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书香》十兄美人

5、4.2

　　秦公子看了姚衿一眼，微一点头，一个随从就向那妇人招手，示意他们把船划进些。
　　麒麟认得这名随从就是昨晚拦住他的黑衣人，站得离他远远的。
　　小船靠的很近了，侍从向下喊道：“这几筐我们都要了。”说着一个闪亮的银花从他手里抛出，落在黑乎乎的小船上。
　　船上的少年吃力的双手抬起竹筐，交到大船上的人手里。
　　那侍从没料想交到手中的筐子这么重，双手一沉。
　　然而就是这么半刻的破绽已被人抓住，手中筐忽然更沉突然蹦出一个大活人来，一刀直插进他喉咙。
　　鲜血喷出，已经死了一个。
　　剩下的筐子里又跳出两个人来，连同黑瘦的少年齐齐掏出刀来一跃跳上大船，一脸狰狞的杀来。

　　麒麟吓得怔住了，还原地站着不动。
　　一只袖箭冲天，刺耳笛声划破空气，霎时间红光满天，星辰黯然。
　　其他三名侍从早已刀剑出鞘，围护着甲板上的几人。
　　三名杀手上前一人缠住一个，全是不怕死的架势，钢刃刀锋铁器相撞，剑迎肉挡汗血四溅，船被踩得嘎嘎乱响左摇右晃。
　　原本甲板上的春风楼那帮人都吓得不敢出来，只有麒麟一个蹲在比较近的地方等机会能不能把几位客人救进仓里。
　　他看得眼花缭乱，不敢贸然靠的更近，只好抱着头一点点往前磨蹭，好在那些杀手早有目标，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秦公子带来的人逐渐占了上风，姚二公子见状也随手抄起个木棍杀进打斗，好不神勇。
　　麒麟此时已经蹭到了姚衿腿边，他拉拉他的衣摆低声道：“快蹲下和我走。”
　　话音未完只觉得手中衣物忽的离他而去，一下子扑在秦公子身上。
　　原来趁着混乱之际无人留意船上老妇，她拿起吹管一吹，一根带羽细针就朝着秦公子射来。
　　此针几乎细不可视，间不容发之际还是姚衿扑上去替他挡了这针。
　　秦公子险些中招，眉头一皱反手将原本握在手中的竹箫飞出，那妇人原还在观望却马上已被竹箫击中左眼，惨叫一声便跌下水去。
　　秦公子撕开姚衿衣服，伤口处已现黑斑，可知有毒。
　　“除了水里的，一个不留。”
　　侍从们既得杀令，士气正旺；杀手见妇人落水，更加慌乱，转眼间大势已去。

　　秦公子抱起姚衿大步流星走进舱里，麒麟也跟着进来，而姚二还在外面痛打残寇。
　　“忍着点，针上有毒。”秦公子说着便拔出随身匕首，从伤口处割下去。
　　这刀割的深似见骨，黑血一下子涌出来，从肩头往下流，等到可以看到鲜红血液，秦公子撕下自己一片衣服狠狠把姚衿伤口勒住。
　　“等大夫来就没事了。”姚衿早已面无血色，痛的满头是汗，秦公子揽他靠着自己，又如此安慰。
　　麒麟看的心惊肉跳，又发觉自己待的不合时宜，忙道：“我出去看看外面怎么样了。”

　　外面已是火光一片，附近大大小小围了十数条船，杀手已只剩一个，另两个倒在血泊里。
　　剩下的黑瘦少年已被围住毫无退路，他索性丢了刀，冷冷道：“不用你们动手。”一道黑线早从嘴角显出，越来越粗。
　　因为没有留这个活口的命令，并无人上前救他，等他自己倒地死了，尸体才被拖走。
　　不管他是什么身份，麒麟觉得挺可惜，不知是因为起风还是想到人就这么容易死了，他不禁打了个冷战。

　　麒麟这才知道秦公子是皇帝，因为陆续又有许多人在船上来去，而麒麟他们这些人都被赶到一边，战战兢兢站着还被命令底着脑袋不许乱看。
　　有自称救驾的军官带兵守卫，有聒噪的宦官来跪着请罪，有年长的太医提着药箱冲进舱房……等甲板上的血都被洗净了，再看不出搏杀的痕迹，秦公子或者应该改口称为皇帝的人才从船舱里出来。
　　麒麟又偷偷看他一眼，这个高高在上的人似乎与原来又有不同。
　　一个小公公出来把麒麟拉到一旁，把一个小物件塞进他手里笑着低声道：“这是皇上赏你的，还不收好。”
　　麒麟低头看原来是只金□□，用手掐了掐应该是纯金的，这是他昨日做好事的回报。
　　果然是大方的贵客，麒麟心里这么想着，又觉得金子到手以后好像还缺了点什么，他不是贪心的人却难道原本还期待比这些更多的回报？

　　姚衿被两个侍卫小心扶出来上了另一条船。眼看那船就要离开，麒麟想了想还是追了上去，他把一个油纸小包塞进姚衿袖子里。
　　姚衿也没有力气多问他是什么。麒麟给他鞠了一躬，转身又跳回船上。
　　那队船一个个逐渐离开，人变得越来越小终于看不到了，只剩下一个火点。
　　麒麟坐在船边看湖中的倒影，他捡起一颗石子扔进湖里，水波的涟漪扭曲了形状，光怪陆离影像的像这两天的经历一样毫不真实。
　　他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不太真实的梦。
　　直到老板把皇帝赐的□□搜走，麒麟看着老板手里那块沉甸甸的金疙瘩，他才又想起原来一切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