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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7章 梦境的掌控者 ...


  •   张如诗托住我,轻轻拍我的后背,韦鹤祎端着脸盆,接住我的呕吐物,食不果腹,也不过是干呕了几口酸苦的胆汁出来。我妈在门外听到了全部,冷着脸,若有所思,还是把空间留给了我们。见我面如菜色,茫然地在脑中搜索“苏冰恬”这个名字,韦鹤祎挠挠头,小声补充:

      “名字你可能没印象,人你应该见过的,实弹射击比武那天,安月苼暂时领先,高声鼓掌喝彩的那个女老师,就是她”。

      绞尽脑汁想不出,得来全不费功夫,想起来了,原来是她!安月苼实弹打出好成绩,女同学们都崇拜不已,我这个正牌女友都还没表示,苏老师已经兴师动众地起立呐喊了,身后小声的议论不断,都在吐槽“公共汽车”苏老师垂涎校草的样子,当时我正准备上场,没往心里去,现在一一对应上,真觉得恶心透顶。

      这个外貌泯然众人,我在病倒前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女人,终究还是横刀夺爱,将我与安月苼持续一年的暧昧和隐忍,不足数月的甜蜜和信任,摁在地上狠狠摩擦。一想到这个女人,在我人生最低谷,皮囊最破落的时候,背叛她的爱人,出轨我的爱人,突破了师生的底线,胃酸上涌,我忍不住俯身又哕了几口。

      在韦鹤祎和张如诗口中,平平无奇的大龄女老师,轻易就挑衅了我在感情里的地位,徒手掀翻了我视为信念的“真爱”。情义三千不敌胸脯二两,海誓山盟不敌唾手利益,可笑,真可笑啊!眼泪的确不争气,但我并未歇斯底里,只是,心如死灰,眼神暗了下去。

      安月苼明明一直不离不弃,怎么突然就背弃了病床前的承诺?无论我能不能成功从这里活着走出去,我的初恋,都在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夭折了。病魔的镰刀之下,葬送的除了健康,还有年少的纯真。

      “咔哒……咔哒……咔哒……”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逼近,到我的病房门口,突兀的声音戛然而止。见到来人,张如诗无语得直翻白眼,韦鹤祎不屑地撇了撇嘴:“真不要脸,她来真敢找上门来”。

      “你是”?我妈守在门口,礼貌询问。

      “我是S大的苏老师,听说成沁梨病重,特意前来探望。”

      这位居心不良的访客,肩背coach通勤包,身穿修身蓝色西装,内搭V领低胸紧身白色针织衫,语气生硬做作,笑容亲切虚伪,眼神里却藏不住刀片。正在输血的我佯装镇定,其实紧咬牙关,双手死死抠住床沿,要不是张如诗摁着我,恨不得扯下针管冲过去抡她一巴掌。

      我妈见我如临大敌,想必也猜出来者何人,心知肚明的老母亲,朝韦鹤祎和张如诗使了个眼色,先是客气地表示了感谢,再体面地拦门谢客。

      “让我进去,我带了学生的捐款,和我自己的一点心意,大老远跑过来一趟,我有话对成沁梨说,我必须要跟她谈谈”。

      女子用手箍住门框,往前跨了一大步,用力一把推开我妈,意图强行闯入,我妈早有准备,顺势往地上一倒,张如诗立刻补位拦门的角色,韦鹤祎一个箭步护在我身前,而我妈则朝走廊大喊:“护士,快叫保安,有人在病区闹事”!

      住院这么久,我妈用专业的药理知识,帮助了许多没有医疗常识的患者家属,不仅赢得了医护的尊重,更是家属们口口相传的“樊药师”。见我妈被陌生人欺负,倒地不起,多名患者家属倾巢而出,将走廊围得水泄不通,有人扶起我妈,有人与闹事者推搡拉扯,走廊里顿时乱成一锅粥。

      我妈目的达成,爬起来后朝错愕的我眨巴大眼睛,等医护和保安赶来,安抚了众人,这位不速之客,更是被团团围住。

      黎天成黑着脸,强压怒气:“这位女士,你到底是不是S大的老师,我先打个问号。7号床的成沁梨,是血液病区最危重的患者,她的每一次探视,都要上报至我这个主治医生处批准,没有我的首肯,任何闲杂人等都不能与她接触。医院重地,患者为先,都是成年人了,请你自己识趣地离开,就不烦我们动用保安驱赶了吧”。

