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污醉

14、第十四章

　　每次饭桌上的沉默，都像有一块看不见，摸不着的石头压在莫留眸身上，让她喘不过气。
　　不知为何，今天这种感觉尤其强烈。
　　莫留眸受不了，起身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莫留眸回到房间拿起手机，感觉房里待着也很压抑，想出去透透气。
　　莫留眸往外边走，管家见状问道：“小姐，您这是去哪儿？现在不早了，外边不安全。”
　　“我就到周围散散步，不会太久。”
　　话是这么说，可事不是那么做的。
　　莫留眸一出门，就往远的地方走。
　　大街上车龙水马，莫留眸漫无目的地游逛着。
　　莫留眸不想回家，她觉得那儿一点也不像家，也不知道去哪儿，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小乞丐。
　　突然，口袋里传来响声。
　　莫留眸掏出手机，是一条好友生日提醒。
　　而这个好友正是李青莹，看见李青莹这三字。
　　李青莹去了新学校，挺远的一地，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莫留眸在聊天框里输入‘生日快乐’四字，点击发送。
　　莫留眸关掉手机，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她知道自己要去哪了。
　　莫留眸在路边随手拦下辆出租车：“师傅，到新德路兴顺小区。”
　　现在正值晚高峰，马路上都是车。
　　幸运的是，没遇上堵车，所以很快就到地了。
　　下了车，莫留眸付了车费。
　　看着这只来过一次的地方，莫留眸既熟悉又陌生。
　　莫留眸记不清路，只能凭感觉走。
　　可兜了两大圈子，莫留眸才发现自己迷路了。
　　一气之下，干脆不走了。
　　旁边有个废弃的楼层，莫留眸不知咋想的就走进去了。
　　这栋楼有六层，不像那破败小院有年代感，像是没建好的，一路上都是水泥袋和图钉。
　　上个楼顶，这里视野很好。
　　这地是个老旧小区，周围都是些低矮的居民楼，没有被高楼大厦俯视的不适感。
　　顶楼也有很多的水泥袋。
　　莫留眸抬头往向天边，尽是黑压压的一片。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
　　虽然最近天气是有些转凉了，但还是会有那么几天闷热，今天就是。
　　正好这时一阵凉风吹来，莫留眸顿时觉得舒畅无比，积压在心底的郁闷一全都下子烟消云散。
　　莫留眸出门没穿外套，只有一件单薄的短袖，在楼顶吹久了也是会冷。
　　看这天气，是要下雨的意思，莫留眸正要下去。
　　身后就响起脚步声。
　　莫留眸不想让人发现她，而且被发现一个小姑娘独自待在这废楼上，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莫留眸就躲到堆积成山的水泥袋后边。
　　来人动静很小，莫留眸仅凭声音猜不到来人要干什么，又不敢伸头出去探看。
　　了没过一会儿，莫留眸就听见了呜咽的声音。
　　这人跑来这哭？
　　听声音，年纪不大。
　　莫留眸也没兴致看别人哭的样子，拿出手机，开静音刷起无声视频，耐心地等那人离开。
　　可过了好久，呜咽是停了，但没听见走了的动静。
　　天色渐渐晚下去，昼夜的温差变化，能明显察觉出来。
　　莫留眸在上面冷，晚饭没吃多少，肚子也开始叫起来。
　　看着天色渐渐暗下去，莫留眸按耐不住，放下手机，伸头去看看情况。
　　但没敢看太多，先看了个大概就立马收回来。
　　是个男生，靠着水泥袋坐在地上。
　　好像头上还有血……
　　莫留眸只觉得那人眼熟，她一定见过，只是想不起来是谁。
　　莫留眸刚刚偷看的时候，男生是侧对着她。
　　莫留眸在心理鼓舞下，又一次探头出去。
　　这次倒是看清了那人是谁。
　　校霸？
　　路向明……
　　莫留眸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才确认没看错。
　　路向明眼角留有些红晕，身上还穿着校服，头上有血液流到额头，被用手胡乱擦了一通，没干净，反而更脏了。
　　路向明此刻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一道如沟壑般的口子沿着胳膊到手腕处，血一滴滴就到衣服上，地上，甚是可怖，手里还抓着市面上便宜的二手烟。
　　这是……又打架了？
　　莫留眸看到路向明手上那道骇人的伤口后，真怕他下一秒失血过多倒在她面前。
　　莫留眸对路向明没有任何接触过，只是听说他是校霸才稍微关注过人家。
　　在这里遇见同班同学，也真是巧。
　　前有转校生是初中暗恋同学，现有校外偶遇班级校霸。
　　莫留眸：最近真巧，服了……
　　莫留眸现在是又冷又饿，这楼顶上风又大，好几次想打喷嚏都忍了回去。
　　莫留眸只能暗暗祈祷能快点离开这里了。
　　她一定要找个饭店去吃饭。
　　风不知从莫留眸经过了多少回，路向明才有了动静。
　　他好像下去了。
　　莫留眸伸头瞧了瞧，没人。
　　但莫留眸还不敢出去，怕路向明又原路折回，不就和她撞上了吗？
　　所以她只能等会儿，确定路向明真的没回来后她才出去。
　　不过，这对饥寒交迫的她来说，是无比困难的，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莫留眸认为路向明真的离开后，才下楼。
　　到了楼里面就比在楼顶暖和多了。
　　可莫留眸还没来得及庆幸，在楼梯拐角处就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莫留眸：……
　　对面显然也愣了一下。
　　楼梯很小，只能容纳一个人。
　　现在是莫留眸要下去，路向明要上去。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呆愣着。
　　“那个……能让一下吗……”莫留眸率先开口。
　　路向明闻言，侧过身子让莫留眸过去。
　　后面，莫留眸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到的楼下。
　　好尴尬……
　　莫留眸只想快点逃离这里。
　　天上的云层越来越厚，小雨点不断从里面掉落下来。
　　莫留眸沿着房檐走才没被淋到。
　　路过一家小卖铺，莫留眸进去看看有没有伞。
　　老板是个老爷爷，坐在木椅上悠闲地看着报纸。
　　莫留眸找了好久都没看到伞，就转头问老爷爷：“老板，你这有没有伞卖？”
　　“伞？有，在那边那个架子的最下面。”老爷爷指了指里面那个架子。
　　莫留眸去找果然找到。
　　可当她那些雨伞去找老爷爷付钱时，摸了摸口袋，发现手机不见了……
　　真倒霉。
　　今天一连串的烦心事，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莫留眸很崩溃。
　　初恋面前形象崩坏，饭桌上的难受压抑，尴尬偶遇校霸，手机忘拿……
　　老爷爷看出莫留眸的窘迫：“这伞都落灰了，我送你了。”
　　准备把伞放回原处的莫留眸一顿。
　　她愣愣地道道了句谢，就拿着伞出店门。
　　雨点打在莫留眸的周围，溅起的水花把她的裤脚弄湿。
　　在雨中漫步了好一会儿，莫留眸才迟钝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