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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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宋青野心情很糟，卷子看不懂，画画没手感，就连同桌也是个顶级傻逼。
这操蛋人生。
干什么都兴致缺缺的宋青野一整天都没搭理陆铭川。
放学铃声响起，宋青野背着早已收拾好的书包冲出了教室。
这还是他第一次离校这么积极，换做平日，哪次不是在学校画室待到十一点，然后又回家画到凌晨，要说起来，他好久没见到校外九点多的景象了。
宋青野走出校门，各类小摊贩骑着三轮车停在了学校大门附近，他们的叫卖声起此彼伏，食物香气四溢，给这条街增添了几分烟火气。
晚上放学的高中生是最馋也是最快乐的，踏出学校大门那刻像是死而复生。
宋青野没停留太久，他给自己买了根烤肠，然后拐进了一个小巷子。
巷子里只有一两盏昏暗的路灯，微弱的灯光将巷子照得朦胧，这条路较偏避，几乎没有学生来，冷冷清清，和校门口的小吃街形成鲜明对比。
宋青野走过青苔铺满的地面，在昏黄的街头，巷子的深处，他看见一只小橘猫正静静地趴在杂乱的墙角。
巷子里的猫，很自由却没有归宿*，就像他一样，他们都没有稳定的家。
小巷里静悄悄的，只有清风拂过绿叶之间的沙沙响声。
宋青野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他招手，小猫便走到他跟前停下，发出轻柔的喵喵声。
他蹲下身，伸手，小猫便用它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手心蹭来蹭去。
疲惫一天的宋青野在此刻放松下来，他轻笑出声。
回家路上只有小橘猫在这处等他，它身躯小小的，却又那么温暖。
宋青野从包里拎出一个大塑料袋，那是他准备的猫粮。
看小猫吃得津津有味，宋青野思考片刻后问：“你说陆铭川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小猫抬头，小猫疑惑。
“喵~”
小猫不懂，但经常听面前的人类吐槽这个名字，不是在哪哪哪牵他手了，就是今天又怎么怎么装逼了。
“嗯。”宋青野满意点头，夸赞道：“不错，你是好猫。”
说着又从包里拿出猫罐头，“赏你的。”
小橘猫蹭了蹭宋青野小腿，开心的围着他转圈圈。
有了小猫的贴贴，宋青野觉得自己明天上学都有精气神。
第二天，“有精气神”的宋青野终于在连睡一节英语课和两节数学课后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他起身，正要出教室后门，就见肖晓敲了敲黑板，说：“先别急着下课，我讲一下中秋放假安排。”
肖老师话音刚落，班里登时一阵欢呼。
闻言，宋青野收回迈出教室的脚，乖乖回座位坐下。
今天睡了两节肖老师的课，再不听就不礼貌了。
教室安静下来，肖晓这才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高三学习紧张，这次中秋只放两天，周六周天正常行课，等会我把课表发群里。”
高三还能放两天已经很不错了，他们从高一开始就没有过双休，难得放假，他们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纷纷讨论起假期安排。
卓方扬转过头，看宋青野又在画火柴人，他问：“你中秋啥安排？又去画室？”
“不知道。”宋青野思考了一下，“差不多吧。”
卓方扬满是不解，“大哥，你的世界除了画画还有什么？”
宋青野放下笔，抬眸想了会儿，说：“吃喝拉撒？”
“......”
