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恨芜关风余月》Angel1224

5、第 5 章

　　“你快看，这里面协查通告的图像不像你啊！”

　　廖芜媛并不是很懂郑可茜这句话的意思。

　　郑可茜以为她没听到，又说了一次，但换了一个说法。

　　“我说，你看这个图像的颅骨复原，像不像你。”

　　郑可茜以前写过一部有关画家的小说，曾经学习过写生一段时间，初于这类的基础敏感性，她下意识地反应就是廖芜媛这张脸。

　　“你别吓我啊……”廖芜媛紧张起来，言语开始哆嗦：“这个可别乱说啊，这可是一具骷髅。”

　　“我也希望我看错了，但不得不说，真的还挺像的。”

　　“可茜，我现在可是一个人在家。”

　　郑可茜听她实在是害怕，只好在电话那一头换了一个话题：“对了，我最近不是很想写甜文了。”

　　廖芜媛知道郑可茜一向以甜文著称，她写的甜文那种甜度堪比牙医都要骂两句的那种。这几年郑可茜其实也想更换风格，但就是找不到合适的话题以及内容进行构造，所以也没有什么可使用的题材用在自己的素材里。

　　“怎么不想写了呢？你的题材甜到就连牙医也要骂你几句的。”

　　“今天刚跟我主编聊了，他说虐文才有市场。如今的人都特别奇怪，都喜欢看虐文，那些所谓的甜文还不如虐文记忆深刻呢。”

　　这段话也没说错。

　　廖芜媛虽然读过郑可茜所有的作品，里面的结局虽然很美好，但她总记不住男女主是怎么在一起，怎么变得那么甜，那么美好。

　　“那你想写什么吗？”

　　“这不是没想好嘛……反正这一年钱也赚够了，还有个把时间可以想。”

　　廖芜媛拿着毛巾，起身去洗手间准备洗澡。

　　望着镜子前的自己，廖芜媛觉得自己的脸色很差。

　　差得哪怕是很亮的洗手间顶灯，也是把自己的脸衬得很苍白无力。

　　“那你陪我这几天去跟我一起去采风吧，反正你也在你哥哥的企业，大家伙也不会说你什么。”

　　廖芜媛把毛巾放在凳子上，用双手掬了一把水洗脸。

　　“我有空再陪你出去吧。我最近手头在跟一个项目，我也不好推辞，很快就要收尾了，我不想放弃。”

　　廖芜媛一边把睡裙脱下，一边把水龙头打开开始调试水温。

　　“那好吧。”郑可茜知道廖芜媛的性格，她也没有阻止廖芜媛：“那我回头确定了就把事情告诉你，反正我最近也很闲，你随时有空，想跟我吃饭出去逛逛啥的就联系我。”

　　“嗯，谢谢，那我先去洗澡。”

　　廖芜媛静静地把手机挂了，起身进了淋浴间。

　　水很温，廖芜媛轻轻地洗着，闭着眼。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跟郑可茜的对话里，廖芜媛感受到了一丝寒凉。

　　过了一会儿，她的电话又响了。

　　她关掉水龙头，拿着毛巾擦拭身体。

　　擦好身，她换上了毛巾架上的珊瑚绒浅紫色睡袍。

　　电话还在响，这一次是一个陌生的本地电话。

　　她下意识地接了，但她没有出声。

　　“你好廖小姐，我是方继学。”

　　方继学的声音依旧带着一股字正腔圆。

　　“嗯，你好方先生。”

　　“诶呀，都是同学，不用那么客气。”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廖芜媛头盖着擦头巾，她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拉好了房间里的蓝色窗帘。

　　“哦，是这样的，昨天我们同学聚会，我太忙也没有好好招待你。我这里有着一些礼物，是昨天同学会忘记给的，你和小鱼儿……啊不，就是余晟津的都在我这，我看你什么时候能来取一下或者我去找你？”

　　廖芜媛听着他的话，觉得自己好像听错了。

　　廖芜媛先是喉咙一紧，接着默默回复：“我不是你们班的，这个礼物收了不太合适吧？”

　　廖芜媛起身来到书房，把那本年刊册抱着带回了房间。

　　“你别误会，这个礼物本就是人人来的就都有份，这是可惜负责的部分，所以她给每一个到场的人都准备好了礼物，当然也有你的。”

　　“可……可惜？”廖芜媛没听懂，“谁是可惜？”

　　“哦，就是郑可茜。”方继学在电话那一头明显没反应过来，他细心解释道：“因为她名字最后一个字是多音字，我都叫她可惜。”

