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灾》紫图文化

17、冬春之暖（中）

　　那天放学后，我去我们楼下那班看见了盛萱。她一个人默默地收拾书包，然后她抬起头来看见了我。外面的天空已经很暗了。她朝我笑笑，没说话。
　　然后我们一起回家。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我不知道是齐轩凉有本事，还是我苏苒太没本事，居然可以为了这一段爱情差点放弃了和盛萱的这段友谊。
　　我开门见山：“对不起盛萱……以你的水平再差也不可能考出那样的成绩的。”
　　盛萱说：“你今天不住寝室吗？”
　　“恩，这个星期得开家长会，回去告诉我妈一声……”我回到刚才的话题，“我知道你是故意考差的，到其他班。”
　　盛萱笑了笑：“我又不是你的齐轩凉怎么可能故意考差？”
　　我一瞬间陷入了木然中，盛萱立马道歉：“不好意思……”我推了她一下，然后笑了：“这才是我认识的盛萱啊……你跟我的交情为了齐轩凉完蛋值得么？”
　　我看到盛萱也笑了，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她笑了。我问她：“不过盛萱，你当时为什么要答应齐轩凉帮他来打击我？”
　　盛萱吞吞吐吐：“我……”
　　我其实是知道的，我其实不想继续追问下去，所有的故事已经告一个小段落。我已经做好准备站起来，我不想更大的高潮将我重新击垮。
　　我笑了，走过去，在大街上抱住了盛萱，我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我是发自内心地说：“盛萱，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那天晚上，我们在一个十字路口分了路。她问我：“苏苒，齐轩凉没来找过你吗？”
　　“一个班上，天天见。”我说，“他约我出去过，他跟我道歉并奢求我的原谅。我知道他为什么要跟我分手了，你要是看到那些他所谓‘证据’的照片和信，我相信你也会更我一样的做。”
　　盛萱没有问原因，虽然我不知道她其实已经看过了那些照片。
　　而最后盛萱还是说：“其实苏苒，我觉得你还是喜欢他。”

　　如果问你最恨的人是谁？
　　你脑海里立马反射出来的，一定是你最爱的人。
　　如果问你最爱的人是谁？
　　你脑海里立马反射出来的，一定是你第一次爱的人。
　　所以从始至终，我都一直最爱着齐轩凉。

　　婆婆住在医院的二十多天时间里，我不下一次去了爸爸的家。
　　爸爸说你不用说得这么见外，这就是你的家。
　　那天晚上，我和盛萱分路以后，我就加快速度往妈妈家里赶。自从妈妈和爸爸离婚以后，我这才是第一次踏进这块领域。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当我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妈妈打开门丢了一包垃圾在门口，而这个时候，我看到了坐在客厅沙发的陌生男人。当门关合后，我退了回来。以前的自己，一直拼命地说，他们根本没有感情了，为什么不继续去找寻另外的感情呢？
　　而现在，当我亲眼目睹的时候，又不敢去触碰，去认可。
　　我退出来，坐在外面的花台上。妈妈打开窗户的时候，我悄悄地躲到了花园里，然后我看到客厅的灯关了，那个男人并没有走出来。
　　我很气，莫名其妙的气。妈妈这么快就找到了新的爱情，那么我算什么？一块绊脚石？既然不是一块绊脚石，为什么她一直没和我联系过。
　　然后我打电话给我爸爸，我去了我爸爸那。他热情地欢迎我，像徐姐姐一样。他家里一个人也没有，装潢得很精致，电视柜前摆着我们一家的合照。
　　爸爸一直都是这么精致的人。从小的时候爸爸就是我的偶像。无论有多么累多么苦，他总是一个人承担，绝对不会搭上家里的人。并且，他理解我，他知道我要什么，想什么，并且尽力地满足我。当我听到我爸爸外面有人的时候，我一直吃惊了很久。
　　我说：“你家很漂亮啊。”
　　“这本来就是你的家。”他从冰箱里拿出一包糖散在桌子的盘子你，“婆婆还好。唐时欢在那照着。”
　　“那就好。我们下周四开家长会。”我直接说明了我今天的来意。
　　“下周四？”爸爸，“好吧……具体时间呢？”
　　“下周四你不上班吗？”
　　“还有公休假嘛。”
　　“你照顾婆婆都用完了吧。”我加了个时间：“这一年的。”
　　我忽然有个奇怪的念头冒出来，妈妈骗了我，爸爸根本在外面没人。只是，我实在想不出以妈妈的人格会做这样的事。长达这么多年的成长，妈妈一直都是那么慈爱的，从未有过任何一次的欺诈。
　　我本想开口问：“爸爸……”爸爸盯着我，我继续说：“下午两点三十。”
　　然后爸爸又走开了，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罐装啤酒，“砰”，白色泡沫溢了出来。他说：“你今天不走了吧。”
　　“恩，不走。”
　　“那好，你睡你自己那间。”爸爸喝了口啤酒，异常痛快。
　　“我自己？”
　　“一直给你布置好了，就等你搬回来。”爸爸说。

　　然而，我最终还是没有搬回去。
　　并不是因为我依然讨厌爸爸，只是，我想独自生活。独自一个人，并不是孤单的，而是特立独行的，而是我行我素的。
　　事实上，十九年的独立，也比不上这几个月。
　　第二天，班级上演的了前不久才上演的戏码。本子被折叠。书包里的书背打翻在地。只不过，这次的对象是孙雯韵。
　　课间的时候，孙雯韵就跑到盛萱的教室把盛萱叫出来，然后对她说一些在盛萱看来莫名其妙的话。不过这时候，我出现了。我站在孙雯韵的背后，轻轻拍了她一下。我说：“孙雯韵，你以后有什么冲着我来，上次是我把盛萱的钱包放在你书包里的！”
　　盛萱醍醐灌顶，这才意识到之前自己受到的那些幼稚的攻击全是来自孙雯韵的报复。孙雯韵用手指了指我，然后游离在我和盛萱之间：“姐妹情深是吧……”她说完后，也没有了下文，忿忿地跑上了楼梯。
　　我和盛萱呆滞地互看了两秒钟，然后“扑哧”一声笑出来。
　　后来，吃晚饭的时候，盛萱问我：“你又得罪了孙雯韵，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她能把我怎么样，我就摆一把刀在她面前，她都不敢去提。”我鄙视孙雯韵，“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她除了会搞一些小学生的恶作剧还会做什么！”
　　“你说她怎么老是针对你？”
　　“估计喜欢齐轩凉吧。”我脱口而出，轻描淡写：“对了对了不说这个……你什么时候再回到我们班？”
　　“你太抬举我了，我又不是天才，还不是得靠成绩。况且……”盛萱停了停，“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我进实验班也是拖的关系，还花了钱的。”
　　“反正我总觉得前面那位置不是你，很别扭。”然后我把头埋下去，将碗里的肉挑出去，减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