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悲剧的源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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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言，人赠绰号“S大四大风流才子”，出身江浙一带的商贾世家，家境殷实，出手阔绰，身边总有群忠心的跟班小弟，据说这位富家子弟不爱读书，仗着家里与基金会的渊源，壕气捐了一栋楼，才换来一个S大的入学名额。不同于杜仲琪人高马大，沈星言身材瘦弱，带着点吴侬软语的阴柔气质，两人一对比，颇有些武将和文臣的意思。
沈星言为人自大，眼高于顶，很多女孩追着他跑，可他这人好挑战，偏偏就看上了清心寡欲的梅晓雨，女孩越是表现出对他不感兴趣，他越是上杆子贴上去，可以说是处心积虑地对她好，嘘寒问暖，呵护备至。上专业课他跟着，食堂吃饭他跟着，运动跑步他跟着，死死黏在女神身边，成了人尽皆知的，梅晓雨的“贴心小跟班”。
即便完全没有运动细胞，平时跑几步就喘得厉害，沈星言也要厚着脸皮加入长跑社，敲锣打鼓让全校师生都知道，他对梅晓雨的势在必得，一来清退其他竞争对手，二来还能立个痴情人设。沈星言这个人，心眼其实极小，还特别记仇，做事儿不达目的不罢休，想要的从来都必须到手，不管是物件，还是人。
爱人的方式五花八门，与高调作秀的沈星言相反，杜仲琪的爱是深藏心底的，这个在孤儿院里长大的傻孩子，真诚善良，但恋爱情商为零，自卑到了骨子里，明明梅晓雨的家世也并不好，两人之间不存在门当户对的问题，杜仲琪却始终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他喜欢她，在意她，守护她，但她可以不必知道，只要她过得好就知足了。
医学院的学业是全校压力最大的，年级不同，课程不同，课时不同，还要兼职赚生活费，杜仲琪分身乏术，每天唯一能见到梅晓雨的机会，就只有长跑社的晨练。不同于白面书生沈星言，立志成为外科医生的杜仲琪，很看重身体素质的锻炼，他深知没有一副好体力，根本无法胜任长时间站在手术台上。可以陪伴梅晓雨，还能锻炼身体，一举两得，哪怕每天只能睡五个小时，杜仲琪也雷打不动，甘之如饴。
苦命的梅晓雨，成长过程中母亲常年卧病在床，父亲这个角色更是完全缺失，能好好长大已经很不容易，根本没人教过她什么是爱，又该怎样去爱，是个在情感里钝感力很强的女孩，面对男孩时懵懵懂懂，不懂得拒绝，沈星言那种昭告天下的追求方式，让她有一种被珍视，被捧在手心里的错觉，不经世事的她，甚至以为，那就是爱。
反过来想想，又有几个单纯明媚，未经世事的花季少女，能够抵御得了风流才子一发接一发的糖衣炮弹攻势呢，沈星言像个经验老到的猎人，享受着打猎的过程，而纯洁的梅晓雨，又怎能逃得过他精心编织的“情网”。
从外形上看，梅晓雨和沈星言看似一对璧人，颇为般配，但扒开那层皮囊一看，真正适合的，其实是人生理想坚定，精神世界丰沛的梅晓雨和杜仲琪，但感情这种事，没有个准数，任谁也想不到，沈星言狗皮膏药状的追求方式，竟然有奇效，真的攻下了梅晓雨的芳心，不多时就得到了她的青睐。
初恋先是浪漫的风花雪月，再是轰轰烈烈的天雷动地火，在一起后没多久，沈星言借口带梅晓雨出门旅行见世面，旅途中顺水推舟，轻而易举就哄骗她献出了第一次。陷入热恋的女孩，以为成为他的女人，是水到渠成，是感情的升华，却不知，风流的近义词是花心，倜傥的同义词是多情，对于沈星言这样的男人，得到便是倦怠厌弃的开端。
长跑社每日的晨跑训练，最初的队形，是梅晓雨领跑，沈星言气喘吁吁追在她身边，杜仲琪稳稳殿后。自从沈星言追到了梅晓雨，便从他追着她一起跑，变成了她陪着他慢慢跑，原来一直领跑的梅晓雨，会刻意为体力不支的男友放慢脚步。而当沈星言得了女友的身子后，干脆连装都懒得装了，时不时在宿舍睡懒觉爽约，杜仲琪经常看见失望的梅晓雨，闷闷不乐独自埋头在队伍前疾跑。
一日清晨，由于前晚阵雨后地面湿滑，不少队员选择放鸽子缺席，但梅晓雨还是顶着大眼袋来了，一看就是熬了个大夜，精神恍惚，一改往日领跑的习惯，只缀在队伍后头慢慢跑。结果一脚踩在积水的草窝子上，脚底打滑狠狠崴了下去，她哎哟一声一屁股瘫坐在地，捂着瞬间淤血肿胀的脚踝，疼得闷声流泪。
