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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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若撑着脑袋，百无聊赖，咬着笔思考着怎么整蛊徐砚。
让他当众出丑？让他最引以为傲的成绩下滑？
虽然这个梦很奇怪，但是保不准什么时候就结束了。所以穆若最后决定让徐砚当众出丑。
要怎样让徐砚出丑呢？思考费了穆若好大的精力，加上语文老师老邓在上面的催眠，穆若眼皮越来越沉，思绪越来越混沌，就这样摇摇晃晃睡了过去。
“叮叮叮”的下课铃声响起，穆若惊醒，瞌睡也就这样彻底消散了。
抬眼一看，眼前身穿洁白校服的少年刚好站起身，视线与她相撞，又冷淡撇开，起身离开了这里。老邓找他去办公室一趟。
“走了走了，待会儿学校有活动，徐砚要上台演讲呢！”同桌纪依依拉扯着穆若，一副兴冲冲的样子。
穆若那双璨若琉璃的浅色眸子转了转，立刻拿定了注意。
“徐砚要上台演讲，他要讲什么主题？”
纪依依：“好像是关于青春努力什么的。”
穆若拉长声音“哦”了一声，然后让纪依依先走，她先去趟厕所，待会儿就去操场。
纪依依被糊弄过去，点点头离开了。
纪依依一走，教室里也没什么人了。穆若连忙来到前排徐砚的课桌，随便一翻，果然找到了一个演讲稿，上面的主题是什么“青春正是奋斗好年纪”，看来这个就是待会儿徐砚要使用的演讲稿了。随便一扫，上面内容也是经常听的耳朵起茧子的一些训诫。
穆若心虚把演讲稿揣进兜里，然后转身小跑着去了操场。
来到操场，学生人群密密麻麻排列好，整齐的白黑校服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穆若去了班级队伍中间的位置，准备好了看徐砚的笑话。心情很好，哼着小曲。
台上的主持人拖拖拉拉讲了好多废话，最后才激昂道：“下面，我们有请高二一班的徐砚同学，为我们带来演讲——”
穆若的眸子“噌”的一下亮起来了。
任你徐砚再怎么厉害，没了演讲稿，在讲台上只有出丑的份！毕竟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穆若兴致冲冲，准备好了看戏。大仇马上得报，很是痛快！
操场上同学们明显对于演出这件事很不感兴趣。在一片稀稀拉拉的掌声中，徐砚慢慢走到讲台正中央。穆若踮脚瞧他，果然看他手里空空如也。
徐砚这下一定完蛋了！
想到这里，穆若不由得有些成功捉弄别人的兴奋。
谁叫你在现实里那样欺负我的！
然而，下一刻，穆若却傻眼了。
徐砚落落大方，视线轻扫场下，淡声落嗓。
“大家好，我是高二一班的徐砚。今天给大家带来的主题是‘青春不惧岁月长，彼方尚有荣光’。”
穆若呆滞了，演讲稿的主题不是“青春正是奋斗好年纪”吗？
所以，徐砚这是自己临幸发挥？
场下的同学们听惯了学校那些有些“老土”的演讲稿，听到徐砚这个新奇的主题，丢了平日里的懒散，探头探脑看向讲台上的少年，凝神听了起来。
徐砚不卑不亢，继续道：“青春，是晨间溢满光的楼梯口，是橘黄日落点缀的课桌.....”
