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玫瑰杀手

6、我以性命，护采风周全

　　滦清风看了看采风，转身正对东桥认真的说道，”上次把酒聊天，采风姑娘对魔界以外的事情甚是好奇。采风姑娘活泼机灵，让她每日在这裁缝铺里染布，怕是磨灭了她的天性。今年，是悠祖元君每十年一次的收徒年。采风姑娘天资卓越，却从来没有得到过系统的修习。我和太子殿下想着，叫采风与我们一同上雾绕岭修习灵力心法。还不知东桥师傅和采风意下如何？“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去雾绕岭吗？” 采风听到高兴的一跃而起，拉着冰淇淋的衣袖，一脸欣喜的望着他。

　　东桥看着采风欣喜的样子，心下一沉。

　　“滦公子，听闻悠祖元君挑选弟子标准极其严苛，这一路选拔辛苦也就罢了，稍有不慎，轻则受伤，重则殒命。采风自小便没有吃过什么苦，而且灵力低微。这恐怕还没有登上雾绕岭的大殿，便在半路被赶回来了。”

　　“师傅师傅！”采风听师傅要拒绝，连忙摇着师傅的衣袖撒起娇来，“好师傅，采风这三千年来，一直都跟师傅在这小小的裁缝铺，采风当然知道师傅是舍不得采风，但这外面的世界，采风实在是好奇的紧。你就让采风去试一试嘛，好不好？而且师傅也说了，这悠祖元君选徒严苛，没准儿采风很快就被踢回来，继续染布了呢。”

　　“东桥师傅放心，元君虽然严苛，但从未上过上门求学的弟子。而且有我在，我定会护采风周全，不让她伤一丝毫毛。” 滦清风赶紧向东桥表态。

　　东桥心里自然是万般不愿。采风是自己从小带大，虽不是母女，却早已胜似母女。自己心里早就知道采风会有长大独立的一天，但这一天，着实是来的太早了。采风还未成年，她还不懂外面世界的凶险，自己怎么舍得让她出去经历这未知的风风雨雨。

　　东桥看着眼前的二人的殷切目光，自己回绝的话，却再难出口。她知道，对于这年轻气盛的人们来说，外界的吸引力有多强。自己就算今天阻止了采风，怕也是难以阻止她一辈子。她自己，当年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想起当年的事，东桥微不可闻的轻轻叹了口气。

　　她抬起头，盯着滦清风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可否向我保证，不管你们这一路遇到什么，都以性命护采风毫发无伤？”

　　滦清风正视着东桥的眼，坚定道：“天地为证，我滦清风定会以性命护采风周全，一世无虞，不辜负东桥师傅所托。否则，甘愿堕于蛮荒，受烈火焚烧，万里冰封之苦。”

　　年轻人，总是愿意说什么一生一世。他们哪知道，这时光漫漫，谁又能承诺谁一生一世呢？但这誓言的当下，确实又是真心实意的。不知道当誓言出现裂痕的那一刻，当事人是情愿从未有过这誓言，还是只求曾经拥有呢。

　　当夜，东桥仔细的帮采风收拾行李。采风从小到大生活简单，并没有太多的行李可收。可东桥还是仔仔细细，一遍一遍查看着。

　　除了一些随身衣物和盘缠，采风还带上了一把自己从小用到大的小锄头和一套针线。自己从能辨别染料花草起，便开始用这把小锄头了。这套针线，也是自己刚刚开始学习织布刺绣时，师傅送给自己的。带着这些，就仿佛把整个裁缝铺，装进行囊带走了。

　　“师傅，你莫要为我担心。我不过是像村里的其他人一样，去上个学。等我学有所成了，立刻就回来找师傅。说不定那时候，我拥有一身才学胆识，能把我们的裁缝铺，做成三界第一裁缝铺呢！”

　　采风看着师傅泫然欲泣，过去抱着师傅坐在床边。说是在安慰师父，其实也是在安慰自己。听闻悠祖元君的弟子需要在山上闭关修炼，若自己真的有幸拜入门下，以后便只有每年过年的时候，才能回来看望师傅了。

　　“我看着滦公子，对你倒是有几分真心。他灵力高强，又结交甚广，一路上有个照应，我也放心一些。” 师傅细细叮嘱道，“但世事无常，采风你要记住，不论何时，你自己，才是自己最强大的靠山。无论何时，都不可失了自我。你可明白？”

　　“师傅，采风明白。采风一定自立自强，不给我们裁缝铺丢人！” 采风拍着胸脯，向师傅保证！

　　哎，东桥摇了摇头，采风终究是不明白的。师傅哪里是怕你丢了裁缝铺的颜面，是怕你受伤啊。但没经历过世事，采风又怎么能理解道师傅这话的深意呢。

　　东桥起身从自己的首饰盒里，拿出了凤尾簪，替采风戴在了头上。

　　“这凤尾簪，数千年来，我一直都收在身边。今日便送给你吧，愿这凤尾簪能帮得到你。”