大部分队友都已跑远，只有杜仲琪默默陪在她身后，眼见梅晓雨受伤，他顿时慌了神，快步冲上去蹲下身来查看，一看脚踝伤得有点重，正想扶她起来去医务室，结果发现她在哭，以为是痛的，又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不好意思啊，我妈妈病重，我在医院守了一夜，心情不好，才哭的。都怨我，今天来得晚，没来得及热身就跑了，路也没仔细看清楚，才摔了一跤。我没事，你快跟上吧，我自己去医务室就行。”
梅晓雨抬起头来，白净的脸颊毫无血色，两行清泪挂在脸上，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怜惜，让杜仲琪的心跳都慢了半拍。都疼得哭了，贴心的她还在安慰别人，自己站起来都困难，也不愿给别人添麻烦。杜仲琪二话不说，一把打横抱起她来，瘦得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他大气都不带喘，也不敢低头看，只将心爱的女孩公主抱着，快步向医务室跑去。梅晓雨在他的怀里羞红了脸，却又有种从未有过的，莫名的安全感。
简陋的医务室在教学楼主楼，沿途有块荒地近期才被围挡起来，挂着“校医院建设预备用地”的牌子。当受伤的梅晓雨被杜仲琪抱进医务室的时候，竟然意外撞见了两个，不该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的人，沈星言和王教授。
二人正埋头密聊，言辞间掺杂“家父捐的楼”，“合适的校医院院长”，“八卦镇魂”，“先天八字人选”……这些奇奇怪怪的只言片语，被人突然闯入打断了对话，本来极为不悦准备赶人，一抬头见来人是杜仲琪和梅晓雨，梅晓雨还被杜仲琪公主抱在怀里，占有欲极强的沈星言，眼神一秒就阴鸷了下来，而笑面虎王教授，则满脸堆笑，眼神颇有些玩味的意思。
沈星言一个箭步冲上来，把梅晓雨从杜仲琪的怀里扒拉下来，本想照葫芦画瓢自己抱着，却双臂无力弱鸡得根本抱不动，抢夺间梅晓雨再次摔倒在地，沈星言却不在意她的脚踝有伤，也不扶她，而是一把狠狠推开杜仲琪：
“离我女朋友远一点，她是你能随便碰的吗，瞧你那穷酸样，有什么资格，还想英雄救美，给老子滚”！
杜仲琪不动声色，伸手扶起梅晓雨，等她好好坐到诊疗床上后，才无视沈星言的羞辱和挑衅，默不作声退了出去。带上门的一刹那，门后“啪”一声，传来一道响亮的耳光，和梅晓雨吃痛的惊呼声，沈星言恼怒她不守妇道，不管不顾便直接对她动了手，梅晓雨捂着脸，被打的脸颊迅速浮起一个红肿的巴掌印。
杜仲琪怒不可遏，推门径直冲了过去，挡在梅晓雨身前，顺带大力挥手，还了沈星言一巴掌，直把沈星言扇得眼冒金星，脸瞬间肿成猪头。沈星言这个纨绔子弟，向来仗着兜里的银子呼风唤雨，哪里吃过这种暗亏，二话不说就撕破脸，啐一口嘴里的血，疯狂冲上前，跟杜仲琪扭打起来。
被打懵了的梅晓雨呆傻得坐在诊疗床上，任由二人缠斗成一团，而阴险的王教授选择坐山观虎斗，等到沈星言不敌即将落败，要被杜仲琪摁在地上揍的时候，才出手阻拦，劝住了两个冲动的年轻人。要不是基金会的出面力保，优等生杜仲琪必定要被记大过，失去赖以为生的奖学金和助学金。
这一架，打得是惊天地泣鬼神，寂寂无名的杜仲琪在S大一战成名，而他原本深藏着的，对梅晓雨的爱慕之情，一夜之间也成了S大人尽皆知的劲爆八卦，流言蜚语满天飞，不过，无风不起浪，这都是记仇的沈星言，故意安排小弟放出的消息，有意引导校园舆论，攻击这对可耻的“狗男女”。
这一架，反而促成了梅晓雨和杜仲琪的友情，当然，是私底下的。明面上，也不知梅晓雨怎么想的，并未与对其施暴的男友沈星言分手，当着男友的面，她还是那个二十四孝好女友，总是刻意避开杜仲琪，只偶尔在男友缺席晨跑训练时，两人会跑在队尾，偷偷交换书信，信中也都清清白白，不过是交流学习心得，分享近来心情，分担彼此的压力，更像是一对互相安慰，汲取温暖的灵魂伴侣。
干架后，除了差一点被记大过，杜仲琪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课堂，食堂，宿舍，图书馆，运动场，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他都被极端地孤立，忍受不堪的言语羞辱，值得庆幸的是，由于身体素质够好，战力够强，至少沈星言的小弟们，不敢直接挑衅和动手，孤儿院长大的他本就习惯孤独，只要还有梅晓雨的友情延续，便也不觉得有多难过。