对宋青野来说放不放假都不一样，无论是上学还是假期，他都习惯了一个人，何况他没有精力去旅游。
这两天同学们非常亢奋，都等着中秋节的到来，好在学校这次比较人性化，今天下午五点半上完自习就放学了。
只有宋青野跟无事发生一样待在只有他一个人的画室。
天色渐暗，校园渐渐安静下来，风吹动窗边的白帘，余晖尽数照进窗中，折射在少年的画板上，一天又要结束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教学楼只有画室的灯还亮着，在这安静的氛围中，椅子上的手机突兀振动几声。
平时他能倾诉的人很少，也没什么能聊天的朋友，所以手机一响，宋青野就忍不住去看。
【陆铭川：在画室？】
宋青野几乎是秒回。
【搞钱：？】
【陆铭川：回这么快，在玩手机？】
【搞钱：有事快说，没事滚蛋。】
【陆铭川：明天聚会去么？】
【搞钱：什么聚会？】
【陆铭川：看小群。】
宋青野退出和陆铭川的聊天框，点开那个消息永远是99＋的群聊。
这是他们建的小群，宋青野闲吵，进群第一天就消息免打扰了。
【陈孜悦：那就说好了啊，明天下午不见不散。】
【陈孜悦：[位置]】
【孟颖儿：那学霸和宋青野去吗？我们好像都没联系方式，你们谁问问？】
【向文其：我也没有，要不去q私聊问？】
群里正聊的起劲，宋青野正要在群里回复，手机振了振，屏幕上方跳出来卓方扬的信息。
【卓方扬：聚会一起啊，你上个月才来学校，还没和同学们好好玩玩吧？】
宋青野八月份才来学校，这一个多月不是睡觉就是待在画室，班上同学的名字一半都对不上脸。
何况他也不是会主动聊天的人，去了也是被当空气，还没一个人待画室自在。
【搞钱：不去，没空。】
【卓方扬：去了就给推给你几个单主，考虑考虑？】
【搞钱：不用考虑了，突然觉得你说得对，确实该和同学们多接触接触。】
【卓方扬：好嘞！】
【搞钱：嗯，记得推我。】
中秋聚餐的事就这么愉快定下来了，宋青野关掉手机，继续画稿。
倒不是想去，只是条件太过诱人。
宋青野从小就喜欢画画，自父母出事后，他十三岁便开始接稿，现在对他来说画画不只是爱好，还是养活自己的技能。
在钱面前，被所有人当空气又如何。
呵，他根本不ca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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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地板上，根本不care的宋青野睁开双眼，麻溜的从床上起来了。
现在是早上七点半，在他把自己全身上下洗了个遍且选了两小时衣服喷了香水后，总算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帅气。
宋青野时时刻刻对着镜子整理发型，上厕所照一下、喝水照一下、洗手照一下，看时间差不多了才打车赶过去。
还好吃饭的地方离家不远，十几分钟就到了。
下车后，宋青野四周看了一圈，最后将目光锁定在路边的少年上。
少年身形修长，穿着休闲简单，白衬衣的领口敞开露出锁骨，衬衫袖口在手腕处松松挽起，他额前的刘海被风吹得些许凌乱，此刻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
就算是背影宋青野也认得，那是陆铭川。
两人隔了条马路，陆铭川像是感觉到什么般，直直的朝他看过来，猝不及防对上视线，宋青野长长的睫毛随之颤动。
宋青野张了张唇，却没有也没说，他收回视线，皱眉。
陆铭川真是条狗？
敏锐度这么强？
真是奇了。
宋青野不再去纠结，他走到陆铭川跟前，率先开口问：“他们人呢？”
“进去了。”陆铭川抬眸，视线在宋青野鼻尖的痣停留了一会儿，抿了抿唇才说，“我一个人在外面等了你好久。”
抱怨的语气带了几分委屈。
小狗耳朵都耸拉下来了。
宋青野微微一愣，他哦了声，默默移开视线，道：“我又没让你等。”
陆铭川视线依旧落在他脸上：“是我想等，没怪你。”
“......”
宋青野没话说。
两人沉默站在原地，微风吹过脸颊，陆铭川不可避免闻到宋青野身上的味道，他微挑眉头，靠得更近了些，淡淡的香水味迎面扑来，他说：“你今天好香。”
周围静默了好一会儿。
陆铭川解释：“我没其他意思。”
宋青野后退半步，眼神变得警惕，他骂道：“变态吧你。”
没等陆铭川开口，宋青野便转身加快脚步走进饭店。
“小宋，这里！”看见熟悉的人从门口进来，卓方扬挥手招呼。
班上一半的同学都来了，为方便聊天，他们直接拼的长桌，卓方扬坐在角落，特意给宋青野留了位置。
宋青野微笑表示回应，看着角落不起眼的位置，他心里默默给卓方扬点赞，正和他意。
只要他只管吃自己的东西，只要没人找他说话，他就——
“好像没位置了，我能坐你旁边吗？”
一道声音冷不丁从他头上飘了下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宋青野放下筷子，微笑转头，和陆铭川对上视线。
两人像是无声对峙着，气氛有些尴尬。
餐桌上一半的人都忍不住朝宋青野那看。
要说关系，他们都一致认为陆铭川和宋青野最为要好，但仔细观察后却发现宋青野对陆铭川的态度貌似永远都是不耐烦。
陆铭川的追求者不少，两年来他们还没见过学霸对谁这么上心，宋青野倒是第一个。
两人关系如何不好判断，起码现在是不好的。
向文其看出宋青野脸色不太好，他站起来挥手：“学霸，我这里还有位置。”
陆铭川看了眼，位置是有，就是远。
离宋青野三米远。
果断拒绝向文其后，陆铭川重复问：“我可以坐吗？这次真没位置了。”
“随你。”宋青野收回视线，说，“反正我不让你坐你也不会听。”
坐到满意的位置上，陆铭川心情好了不少。
他点头回复：“是的。”
宋青野：“。”
人到齐就开始点菜了，他们来的是新开的火锅店，刚开业酒水免费，同学们也都不客气，各自拿了喜欢的饮料。
火锅中带着麻辣的香气扑面而来，只有宋青野一人对着锅中翻滚的红辣椒叹气。
作为庆城人，说不喜欢火锅是假的，不过因为他常年不吃早饭，再加上经常熬夜通宵，导致他的胃不太好，吃火锅的次数也就少了，再说他还有哮喘，更应该少碰辛辣食物。
同学们也没必要因为他换掉自己喜欢的口味，他不好意思开口，也不喜欢麻烦别人。
更何况——
宋青野转头，此刻某人正往自己碗里疯狂加麻加辣。
没错，他不服。
决不能让陆铭川找到任何嘲笑他的地方。
菜已经上了不少，宋青野除了喝果汁就是吃水果，锅里的菜基本没动。
“怎么不吃？”卓方扬夹了块肉放宋青野碗里，说，“想吃什么菜可以加。”
宋青野笑着摇头，说：“我不饿。”
这倒不是他想吃什么的问题，而是不能吃。
说罢，他又猛吸一口果汁。
算了，回家吃泡面吧。
陆铭川看了眼一言不发的某人，他叹了声气，放下碗筷起身离开了火锅店。
陈孜悦视线随着陆铭川背影移动，直至消失在店外。
她回过头，疑惑问：“学霸干啥去？”
“可能打电话？”
“也可能买水？”
......
