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学]我的搭档何时反水》在梦

45、侦探暗中旁听

　　面对Gin明显带着情绪的嘲讽，纱乐间却还是好整以暇地倚着树干，不紧不慢地反问道：“那你的晕船症状好点儿了吗？名侦探毛利小五郎的小粉丝？”

　　柯南不太清楚组织里的人都是怎么跟Gin相处的，但他怀疑Gin在听完这句话后没有拿枪指着纱乐间不是因为他网开一面，而是因为对方很有可能没有带枪。

　　Gin的反应对纱乐间来说极其无聊，只是抬头多看了她一眼，然后就因为并不想跟纱乐间继续在这种你来我往的冷嘲热讽中较劲，所以冷漠地略过了这个可以说本来就是他引出的话题，“如果你现在都还没有抓住老鼠的尾巴，我也没必要继续纵容你的自作主张。”

　　没得到有趣的反馈，难免有些失望的纱乐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不仅不在意他的威胁，反而还有闲心吐槽：“你就为了这点事情耽误我的休息时间？行动组落在你手上简直是人间地狱。”顿了顿，她又正经了三分，“名单我稍后发你——说起来，我还挺好奇你为什么要带Bourbon跑这一趟，我记得他是情报组的吧，你手下缺人缺到这种程度了？”

　　听到这里，柯南心里咯噔一跳，下意识屏息凝神地等待Gin的回答。

　　出乎意料的，Gin似乎是冷笑了一声，冷淡却又一针见血地挑明道：“别装了。试探他本来就在你的计划之中，否则你何必跑到那个不起眼的咖啡厅里去，还装模作样地伪装成受害者——骗小孩的把戏。”

　　过程中唯一出现的“小孩”无故中枪。

　　“如果不是你的自作主张恰好印证了我的猜测，我也不会忍你到现在。”

　　这话听上去像是Gin在黄金方程式之前就已经怀疑安室透了？可是为什么？

　　就在柯南心惊胆战又一头雾水的时候，显然了解内情的纱乐间低低地笑了，“哦，看来你还没放下Scotch叛逃的事，连带着他原本的搭档都要一起怀疑，该说真不愧是你吗？‘组织的清道夫’——我听他们都这么叫你。”

　　顿了顿，纱乐间又趁热打铁地嘲笑他的过度警惕，“虽然对你来说没有见到他的尸体确实是严重的失误，但你不是已经弄死了Rye，或者说那个叫‘赤井秀一’的FBI吗？万一Bourbon也有问题，威士忌全军覆没，这种程度的错误可以算得上笑话了。”

　　她还真的像是忍不住了一样直接笑出声来。柯南发现纱乐间在想找不痛快的时候是真的能气死人。不过他也注意到了这些对话里透露出的信息，默默记在了心里。

　　对面的Gin沉默了几秒，估计是在想着要不要掐死这位不会说话的临时搭档。所幸Gin并不是一个嗜杀之人，而目前为止纱乐间除了说话不好听外办事都还算利落靠谱，比起被卧底叛徒与废物折磨，Gin不是不能稍微容忍纱乐间这么嚣张地在自己眼前蹦跶。

　　当然更重要的是，纱乐间严格来说既不是他的同事也不是他的下属，Gin犯不着因她而产生没有必要的情绪波动。

　　“但凡你将与Vermouth闲聊的心思用在追查西奥多上，也不至于现在还在这里吹冷风。”没必要在意并不代表Gin就要放任纱乐间继续嘲讽下去，他随手点燃了一支香烟，冷淡的一句话充满着轻蔑，随着晚风一起扎进了纱乐间心底。

　　但纱乐间不会让Gin发现自己有那么半秒的失神，只是随意地耸了耸肩，因为不想闻到烟味而绕到了上风处，同时嘴上满不在乎地说道：“无所谓，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倒是某些人急得不行，一有西奥多的线索就慌里慌张地要求你动手——看来组织里‘蝴蝶展’的常客不少呀。”

　　“那不是你该关心的事。”Gin拿着香烟的那只手隔空点了一下某个方向，点点火星在黑夜中晃了一晃，“来了。”

　　纱乐间的注意力随着他的动作转移到山林下方的一片空地上，岩石投下的阴影中一前一后走出了两个模糊的身影，直到月光洒在他们的脸上，纱乐间才凭借着优越的视力看清了对方的长相。