八十年代的大学校园，没有互联网，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娱乐，时间不紧不慢往前走，直到某一日宵禁前，宿管敲响杜仲琪的房门，喊他快点到办公室去接个电话。杜仲琪满腹狐疑，这么晚了，有谁会给他打电话？冲到一楼的电话前，拾起听筒，喂了一声，对面传来的竟是梅晓雨的弱弱的声音：
“仲琪，沈星言半夜约我出去，最近对我特别温柔，再也没有动过手了，但是他去医院探望我妈妈的时候，背着我，私下问了我妈妈，关于我的，详细的生辰八字，我妈当时没有多想就告诉他了，但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跟那个王教授，私下常常见面，好像在密谋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有几次我隐约听到他们提到我的名字，我觉得有点害怕。”
“晓雨，你听我一句劝，那个沈星言，真不是个好东西，你得及时止损，赶紧跟他分手，还有，已经这么晚了，马上就到宵禁时间了，你怎么还想着跑出去赴约，太危险了，老实待在宿舍里，千万别去。”
“可，他给我妈妈，交了高昂的医疗费，如果没有这笔钱，我妈妈可能已经没命了，我，我不得不去……”
“唉，劝不动你，如果你坚持要去，记得早去早回，明天一大早，我就去女生宿舍楼下找你，好不好？”
“仲琪，有你在，我真的觉得很安全，谢谢你……”
一阵沉默过后，梅晓雨率先挂断了电话。“嘟嘟嘟……”听筒那头传来的盲音，令杜仲琪忧心忡忡，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要不是马上宵禁宿舍大门紧锁，他真的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找梅晓雨。他不知道的是，那句谢谢，是他此生听到的，活着的梅晓雨，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次日清晨，宵禁解除，长跑社的集训不能缺席，杜仲琪先奔向水库签了到，从不缺席的梅晓雨不见了身影，倒是久未现身的沈星言破天荒地来了。点完名，杜仲琪不安地绕道水库后的女生宿舍，着急找宿管阿姨确认出入登记表，得知梅晓雨是昨夜宵禁前半小时离开的女生宿舍，但迄今未归，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脑袋里更是一团浆糊。
八十年代初，一名年轻的女大学生，未报备具体缘由，彻夜未归宿舍，是记大过的行为，宿管阿姨在查宿时就询问过她的舍友，得知梅晓雨是梳妆打扮后外出的，看起来像是急匆匆要赶去约会，宿管阿姨早上用办公室座机给梅晓雨家里去了电话，确认了她昨晚并未回家，现在人也不在家里。而梅晓雨昨晚离开宿舍前，最后的一通电话，是打给了杜仲琪。
杜仲琪心如火烧，着急忙慌狂奔回水库，想找到沈星言追问梅晓雨的下落。
清晨的水库空气清新，初升的朝阳从山的那一边轮转而来，小鸟在欢快地啼鸣，这些之前跑步时的享受，在此刻的心急如焚面前，都失去了意义。杜仲琪绕着水库跑了两圈，遇到了长跑社的队伍，问了所有人，有人记得沈星言列队的时候还在，有人记得他跑了几步之后说肚子疼脱队了，至于有没有归队，大家都没有什么印象。
水库周围只有一个公共厕所，就在最高的那片草坡后的山包底下，杜仲琪准备去那找找，碰碰运气。跑到草坡顶端之后，要绕一个九十度的折角，才能看到坡后的公厕，正想一鼓作气找到人，杜仲琪突然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天旋地转，视线里一片模糊的马赛克，心脏像擂鼓般高速无序地乱跳，几乎要从原来的轨道中被甩脱出来，以为是空腹运动过量低血糖了，只好暂时停下脚步，弯腰躬身扶住膝盖，等缓过这股劲再走。
“啊”！定定站在我面前，用平静语气讲述生前故事的杜仲琪，正常的瞳孔霎时全面黑化，他忍不住伏地蹲下，痛苦地捂住脑袋，爆发出专属于魂体的低频尖叫，我的耳膜一阵鼓荡刺痛，立刻弹坐起来，将掌心覆盖在它的天灵盖顶，释放出一大团雾蓝色的火焰，试图用净化之力，帮它在骤然的刺激下稳定魂体能量。
眼前这个雾蓝色的火人，蹲在那里，静静燃烧了许久，直至尖锐的爆鸣声暂歇，魂体紊乱的能量波动趋近于稳定，片刻之后，杜仲琪抬起头来，瞳孔已然恢复正常，可脸上却挂着两行粗大的，触目惊心的血泪：