在各种猜测中，他们视线默契统一的移向宋青野。
餐桌上陷入短暂沉默。
夹菜的手定格在半空，宋青野脸上有一瞬的怔愣。
“......”他收回手，轻抿了下唇，又拿起桌上的果汁猛吸一口，含糊道：“别看我，我不知道。”
说罢，他快速躲避来自众人的视线，垂眸继续吃着水果。
没过一会儿，水果吃着吃着就变了味。
不是？
他本来就不知道啊，表现得这么心虚干什么？
卓方扬小声问：“真不知道？”
“知道个屁。”
“我明白。”卓方扬冲他眨了眨眼。
宋青野：“？”
一桌的人认识两年了，他们能聊的话题很多，大到其他学校的八卦，小到自班某某的感情史，很快欢声笑语就充斥着整个火锅店。
同学们很照顾宋青野情绪，虽然都不熟悉，但还是会主动找他聊天，做到不冷落每一个人。
聊得多多少少有些上头，加上酒精的作用，向文其心血来潮，开口问道：“诶宋青野，学霸是不是一早就认识你了？感觉他对你挺关注的啊。”
孟颖儿点头：“对啊，听说座位也是他找晓晓姐申请的。”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陈孜悦像是被点醒，“宋青野睡觉的时候学霸老盯着看，我还以为他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卓方扬：“哦~~~”
“...”被同学们爆出他不曾知道的事，宋青野心里默默给陆铭川记上一笔。
好你个死变态，看别人睡觉的偷窥狂。
宋青野神情看不出什么变化，他摇头笑道：“开学才加的好友，以前不认识，你们别瞎猜了。”
陈孜悦叹气：“好吧。”
宋青野：“......”
你在遗憾什么？
既然当事人都辟谣了，他们也没有再讨论下去的必要，不然就不尊重人了。
向文其笑了笑，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宋青野垂眸，视线渐渐失焦，外界的声音逐渐模糊，只剩下心中的混乱。
他现在是真看不懂陆铭川了，同桌情是假的，纯洁友谊是假的，只有变态和装逼是真的。
哦对。
他们也没有友谊。
同学们继续讨论着八卦，唯有宋青野依旧沉浸在自己脑海中，丝毫没察觉身后站着一个人。
直到他感觉有人碰了碰自己手臂，茫然间，周遭的一切慢慢聚焦，宋青野回过神来。
而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塑料袋，正疑惑之际，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吃这个吧，清淡点。”
陆铭川在宋青野身边坐下，他从袋子里拿出打包盒，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热气腾腾的混沌，汤鲜肉香，香味从盒里散发出来，弥漫在空气中。
宋青野脑子一片空白，他怎么也没想到陆铭川是去给他买混沌的。
他打车过来的时候就注意到这条街只有火锅串串，基本都和辣沾边，也难怪陆铭川出去了半个多小时才回来。
想到这里，宋青野心口止不住地起伏了一下。
其实他压根就不在乎有没有同学发现他不能吃辛辣食物，毕竟父母出事后他一个人都这样过来了，他以为自己早就不需要别人的关心和照顾。
但突然有这么一天，有人专门为他带来了一份清淡的馄饨，而那人还是他从未想过的人。
宋青野抿抿唇，心情说不出来的复杂。
馄饨是热乎的，连同心底也多了丝暖意，他低下头，用只有陆铭川听得到的音量说：“谢了。”
看身旁人终于放下冰凉的饮料，吃上新鲜热乎的馄饨，陆铭川才点头说：“应该的。”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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