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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二十回(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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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理智、有思维才可称之为人,而只用下半身思考的人,与禽兽无异。
而禽兽除了蛮力,不是人的对手。
不二等的就是这一刻,手冢国晴彻底沦陷于情|欲之中的一刻。
原先的复仇机会没有了,那么再创造一个便是。
身体已经麻木,精神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即便这一过程如此漫长又如此痛苦。
他自不是会为了求手冢国晴放过裕太而做出傻事的人。他不相信手冢国晴说的任何话,同时,他相信裕太。
身为一名兄长,不二深知有时单方面的付出反而是对亲人的伤害;有时,信任比保护来得更温暖。
裕太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需要他庇佑的小男孩了,他有自己的骄傲,并且独立、坚强。而他相信他,也相信忍足和观月。
所以他现在首要要做的,就是为自己摆脱困境。
哗——
手冢国晴粗鲁地撕开不二的衣襟,喘息着再次埋下头,他的动作狂暴得如同一头野兽。
肩上传来的疼痛提醒着不二机不可失,他用呻吟撩拨着手冢国晴最后的警惕,继而不动声色地蓄足内劲,准备着致命的一击——
“……不可……门主吩咐……”
隐约的声音像是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房间里的热度,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
手冢?!
顷刻之间就慌了神,不二几乎就要忘了手冢国晴的存在,飞速逃离这里。
在手冢没来之前,他还担心手冢看到这样的父亲会受到打击。可在这一刻,手冢真的来了,他竟只剩一个念头——
不能让他看见如此不堪的自己!
没有犹豫的,趁着手冢国晴恼火怔愣之际,不二一掌逼退他,破窗而出。
青门,他是不能留了。
手冢正欲强行闯入的时候,恰巧看见不二从窗户一跃而出。
那身法灵巧如燕,衣袂迎风狂舞,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视野里——动作仓皇得像是落荒而逃。
父亲!
这是手冢那一瞬间唯一想到的。
推开门,目光急切地在屋内搜寻,最后落在安然无恙的手冢国晴身上才舒了口气。
手冢国晴的脸色不大好,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怎么会……不二竟然……”
无需再问便已了然,手冢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泛开的苦涩,他略一恭身,“您没受伤吧?”
“啊……”在椅子上坐下,手冢国晴疲惫地合上眼,便不再说话。
寂静流淌在昏暗的屋子里,压抑得令人窒息。
“那您好好休息。”手冢配合地退出去,却在关门的一刻听见父亲低沉的声线。
“放的下……那孩子么?”
关门的手一顿,手冢国晴的声音便又响起,“他是青门的——”
第一次,手冢打断了父亲的话,他说:“可以。”
干脆、决绝,不留余地。
只是何必那么急着回答?不舍、矛盾、痛苦都是人之常情,如此类似斩断后路的举动何尝不是一种内心动摇的昭显?
轻掩上门,眼前又闪过不二飞掠而出的模样。
下次再见,
就是敌人。
不二消失的原因传得五花八门,真正知情的却没有一个人愿意透露。门主没有授意,少主也未发话,于是关于不二的事就这么一直沉寂了下去。青龙镖局的案子进展本来很是顺利,然而却终因内鬼的畏罪自杀而不了了之。
又一年春初回,日子如往常一般有条不紊地过着。
“我们去年就是这时候遇到不二的……”难得没有了“喵”的尾音,菊丸在每日例行的堂会上忽然嘟囔了一句。
不过是一句无心的感慨,轻如薄雾,却让正厅里瞬间静得可怕。
这几个月来,一点不二的消息都没有,就像是……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
将心中的负面情绪强行归结为对敌人身在暗处的不安与烦躁,手冢声|色俱是一沉,“菊丸堂会出神,扎马步一个时辰。”
没有半点异议地,直接就扎开了马步,今日的菊丸颇为反常。
“手冢……”他犹豫了下,终是说出口,“连我都不信不二是那样的人,你……信么?”
他直视着手冢,素来快活的脸上有种复杂的情绪。
大石等人都陷入了沉默,他们也都不信不二和他们这一年来的相处会是虚情假意,手冢自然更不会信,然而——
“为保青门周全,我别无选择。”
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正如他本人说得那样,别无选择。
——然而手冢身上肩负的是整个青门的安危,责任的重大让他容不得半点马虎。
或许,他们之中没有谁比手冢更痛苦,即便,他从没有流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