      苏冰恬气得脸色青紫,怒目圆睁,没想到我妈会把事情闹得这么大,让她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她不屑地甩开被保安制住的双手,推开围观的吃瓜群众,嘴里骂骂咧咧,扭头悻悻而去。我妈朝刚刚帮忙的家属拱了拱手,散了几包家里带来的茶叶,很快,走廊里又恢复原状,人来人往,安静有序。

      我妈回来的时候,韦鹤祎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一招退敌,还让来人出尽了洋相。好友们告辞后,我静静躺在床上发呆,我妈在沙发上,用张如诗带来的彩虹毛线,埋头织起了毛衣。忽然间,一道蓝色身影杀了个回马枪,咻一下窜进病房:

      “成沁梨,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安月苼已经跟我睡了,你识相一点跟他分手,安心去死吧”!

      苏冰恬甩下一句狠话,掏出一沓照片往我身上一抛,便做贼心虚,光速跑路了。被子上,散落花花绿绿的照片,一男一女的偷拍照,皆身体赤裸,行苟且之事,男的是安月苼,女的是面部涂了马赛克的苏老师。

      还未看清一切,照片已全数被我妈扫到地上:“晦气,别看”!

      我妈此生最痛恨的事,正是我爸三番五次的出轨。我很少见父母吵架,但有印象的几次,起因都是我爸对婚姻的不忠,最严重的一次,我爸带年轻女助理回家,直接被我妈捉奸在床,她砸掉家里所有的锅碗瓢盆,最后还是为了我,守护了家庭,没有选择离婚。

      爷爷来探望的隔日,我爸借单位领导催促返岗,否则编制不保这种烂借口,把我这个巨大的包袱抛给我妈,拍拍屁股溜之大吉。殊不知,领导前一日刚给我妈来过电话,说单位不忙,假期好说,女儿的安危重要,不用着急回来。这个坚强的女人,只瘪嘴哭了五分钟,眼泪一擦,又变回无所不能的妈妈。

      刚见识了我爸的自私,关于人性的丑恶,我又被好好上了一课。苏冰恬这个人,人不如其名,既不冰洁貌美,也不恬静如荷,不过是清汤寡水的外在,裹挟着心机丑陋的内里,组成的一个,可以称之为“人”的行走的生物,阴毒地潜伏在“教师”这个光环的保护伞下,恣意妄为的败类。

      只不过,有一点奇怪的是,苏冰恬闯进病房的十多秒里,我近距离瞥到了她的脸,印堂隐隐发黑,眼下肿泡发灰,眼白处勾连一丝怪异的波浪细线,哪怕死死盯着我,她的眼神也并不聚焦,眼球不自觉往右下角闪回,不像是在撒谎,更像是被控制了。她与安月苼的事,恐怕,背后还有隐情。

      事出反常必有妖,趁我呆呆盯着天花板,我妈默默把照片扫进垃圾桶,坐在我身旁叹了口气,道出了更多扎心的真相:原来,一次性替安月苼偿还两年的助学贷款,共计两万元,每个月给他转两千元生活费,直至我们分手前,我妈同样也是用金钱买卖,换取了安月苼的“不离不弃”。

      “梨梨,虽然这是一场利益交换,安月苼前阵子来回奔波照顾你,的确是非常辛苦,我对他其实有所改观。谁知他这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扮猪吃老虎,藏着精明里外套,我也算是看走了眼。这事儿怨我,太想救你了,是妈妈不对。”

      “妈,你不要道歉,你没有错,错的是我。”

      “接下来,你想怎么办?助学贷款我已经全款转给他了,就当打了水漂,生活费我留了一手,半年一付,等你出院之后才给第一笔,既然他敢明目张胆地出轨,这位苏老师还厚颜无耻闹到医院来了,这段关系正好到此为止,治疗到这个份上,妈妈觉得,你已经不需要他了。”

      “妈,这事儿有点蹊跷,我想先放一放,装作不知道,暂时先冷处理,只要我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等回学校,这笔糊涂账,到时候再算也不迟。”

      “好,听你的。”

      子时一过,过道两旁的蓝色小夜灯嗤嗤作响,冷清静谧的走廊,又恢复了另一种的“勃勃生机”。折叠轮椅,便携马桶,都紧靠在我右手边,为了自己起夜如厕,让我妈能睡个好觉,我支起上半身挪到床边,将火柴棍一样纤细无力的双腿搭上轮椅,手臂发抖,艰难将屁股挪到了轮椅上,成了!我可真棒!

