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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报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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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海峰等牛肉粉上了后才再次开口:“今天早上我妹要是给你添了什么麻烦,不好意思啊。”
闵知行正低头嗦着最后几口粉,闻言一抬眼:“你家不好意思批发的吧,说多了显廉价。”
边说着,他边扫完碗里最后一点粉,满足地放下碗筷:“行了,我吃完了,先走一步。”
他并不想跟石海峰有更进一步的交流。
石海峰放下筷子,视线跟着他:“喂,这就走了?”
闵知行没搭理。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闵知行转过头,朝他比了个中指。
石海峰:……
他有些尴尬地转回身,冲两个小女生笑了笑:“哈,对我有点儿误解。”
两个女生也跟着尴尬地笑了笑,随后马尾女生拿出红十字仁爱医院的杂志,翻开,递到是海风面前。
“这个。”马尾女生说。
石海峰:“嗯?”
“那个人的名字。”
石海峰低下头,杂志上闵知行三个规规矩矩的大字映在他眼中。
“闵知行……”石海峰喃喃。
他边吃着粉,边在人群中找着刚刚离开的闵知行的身影。
由于坐在外面,石海峰的视野很开阔,大马路上人来人往车来车去基本都能看见,很快他就看见闵知行进了王二超市,再出来时就已经提了一手的东西。
看着是些日用品,外加一些吃的。
而后闵知行拉了个路人说了些什么,随即他就走到马路这边来,看样子应该是在等车准备回去。
很快,一辆车屁凹陷进去的面包车停在了闵知行面前。
司机打开车门,探出脑袋在闵知行跟前喊:“去镇江的镇江的,兄弟坐车了啊兄弟。”
闵知行一脸嫌弃的看了眼眼前的战损风面包车,用眼神当街骂人。
“有空修修车吧,都凹得只剩半截了还敢上路呢。”
“剩半截也能安安全全把你驮回家,来来来,上车。”
“就你这车你敢说安安全全?我是傻逼吗坐你这车?”
车上几个中年人不乐意了:“你说谁傻逼呢?啊,谁傻逼呢?”
闵知行眉毛一挑:“你还挺会对号入座。”
“你,我。”几个中年人差点儿没噎死,“你他妈的。”
几个人冒起火来,说着说着就要下来干仗,司机一看不好,拉的人头眼看就要少几个,赶紧给门口收钱的使了个眼色,那收钱的收到暗示,右手拉着车把手一推,把门给关紧了。
“哎,不坐就不坐,发车了发车了,大家都坐好啊!”
说完这句,面包车一溜烟就跑了,车里的咒骂声从窗户瓢了出来。
闵知行朝变形的车屁股狠狠比了个中指。
都是什么玩意儿。
粉馆外面,原本还在嗦粉的石海峰也不吃了,单腿架在桌子杆上,半撑着脑袋看得津津有味。
他的生活里还是头一次出现这么明媚张扬的人,举手投足都跟他不像是一个世界的。
“这人可真有意思。”他指着闵知行,笑眯眯地跟那两个女生说。
两个女生尬笑两声:“有意思,哈哈,有意思。”
——
闵知行最后还是拦了辆面包车,这一路上差点儿没给他挤成饼给摊了。
一辆小小的面包车,也不知道是怎么能够塞下15个人的,司机恨不得怀里再抱一个。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他感觉获得了重生。
那条石子路司机不愿意送,闵知行只能提着大包小包自己走进去,心里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安排。
找房子租是指望不上了,难道真要在村里住下?还是说直接回京北?
他想到刚才手机里的那些言论,立马打消了回京北的念头。
其实村里也不是不能住,表姨电话里不也说了让他住下么,要不就住下?
顶多就一个月嘛,再怎么不方便也就一个月,到时候多给龚梅芳点钱就是了。
可住了村里要出个门实在是太不方便,还得有个代步工具才行。
刚才去那什么桥倒是忘了这回事了,改天还得再出趟门儿,还有这些日用品也是,都不——我操!
他路走到一半,忽然石头堆里一根指头粗的麻绳一扬而起,崩开的石头打了他一身,他还被那根麻绳绊了个趔趄,一个狗啃屎栽进了石头堆里,手上的东西飞了一地。
“嘶,操!谁啊,这么缺德!”
他从石头堆里爬起来,就看见路左右两边的斜坡上鬼鬼祟祟咕蛹着两个人影,没一会儿那两个人影就从斜坡上爬起来,一溜烟儿跑进了旁边的田里。
是石海峰家的俩小崽子!
闵知行心里的火腾地直往上爬,他上辈子是跟石海峰有仇吧?
“你们两个,给我站住!”他指着他们两个喊了句,跟着跑进了田埂里。
“快跑!”石海峰弟弟冲他妹妹喊了句,两人往旁边一钻,瞬间没了影儿。
“站住!等抓到你俩,看我怎么揍你们!”
