，你去西面找，我去南面找，市镇不必野外空旷，寻人反而不易，分头找，也许比较方便。”

　　“恩。”点点头，两人分头开始寻找。

　　阿翔跟着百里屠苏离开后，晓寒第一次正视了这个地方，美丽富饶的琴川，如果不是欧阳少恭的疯狂，这里的人怎会最后……

　　低头垂眸，青晓寒的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忧愁，这么多年来，从她醒过来的那一刻，从百里屠苏拉着自己的手叫自己的那一刻，自己就知道，在这之前自己就已经来过这个世界，只是因为那个灭族惨案，才会失去了那个时候的所有记忆。

　　拍了拍怀里的录力，晓寒轻轻开口道：“录力，乖乖的，不要乱动哦。”

　　很明白晓寒的意思，录力呜咽了一下后，就不在开口出声，明白录力知道自己的意思后，晓寒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后，开始寻找风晴雪。

　　其实自己当初玩游戏的时候，还真的不大记得风晴雪的所在位置，这么多年了，能记得大致的内容已经不错了。

　　凭着记忆，自己开始寻路而找，突然有一个声音在自己的身后响了起来。“青姑娘！”

　　这个温文尔雅的声音让青晓寒马上知道是谁了，她转身看着那位扬起如沐春风般温暖笑容的欧阳少恭道：“欧阳先生。”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青姑娘，真是有缘。恩？百里少侠呢？”见青晓寒和一人，欧阳少恭难免有点讶异。

　　“云溪有事，等会会汇合的。”

　　“哦？是何事呢？需要在下帮忙吗？”

　　“多谢，欧阳先生的心意晓寒替云溪心领了，这事只能他自己去解决。”面容冷若冰霜，不管如何，她青晓寒还是想和欧阳少恭保持一段距离，就如现在。

　　至始至终，她都没有上前半步，面对欧阳少恭这么心思慎密的人，必须得提高戒备，不然到最后被骗得连自己祖宗十八代都不认识。

　　见青晓寒始终对保持一种疏离感，欧阳少恭只是淡淡微笑。“青姑娘似乎一直在和在下保持着一种距离，怎么？是不信任在下么？”

　　好敏锐的心思，抬头盯着那抹温润的笑容，青晓寒没有任何感觉，这个男人是在笑，可是那笑意完全没有到达眼底，很多人会被他的外表和谈吐给蒙蔽，可是她不会，她毕竟了解他欧阳少恭是怎么样的疯狂之人。

　　“不是，欧阳先生多心了，晓寒只是不喜与陌生人接近罢了，希望欧阳先生不要放在心里。”

　　“哦？是这样啊，青姑娘有这样的反应，在下也不会不理解，毕竟你我只是第一次见面而已。”

　　不知为何，当欧阳少恭说那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晓寒明显的发现有点变化，那种怪异的感觉是发自内心的。

　　“多谢欧阳先生体谅。”对欧阳少恭点点头，晓寒马上转向一边。

　　盯着上空，晓寒微微皱眉，看来那孩子还没有找到风晴雪呢。

　　“青姑娘似乎在等什么？”见少女微微皱眉。

　　“在等云溪回来，不过看样子一时半会是等不到了。”

　　“那姑娘不如到我的船坊上等待片刻，看姑娘现下也不知该去哪里。”

　　听了欧阳少恭的话，晓寒斟酌了半晌后，点点头道：“那就麻烦欧阳先生了。”

　　淡淡一笑，欧阳少恭绅士的做了个请的动作，接着二人没有语一言，你在前，我在后的走着，来到船坊上，看着几个孩子在案口玩耍，晓寒的目光柔和。

　　发觉了晓寒的那细微面部表情，欧阳少恭道：“青姑娘很喜欢孩子。”

　　“是啊，小孩子单纯可爱，天真。他有着我们早已丢失的东西，我羡慕他们也喜爱他们。”

　　没有想到晓寒会这么说，欧阳少恭负手而战道：“青姑娘，你觉得这个世间有轮回转世吗？”

　　“相信！怎么少恭不信么？”

　　“信，怎会不信呢！”不知为何，晓寒发现这抹笑的背后是凄凉。

　　“欧阳先生，既然你信轮回，那么你觉得轮回是什么？”

　　“轮回？不过就是车轮之回转，永无止境罢了。生死不就是如此吗？这天下万物生灵都逃不过轮回一词，不管你是高高在上的神也罢，还是如蝼蚁般的生存的人类，都逃不过轮回。”

　　“欧阳先生似乎十分不屑轮回之事。”

　　虽然晓寒说话没有任何的起伏，可是欧阳少恭却直勾勾的盯着晓寒看。不管是几年前的她，还想现在的她，她依旧如从前。

　　没想到事隔那么多年，原本以为她死了，可是没有想到事隔多年，她竟然同百里屠苏再度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并且彻彻底底的忘了自己。

