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约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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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握着手机原地呆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怕被看到“对方正在输入中”，输入栏都没点进去。
关掉了聊天界面，她脑海里回放着刚才看到的画面和梦境记忆，一时非常混乱，可她无法否认，“失落”的情绪还是慢慢蔓延了上来。
好熟悉啊。
影院所在的商场人来人往，江诗瑞随便找了个店铺门口的椅子坐下，旁边是一对情侣，亲热地拥抱着挤在一张椅子上，在等叫号。
这究竟是荷尔蒙的冲动，还是灵魂的碰撞呢。
她叹了口气，是自己的问题。
她明明知道裴昭其实欺骗了自己，又自作主张要线下见面，应该感到生气和冒犯，却因为对方是个帅哥就觉得没事了，甚至因为对方认错了人、没真的见上面而失落，“曾经”对自己亲密特别的人只是被梦境安排，其实完全会被其他人吸引。
原来她也挺低俗的。
江诗瑞越剖析越自我厌恶，即使她知道这是为了缓解那份失落的过度自责。
“请81号顾客进店用餐……”
黏在一起的情侣从她面前走过，她毫不羡慕这种状态，因此更添怅然。
江诗瑞游移着目光，不经意捕捉到一个身影——
也可能是因为这个身影比较醒目，她记得他，谢予洲，在梦境里是裴昭的室友，和齐昕禹似乎也认识。
好像有什么颜值交友门槛似的，这群人好像开始在梦里扎堆地出现。
照这个趋势，感觉下一次就会梦到他了。
江诗瑞略带自嘲地想着，没什么心理压力地看着远处修长笔直的身影，她自己也有点惊讶她竟然有这个打量人家的胆子。
现实里的谢予洲看起来跟梦里有些许不同，如果说姜泽翰学长在没表情的时候是那种生人勿近冷淡感，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和周围有一层疏离的距离感，并不冷漠，只是遥远。
两个女生从一家门店走出，急匆匆的步伐撞上高大的男生，在前方的女生满脸羞歉：“对不起啊……”
后方的女生用手捅了捅她，她迟疑地抬头看着面前的人，尤其是对方神色平静无波：“……可以给个联系方式吗？撞到你真的不好意思。”
等人说完，目露紧张地等待答复时，谢予洲才开口，声音偏低，干脆利落：“没关系，抱歉。”
他全程都很平静，浅淡的目光在女生身上注视了一秒，就自然地移开，做了简单的回答后顿了一顿给对方反应，才错身离开，并不显得不耐或是轻浮，让人觉得他好像并不怎么遇到搭讪，或是没察觉这是搭讪——显然这两种都是不太可能的。
被拒绝的女生没能生出尴尬之意，只是有点愣愣地看着他和朋友离开。
谢予洲身边的朋友，也是出现在梦境里的另一个室友，见状见怪不怪，但依然感叹了一句：“不科学，你们帅比怎么都这么守身如玉。”
她看着他们往自己的方向走近，应该是要坐扶梯下去，但她没有往常一样下意识避开，只是坐着垂眸瞥了眼没有动静的聊天软件，便仍然用带着点探究的眼神抬头看着。
那位室友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带着调侃看了眼身边的人，谢予洲没有什么反应，而她觉得这样很对。
无论如何他们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没有反应是最好的反应。
……
回到学校，她依然没有回复消息，也没有登录游戏，晚上入睡前，她脑海里轮了一圈人，发现这些男嘉宾实在都不怎么样，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感情洁癖，只是埋怨都做梦了为什么不安排更纯粹的虚拟对象……
心里叹口气，她还不如梦到谢予洲，至少他看起来是最“干净”的一个。
然而，这一晚她没有梦到谢予洲，而是梦到了姜泽翰。
她不知道自己之后都不会梦到谢予洲，只是惯例在醒来后有些心动和怅然若失，虽然今天的这份情绪变得更加稀薄了一些。