“我想起来了！时隔四十余载，竟然到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我不是崴脚失足滚落草坡的，我是被人从背后，故意推下去的！我不是意外身故，我是被谋害的！滚落草坡磕破脑袋，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我是仰面朝上的，尽管鲜血糊得满脸，我还是忘不掉那人得逞时嚣张的表情，害我的人，是沈星言！”
“说实话，死得太突然，所以灵魂离体之后，生前的很多事，都变得模模糊糊，仅剩一些零散的片段，记得不大清楚了，只觉得自己还有责任留在这里，继续对医学的追求，帮助更多的同类，有时我也很困惑，明明没有什么牵挂，我为何仍旧滞留在此，成为了浑浑噩噩的地缚灵？原来，我不是没有执念，而是我忘了，要找到失踪的梅晓雨，要找到害自己的凶手……”
“还得感谢你的力量，那雾蓝色的火焰，刚触体时冰凉刺骨，等把整个人都烧起来，却又烧得我浑身暖烘烘的，脑中像走马灯一样闪过许多画面，那净化之力，似乎修复了我死亡时神魂的暗伤，在稳固了我神魂的同时，让缺失的记忆碎片，全都拼接起来了！我好蠢啊，竟然认不出那个怨灵，就是生前最爱的女人！”
“唉，我猜测，是你被害时，大惊之下神魂严重受损，再加上并不知道自己身患绝症，送来医院后很快昏迷出血而亡，最后只记得自己死于疾病。死亡之后神魂离体，本该直接去往冥府，可你却又不愿堕入轮回，因为潜意识里埋藏的，被人害死的愤恨，和找到失踪爱人的执念，才让你久久地盘桓禁锢，无法离开此地。”
“我来做个大胆的假设，躲在暗中从背后偷袭推你的人，是佯装如厕遁走的沈星言，根据梅晓雨在梦境中留给我的记忆碎片，和你生前接到的最后一通电话，留纸条骗她午夜到水库约会的，也是沈星言。结合你和沈星言打架前听到他和王教授密谋的的只言片语，以及梅晓雨在电话里告诉你的，沈星言探究她的生辰八字，还有我入院前在校医院看到的九宫八卦镇魂阵，梅晓雨，不仅仅是被玷污后杀害了那么简单。”
“梅晓雨的怨灵，第一次出现的地方，就是校医院，当时我只以为是幻觉，是因为王院长适时出现吓退了它。这么看来，那个兴师动众建起的后天八卦镇魂楼，底下十有八九，镇压的，就有梅晓雨的尸体。男友的背叛，教授的玷污，□□的摧残，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让生辰八字合衬的梅晓雨，在死前的怨气值达到顶峰，再一举将其封印镇压。但，那个八卦阵里，难道只有梅晓雨一个怨灵么？”
“校医院的出资捐献方，是沈星言的父亲，沈星言诱拐了梅晓雨这尊鼎炉，又迫害了你这个可能的知情者，他一定牵涉其中。而王教授，从一个普通的文学院教授，一跃晋升为校医院的院长，专业上毫无干系，职级上连跳三级，不合情也不合理，他现在仍驻守在那八卦阵中，这里头定有蹊跷。可能正是因为我的出现，机缘巧合，唤醒了沉睡的梅晓雨，让她伺机逃脱，才有了后面这一系列的夺舍。”
“爱得越深，恨得越狠，执念越重，加上人为恶毒的布阵锁魂，永世不得超生，才让梅晓雨的亡灵误入歧途，否则，生性纯良的她，怎么可能成为灵魂被邪恶和复仇全然吞噬的怨灵。”
“当然，以上一切都只是我的推测，王院长究竟打的什么算盘，沈星言目前身处何处，校医院的九宫八卦阵，底下到底镇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切都得等我回到学校后，才能调查清楚。要揭开王院长和沈星言的阴谋，要破解邪恶阵灵救出梅晓雨，要替你和梅晓雨报仇，我们需要足够多的证据，和帮手，仅靠我一个人，肯定是不够打的。”
我抬手去擦它的血泪，暗黄色的光晕扫过它的脸庞，血泪跟着消失不见：
“仲琪学长，你相信我的话，就稍安勿躁，不要去寻找梅晓雨，它已经不是她，而是理智全无，充斥复仇怨气的恶灵，我们都还不是它的对手，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积极治疗，早日站起来，走出病房，走出医院，回到学校，回到悲剧发生的源头，调查清楚前因后果，还你和梅晓雨一个公道，也让你们，都能获得真正的解脱”。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19章 悲剧的源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