      解决完内需,我推着轮椅,费劲将窗台推开一道缝隙,黝黑的四脚兽钻进来,驾轻就熟窝进我的怀里,享受我的抚摸。地缚灵们与我达成一致,等我熬过这段最艰难的治疗,能站立,能走路,能自由行动,再为它们排忧解难也不迟。怨灵的确如我们所料,蛰伏暗处,久未出现。

      与怨灵正面交锋时,若不是黑猫和杜仲琪助力,我根本不敌,明白坐以待毙的道理,每晚我妈睡下后,我都努力爬到轮椅上,坐在窗前迎着清灵的月光,反复磨合与袈裟环的默契,掌控猫眼异瞳的切换,练习火焰的操控与融合,绝不能允许傍身的家伙事儿像六脉神剑,时灵时不灵,我有太多需要守护的“人”了。

      赤红色火焰,主「攻击」属性,燃魂灭魄,仅针对普通魂体的万能杀器,对人类并无影响。

      暗黄色火焰,主「疗愈」属性,温和治愈,能修复魂体的损伤,对人类的神魂也有修复之效。

      雾蓝色火焰,主「净化」属性,清除邪祟,充盈稳固魂体的鬼气,修复补满灵物的灵力,对人类无影响。

      青玉色火焰,主「噬魂」属性,犀利凶猛,鬼见愁,对魂体杀伤力极大,却是灵物的大补之物,对人类的影响未知。

      四色火焰相融,得橙色火球,属性未知,似有灵智,将我点燃浮空,如圆月高悬,噬魂销骨,当之无愧的恶鬼克星,对人类和灵物的影响未知。

      觉醒的袈裟玉环,能召唤出青玉色护体光罩,若与舍利子的青玉色火焰融合,能缔结出一枚玉质光球,可中和鬼气,破怨灵附体,对人类和灵物的影响同样未知。

      舍利子与我脉搏融为一体,成为内发的灵力法器,袈裟环在胸前护卫,成为外部的护体法器。舍利子来自藏地,由四世转世活佛上一世的师傅法身火化而得,为活佛赠予小姑姑成书婉的救命宝物;袈裟环呢?姥爷的政委家中代代相传,元代得道高僧所持的御赐袈裟环扣,为政委临死前赠予姥爷的祖传宝玉。

      这两件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宝贝,通过他人之手,一前一后,机缘巧合来到我的手上,更意想不到的是,袈裟环的护体青光,与舍利子的青玉色火焰,竟然能互相融合,生出灵力充沛的玉质光球。在那个血色的梦境里,前世的我与慕非,腰间都悬着一个相似的碧绿玉环,袈裟环难道是一对?元代迄今横跨六百多年的时光长河,事到如今,另一只袈裟环,又流落至何处?为何人所有?

      舍利子和袈裟环,有着太多的未解之谜,冥冥之中,绝症似一根命运的暗线,牵连缠绕起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越是思考,越觉得深陷迷雾之中。

      遗憾的是,世事难两全,两件宝物都只对神魂有助益,我的三魂七魄,在火焰和光芒的滋润浇灌下,每时每刻都在变得更加强大稳固,但第二轮强烈化疗开始后,脆弱不堪的□□,还是跪倒在粉红炸药包-柔红霉素的摧残下。别提自己坐到轮椅上了,我连支撑着坐起来这个简单的动作,都无法自己完成,又变回躺平的小废柴。为了让我安心治疗,黑猫不再午夜来访。