　　“雷纳托和加藤佑太……”看着那两人在交流过程中隐隐有要产生肢体冲突的倾向，纱乐间不由得勾起了嘴角，“还缺一个桥边洵吧。”

　　她的话里听不出任何惊讶的情绪，但那两个人的名字对柯南来说都极其陌生，这说明纱乐间依然对他有所隐瞒。

　　“咔哒。”

　　手枪上膛的声音在夜风里极为突兀，柯南心头一紧。在他还没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时，Gin似乎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原本正在进行的洗漱流程已经进入尾声，柯南连脸都来不及擦，当即蹦下矮凳就要往外冲，却又被纱乐间的话及时拦住了脚步。

　　“等等，现在？”纱乐间露出诧异的神色，“人还没到齐呢，你这样做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你也看到了，不止有三个人。与其慢慢排查，不如让他们自乱阵脚。”Gin也有自己的考量，而且听上去很有道理，“还是说，你有更好的计划把他们一网打尽？”

　　至少在一箭多雕方面，Gin还挺欣赏纱乐间的行事风格。

　　“事实上，应该用不着我们动手。”纱乐间确实是困了，竟然又打了个哈欠，半眯着眼睛梦游似的解释了两句，“就在我来见你前，已经有人采取行动了。结果如何我不好说，但最后的局面一定会混乱起来，你就算到那个时候再浑水摸鱼也不迟。实在不行，返程时我自有办法一锅端，反正比你这样拿枪一个个点过去方便。”

　　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令柯南不寒而栗，再次提醒了他无论纱乐间表现得有多温良，本质上都还是一名杀人不眨眼的罪犯。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柯南无意为纱乐间开脱，但她的发言和她的行为经常对不上号，甚至还有很多矛盾的地方，柯南一时间其实根本无法断定纱乐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追出去找人的时候，耳机里忽然传来异常的“哒哒”两声轻响，是纱乐间用指甲轻轻敲击了两下。

　　这个功能纱乐间之前给他介绍过，是用来定位的。柯南打开手机，上面自带的追踪软件里已然多了一个闪烁着的红点，位置距离他大概一千米。

　　纱乐间正在提示他赶过去，柯南不明白对方的用意，然而哪怕摆在面前的是个陷阱，权衡几秒后他还是决定出去一趟探个究竟。

　　二楼除了陷入安稳睡眠的毛利兰外没一个人在，柯南轻手轻脚离开得很顺利。耳机里的对话已经进行到了纱乐间和Gin在互相试探对方的计划，他们两人都透露了些情报：前者坦言目前还在筛选排除目标，后者则是简明扼要地概括了他是怎么让今晚的鱼自动上钩。

　　他们对彼此都有所隐瞒，却又保持着一种诡异的默契与平衡，讽刺和威胁张口就来，但谁都没有真正动手。

　　隐隐感觉到这可能是纱乐间在拖延时间，柯南的步伐又加快了几分。按照定位径直穿过了正对着毛利兰房间窗口的灌木丛，他敏锐地发现某一处的叶片和下方的泥地里被浇了牛奶，因此散发着的甜腻气味吸引来了一堆蚊虫。

　　说起来小兰在尖叫前纱乐间似乎是逮到过在窗边监视她们的人……所以牛奶也是她泼的吗？将疑惑压在心底，柯南还是选择赶路为先。

　　也许是狙击手的天赋，Gin挑选的位置极其适合看戏。纱乐间和他一边交谈一边关注着斜下方的情况，然后目睹了其中一个人将另一个人狠狠推倒在地，在原地愣了两秒后落荒而逃。

　　“先动手的是雷纳托，我不意外。”纱乐间甚至还拿出手机拍了个照片，饶有兴致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加藤佑太捂着脑袋站都站不起来。

　　“啧。”Gin有些不满，多半是在遗憾雷纳托就这么跑了，而不是一不做二不休给加藤佑太致命一击。

　　这种发展倒是验证了纱乐间的话，“我就说吧，根本不需要我们插手，他们自己就会搞砸一切。”