徐砚的演讲辞藻华丽，论据充实。穆若彻彻底底拜服了，看着徐砚那副天然上位者的淡然自若，脑海里冒出四个字——游刃有余。
仿佛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都可以轻松解决。
晨间红旗下，少年脊背挺直如松柏，晨间金光点缀欣长身姿，清越端正，眉目如画，是耀眼又傲然的少年郎。
穆若不由得有些看呆了眼。
少年清冽的嗓音透过话筒在耳边回响，此时的他注定是卓越而瞩目的。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在他身上，没有人可以挪开视线。
徐砚，仿佛天生就是这样的一个天之骄子。
徐砚最后道：“行至朝雾里，坠入暮云间。彼时青春年少，未来触手可及。谢谢大家，我的演讲完毕。”
静默片刻，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纷纷叫好，就连老师们也微笑着鼓掌。平日里的演讲，老师们是万万不会鼓掌的。
穆若也呆呆跟着人群鼓掌，还不断听到周围的人都在议论夸赞。
“徐砚果然是全校第一，牛.逼！学校安排的演讲那么无聊，他都能讲的这么有文采。关键还是脱稿！”
“那当然，那可是徐砚！变态般的存在！”
在众人的注视下，徐砚回到了班级队伍，四周的人带着崇拜的眼光注视他，还有好几个一个劲儿的夸赞他。徐砚淡然自若，轻松应付着。
就连老邓也从队伍第一排走向徐砚，忍不住夸奖：“不错不错，还是脱稿，水平很高！”
徐砚轻抿唇线，准备收回目光，猝不及防与正要收回视线的穆若对视上。
徐砚的眸子像幽深的古潭。
穆若内心咯噔一下，连忙收回目光。
徐砚该不会知道什么了吧？！
......
晨会结束，穆若和纪依依招呼了声，急急忙忙穿过人群，往学校偏僻地方走。
她兜里还有徐砚的演讲稿！她得赶快销毁证据！
到了一个没有人烟的学校偏僻实验教学楼下，四周只有苍翠的方形绿化带。穆若再次心虚观察四周后，连忙掏出演讲稿，手忙脚乱撕碎“犯罪证据”。
蓦地心虚抬头，猝不及防撞进一双漆黑的眸子中。
时间仿佛静止。
静默。
穆若手里还捏着没完全撕碎的演讲稿，与徐砚两两对望。两人都没有任何动作，仿佛时间真的定格。
少年漆黑眸子淡然平静，不带任何情绪。
穆若根本看不透徐砚！他这样到底是否知道真相？是否生气？
又僵持了好几秒，穆若觉得过了几个世纪那么长，简直是对她的严刑审判，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于是她再也忍不住开口了：“好巧啊，呵呵。”
“不巧。”徐砚视线慢慢转移到穆若手中的纸张，问：“这是什么？”
穆若心虚，干脆利落全部扔进垃圾桶。
“这是垃圾。”穆若心虚的很，“徐砚，要上课了，咱们快走吧。”
徐砚不拆穿她。
早晨明媚的阳光打在少女的精致小脸上，每一根发丝都发出金色的暖光，那双琉璃浅瞳澄净透亮，里面写满了心虚和.....恳求......
徐砚眼睫如同蝶翼颤了颤，再次抬眼望向她。
穆若也抬眼，陷入徐砚漆黑的眸子里，像是卷入深海中的旋涡中。
四周风景开始旋转模糊，穆若就那样定定看着徐砚不带任何情绪的漆黑眸子，眼前越来越黑，直到黑暗逐渐将她完全吞没——
......
