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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主角北上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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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女躯,拉女干,节解女肉,抽女肺肠。

      你哼着简单的小调,手里动作轻盈而迅捷。
      撕扯祂的手臂,劈裂祂的躯干,剥落祂的血肉,剔除祂的脏器。
      皮剥掉了然后是脓液般的赘生物,支撑的骨砍碎,身躯就矮了下去,像一条柔软的肉虫,翻滚间脾被捏碎,黑液汩汩,连线虫似的肠也挤出来。
      骨白,肉黑。大块肥腻,温软滑嫩。散发着并不好闻的味道。砍下的头颅在地上滚了两圈,狭长的眼一只在上,一只在下,从发丝间隐约注视着你。

      你久违被激起难捺的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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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丰沛的、活动不休的旺盛情感充斥胸膛,现在你可以尽情享用了,享用女津。
      诚如祂所承诺的。
      ——吾以炎帝神农氏榆罔之后,方山氏女津之名为质,立此誓不移,如星躔永固,地轴岿然。

      祂自愿献出己身,被你肢解,被你食用,被你用仪式夺取全部力量,逃离祂死亡后化作的绝地。
      你只需要——
      杀死公子重。

      好、好啊,好啊!
      啊啊、好饿,好香,哈哈哈哈,为什么、这么香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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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津死了。

      青黑色的光震荡散去,搅弄得浪涛狂卷,水势滔天。你大快朵颐,痛快淋漓,浑然忘我。

      那颗歪倒的头颅重新被你抱回怀中,用袖子将颊上沾的血水擦了干净。

      其实刚砍下头的时候女津还活着,细长的眼弯弯,乌发隐约如游丝,勾勾缠缠划过半透霞光的脸庞,唇角天生便带似笑非笑的弧度,耳轮莹润细腻更胜南海珠母贝。
      美人如花。
      眨着眼似在微笑的头颅,如瑞云殿。花盘太沉重,不堪摧折,总是跌落泥地,直到你将女津的躯干吞食殆尽,那双似生又似死的眸子终于阖上。
      落花与恨,到地无声。

      祂为了活才走到今天的地步,但必死之时来临前,祂要自己选定终局。
      在本以为会发现希望的地方,我们看到了可憎之物,在本以为会杀死另一个人的地方,我们杀死了自己。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女津会这么想吗?祂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阖眼呢?

      相弘鸟在岸上哀鸣,你忽然能透过水看见它了。
      这些碎魂,他们也快死了。他们自己知道吗?

      你从水中露头的一刹,它振翅直直向你冲过来,钻进你心口。它会说话,你听过,多重混响捆成一股怨厉尖锐的啸叫,七万九千四百三十张嘴。但现在它只发出了一个声线,比起人声更像野兽濒死的哀嚎。
      哦,他们知道。

      它说,恨。
      恨啊。恨。恨谁,不知道,恨什么,不知道。它恨啊,恨,好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

      说,怜我世人。
      谁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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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你到了一处稍微能歇脚的地方,你才有空感受自己身体的变化。
      前所未有的力量在血肉中涌动,这是一种更精妙的运转方式,每一缕气都在某条恰到好处的轨道上。
      你突然体悟到,之前的力量运用如此粗浅,你使剑像三岁小儿丢石子,拙劣不堪。

      早只教会你法诀,却没能教你力量运行的方法,你凭着本能蛮干,纵使有十分力,也只能使出一二来。女津却是不同。
      祂出身世家,底蕴不可谓不丰厚。气如何运行,如何调动,如何控制,祂自幼养练至近乎本能的程度,如今都一并继承给你。

      移山填海,翻星换斗,现在你开始理解其间诀窍。

      你感觉...出奇的好,从未如此好过。
      世界在你眼中如新雨洗后,透明澄澈如许,一直追逐你的干渴灼烧感也似乎催逼得轻了些。你习惯性地握住却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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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这是最后一只神通鬼。

      女津死去的余波清洗了治下一切活物,神通一族跟随女津居于江中水宫,在冲击来临时无可抵挡地被摧毁,只有已经属于你的却疫被带走了。

      你习惯拥有一把剑。
      你没有能力给它配一把华丽的剑匣,没有用上好的油保养,沾了血也只是拿撕下的衣摆勉强擦净。你看到过,公子重的侍从,走动间腰侧耀光闪烁。
      没人告诉你,剑匣是三千年的小叶檀木所制,匣身嵌螺钿,鎏金羽,鞘口剑标以五重金丝网成,镶宝玉,錾兽纹,剑首是琥珀雕的饕餮。
      你不知道。你只知道那些金闪闪的剑,和你的却疫不一样。

      却疫,你轻轻叫它,你怎么样?
      你平日为它裹上布充当剑鞘,粗糙的麻织物,紧密地缠绕,没有一丝空间,它就呆在其中。
      却疫?
      你会、死。却疫说。它声音古怪,不再叫你主人。
      我也、会死。
      你点点头,又想到它可能看不见,隔着布一遍一遍抚摸剑身,神通鬼只有你一个了,你恨公子重吗?
      不。
      那女津呢?
      不、我什么都不恨——你呢?
      什么?

      你耐心地解释道,你恨自己吗?
      却疫笑了。哈?为什么?凭什么?它反问的声音带着一股尖锐的疑惑,像是完全没有明白到底你问了什么滑稽的问题。
      跟随津大人的决定又不是我做的,祂要做什么我也管不了,重大人技高一筹,我们就得死,押错了宝都是一个下场,我们早就知道有这一天了,有什么恨的,不是我的错不是吗?你——

      你忽然勒紧了手臂,却疫被你压进怀里,突然说不出话来。
      你就是恨,你说,我知道。因为我也是一样的。

      我没有错,不是我的错,但是...但是...

      我真的好恨啊!

      #

      唯有一个办法,唯有一条路。
      在曾有人仙居住的、群帝的都城,神霄绛阙,曜灵重楼,你握住仅有的、只属于你的剑。
      你只有它,它只有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主角北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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