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vil》叁叁

5、突变

　　第五章 突变

　　真是不可思议，居然在这里碰到佐伯，他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和两年前最后一次见他一样，看到他总能给我一种安心的感觉，现在想来，这种感觉和幸村带来的安心感完全不同。

　　击剑馆相遇后，佐伯便带不二乘坐快艇离开桐叶树学院，来到了太平洋中某一块人造的原始森林岛屿，虽然是人造的，但由于建在偏僻的太平洋上，罕有人迹，渐渐地也就果真成了一块原始森林，各种生物在此形成了食物网，原始味十足。

　　从这件事中可以看出，佐伯是真的对不二很好，记得以前不二只提起过一次想去一个像原始森林一样的地方，没想到佐伯一直都放在心上。随后他们在原始森林中愉快地度过了一个下午。

　　再次回到桐叶树学院，已经是晚上了，体育祭也顺利地结束。由于佐伯和不二的突然消失，击剑第一不知花落谁家。总之，虽然学生会没有按照预期的拿到某些冠军，但仍是总分第一。

　　走在回寝室的路上，不二笑着，虽然是和平时一样的笑容，然而此次，不二是真的很高兴，不得不承认，今天和佐伯在一起时，不二忘记了自己是个时时处在危险中的杀手，这种感觉已经可以用怀念来形容了。

　　奇怪，为什么寝室的灯是熄着的，难道菊丸还没有回来吗？不可能吧，不二有些警觉地推开了门，尽管窗帘全部都拉了下来，但皎洁的月光还是微微地透了近来，将一片漆黑的寝室照亮一些，菊丸的床边依稀可以看见一个人影，不二知道那就是菊丸，对方正低着脑袋，好像十分失落的样子。

　　“啪”的一声，寝室中的日光灯刹那间照亮了一切，伴着暗到亮的强烈对比，原本十分寂静的寝室被“啊——”的一声惨叫划破，那个打破沉静的人显然被吓了一跳。

　　“原来是不二啊！你怎么走路都不发声音的？！还突然开灯，想吓死我啊！”那红头发的少年边说边用右手拍着自己的胸，好像还魂一样，不二不理睬菊丸的鬼叫，径直朝他走去。

　　“怎么了？一向最有活力的菊丸今天怎么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不二那熟悉的笑脸，虽有些嘲弄却不失关心的语调，菊丸叹了口气，“哎，其实也没什么，今天比短跑的时候，我竟然输了……”

　　菊丸就是那种人，一旦想要将原委说出来就不需要你在旁边引导，他会一股脑儿都吐出来。

　　“你相信吗？我居然连输两场，那家伙还骄傲的说……”不二微笑地听着，看着菊丸越来越有精神，不二便放心了，说真的，如果他一直沮丧下去，不二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这种感觉就好像菊丸是自己的弟弟。弟弟？！想至此，不二的心脏猛烈地抽了一下。

　　菊丸还在继续说，“他呀！那家伙居然说我输给他是应该的！想想就气啊！那混蛋加三级——！”

　　菊丸的话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啊！我不要接，一定是大石，丢脸死了，不二你去接，就说我先睡了。”菊丸说着拉起边上的被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头一蒙，就好象电话那边的人可以看到这里的情况似的。步向话机的不二则有些以外，原来这里还有电话，我怎么没想到？

　　“喂，请问找谁？”

　　“周助，是我。”拿着话机的手瞬间凉了一截，其实在听到幸村声音的一刻，不二便已震惊地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是呆呆的站着，对方的声音却陆续传入耳朵，随着越来越多的声音传来，不二感到自己的心脏可能马上就要停止跳动。

　　“你今天应该有见到佐伯吧。”！！！早该想到幸村回知道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一切，但，“计划有变，世纪珠宝展参展的珠宝将有90%是假货，所以无须再和那些警察斗下去了，你只要帮我杀一个人。”

　　迹部肯定很失望吧，花了那么多准备到头来还是白忙一场，不二想着，“谁？”实在想不出幸村会在这个时候让自己去杀谁，最近应该没有什么人会阻碍立海大。

　　“佐伯。”没有多余的话，幸村说完后便挂断了电话，留下这头的不二睁大着眼睛，无法恢复冷静。杀了佐伯？为什么？杀手是没有资格问为什么的，自己能为幸村做的也就只有铲除阻碍立海大前进的石头罢了。当成为杀手的那一刻，不二就彻底死心了，幸村要的，只是能对“立海大”有帮助的人而已，自己只是幸村的一颗棋子，还远远及不上幸村对真田，对切原的信任。于是每次不二都会出色地完成任务以博得幸村更多的信任，说得更白些，只是希望幸村能注意到他的存在。但是这次的任务……杀了佐伯？！我该怎么办？