穆若猛地睁眼起身，额头大汗淋漓，举目四望，看到粉色碎花墙纸，以及梳妆台上满满当当的化妆品，这才发现自己在和徐砚的婚房里。
看来那的确是一个梦，现在梦终于醒来了。
穆若心有余悸拍拍胸口，想到少年徐砚那漆黑淡漠的眸子，感到有那么一丝的愧疚。
不知道徐砚是否记恨她。
算了算了，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穆若安慰自己。
只不过那个梦实在是——太、逼、真、了！
来到客厅，做贼似的轻手轻脚将脑袋趴在徐砚房门前听了一会儿，敲了敲门，半晌都没有动静，徐砚应该出门了。
穆若叹气，来到饭桌前，上面已经摆放着海鲜粥和温热的牛奶，以及旁边那刺眼的白色文件。
离婚协议书。
穆若咬牙，翻到最后一页，果不其然看到徐砚已经签字了。
她没好气将文件摔在地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皱着眉。
好半晌，才认命开始舀粥，小口小口吃起来。
想了想，还是给领导请了一天假，待会儿先去探探母亲大人的口风。
既然徐砚这么无情，那她真的还要死缠烂打吗？
即使，她真的很不想分开。
阿姨没来，早餐应该是徐砚做的。
穆若一边想着，一边感叹，徐砚的手艺，比阿姨做饭还好吃。
吃了饭，穆若简单收拾一下，来到了家里。
家里虽然住的是洋楼别墅，但是一点儿都没有空荡的感觉，陈设雅致，四处都是温馨的回忆。关女士听说穆若回来，又叫阿姨去买了好多穆若爱吃的零食薯片。
穆若看着满桌零食，苦笑不得。
“妈，我已经长大了，这些零食已经不爱吃了！”
关女士只是笑，爱怜抚摸穆若乌黑的头发，“长大了也可以吃。”
关女士眸中含笑，看着穆若，觉得自己的崽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模样实在出挑。
穆若放下手中的薯片，随便擦了擦手，一把揽住母亲的腰，埋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声音闷闷的，“妈妈，你觉得徐砚怎么样？”
母亲笑：“我觉得？我觉得他很好啊，事业很好，模样身高也好，待人接物亲和有礼貌，怎么了？是他欺负你了？”
母亲扒开穆若的脑袋，一脸郑重，暗漏杀气。
穆若颤了颤，连忙又埋进她怀里，撒娇：“没有没有，他倒是没有对我不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们好像，好像过不下去了......”
“什么！？”母亲推开穆若，大声质问：“你想离婚？”
什么叫她想离婚？
明明就是徐砚想离婚！
“是徐砚想离婚。”穆若耸垂着脑袋，撇嘴说。
关女士审视着穆若的眸子，明显很不相信的样子。
“你老实给我说，你最近和丰星河接触没有？他又来找你了？”
“没有！我对他真的只剩恶心厌恶了！”穆若鼓了鼓腮帮子，“这次真不是我——”
关女士明显还是不相信，“离婚我不会同意的，你们不能这样把婚姻当儿戏。”
穆若实在害怕关女士生气的样子，连忙撒娇：“好了好了，其实我们就是有一点小小矛盾而已，我，我胡说的啦。妈妈，你别在意嘛。”说着，就又拉着母亲的手臂晃啊晃。
关女士冷哼一声，继续敲打：“要是离婚，我打断你的腿！”
穆若心颤了颤，暗想母亲大人你咋这么心狠啊！
嘴上却像抹了蜜似的，“好呀好呀，我一定不会离婚的。”
关女士这才放过她，吃了午饭才放穆若离开。
*
穆若走出家里的别墅，望着湛蓝的天空，长长叹了一口气。
天爷啊，这可怎么办啊？
上了车，穆若直接向着徐砚的公司方向开去。
无论如何，还是再聊一聊。
到了徐砚公司楼下，开进地下停车场，恰好看见了徐砚挺拔的身影。
穆若一喜，连忙下车，正打算唤他——
眼光瞥见他身旁一个妆容精致，身穿白色西装套服的女人。
两人在车头位置闲聊，女人对着徐砚笑了笑，然后徐砚好像也轻轻勾了勾嘴角。
他、居、然、对、着、别、的、女、人、笑！
他这样冷漠的人，居然会对女人笑？
女人上了徐砚的车。
徐砚绕过车头，上车，发动车子。
穆若的嗓子就像堵了棉花，什么都说不出来，呆呆愣愣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徐砚想离婚，会不会和那个女人有关？
“夫人？”
穆若转头，看见了徐砚的助理，陈助理。
穆若扯了扯嘴角，淡淡笑了一下。
陈助理快步走来，笑着问：“夫人是来找徐总的？真是不巧，徐总刚刚要出去谈合作。夫人要不要上去等他？大概一两个小时就回来了。”
“他们，很熟悉吗？这段时间常常在一起吗？”
陈助理愣了愣，顺着穆若的视线望去，皱着眉回答：“这.....也不算吧....他们只是——”
“别说了——”
穆若打断他。
还是不要知道真相好了。
陈助理感觉自己好像惹了麻烦，有点懊恼，“夫人，真不是那个意思，您不要误会.....”