闵知行跟着拐了弯儿,但这田埂砌得太窄,他还没跑两步,脚上一个不稳就踩进田里,捞了一腿的泥上来,等刮掉脚底得泥巴再想去追,那俩熊孩子早就蹿得没了影。
闵知行气得在石子路上连踢了三下,冲着庄稼长得老高的稻田骂道:“跑,你们就跑吧,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缺德玩意儿养缺德玩意儿,等着啊,迟早去你家收拾你们!”
说着,他拎起一地狼藉就往家里走。
去家里逮这俩熊孩子,他就不信治不了他俩了!
而此时,稻田深处。
“二哥,他会不会跟大哥告状啊?”石海峰的妹妹石潭蹲在他二哥石远旁边,神色慌张地说。
石远一脸不屑:“告就告!大哥要打就打我,我反正要替你俩报仇,谁叫他昨天晚上打大哥,今天早上还把你骂哭的。”
“可是大哥不是说昨天是他先搞错了吗?”
“那大哥也没有打他啊,他凭什么打大哥?”
“唔……”
“潭儿,你是不是后悔了?要是后悔了就别跟着我。”
“没有!我没后悔!”
“没后悔就跟我走。”石远拉着石潭,偷偷摸摸地继续往田埂更伸出走,“我们抄近道,回家看好戏去。”
石潭茫然:“啊?什么好戏?”
石远扭头冲石潭笑得一脸狡黠:“嘿嘿,我把那只吃了蜈蚣的鸡放出来扔他家里去了。”
闵知行还不知道家里正有个坑等着他跳,一心只想着快点到家好换身衣服然后去找姓石的算账。
于是他毫无防备地推开了铁门。
于是他在踏进铁门的那一刹那踩到了一泡鸡屎。
于是他就那么与一只鸡面面相觑。
“什么——”
最后一个鬼字还没说出来。
哗啦——
那只带冠的大公鸡就这么扑棱着翅膀朝他飞来,对着他的脸就想嘴一个!
“卧槽!”
都说人在危机时刻能激发潜能,一生从来没抓过鸡的闵知行伸手就掐住了鸡脖子,把鸡往旁边狠狠一甩,护住了自己的脸蛋儿。
“妈的到底谁家的鸡?”闵知行怒道。
此话一出,村里有人探出了脑袋,屋前屋后都跑来看热闹。
闵知行眼尖地瞄到一个斜刘海大叔,刚想上前问,哪知那公鸡癫到发邪,一路小跑,对准他的脚就是一嘴。
“嘶,操!”闵知行脚踝被嘴得生疼,条件反射踢了一脚鸡,跑远了些。
那公鸡不抛弃不放弃,追着闵知行就要啄,闵知行几个小跑躲开,那鸡又几个小跑追上。
一时间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有完没完了!”闵知行眉毛皱得老高。
这时,那位斜刘海大叔挥了挥手,进行场外救援:“S%f*@#>
闵知行跳到门口台阶上:“啥玩意儿?”
斜刘海大叔想起来什么,用手指了指墙角,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扫把,用扫把赶!”
闵知行得令,奔着扫帚就去,后面的鸡追得更加兴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时,人群里传来一阵狂笑。
刚拿到扫把又不幸被啄了一嘴的闵知行朝后望去,就见铁门外面,赶来的石家两兄妹笑得前俯后仰,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闵知行一下明白过来什么。
所以这鸡……也是这俩熊孩子放的了?
呼,呼。
闵知行深吸两口气,好好好。
老虎不发威,把我当面团捏了是吧?
“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他也不管身后那只癫鸡到底有没有在追他,抄起扫把奔着石潭石远就去。
今天要不把你俩打服了,我就不姓闵!
石潭石远见势不妙,转头就往外面跑,边跑石远还不忘回头吐舌头挑衅,说:“你欺负我哥,我就要跟你拼命!”
闵知行怒道:“我欺负你哥?你脑子缺根弦吧!”
他手长腿长,宽敞的地方自然比俩小孩儿跑得快,眼见着就要追上,恰逢一个岔路口,石潭石远熟门熟路就要拐进去。
于此同时,拐弯的岔路口传来油摩托的轰鸣声。
不好!这俩小孩儿!
霎时间,看热闹的和被看热闹的都倒吸一口凉气。
那开摩托的反应稍不及时,俩小孩儿必要撞上!
闵知行心下一慌,一个扫把扔了过去:“刹车!”
吱——
一个急刹车响起,摩托车将将停在了石潭石远跟前。
而闵知行的扫把,正中车上石海峰的脸。
……
一片寂静。
良久,石海峰拿下掉在车上的扫把,满脸怒气地看着跌倒在地的两兄妹:“石潭石远!你俩又闯了什么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