　　“咦？咦？不是大石打来的啊！”菊丸许久都没有听到动静便起来看个究竟，结果看到不二傻傻地呆站在那里。

　　“恩——？没事，对方打错了。”最近失神的时候越来越多，千万不能再让菊丸操心了，如果一个不当心让幸村知道我和菊丸的关系太密切的话，没准会让我将菊丸给杀了，想想就心寒。……只是什么时候起，幸村成了如此可怕的一个人？！我爱的幸村真的是这个样子吗？不行，头好痛。看着菊丸依旧担心的神情，不二笑着说体育祭累了，于是早早的上了床。

　　也许菊丸是真的以为不二累坏了，也就没有再吵不二，轻轻地关了灯后上床睡觉。

　　许久，当听到熟悉的鼾声，不二转了个身睡平，看着装修十分讲究的天花板，脑中太多的回忆画面涌现。今夜，注定是不眠夜。

　　清晨，露水重重的，有些湿湿的感觉，桐叶树学院虽然是一所现代化建设十分突出的学校，同时也是十分讲究自然美的学校，它就是有本事将格格不入的建设与绿化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当学生学习疲惫时，总也能找到一片绿林，走进绿林感受到的便是宁静。

　　这是一片不起眼的绿林埋没在偌大的校园内，清新的泥土香扑面而来，绿林中时而飞进一些蝴蝶，它们争相地追逐着，欢快的气氛在看到不合适宜出现在绿林中的两人后戛然而止。

　　同样颀长的两人同时微笑着，只是两人发出的电流却好像在空气中碰出激烈的火星，约莫几分钟后，银白色头发的人缓缓地开口，语气却十分坚决，“迹部，今天找你出来，其理由我想你应该知道吧！”

　　原本背靠墙帅气地将双手插袋的另一个人向前跨出一步，同佐伯面对面站着，“真是以外啊，居然能在这种地方碰到佐伯你，不，应该说能碰到六角的佐伯真是难以置信啊！”嘲讽的语气，轻视的目光，如果佐伯在这时突然拔枪射向迹部也应该算是情理之中，可是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这种箭在弦上的感觉，仿佛稍不注意便会焚身此地。两人此时的心境其实是一样的，这种危险的碰面就好像在两人的周围空气中都洒满易燃气体，随时可能因为某一个人的举动而爆炸。于是大家只能小心着。

　　“世纪珠宝展已经不可能再有任何看点，立海大方面也已放弃了这次任务，我知道你本人似乎和幸村有些私人恩怨，但希望你不要对不二下手。”这个希望其实只是威胁的客气表示，简单地说就是警告迹部别动不二，当然迹部明白对方的意思。

　　“不可能。”有一瞬间，迹部看到了佐伯眼中的杀意，这种杀气即使是迹部都不免不寒而栗，这是一种死亡的气息，呵，不愧为□□上的“死神”。“这次观月发动了两个课的人来追拿不二，再让他逃走的可能性是零。”除非立海大再派人来协助，只是还来得及吗？体育祭那天，知道了橘桔平也来淌这场混水，多少有些不爽，这观月到底再想什么？！难道对付区区一个不二，小小一个杀手，有他迹部还不够？！愈想愈不爽，迹部的脸又僵硬了一点，两人的气愤也又危险了一分。

　　“观月方面你放心，他一定会收，现在不是在谈你们警察与立海大，只是谈迹部你不要去碰不二。”佐伯认真的说。

　　“佐伯啊佐伯，不二成了你的致命弱点。”迹部用的是肯定语气。

　　“无错，任何人都可以用他来威胁我佐伯做任何事，甚至我的生命，但谁想要伤害他，我佐伯决不会放过他。”又是那种死亡气息，迹部简直怀疑佐伯是不是想和他计较上次打伤不二的事。

　　“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对于现在的你而言，再树敌恐怕不好吧？只要你敢动不二，六角就与你为敌，到时立海大加六角，你可能连一点翻身的几乎都没有了。”迹部的脸在听到佐伯的话后抽动了一下。

　　没有再等迹部回答，佐伯转身走出了绿林。

　　难道就只有你如此在乎不二吗？幸村对不二的又是什么感觉？如果是像你一样，那我无论如何也要杀了不二，佐伯啊，不要太小看本少爷。露出自信笑容的迹部也走出了绿林。

　　待两人的脚步声消失后，原本的一团矮叶林中突然冒出个脑袋。“LUCK？OR UNLUCK？居然被我听到了这种对话，真可笑，这两位高手怎么就没有发觉这里有人在睡觉？也许，呵呵，我比他们厉害也不一定。”千石有些自负地笑了笑，随后，双眼又危险地眯了起来，“这次扯到的人越来越多了，连六角都有牵连，亲爱的橘队长你会怎么做呢？观月啊，一切都还照着你的剧本上演吗？”

　　与此同时，在日本东京刑事课总课长室，观月正对着一封刚刚传来的E-MAIL发愁，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简单的命令：