　　那个叫自己名字的少女已经不复存在了，其实他有点好奇，如果有一天她恢复了记忆，她还会用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面对自己么？

　　“青姑娘为何觉得我不屑轮回之事呢？”淡雅的微笑，在青晓寒的眼里是危险。

　　“只是感觉罢了。”转过头瞧着一边的琴。

　　见晓寒盯着琴，欧阳少恭笑道：“青姑娘懂音律吗？”

　　“略知一二罢了。”

　　“哦？那不如听听在下这一曲如何？”来到琴的面前，欧阳少恭那纤细美丽的手指抚上了那琴面。
　　看着他，青晓寒点点头道：“既然欧阳先生有此雅兴，晓寒必定洗耳恭听。”

　　指尖拨动琴弦，一曲熟悉的曲子充斥在自己的脑海，曾几何时，也有过这样熟悉的场景，明明自己只是在玩游戏的时候看到过，为何却有种真实见过的感觉。

　　手下意识的叠握起来，盯着眼前这个好似仙人的欧阳少恭，晓寒惊觉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他了，除去他的疯狂举动外，其实他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如若不是天地伏羲的一句话，他又怎会落到这般田地，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自己所爱的女人，好不容易幸福了，偏偏老天又给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当年那战，他错了吗？那条龙是他的好友，见到自己的好友会愣住，是很平常的事吧，只是因为如此，他就活该被贬为凡人，并且永远不再拥有仙籍，其实仙籍这种东西不要也罢，神什么的，都是冷酷无情的种，说什么慈悲，不过是个借口罢了。是人都会犯错，神也不例外，为什么他就必须承担一切，什么落凡之后寡亲缘、情缘，无论转世轮回几世，皆是孤独之命，也因如此无怪乎他的性格会变得如此厌世。

　　尹千殇说得没错，他——欧阳少恭只是一个可怜之人罢了，不仅如此他还是个孤独的人。

　　承载千年的记忆，从下凡到遇上巽芳的那段日子里，他从未有过好记忆，也因为这样，他——欧阳少恭才变得现在这样。

　　优美的曲子从船坊里传了出来，不知为何，晓寒很想试着跳跳舞，以前自己就是舞蹈班的人，也幸亏老妈的逼迫，自己在舞蹈方面的造诣还是不错的。

　　水袖轻轻一挥，少女在船坊上翩翩起舞。抚在琴上的欧阳少恭似乎愣了一下，曲子在那一瞬间停了一个牌子，可是很快的曲子再度响起。

　　此刻欧阳少恭的嘴角挂着一抹温暖的笑容，似乎心情很不错，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情形了，以往蓬莱还在时，巽芳也是在他的琴音下翩翩起舞的，就如眼前这个少女一样。

　　时间在那一刻静止，不远处的岸边聚集了很多人，他们都为眼前的美景而停下了脚步，似乎少女的舞曲和男子的琴音很契合，那种感觉让人眼前一亮。
　　舞毕，曲毕，许多人还是沉浸在刚刚的美景之中，转身看着
　　欧阳少恭那抹淡雅发自内心的笑容，青晓寒也露出了抹少见的灿烂笑靥。

　　盯着欧阳少恭，青晓寒才知道，原来他也会有这样的笑容。

　　风轻轻的吹拂，吹动了水面的波纹，也吹动了少女和男子的衣袖，虽然不在有人弹琴，有人跳舞了，岸边的人还是没有减少，能见到一对俊男美女的组合，养养眼也是好的。

　　“欧阳先生的乐曲很是熟悉，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就像昨日发生的一般。”

　　“哦？”

　　“欧阳先生果然弹得一手好琴。”

　　“青姑娘也跳得一曲好舞。”

　　“多谢。”两人淡淡的笑着，许多话自在不言中。

　　夜晚很快的降临，两人就这样坐在船坊上聊天，他们聊了很多很多，不过他们也是有所保留了许多，例如他们的身世、来历之类的。

　　当晓寒看到风晴雪背着百里屠苏出现在岸边求救时，一惊。在欧阳少恭的帮忙下，他们手忙脚乱的将百里屠苏抬进了船内，虽然早知道会这样，可是看着百里屠苏的样子，晓寒还是很担忧的。

　　看到风晴雪在救百里屠苏后，她对一边的欧阳少恭道：“欧阳先生，我们出去吧，这里交给晴雪姑娘就可以了。”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在外面等吧。”

　　“恩。”随后两人离开，来到外面看到在雾灵山涧遇到的小狐狸，晓寒伸出手道：“小家伙，你怎么在这里啊？”

　　小狐狸似乎也很喜欢晓寒，她奔过去跳到晓寒的怀里用那小脑瓜蹭着自己，煞是可爱。

　　“看来它很喜欢你。”