　　采风之前总看到师傅对着这凤尾簪发呆，若有所思，自然是知道这凤尾簪在师傅心中的分量，可采风看师傅态度坚决，也不好推辞。

　　采风紧紧的抱着师傅，“师傅，我一定会常常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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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滦清风驾着马车准时出现在了裁缝铺门口。

　　采风醒来的时候，师傅已经离开，只在桌子上的一封信。

　　采风展开信来，信上很是简短：

　　“采风，我今早要去与魔尊主管商讨朝服细节，无法送你了。桌上留了早饭，是你爱吃的白叔家的包子。祝你一路顺风，万事小心，勿念。”

　　采风看着信，内心涌出一股暖流与不舍，鼻子一酸，不知不觉眼底便升起了一层雾气。她知道师傅不喜欢，也不擅长道别，所以以这种方式送她今日离开。采风也不喜欢道别，虽然很想再多见见师傅，但是她也不喜欢自己离别时的失态。

　　所以大家都说，告别要趁早，否则真的到了最后一刻，是没法儿好好道别的。

　　采风坐在桌子前，缓了片刻，心情渐渐平复。这临行前的最后一顿饭，自己一定要笑着吃完。

　　采风坐在桌前，强作欢快地邀请冰淇淋一起来吃包子。

　　“冰淇淋，来来来，尝尝这包子，可是我们不撞不相识的大恩人呢。”

　　冰淇淋顺势也坐在桌边拿起一个包子，对采风笑道：“等来日有机会，我定要去上门亲自感谢一下这包子铺的主人。”

　　有冰淇淋在，好像心情总是不会太糟。

　　采风吃着包子，心情也跟着晴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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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避免麻烦，采风和滦清风扮作兄妹，倒也一路顺利。滦清风本来想要直接和采风一路架云直接到雾绕岭的，可是采风不想错过这一路沿途风景，滦清风看时间道也充裕，便从家里架了辆马车出来，一路上和采风边走边玩儿。滦清风一路上，也跟采风慢慢介绍这雾绕岭的情况。

　　这雾绕岭，严格说起来，并不属于三界中任何一方。这悠祖元君原本是天界上神，这数万年来，担任过诸多职务，掌管人间命数的司命，炼丹炼药的司药，处理与魔界诸多外交事务的外事长，甚至是掌管天下飞禽走兽的兽神，他都当过。

　　他和天帝从小一起长大，师出同门。二人都天资聪颖，意气风发，当时天界都视这二位少年为天界的未来。当时天帝初登帝位，处理各方事物，力不从心，便十分依赖悠祖。往往是哪里的职务出现了亏空找不到合适的人，便将悠祖调过去，解燃眉之急。

　　悠祖确实也从来不负天帝所托。无论是什么样奇奇怪怪刁钻的职位角色，多么错综复杂的关系，悠祖都能手到擒来，干得有声有色。所以这万年以来，天界到处都留下了悠祖的痕迹。当今这天魔人三界的和谐共生，也很大程度仰赖于当年悠祖做外事长时打下的根基。

　　话说这悠祖自立门户，还要从五千年前说起。

　　五千年前，天界势力日渐鼎盛，天帝坐稳了地位，便如同普通的君主一般，想要一统三界。可是天界已万年来从无战事，又过得安逸，这会带兵打仗，想带兵打仗的人，根本就找不到一个。于是天帝便想到了悠祖，想让悠祖担战神之职，披挂上阵。

　　悠祖元君这一生游走于天界各方职务，常年下访人间，又致力于与魔界的和谐共存，尽自己所能创造了这万年的太平盛世。自己于情，看到天帝被权力蒙蔽双眼，不惜大开杀戒，心中既是失望，又是气愤。于理，这来不易的太平盛世，更是万万不能毁掉。

　　于是悠祖在大殿之上，面对文武百官，当众对天帝上柬，痛陈仙魔开战之利害，斥责天帝为一己私欲使天地蒙尘，实乃天大的罪孽。悠祖在天界颇具威望，一时间百官跪地，齐声复议悠祖，逼天帝收回成命。天帝心中大怒，自己的满朝文武竟然和自己离心，去拥护悠祖。悠祖也知天帝陛下此时骑虎难下，他也不愿天帝为难，便请了一道恩旨，请天帝赐雾绕岭为三界法外之地，做修习之所，从此不回天界，不问政事。

　　采风听了悠祖元君的过往，心中对悠祖元君敬佩不已。自己在魔界，也偶有听闻悠祖元君的故事。悠祖元君做外事长时，从未像以前历任仙界官僚一般，高高在上，蔑视他们魔族中人，而是对魔界也尊重有加。悠祖元君更是多次只身勇闯魔窟，舌战魔界文武百官，只为平息魔界三王之乱，使魔界免于战火蔓延。这等心存天地，心有大爱之人，若能拜入门下，自己定是做梦都要笑出声儿来了。

　　采风突然想到元祐，好奇问道，“那这悠祖元君听起来已经和天帝疏远，天界太子，又是如何拜入了悠祖元君的门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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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采风终于离开了裁缝铺，开始三界历险啦！
让我们一起给他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