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心》荷舟漾

6、第六章-学剑

　　黄昏之下，落日余晖将连绵的山脉镀上一层金黄，世界仿佛被温暖的光芒所包围。

　　昏黄的房子里，韩馥紧紧的拽着衣角，双眸紧闭，眉头皱成一团，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

　　“不要，不要”

　　“姐姐，你怎么了，阿境在呢不怕”陶境用巾帕替她擦去额头的汗珠，安抚道。

　　“不要啊-----”她猛地坐起，大口喘着粗气，手紧紧按着胸口，眸底尽是未散去的恐惧，泪悄无声息的，好疼，好疼。

　　陶境把她紧紧拥进怀里，轻轻抚着她的背。

　　“是梦，是梦，还好好的，不怕不怕”

　　韩馥双眸紧闭依偎在她怀里，思绪依旧停留在那场梦境中。

　　“可是我又死了一次，又一次体会了家破人亡，那种无力感，什么都做不了，还是什么..都做不了”泪沾湿了陶境的肩膀。

　　“那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些恶人，你不要自责”小姑娘倒是颇讲义气，愤慨道。

　　韩馥摇摇头不说话。

　　等安顿好韩馥，陶境端来山下买的桂花糕，想要让韩馥心情好点，可自始至终韩馥都不说话，一直盯着那盘桂花糕。陶境以为她买的不合口味。

　　“怎么不吃？是不喜欢吗？没关系，我再去给你做些你爱吃的”说着欲端走。

　　“没有，很喜欢”她从小最爱吃的便是桂花糕，只不过许久没尝过了，伸手便将一块塞进嘴里。

　　“真好吃”韩馥心满意足。

　　看着韩馥开心的笑，她想以后一定要多卖些药给她买桂花糕。

　　“这就对了嘛，吃甜食会让人忘记烦恼，这可是我阿娘告诉我的”陶境提到阿娘眼中都漾出笑意，像月牙一样。

　　韩馥还是第一次听她提起除了他哥哥其他人的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那她阿娘呢？

　　“你阿娘说得对，你成功让一个伤心的人变得开心，阿境真棒”韩馥浅浅一笑，她不提她就不会问她，每个人都有自己想守护的秘密，她也不例外。

　　韩馥虽然年长陶境，但都是女孩，自然能聊的话题多，一直到傍晚，依然有话讲。

　　陶晏之回来之时便看到她二人相谈甚欢的场景，倒显得他格格不入。

　　意外的是韩馥竟提出要学剑的要求，不解，清晨时还害怕的要死，这会工夫便要学剑，受什么刺激了。

　　“不可”直接回拒了她

　　“公子，别急着拒绝我，你会答应的”韩馥与他双目直视。

　　“随你”说罢便回屋了。

　　“姐姐，我帮你去求哥哥，哥哥心软会答应的”陶境眨着大眼睛，一副势在必得。

　　“你不问我缘由？”韩馥对她的反应竟...

　　“不问”她知道的，刚才姐姐也没有问她。这似乎成了她们之间的默契，相视而笑。

　　“你哥哥怕只是对你心软吧”韩馥敲了敲她的脑袋，调侃道。

　　“不是的，不是的，哥哥对姐姐也十分上心呢”

　　“嗯？”

　　“汤药是哥哥亲自熬的，还特意叮嘱我一定要照顾好你”

　　“没想到他还有这一面，还以为大魔头不会良心发现呢”小声嘟囔。

　　“姐姐说什么”

　　“没什么，你也快尝尝这桂花糕，可好吃了”说着作势往她嘴里塞一块。

　　“嗷~~”

　　看着陶境的乖巧的模样，还真是个活宝。

　　接下来的时日，韩馥变着法的烦陶晏之，为的就是让他教她学剑。亲自给他煲汤，是她第一次下厨，掌心全是烫伤，但也只换来他一句

　　“韩馥你不知道自己厨艺很差嘛，阿境做的都比你好”

　　“我改进，我改进，下一次，下一次一定比这次好”她窘的脸一下红了起来，端着汤慌乱逃跑。

　　帮他缝补衣服，女工倒是做的极好。虽然不见他说什么，第二日却看到他穿在了身上。

　　“这也算是有成效吧”韩馥开心自言自语道。

　　陶晏之有次喝酒，见韩馥赤脚在桃花树下跳舞，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玦飘飞，身影穿梭在花影之间，落花随着飘舞的裙带旋转落下，举手投足间万般婀娜多姿，却发起了好大的脾气。

　　“你在做什么，看来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陶晏之眼神狠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我跳的不好？”韩馥不知自己哪里惹到他了。

　　“你究竟想干嘛”

　　他抓起她的手，触目惊心的伤痕，问她这是什么。

　　“你做这些无用功，为什么？就为学剑？呵”他冷笑，做这些讨好他。

　　“不是无用功，是真的想让你教我学剑”至于理由我还不知怎么说，韩馥低声道。

　　看着她的恳切，他竟也有些动容。

　　“明日晨时，晨练，我不会放水，你若学不会，就自己放弃吧”

　　“我一定会好好学的”她喜出望外。

　　“穿好你的鞋”说罢便离开了。

　　翌日，天蒙蒙亮，薄雾被金灿灿的光线照的四下散开，璀璨的烟霞笼罩在东方，一片瑰丽。

　　韩馥起了个赶早，换了身陶境给她准备好的衣服，一身青色束腰骑装，更显得她瘦小，青丝束于脑后袖口妥帖收紧，多了几分飒爽。却没想到陶晏之竟也起的这般早。

　　“或许他在想折磨自己的法子”叹气

　　“师父，早啊”难得对他露笑脸。

　　“谁是你师父？我只答应教你习剑，可没答应做你师傅，况且...”他戛然而止。

　　“我知道你说的，况且我今日不一定能通过试炼对吧，你不想我叫你师父那我就不叫”收起了笑容，又委屈又落寞。

　　“开练”

　　将韩馥思绪拉了回来。不等她反应，陶晏之拧身，挥剑，剑光疾起，仿佛犹如紫虹闪电，剑招倏变，瞬息万变，招招快准狠，铮地一声收剑入鞘，她还惊叹于他的剑法，这时——

　　“接着”陶晏之隔空将剑扔给了她。

　　“这剑真沉”韩馥幽怨道。

　　如今，剑握在自己手里滋味果然不同，之前都没仔细观察这把剑，剑身如银白色的瀑布般闪烁，还镶嵌着一条纹理清晰的白色龙纹，仿佛一条游龙盘绕在剑刃上，蕴含着神秘。

　　她抽剑而出，手腕轻转，生生劈了一棵小松盖。她竟然可以！

　　“力量不错，但太慢”

　　“不等你出手，别人早要了你的命”

　　“多练，先练会第一招式”

　　他也没想到她顿悟的这么快，“对了，练不会不准吃饭”陶晏之补充道。

　　陶晏之悠然坐在凉亭品茶，韩馥在烈日下练剑，白嫩的皮肤被晒得通红，可她不在乎，她还久真的练了一天。

　　“还真是倔”陶晏之此刻看她的神情不同，好像从来不认识这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