　　“只是搞砸而已，还远不到永远闭嘴的程度。”Gin仍然坚持自己的看法，并不认为他们可以什么都不做。

　　纱乐间换了个姿势，随意地挑起了一个新的话题：“说真的，你不觉得比起‘灭口’，顺着西奥多抓到这些人的把柄对组织来说才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吗？”

　　虽然之前就已经有了猜测，但直到纱乐间这么明确地说出来，柯南才能够确定Gin搞出今晚这一出的目的。

　　灭口……是组织里面的命令吗？任务目标是哪些人？跟纱乐间提到的“蝴蝶展”有关吗？西奥多又是谁？Gin究竟想要怎么试探安室透以打消对他的怀疑？而且纱乐间那么笃定地说已经有人提前采取了行动，是指钟楼上的案件吗？她顶多从自己这里知道被害人有可能是桐花奏，但又是如何确定被害者或者凶手跟组织的任务有关的？

　　“我不在乎。”跟被疑问填满脑子的柯南不一样，Gin完全没有要顺着纱乐间的话深入思考的意思，“那是你要考虑的问题……呵，顾问？”

　　后半句夹杂着些阴阳怪气，像是对这个身份的不屑与质疑，如平地惊雷般将柯南炸了个外焦里嫩。

　　顾问？！难道纱乐间口中的“合作关系”是这个意思吗？柯南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怀疑纱乐间一定因此感知到了自己的情绪波动，因为对方在听到Gin的话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有心情笑了笑。

　　“好吧，跟你聊这个真多余。”纱乐间自讨没趣地撇了撇嘴，“所以你到底要不要上去补刀？不用善后的话我就回去睡觉了。”

　　她非常清楚Gin把她叫出来的原本打算，即使在此之前他们从未正儿八经地搭档过，纱乐间也从其他组织成员那里得知这位顶尖杀手并不耐烦于收拾残局，所以才会想起多少还能派的上用场的她。

　　此时，紧赶慢赶的柯南也终于接近了他们。为了避免林间枝叶摩擦发出的声响惊动Gin，柯南在还没看见两人身影时就放慢了脚步，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向前靠近。

　　“不了。”Gin做事也挺任性的，随手将枪丢给了纱乐间，又把快要燃尽的香烟扔在地上用脚碾灭了火星，丢下一句话后转身就朝着树林走去，看样子是要打道回府了。

　　纱乐间稳稳当当地接住了手枪，低着头边研究新到手的玩具边出声道：“喂，提醒你一下，Bourbon跟Rum走得近，你上次在意大利就没给Rum面子，他卡你情报也很正常。”

　　这话倒是让Gin停顿了一下，“那位大人现在怎么样了？”

　　“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无论是语气还是措辞，纱乐间都表现得很无所谓。

　　尽管不理解为什么从“不给Rum面子”能跳跃到“那位大人”，但是，等等，既然纱乐间能这么说，岂不是意味着她手上直接握有组织BOSS的信息？想到这里，柯南连呼吸都不由得急促了几分，可又在意识到他现在身处何处后立即冷静了下来。

　　已经到了抬头就能够从枝叶的间隙中看到Gin的身影的距离，柯南瞄了一眼后才发现对方正对着自己的方向，并且有要从这里返程的架势，于是当机立断找了一处隐蔽的树丛后藏住身形。

　　得到了纱乐间堪称敷衍的回答，Gin却没有继续像刚才那样利落地离开，而是微微抬眼打量着深邃的丛林。除了风声和呼吸声迟迟听不到更多的动静，有那么一瞬间柯南甚至怀疑Gin其实已经发现他了。

　　久违的紧张感席卷全身，柯南僵硬着身子躲在粗壮的树干后，陷入“如果被发现该怎么脱身”的头脑风暴中。

　　“哼。”

　　大概是Gin意味不明的一声轻哼，也有可能只是过于紧张而听错的风声。总之柯南的精神高度集中，密切关注着不远处的情况。

　　脚步声再次响起，但柯南依旧能感到一道冷漠的视线似有似无地掠过自己身后，紧接着就是从耳机中和现实里同时传来的两道几乎叠在一起的声音：“我说过，我不在乎。不过……你招来那些的小虫子记得处理好。”

　　纱乐间并不在意他话里的暗示，拉长尾音稍显俏皮地回道：“不劳你操心，西蒙叔叔~”

　　Gin走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