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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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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堂——”
“带人犯。”
“威——武——”
听着熟悉的堂威,看着府衙门前看热闹的人群,展昭嘴角带笑仿佛回到了开封府。
“回禀大人,人犯带到。”捕快单膝点地报道。
展昭点点头。如今他已不是开封府府衙大堂上持剑侍立包大人身后的御前带刀护卫。他身着三品的紫袍,头戴文官长翅乌纱帽,坐在杭州府衙大堂之上,俨然是一位太守了。
展昭来到杭州已有半年,本来安抚使的职责只是每日管理军务,虽不得清闲,但对于早已习惯开封府那种日夜不分去办案的展昭来说,委实太过清闲了些。一个月前杭州知府突然暴病而亡,朝廷降下旨来,说是暂无合适人选。因展昭来自开封府,两浙路的衙门又在杭州,着展昭暂兼杭州知府。
接了杭州知府的大印半个月了,这半个月是展昭来到杭州以来最为充实的日子。展昭知道这必是那人的主意。堂堂大宋官员数以千计,怎会找不到做杭州知府的人选?那人定是怕他太过思念开封府,才会让尚书省下此圣旨。自离京师便断了那人的消息,展昭知道人多眼杂,非常时刻更不能互通信件,只能从每月的邸报中猜测那人的近况。半年没有音讯,只道那段情谊已付之流水之时,却接到了让他暂署杭州知府的旨意。从官样文章中展昭看到了那人牵挂自己的那颗心,每念到此心里总是暖暖的。
人犯上的堂来,跪倒叩头。忽听一阵大乱,展昭向人群之中看去,像是有人在喊冤。展昭作了个手势,示意衙役把人犯暂带一旁,问道“何事扰乱公堂?”
只见一个中年汉子抓着一位老者的衣领走上前来,跪倒喊道“大人,小人是出首的,这人是小人的邻居,名叫王老实。名叫老实,其实最是刁钻。他家有一头耕牛,正值壮年,却偷偷杀掉。牛肉自己吃不完,还偷偷卖掉,小人怕累及自己故而出首。”
在宋时牛是不可以随便宰杀的,杀牛要经过官府同意。只有不能耕田的年老体衰的老牛、病牛才能宰杀,宰杀后所得的牛皮还要上交官府,制成铠甲以备军用。若此人所述属实,那王老实私宰耕牛确实犯了法。
展昭问道:“你是何人?你怎知他宰杀耕牛?”
那人回道:“小人张良,是王老实的邻居。小人见他鬼鬼祟祟,暗中监视与他故而得知。”
展昭又道:“王老实,你既是偷偷宰牛为何还告诉张良?”
王老实道:“小人没有告诉人,小人悄悄的没有惊动任何人,不知怎的张良就知道了。”
展昭一拍惊堂木,喝道:“张良,你是如何半夜卸去王老实家的牛腿,嫁祸王老实的,从实招来。”
张良大惊道:“大人,怎问起小人的罪来?王老实私宰耕牛与小人何干?”
展昭道:“昨日王老实来到府衙说,他家耕牛半夜被人卸去后腿前来报案。牛没偷走只是卸去一条后腿,所为何来?正是为今日告状而来。那人前夜潜入王老实家卸去牛腿,料想王老实留着此牛无用必杀之。所以那人秘密监视王老实,王老实宰牛瞒过了所有的人,怎能瞒过设下圈套的人?因此本府让王老实悄悄的宰牛,你却立刻前来告状,说明正是你卸了牛腿嫁祸王老实的,是也不是?”
张良听罢,身如筛糠,道:“大人,小人知错了,饶了小人吧。”
说罢连连叩头不止。
展昭道:“你与他有何深仇大恨行此毒计?”
张良道:“小人爹在世之时王老实家盖房子,欺小人爹人老体衰卧病在床,小人年幼无知,多占了小人家一尺院墙,小人爹被活活气死,小人这才与他结下杀父之仇。多年来没有机会下手,日前才想到这个办法为父报仇。不想被大人看破了,求大人看在小人爹惨死的份上饶了小人吧。”
又是连连叩头。
展昭问道:“张良所言属实吗?”
王老实跪在下面低头不语。
衙役喝道:“大人问话快答。”
王老实道:“属实。”
展昭道:“张良设计陷害邻里,念其一片孝心,判罚戴枷示众三日。王老实霸占邻居土地,念其年老罚耕牛充公,你二人可服?”
二人答道:“大人判的是,小人服罚。”
展昭道:“你二人本是邻里,常言道‘远亲不如近邻’,凡事都应互相帮衬着些,怎可为一点私利闹的成为世仇?听本府一言,去的已然去了,活人还要过日子。回去以后你们两家不可再如此。王老实,人总有人老体衰之日,这不报应到了么?张良你年纪虽轻,怎能比王老实的儿孙更年轻?须知冤冤相报何时了,都不要再计较下去了吧。”
二人道:“小人知道错了,我二人再也不会如此了。”
堂下众人议论纷纷。
“看不出这位大人年纪轻轻却有如此手段。”
“可不是吗?比先前的那位吕大人强多了。这十天来已断了历年积案几十起,真真是一位青天大老爷。”
“知道吗?这位展大人就是开封府包大人跟前的那位‘御猫’,能文能武,想想看,‘关节不到,阎罗老包’,包大人带出来的人还能错的了吗?”
“是吗?不是糊弄兄弟的吧?”
“那里,我的一个熟识在衙门里当差,是他说的,那还能错?”
“包青天,展青天,杭州就要有清平世界了。”
展昭常年习武耳聪目明,自然将话听到耳中。不由微微一笑想到,要是包大人听到自己得了个“展青天”一定会很骄傲吧?
展昭拿起惊堂木拍了一下道:“带人犯。”
早已等候多时的衙役把犯人带到堂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