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恶》姮曦

23、第 23 章

　　次日，樊书簪奉召入宫，随行的还是赵佳儿，对外只说皇后思念妹妹，以免令人怀疑。
　　樊书簪拿出自己的卖身契，她已经为自己赎了身。
　　“你见过悯王了？”
　　“是。”
　　合盈抬起眼，“那他昨日来本宫与陛下面前说的，你也都知道？”
　　“知道。”
　　看着樊书簪低眉顺眼以为服从的样子，合盈心底生出一股怒火，“你从前根本不愿意嫁给他，如今时局所迫，你既要嫁给他，为何要甘居于一个侧妃之位？”
　　“那些话是我告诉他的。二十一年前我们从流放队伍逃出，本身就是罪臣之身，又成了逃犯，如果我为正妃，对你，对悯王，对陛下都会造成非常不好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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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是你自己选的，为人妾室，会有许多掣肘。”
　　“我甘愿。”
　　十一月初，溪郡公薛益彰进京。
　　萧玉和百里无涯在温室殿接见他。
　　同时，椒房殿。
　　黛莺从屋外进来，行礼后道：“娘娘，溪郡公已经到了。”
　　正在喝药的合盈没有犹豫，一碗饮尽，她吃了颗蜜饯，许久才问：“你见到他了吗？”
　　“没有，奴婢去的时候，溪郡公已经在温室殿里了。”
　　“他这次回凉都，不会住在薛家，你可知道他住哪？”合盈用叉子从盘中叉了两颗蜜饯。
　　“鸿胪寺还有地方，溪郡公暂时住在那。陛下没有另行赏赐，溪郡公大抵需要自己找房子住了。”
　　蜜饯酸酸甜甜，吃了几颗之后，嘴里的苦味才被盖了下去。
　　“哦。”
　　合盈心中有些慌乱，毕竟少时她是真的喜欢过薛丞，只是她入了宫，什么心思也都被十年光阴消磨干净了。
　　但如今薛丞回来，变成了溪郡公薛益彰，而她也变成了皇后，时过境迁，还真是物是人非。
　　十一月中，郑安带着他的南征军回城，一路上百姓夹道欢迎，这位年轻的将军意气风发，好不风光。
　　萧玉设下宴席，宴请百官，主要还是给郑安庆功。
　　几月战事，郑安黑了不少，他身着官服，面前桌案上摆满了丰富的菜肴，可是没几个他爱吃的。
　　合盈坐在萧玉旁边，端着温热的玫瑰酒细细品味，她看了眼下方的郑安，又转头看了眼薛丞。
　　郑安已经官居一品，封无可封，但萧玉还是给他准备了赏赐。
　　“郑将军已经二十有七，却无妻子，朕心不忍，金银珠宝这些俗物配不上将军，朕决定将恒君王之女许给威武将军，二人郎才女貌，实乃天作之合。”
　　郑安从席位上走出，拱手行礼道：“臣多谢陛下厚爱，只是郡王之女身份高贵，臣一介武夫，只怕将来会怠慢了郡王的女儿。”
　　恒郡王也在席上，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小郡王，能与郑家结亲真是一大幸事，他也出列，拱手道：“将军骁勇善战，小女倾慕已久，还望将军成全小女。”
　　恒郡王说他女儿倾慕于他，郑安心中冷哼，对方那点小心思他心里还不清楚么，皇帝给了梯子，恒郡王就顺着往上爬，郑安看着他的脸，觉得恒郡王脸上明晃晃写着九个大字：我就是贪图你的权势。
　　“郡王之女少女怀春，倾慕将军，将军忍心拒绝？况且陛下赐婚，这可是皇恩。”大司农看热闹不嫌事大，出言劝道。郑安娶了一个无权无势的宗室女，他们这些文官乐得见成。
　　郑安知道这里面的算计，但他被架在这儿，无法拒绝。
　　百里无涯静静地喝酒，事已成定局，郑安的婚期定在了年初。
　　合盈剥了葡萄，递到了萧玉嘴边。
　　萧玉吃下葡萄，还用舌尖舔了一下合盈的手指。
　　女人眼中带着嗔怪，面上却只作不知。
　　郑安回到席位，他盯着对面的百里无涯，恨恨的灌了一大碗酒——他被百里无涯摆了一道，迟早要还回去！
　　下一个得赏赐的就是薛丞，萧玉没给他赐婚，因为他夫人新丧，又初回凉都，萧玉大手一挥，赐给了他一座府邸，并封他为定西伯。
　　戌时初，这场庆功宴终于结束，萧玉迫不及待抱着合盈进了椒房殿，殿门一关，内里是一番怎样的香艳美景不必多说。
　　郑安回了侯府，老郑侯年事已高，喝了酒回家后立马睡下了。
　　郑安独自一人坐在床上，心中满是怒火。
　　恒郡王攀附他也就罢了，他恨的是被人联合起来算计，但晚上一遭也算是让他清醒，萧玉再如何也是个皇帝，而且有百里无涯在，他就算打了无数胜仗也无济于事，帝王猜忌才是最致命的，眼下只有老老实实娶了恒郡王之女，才是目前的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