　　对于放那么多人手在太平洋中的桐叶树学院，上面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世纪珠宝展已经无须任何警察的保护，马上将六课和三课的人全数召回。

　　虽然上面的署名是观月的顶头上司，但经调查却是更上面的指示，至于有多上面，就观月目前还无法查明。这是可怕的现象，连观月都查不到的上次，多半就扯上国际刑警了，而且决不是简单的角色。真是太低估六角的实力了，它们搞不好暗地里的势力已经可以媲美立海大。可是我就真的无计可施？佐伯啊，你当我观月就只会听命于上级吗？不二对幸村而言太重要了，所以要捣毁立海大，不二我势在必得。……不对，等下，六角的佐伯？我怎么没有想到，其实还可以利用他……

　　计上心来，观月那让人不舒服的笑容再次展开，剧本是可以改的，但戏可不能不按照剧本上演啊！修长的十指如流水般在键盘上飞舞，蓝色的荧光屏飞快地闪烁出一个个即使在联邦电脑中都未必有的X号人物的私秘资料，最后停在了佐伯虎次郎的页面，看着资料上一连串的手机号码，观月拿起了手边的电话。

　　欢快的铃声自胸口内侧口袋中响起，在某幢高楼顶层的露台晒太阳的银发少年接起电话，先说话的是对方。

　　“佐伯，我已经按照你的安排对观月施压了，也许他只会表面上妥协，你自己也要当心。”是个成熟女性的声音，圆滑且音量不高不低，隐约透出的是一种威严。

　　“谢谢”银色头发的少年嘴角微微上扬，简单地答了句后挂上了电话。

　　可就在佐伯刚挂上电话时，那欢快的铃声又向了起来，望着显示屏上那串不认识的号码，佐伯有些犹豫的接起了电话，也许是不二打来的，佐伯心想。

　　“佐伯吗？我是观月。”简洁的开场白后，观月留了些让佐伯反应过来的时间后，缓缓开口，“即使上面给我再大的压力，我还是会用我的方式杀了不二，因为在我的计算中，这是对付幸村最有效的方法。”

　　“幸村会不惜一切毁了整个日本刑事课。”不等观月说完，佐伯答道，神情也早已从微笑变成了严肃。

　　“没关系，气急败坏的人往往会失去思考的能力，明知陷阱还往里跳，我要的，就是那一刻。”

　　“你——”与此时咬牙切齿的佐伯相比，观月真是有些悠哉。终于缓过一口气的佐伯，说出了惊人的话，“如果你的目标只是幸村，而且保证从此以后不打不二的主意，我会潜入立海大刺杀幸村。”早就想过这最后一招了，不是吗？佐伯苦笑。

　　那头的观月有些意外与佐伯自己说出这话，而不是经观月的口。原本只是想让六角和立海大撕杀的，没想到他那么主动，看来不二啊不二，你真是不简单。“刺杀幸村？就凭你？！我可不抱希望。”轻蔑的语气却笑得开怀。

　　“我相信，我比谁都更了解立海大内部的构造，至于实力，虽然我斗不过真田，但也不是无计可施，我会引开真田杀死幸村的。”

　　“那好吧，如果你成功杀死了幸村，我保证再也不会去招惹不二。”随后挂断了电话。

　　那是一次与死亡的赌博，赢的几率只有百分之零点几，但即使如此，我还是会去做，不是吗？萧瑟的风呼啸着吹过耳旁，发出了属于风的声音，寂寥。佐伯的眼神望向远方，似乎透过所有的障碍物寻找到那心中的人儿。

　　“太冒险了吧！玩过火了！刺杀幸村？找死啊你！”早就知道若人会有这样的反应，佐伯只是笑笑，眼神却坚定地告诉对方自己没有开玩笑。望着这样的佐伯，若人习惯性地理了下头发，使原本就够帅的头发更加帅气，“也对，反正不关我的事，你要送死那是你家的事，忙我还是会帮的，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帮你。”

　　“我会尽量让这不是最后一次的，我会活着回来。”说完，开朗地笑了。佐伯一直都是很开朗活泼的人，只是干这行的，没有些杀气是成不了气候的，于是就造就了这种对外人很可怕，对朋友很热心的性格，这也许也是为什么大家都愿意帮他的理由。

　　“哎，输给你了，不过值得吗？为了一个根本不爱你的人，天呢！还是个男人，如果是女人，本大帅哥也许还会来个舍身救美女，没准这美女还会以身相许……”佐伯看着本性不改的若人，真不知道是谁佩服谁呢！

　　“值得的，其实我很早以前就想看看，如果我和幸村对杀，不二会帮谁。”那是轻松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件小事一般，虽然这么做不二会很痛苦，而且没准答案三年前就有了，只是还是不甘心，为什么会这样呢？不二……

　　佐伯漂亮的双眉靠在了一起，任风如何呼啸都徒劳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