　　“郑可茜吗？可是这始终……”

　　方继学打断她的话：“这份礼物刻着你的名字。我不能乱扔，只能找可惜把电话要了过来，联系你来取一下。”

　　“啊……”廖芜媛反应过来，“那行，请问什么时候找你方便？”

　　方继学看了看日历：“我在电视台上班。我是二三四的班，我都是下午七点半下班，我看你合适的时间，到时候把你的礼物给你。”

　　“谢谢你方先生。”

　　“叫我名字吧，方先生太客套了。”

　　“好，谢谢，方继学。”

　　方继学那边有人叫他，他只好赔礼道歉：“抱歉啊，那就这样吧，你还是看看你时间，到时候联系我就成。”

　　“好的，谢谢。”

　　电话挂断，廖芜媛把这串号码备注为方继学。

　　说起方继学，她回到房间开始寻找着年刊册里昔日的他。

　　既然是校友，那应该是有痕迹留下的。

　　她打着五成的猜测试着去寻方继学的痕迹。

　　毕竟是个六年制的学校，但来来回回离开和进来的人也不少。

　　年级的人实在太多，廖芜媛直接选择按照后面的字母顺序去寻找，幸运的是，她找到了方继学。

　　按照页数寻找，廖芜媛发现那个时候的方继学就是广播站的核心成员。不仅在广播站，她发现方继学还是学校话剧社核心成员。在高二的文化节照片里，昔日高二的他们在艺术节表演了’楢山节考‘的选段，而方继学就是主角。

　　在年刊册中，话剧的那几张照片里她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左一：利助——高二一班余晟津】

　　【右一：辰平——高二二班方继学】

　　照片上的两人妆容看着老相，就连廖芜媛都不禁笑出了声。

　　她仔细回忆了一遍，想起自己是看过这个表演的。

　　那一天她笑的很开心，因为她觉得那两兄弟表演的很好。

　　她去的有些晚了，所以去的时候她并不知道是谁演的。

　　只记得在演员谢幕的时候，郑可茜坐在一旁大声叫好。

　　退场后，郑可茜拿着两束花，她站在暗处陪伴，看着郑可茜朝着俩人送花。

　　那会儿她还接了一个电话，所以郑可茜说了些什么她也一概不知也懒得知晓。

　　合上年刊册，显然这种感觉又重回了往日。

　　……

　　这才一天的功夫，余晟津的电话就被打爆了。

　　记下了几百条线索，算起来没有一个可用的。

　　邵言南的五家翡翠行也没有丝毫线索。

　　五家翡翠行都表示在过去的二十五年里，从没有做过这一类颜色的翡翠玉坠。

　　余晟津用手挤了挤眉心，试想着这一天难道就这么过去了？

　　“江队，我们要不要试着让我……啊不，陈警官试试？毕竟这么多年的痕迹，这个电子画像肯定有误差。”

　　江平表示同意：“那陈警官今天上班么？”

　　“不上，她今天上午回美院做演讲去了。”

　　邵言南用胳膊肘捅了捅余晟津：“这个陈警官那么厉害啊？”

　　余晟津颔首：“当然，我都跟你说了，她很厉害的。”

　　邵言南似懂非懂，毕竟刚来，他人都没有认全。

　　“小鱼儿，你给陈警官打个电话，问她什么时候能过来一趟。”

　　余晟津掏出手机，很快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喂……是我。”

　　“……”

　　“嗯，江队问您，什么时候能方便来一趟局里？”

　　“……”

　　“对，就是那个协查通告。”

　　“……”

　　“那行，我跟老李问一下有没有石膏模型。”

　　说到这，邵言南表示他可以去办这件事。

　　江平端着茶缸走过来，示意邵言南赶紧去。

　　等邵言南走后，余晟津才说：“我现在还没吃，我等会儿一旁去买个饭。”

　　“……”

　　“妈，不用，真不用。”

　　“……”

　　“七点。”

　　挂完电话，江平难得上扬嘴角：“怎么样？”

　　“都是你们把她捧得太高。”

　　“这有什么的，小昭本来就是很优秀的人。”

　　余晟津的母亲陈昭是本市著名的模拟画像专家。

　　早在年轻时，陈昭就入了警察局成了职业画像师。早在年少的时候，陈昭就在画画方面很有天赋，入了工作单位后，陈昭一直擅长用监控作画。曾经凭着一段模糊的监控，陈昭可以判断出那人的模样，将其画像画出帮助破获了大案。陈昭不仅擅长炭笔和工笔，而且她也擅长泥塑，这方面目前公安局里没有人与之媲美。这些年陈昭也一直帮助跃秀路公安局屡破奇案，凭着出色的画技，帮着上百个家庭找到他们丢失的孩子与家人。

