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城花絮晚来迟》十万残雪

6、点点心计 闵臣撰艳词

　　邵穑与宗政祝虞两人出了宫便回了侯府。

　　之后，在侯府门口宗政祝虞和邵穑说了会儿话，便一人去了宗政氏族下的产业巡视，而邵穑则和凭语两人进了侯府。

　　凭语一回来便开始闲不住嘴，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入宫看到皇宫真正的样子，邵穑只是笑着点头听她说，对于邵穑来说，皇宫并不是个陌生的地方，前世的自己在故宫也执行过几次任务，况且在现代，皇宫已只是个旅游景点罢了。待凭语说得有些累了，两人便来至内府花园，却听见花园内传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声。

　　邵穑不禁皱了皱眉：“凭语，去看看府内来了何人。”

　　凭语应了声是，便忙跑了过去，过了会儿又噔噔噔的跑了回来：“小姐，凭语向守在外面的人打听了一下，来人好像是什么淑敏郡主之类的。”

　　邵穑的眉头不由得皱的更深了些，府内能够招呼郡主身份的人便也只有婆婆了，既是传出了笑声，想必这郡主是很讨婆婆欢心的。摇了摇头，放下心思对凭语道：“走罢，我们便不去打扰了，回素心轩罢。”

　　两人刚进拙心院便看见院门口守着婆婆身边的一个叫雨晴的大丫鬟。雨晴见两人来了，忙福了一福：“夫人，老夫人请您过院一叙。”而后又向邵穑身边的凭语点了点头：“凭语妹妹。”

　　邵穑看着雨晴道：“雨晴姐姐可否透露一声，婆婆唤闵臣去所谓何事？”雨晴再次福了福身子：“夫人有礼了，老夫人的心思我等做丫鬟的自是不敢妄加揣测，夫人一去便知。”

　　邵穑只差没有当着雨晴的面“呸”了一声。也不知那妖妇唤自己去所为何事，心中虽恨雨晴的嘴巴紧，却也知道问不出什么，只面上越加和善：“是闵臣多此一问了。”

　　而后三人一行便来到了刚才传出笑声的怡香亭内。

　　“闵臣见过婆婆，愿婆婆福寿绵长。”邵穑中规中矩的行了一礼。

　　“妖妇”婆婆只是点了点头，看起来心情颇为不错的样子，道：“闵臣，这位是宝亲王的千金淑敏郡主。”

　　邵穑只欠了欠身子：“见过淑敏郡主。”毕竟现在自己可是有品级在身的。

　　淑敏郡主甜甜一笑：“这便是嫂子罢，嫂子有礼了。”而后上前拉住邵穑的手道：“嫂子坐这儿。”

　　邵穑也回以一笑，顺势坐下了，却听婆婆笑道：“淑敏这孩子真是和谁都处得来，怎么还叫着嫂子呢，以后你们两人可要以姐妹相称呢。”

　　一句话说得淑敏郡主满脸通红，而邵穑却是如遭雷击。婆婆这句话的意思莫不是……呵，还真是可笑，自己这才过门第几天，婆婆就这么不待见我么？

　　“姨母，您又取笑韵真了。”淑敏郡主一脸不依，脸上却是羞得通红，转向邵穑时，却道：“嫂子，姨母开玩笑的，您莫放在心上。”

　　邵穑怔了怔，这淑敏二字原来是封号，当今天下姓项，那这郡主是叫做项韵真了。邵穑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以淑敏的郡主之尊，自是不可能屈居侧室，至少也是平妻罢。想来这郡主本来是要嫁给宗政的，却因为自己和宗政的祖父辈的约定的原因才娶了自己，这恐怕也是婆婆不满意自己的愿意之一，毕竟自己准媳妇的位置早就挑好了人，却突然冒出一个陌生人，家世财力无一可比……

　　一时间邵穑有种天地茫茫却无自己容身之处的苍凉之感，也不管婆婆与淑敏之间的玩笑，只起身福了一礼：“婆婆，闵臣身子有些不适，请容闵臣先行告退。”

　　妖妇婆婆有些不高兴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身子不适便早些回去休息罢，淑敏这几天会住在侯府，毕竟不能让她一个姑娘家跟我这个老婆子住在一起，叫拙心院那边的丫头收拾出一间屋子……就你那素心轩旁边的养心居罢。”

　　邵穑应了声是，也不管淑敏说了些什么，只掩去嘴角那抹苦笑，养心居便是宗政未成婚之前居住的地方罢，呵，婆婆你还真是……

　　想着想着邵穑便出了怡香亭，由凭语扶着回了素心轩，一直在床上歇至下午，估摸着宗政可能要回了，便唤来凭语取来笔墨，悬腕，写下：

　　“总倚心轩风细细，极目秋愁，淡淡浮菊际，玉宇琼阁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

　　这便是那首著名的《凤栖梧》了，把上阙稍稍改动了些，便符合了自己的处境了，只是下阙却有些犯难，毕竟要是按照词中的那样大醉一场，还不知婆婆会如何的指摘自己，一怔之间，袖口不小心沾染了些许浓墨，邵穑看着那浓墨，叹了口气，不通便不通罢，这世间又有谁知道柳永？

　　“怔将笔墨染袖坠，悬腕执笔，思绪朦胧睡，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凭语看了看纸上的字，虽觉得小姐的笔迹比以往有所不同，只是被最后两句吸引着，一边脸红红的念着，一边感叹着她家小姐文思之好。又却不知，邵穑虽然用了邵闵臣的身体，有些习惯多少是带了些，但现代女子不同于古代，邵穑的所书的行书自然是比邵闵臣的要豪放些许。

　　邵穑闭上了眼，宗政是个温柔心细不可多得的男子，自己却是孤身无依，即使无爱，自己仍是想和他两人生活一辈子，只是自己写下这首诗多少有些耍手段的味道，但是否也证明了自己是有些爱上宗政了呢？

　　如果是为了如此优秀的男子，那么……耍些无伤大雅的手段也无妨罢。

　　邵穑将笔随意的一扔，好好的一张纸便被染上了些许墨迹。“呀，小姐！”凭语颇为惋惜的叫了声，邵穑只是淡淡道：“污了便扔了罢，这词也是不能摆在台面上的。”毕竟在古代，这种诗也算是淫词了。而后随手将其揉皱，掷于桌上。转身再也不看一眼，……被毁了的词不一定比写好的词的吸引了少，宗政，你看到这首明则开放，暗是藏头的词后会有何感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