      万籁俱寂的后半夜,头痛,胃痛,血管痛,关节痛,恶心反胃,尿急尿频反反复复,可能是太痛太累了,脑袋昏昏沉沉,沾到枕头的下一秒,直接就睡死了过去。

      时隔多日,又做梦了,梦里的我,回到了S大。

      紧身白T,破洞牛仔,板鞋脏兮兮,背着双肩包,手上抱着书,素面朝天,粉扑扑的脸蛋胶原蛋白满满,白皙的皮肤闪烁着青春的光泽,海藻波浪般的棕褐色长发,飞舞在早春的微风中,阳光透过校道上繁密的树影,温柔映在脸上,蓦然回眸,身后的男孩笑得一脸宠溺,伸手搀过我的腰,将我一把搂入怀中。

      人潮如织的校道上,安月苼旁若无人地拥着我,校道上的梨花树恣意绽放,空气中荡漾着淡淡的梨花香气,牵手的情侣经过,女孩浅笑嫣嫣打量我俩,男孩俏皮地吹口哨起哄,有教授骑着单车经过,扭头多看了几眼,忍不住感叹青春易逝。午后灿烂的阳光晒得人暖烘烘,与安月苼双手紧扣,漫步在树荫之下,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久违的校园,丢失的健康,忠贞的爱人,享受不过三秒,潜意识就亮起了红灯,这个梦,不对劲,太过于完美,一切美好都是冲着我来的,按我的喜好编织的,只不过,这个造梦者,缺失了一环重要信息,它不知道安月苼早已出轨,而我,也不再相信爱情……

      阴魂不散的怨灵,在我身体最虚弱,黑猫也不在时,趁虚而入,绕开了袈裟环的护体青光,鬼气侵袭造梦锁魂,采取战术性迂回,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心中了然,面上仍装作流连风花雪月,暗地里,神识勾连袈裟环,护体光芒隐而不发,丹田内,交缠的四色火线悄然涨大。

      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目力可及之处皆陷入暗黑,阴风四起,迷雾环绕,温度骤降,凛冽刺骨,周围人群如同游戏NPC,先是脸出现马赛克,接着身体开始模糊,噼里啪啦忽闪过后,莫名其妙同时下线,我的手心陡然一空,果然不出所料,安月苼也消失了。偌大的校园人烟蒸发殆尽,绵长的校道陷入一片死寂,环顾四周,顷刻之间仅余我一人伫立原地。

      闭上双眼自我催眠,试图把潜意识切回现实,但神魂被鬼气所造的结界牢牢禁锢,尝试了数次皆以失败告终,这个怨灵,怨气深重,绝顶聪明,鬼力极强,此次困在它的地盘,助力全无,我,还能顺利脱身吗?

      闭眼,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观自在,气沉丹田,腹式呼吸,感应盘踞在丹田中缓慢流转的力量,再次睁眼时,琥珀色的细线状猫眼出现,瞳孔中赤红色的火焰在黑暗中莹莹燃烧。

      主攻击的赤红色火焰浮出,掌心跳动着一大团与瞳孔一般无二的赤红,瞳孔中的火焰属性随机出现,与召唤出体外的火焰总是遥相呼应,这大概就是「眼观心」的具象化。火焰的能量与我的神魂强弱成正比,攻击属性越强,火焰越是凶猛,梦境中健康的我,更是如虎添翼,攻击之火甫一出现,就是一颗巨大的火球。

      敏锐的第六感警钟长鸣,腹背受敌的危机感让我汗毛乍起,袈裟环的青玉光罩瞬间拢住身体,掌心本能地燃起一片雾蓝色火焰,下一秒,浓烈的黑色死气呼啸而至,化作利刃朝我的后背猛扎而下,护体青光骤然之间光华大盛,和旺盛的净化之火一同奋力抵御死气的侵蚀。

      而我,出其不意转过身来,巧妙避开黑色烟雾,朝死气袭来的方向,抛射出一团硕大的赤红色火球,红色火线径直穿过层层迷雾,紧接着,一声的惨烈的鬼噬响起,像长指甲使劲划过毛玻璃,嘎吱作响,尖锐刺耳。反其道而行之,我在怨灵的结界内,厚积薄发,偷袭成功。

      是的,人不会在一个坑里重复掉两回,至少,我不会。这个从未经历过的梦境,并不是我内心的真实投射,只有怨灵强大的念力可以脱离局域的束缚,创造虚伪的幻境,躲在暗处对我虎视眈眈,为了让对手放松警惕,刚才的娇羞和幸福,我真是忍着恶心配合它在演戏。

      “你竟敢偷袭?”