　　邵言南端来一个半大不小的实验搪瓷托盘，上面是那骸骨的白色头骨模型。

　　“江队，晟津，这个放哪里？”

　　余晟津起身示意他：“我们去会议室。”

　　“陈警官什么时候来啊？”

　　“很快了，七点来。”

　　江平看了看手表，现在时间还早，六点二十左右。

　　余晟津件邵言南有些失落，便说：“你饿不饿，等会儿结束了我请你吃饭？”

　　邵言南一下子清醒了一大半：“学……学长，不用那么客气。”

　　“这段时间这个案子确实很费脑，所以呢，有个好的身体体魄才是最重要的。”

　　邵言南又说：“那好，先记着，回头破案我请。”

　　余晟津笑着回应。

　　坐在会议室，两个男人沉默了许久。

　　余晟津直接点了一根烟，白白的烟雾在安静地房间显得不太格调。

　　邵言南并不抽烟，他就这么干坐着，眼睛一直盯着那头骨模型。

　　直到江平进来，俩人才打破了沉默。

　　邵言南循着江平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他身后的女警官。

　　眼前的女警官拿着两个三层保温饭盒，穿着一身修身的藏青色警服。跟上次见面不同，这一次女人面带浅浅的笑容，直接朝着他们走了过去，不忘打招呼：“这才多久，就不认得我啦？”

　　邵言南有些不敢认，但还是说：“阿……阿姨。”

　　陈昭眼神平淡，虽然笑了，但始终让邵言南有些害怕。

　　余晟津还没有发现母亲已经进来，还在一边抽烟一边说：“小邵，你觉得这个头骨有没有什么异常？”

　　“小鱼儿，是我。”

　　余晟津停了下来，看了女人一眼。

　　“妈，您来啦？”

　　陈昭嗯了一声，不忘把手里的两个三层饭盒交给他。

　　陈昭又对着江平和邵言南说了一句：“老江，小伙子，你们也吃。”

　　“妈，您吃过了么？”

　　“吃过了，你们先吃吧。”

　　邵言南这才反应过来，对着江平看了一眼。

　　江平和邵言南坐在一旁，看着陈昭把头骨模型端在了自己的面前。

　　三个男人低头吃饭，唯独陈昭拿着会议室里的白纸和圆珠笔开始研究着这个头骨。

　　根据陈昭所学，她得先通过头盖骨模型研究出一个大概。

　　“老江，你这边没有泥塑的粘土啊？”

　　江平吃着饭，示意陈昭：“你去找老李，他那里有。”

　　陈昭起身去了法医办公室。

　　邵言南的眼神目送着陈昭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在怕什么？”

　　说话的是余晟津，他觉得邵言南有着一丝紧张。

　　“没有，我只是没想到……阿姨……姨也是警察。”

　　余晟津说道：“很多人都这么说。”

　　“说什么？”

　　“说我妈居然也是个警察。其实我妈有两个职业，一个是美院的客座教授，一个是局里的职业画像师。”

　　邵言南见很多人都这么说过，自己的内心放下了不少压力。

　　陈昭在十分钟之后又回了一趟会议室。

　　她又捧着几块泥塑，按照头骨的模样二次进行了观察。

　　根据该头盖骨的结构，她先用粘土把头盖骨覆盖，然后开始打孔。她在每一个孔的位置处插入一小根木条，沿着软组织的厚度逐渐对应，接着让木条的固定长度等于该处软组织的厚度，最后用粘土一步步堆积。

　　不比江平和余晟津，邵言南看着这些步骤傻了眼。

　　粘土拼凑完成，陈昭示意他们：“完成了，看看吧。”

　　三人捧着碗筷看去，发现确实比协查通告的画像看着更逼真一些。

　　余晟津看了一眼，感叹道：“好像啊。”

　　陈昭看向儿子：“像什么？”

　　剩下两人也很惊讶余晟津的话：“对啊，像什么？”

　　余晟津正准备回复，他的电话却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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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余晟津母亲陈昭原型有两个，第一个是《那个不为人知的故事》里面的杨昭，第二个则是首席模拟画像专家林宇辉。（也就是《猎罪图鉴》里檀健次所扮演的沈翊的原型）【但是我个人认为杨昭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并没有让男主妈妈非常冷情，而是有一些温情在的。她的作用也是给足男女主勇气，给足自己底气的一个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