　　“恩。”揉着那金色的毛，晓寒的心情也很愉悦。

　　其实很早以前就想抱抱狐狸了，这次这是满足了她的心愿呢。

　　过了很久以后，里面传出了百里屠苏和风晴雪的谈话，和欧阳少恭对望一眼后，两人马上入内，只见风晴雪对百里屠苏拱了拱手道：“哈哈哈，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嘻，这回铁定没念错。”

　　随后风晴雪转身准备离开，当看到晓寒怀里的小狐狸时，她开心的蹭过来道：“小家伙对你真好。”

　　“是吗？”

　　“唔，我能摸摸它吗？”

　　“好啊，只要它愿意。”

　　可还没等风晴雪摸上去，那小家伙马上龇牙咧嘴一脸的不爽，明显的它不是很愿意风晴雪摸她。

　　“呀，毛团好凶哦，真是可惜。”收回自己的手后，风晴雪马上跑了出去。

　　看着小狐狸，晓寒无奈的摇摇头，这襄铃真是……“你啊，淘气。”

　　“好个性子直率的姑娘，你说是不是？晓寒？”

　　“少恭说得没错，那位姑娘的确是个爽直的人。”

　　这短短的半日，两人已经开始互叫对方的名字了，其实在青晓寒的心里是这样想的，不管欧阳少恭是不是最终BOSS，他也是个值得教的朋友，也因为如此，她才会让欧阳少恭叫她的名。

　　“欧阳先生？师姐？你们怎么会？”

　　“和你分道扬镳后，遇到了少恭，于是就……”
　　“原来如此，那……”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了，但是你要谢就谢刚刚那位晴雪吧，可是她背着你四处求救的。”

　　“诶？”

　　“晓寒说得没错，你得谢谢刚刚晴雪姑娘。对了，不知两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致使少侠昏迷不醒，晴雪姑娘亦是身上带伤，所幸都是轻伤，在下已给她外敷伤药用过了。”

　　“……”听了欧阳少恭的话，百里屠苏沉默。

　　倒是晓寒在旁摇头道：“下次不要这样了。”

　　“知道了，师姐。”

　　“看来在下唐突了，本不该多问什么的。”

　　“抱歉，少恭，云溪自幼多病，刚刚就是天生所呆的病根。”

　　“原来如此，既然百里少侠有病在身，应当多注意。”

　　“多谢先生关心。”

　　“云溪，这小家伙怎么会跟着你？”把小狐狸带到百里屠苏的面前，晓寒道。

　　盯着那只狐狸，百里屠苏面无表情，倒是一边的阿翔开始冲它叫了，这一叫倒是把小家伙给吓到了。
　　“阿翔勿闹。”

　　拍拍小狐狸的脑袋，只见小狐狸突然跳到地上化身为少女。“这？”

　　真人版的兽变人还是有点视觉上的冲击性的。

　　“屠苏哥哥，晓寒姐姐。”狐狸少女盯着他们叫。

　　“你？”

　　“我……襄铃是来江南找娘的，可是一直找不到……在山上玩的时候被那些大块头抓去了，要不是屠苏哥哥和晓寒姐姐来救……那个时候在洞穴内，身体动不了，可是你们讲的话我都听进去了，所以襄铃一定要报屠苏哥哥和晓寒姐姐的救命之恩！以后屠苏哥哥和晓寒姐姐叫襄铃做什么，襄铃就做什么……”

　　“没想到这世上竟有狐妖报恩之说……”

　　“不必，翻云寨中我只为救人，对你何来救命之恩？雾灵山涧中见你真身，便已知你是狐妖，人与妖本非同路，你且去吧。”

　　“呜呜呜……”听了百里屠苏冷冰冰的话语，襄铃哭了起来。

　　“襄铃是吧？”拍拍襄铃的肩膀，晓寒淡淡问道。

　　“恩！”抬头看着晓寒，襄铃乖巧的点点头。

　　“不要哭，他本来就是这性子，今天他也累了，你也累了，不如先去休息，一切等明天在说？好吗？”

　　“恩。我听晓寒姐姐的话，那……那我去休息了，我不打扰晓寒姐姐和屠苏哥哥休息了。”

　　“去吧。”拍拍襄铃的小脑瓜，晓寒柔和的说道。

　　“那在下也先行告辞了，今日两位也当累了，多休息吧。”说着，少恭和襄铃就转身离开了。

　　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晓寒转身用手指弹了弹百里屠苏的额头道：“你啊，总是冷冰冰的，把人家吓哭了呢。”

　　“人妖殊途……”

　　“STOP……不对，是停……你啊，老顽固！好了，好了，睡吧，别多想什么了，这次如果不是晴雪姑娘，你体内的煞气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名女子修为并不高，可是却能缓解煞气的发作之势，我……我不明白。天墉城一众长老均无计可施，唯有依赖昆仑山的清气……可是……”

　　“好了，别多想了，多想无益嘛。现在是速速解决玉璜之事……其他的不要在想了，恩？”

　　“恩。”

　　“那你休息吧。”

　　说着，晓寒就离开了……这一夜过后，他们的路到底会如何？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