      甫一出场便受了暗伤的怨灵,嗖一下闪现到我的身前,捂着残破受损的胸口,全黑的瞳仁死死盯着我。那团赤红色火球,在接触到它的一瞬间,接收我的意念控制,轰一声炸响,将怨灵爆成一个人形火团,虽急忙召回与我缠斗的死气护体,仍晚了一步,魂体被火焰所伤。

      残酷的现实,是我拖着羸弱的病体,以致火焰操控有限,力量薄弱,后继无力,与怨灵实力悬殊。可它为了困住我的神魂,而创造出的梦境结界,却令我在此间病魔暂退,对身体重获支配,活力的健康之躯,对稳固的神魂如虎添翼,甩脱病痛的累赘,火焰的能量,到底能强到什么程度?我自己都非常好奇。

      在怨灵的主场,作为一个实战经验稀缺的小菜鸡,打是肯定打不过的,这一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不求一击必杀,只求断其一臂,获得喘息的机会,打破结界逃离。但在脱身前,我还是想套一套,它的来路和执念,究竟从何而来,否则不仅我,家人和朋友的安危也受到威胁,拼尽全力在白血病的闸刀下挣命,我不允许它横亘在重获新生的路上。

      讪笑一声:“瞧你这话说的,就许你偷袭,我就不能偷袭了?做人可不能这么双标。哦,不好意思,忘了你不是‘人’了”~

      梦境中的怨灵,还是一袭白色长裙,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黏黏糊糊遮挡住大半张脸,瞳孔依旧黑如碳墨如浓,眼神满是怨毒和杀意,周身弥漫着大面积的黑色死气,但,与现实所见不同的是,它与我一般变回了正常女孩的形态,身体不再僵直生硬,头颅不再机械地抖动,依稀可见生前的清丽脸庞,眼神中,多了一些意味深长的情绪。

      “你迟早是我的囊中之物,别以为我会怕那狗屁火焰。”

      反派总是死于话多,我淡淡一笑,眯起线状的猫眼瞳孔,心念一动,手中燃起四团轻灵的火焰,赤红色,暗黄色,雾蓝色,青玉色,四色火焰悬停在半空,顺时针环绕我的掌心,随着异瞳一涨一缩,四团火焰交缠相融为一体,化作一枚耀眼的橙色火球,球体边缘圆润,没有火焰的形态,但内核散发出隐隐的威慑:

      “那不如再试试”?

      捂着受伤的胸口,怨灵的暗黑瞳仁微微收缩,露出一圈细细的眼白,身体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可能!你病重不治,被我重伤,还瘫在病床上,怎么可能进化得这么快”?

      我歪头,撇嘴,耸肩,不置可否。

      “不可能!我等了这么久,才等到你这具绝佳的鼎炉,大仇就快要得报,不能让你再折腾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受死吧!”

      对付怨灵,还是不能以人类的思维度之,我还想着套话,它只想着取我性命。怨灵颇为忌惮我手中的橙色圆形火团,并未直接接触我的身体,还是像上次一样凭借浓郁的死气突袭,但凡死气能接触到我的身体,便能无孔不入,噬魂摄魄完成夺舍,等我梦醒睁眼时,占据这具身体的,便不再是我。

      四色火线在丹田中慢速旋转融合,同样凝聚为拳头大的橙色火球,随后迅速透体而出,我的身体再一次被燃成一颗巨大的橙色火球,悬浮于空,离地半米,如圆月高悬,这橙色的火球,噬魂销骨,是令怨灵胆寒的克星。

      与浓烈鬼气短兵相接的瞬间,橙色火球静静释放出耀眼的金色光芒,温暖祥和,宛如暗夜中一轮初升的太阳。

      “滋啦啦”……黑色的死气根本无法近身,全在火焰光芒的照射下,炙烤,融化,稀释,冒出一股接一股腥臭的黑烟,全数消散......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17章 梦境的掌控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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