江诗瑞拿起手机，才七点半，微信有一条未读，有点犹豫地点开，发现是姜泽翰十几分钟前发给她的，问她明天周末有没有空，之前说好了有空请她吃饭，加上刚好合作的比赛结束了犒劳一下。
她没想到他还记得，真的要请自己吃饭。
她看着跳动的输入符，不知为何有了勇气，打字问姜泽翰是否请了比赛的其他成员。
大概起得很早的姜泽翰很快回复：就我们两个。
江诗瑞眨了眨眼，脑海里自然地冒出一些梦境里两人独处的片段……
她答应了对方的邀请，并且下了一个决心。
……
第二天，虽然江诗瑞表示这并不是约会，但室友们还是调侃了几句，并且帮她化了一个妆。
她没有拒绝她们的好意，室友们都是很好的人，而且修饰过的五官是比平时好看且更显气色，出门前她也忍不住多照了两下镜子。
只是她一想到这是自己单方面讨好对方的视觉，对方并不会刻意做类似的事，还是忍不住觉得有点……讽刺和挫败。
况且这又不能改变什么……即使能被这样改变，岂不是更离谱了。
江诗瑞摇摇头，她想得太多了，这次吃饭她是想确认自己是否对现实中的姜泽翰有好感，虽然梦境的影响是不可能完全避免的。
到了预定的地方，她抬头读了一遍招牌——她还记得这家餐厅，是第一次梦见姜泽翰时他们吃饭的地方。
透过玻璃依稀可以看见里面的装潢和梦里的别无二致，令她有种现实和虚幻交错的不真实感。
只是前方等待的身影转向她后，她看清了对方冷静的神情，她明白这是再真实不过的现实。
姜泽翰看着她走近，看出了她化妆打扮过，眼神没有上下扫视，只是注视了一会儿便移开目光，给出得体的回应：“今天很好看。”
是礼貌客气的语气，没有轻浮冒犯或者其他别的意味，但她本能地感到了一点开心。
“……谢谢。”因为偶尔的聊天和一起合作的相处，他们之间比起以前自然了很多。
被侍者引导到位置坐下后，她也没有什么紧张的情绪，翻了翻面前的菜单，随口问道：“学长你吃什么？这个看起来好像不错。”
……
江诗瑞自认除了在熟人面前，她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但大概是做好了准备，以及和梦境雷同的场景还是有些迷惑了她，令她情绪微微不自然地兴奋着，主动抛出各种话题。
尤其姜泽翰也不像初识时那么高冷，居然也一直在接她的话，聊得不能算是不开心。
他们没有点酒，他的脸色在暖光等下柔和过了头，让她终于问出口：“……姜学长，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她知道这话问得有点唐突，忍住了不好意思，直直地看着姜泽翰。
对面的人确实有些惊讶地抬起眼，不期然与她的目光撞上。
也许是看出了她的认真，或者只是出于一贯的严谨礼貌，他很快收敛了惊讶的神色，也看着她的眼睛。
“没有，”他顿了顿，还是问道，“怎么了？”
她眨眨眼：“没事没事，就是，好奇一下。”本想说听到别人传他和某个学姐在一起的事，又觉得自己说这话实在没有任何立场。
她赶紧又转移话题：“感觉之前你们好忙啊，接下来要国庆放假了，应该没什么要安排的了吧。”
他看了她一眼，没有深究刚才的话题，自然地接话下去：“也还好，接下来有一个国庆晚会要安排。”
“噢对啊……”她后知后觉想起来，“这种活动都是你们学生会组织的啊？我还以为校方会搞定这些事。”
“在大部分人眼里大学学生会是一种官场的雏形，繁杂琐事合理为‘锻炼’，但其实也只有形式而已。”
她怀疑地看了他一眼，这话听着有点故作玄虚的意味，但他的表情又没那种卖弄死装的感觉：“这样吗，感觉大家确实把它看得挺……以前高中这种晚会我都觉得很无聊。”
“应付领导的部分确实无聊，”他笑了笑，“你没事的话，到时候可以来后台玩，我应该会一直在。”
她愣了下，随即想到后台哪里是玩的地方，鼓了鼓腮帮子：“姜学长，你这是趁机压榨我的劳动力吧。”
他又笑，虽然和梦里那种过度得不真实的笑容不一样，也挺让她意外了：“到时候还会放烟花，后台有个位置可以看得很清楚。”
江诗瑞脑海里浮现不知道从哪部影视剧作品里见过的浪漫场景。
看着他嘴角还没收回去的笑容，她喝了口玻璃杯中酸甜的饮料，答应道：“那好吧。”
其实她听室友说过这事，心想即使他不这么说，到时候室友C拜托她的话她也不会拒绝的。
江诗瑞此时并不知道，即使下好决心做好打算的计划，也会遭遇不期而然的意外，有的人把它称之为戏剧性的浪漫，有的人却会觉得那是挣脱理智的冲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