话说出口，陈助理就后悔了，怎么感觉越来越浑了。
“真不是您想的那个样子——”
穆若情绪低落，露出一个有点苍白的笑容：“陈助理，我明白，你跟在他身边，有些不得以，我都明白的。”
陈助理暗想完了完了，越来越解释不清楚了。想到徐总那寡淡冷漠的眸子，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夫人......”
穆若已经上了车了。
陈助理叹气。
穆若才开车一会儿，就接到母亲关女士的电话。
“穆若，你现在在哪？马上来医院一趟！你奶奶摔倒了！”
“什么！”
老人家比不得年轻人，摔一跤甚至都可能要半条命！
穆若焦急起来，连忙问了地址就向着医院赶。
*
到了医院，奶奶的病房已经围了一大圈人，甚至连父亲都来了。
奶奶有些无奈看着小辈们，“只是摔了一跤，没有什么大碍。你看，把你们这群大忙人都给叫了过来，真是不好意思。”
奶奶没有大事，穆若那颗忐忑的心才终于落地。
她拍拍奶奶的手，撒娇道：“奶奶，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都是一家人呀。况且，还好没有什么事，要是真有什么事，我，我可怎么办呀？”
说着说着，穆若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又蓄满了泪水。
“好了好了，你这小丫头，从小到大都爱哭鼻子。”奶奶怜爱刮了刮穆若小巧的鼻子，“你有这颗心，奶奶很高兴。”
关女士拍拍穆若脑袋，“好了好了，快别哭，你哭起来真收不住场面。”
四周的亲戚们浅浅笑起来。
父亲又和奶奶交流几句，确定没有大碍，临走前招呼穆若照顾好奶奶，就离开了医院。
父亲的公司还有一大堆事，大家也表示理解。
穆若还在和奶奶腻歪，就听到表姐穆曦打趣的声音响起。
“哟，小徐终于舍得来了呀。”
穆若转头看去，看到风尘仆仆的徐砚站在门口，胸膛微微起伏，他控制着呼吸。
他应该是急急赶来的，额间还有细密的汗珠。
“抱歉，我来晚了。”低醇的嗓音响起。
奶奶特别喜欢徐砚，连忙伸出手，“小徐来了呀，这真是抱歉，耽误了你们的事情。”
徐砚上前几步，拉着老人的手，淡淡一笑：“没事的。”然后关切看了看奶奶的伤口，“没事吧？”
奶奶笑着摇头：“能有什么事？我身子骨硬朗着，要活到九十九呢！”
众人笑了起来，表姐穆曦继续发出一声疑问：“小徐怎么现在才来？难道公司事情很多？”
“他刚刚去谈合作了。”穆若绞着手指，小声回答。
“这样啊。”表姐穆曦恍然大悟，又有些酸溜溜地说：“小徐上进心果然是很强啊，家里老人病了，也比不上你的生意重要。”
徐砚先是掀眸看了穆若一眼，穆若知道他这是在责怪她没有及时通知他，连忙把头低的更低。
徐砚不急不缓回穆曦，“是来晚了些，是我的错，这几天我来照顾奶奶吧。”
穆曦冷哼一声，小声嘀咕：“有什么了不起的，谁稀罕你照顾......”
“穆曦！够了！”奶奶暴呵一声，脸色严肃，瞪着穆曦。
穆曦把头埋的很低，神情有些不快，终究还是没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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