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风吹起的树叶》菜业

3、03

　　两人找了家甜水屋。
　　乱步点了六碗小豆汤，又点了两份巧克力圣代，正好花光了岚剩余的钱。
　　看着喝着小豆汤的乱步，岚有些不解。
　　风告诉他，乱步还在难过，甚至比刚刚更难过了。
　　是不和口味吗，为什么还是不开心。
　　岚等乱步吃完，在离开甜水店后问了这个问题。
　　“这种事情，一眼就看出来了吧。为什么还要我再说一遍。”乱步气鼓鼓的加快了脚步。走在了前面。
　　乱步说是看一眼就能得出的结论，那他想的应该没错？“我明天再请你吃别的？”岚试探着问道。
　　乱步突兀的停下脚步回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岚。过了一会，他疑惑着，小心地问道，“你是笨蛋吗？”
　　乱步母亲告诉过他，不可以认为他人愚蠢，但这个人是比“他人”还好看懂的存在。
　　正常人也不会像他那样傻兮兮的把兼职的钱都给了陌生人，不只给钱还能随叫随到——他只要站在邮局后墙，岚就会像是游戏里派发奖励的NPC一样被召唤。
　　岚停住了脚边，他没思考过这个问题，但他知道自己有些难以集中注意力。在想事情的时候也总会不自觉的就放空了思绪。脑子里像蒙了一层雾，对什么都少了点感觉。
　　如今被乱步一说他才明白过来。
　　“原来我是笨蛋吗。”
　　乱步看着岚一脸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的表情，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别开了脸。
　　被蠢到了……
　　他单知道岚脑子不好，不知道他还笨到这个地步……
　　也不能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就算很艰难也别放弃思考啊！会更笨的！
　　他放弃似的弯了背，“我是因为面试的事不高兴啦。”
　　“为什么大人们都是那个样子。虚伪，麻烦，莫名其妙……”乱步抱怨着，脸上的表情渐渐从故作轻松变成掩饰不住的厌恶。
　　“明明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隐瞒有什么意义。我真是搞不懂，我真是搞不懂大人们的世界。”
　　“摆弄着自以为是的礼仪。遵循着各种奇怪的规则。夸夸其谈的讲着没人听的大道理。每个人都像是怪物一样张牙舞爪的伸展着自己的触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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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步讲着自己的经历，诉说着自己所看到的世界，散发着自己的恐惧。也许是因为岚承认了自己是笨蛋，他在乱步的眼里是简单的，安全的，这让乱步忍不住在此刻露出了更多些的自己。
　　乱步所说的岚并不理解。他把乱步领到了小公园，让他坐到了秋千上。
　　“为什么世界是这个样子……”
　　岚轻轻的推着乱步，“我不知道，但你需要帮助的话，我会尽力的。”他能感受到切实的难过，虽然那是乱步的情绪，但的确在他感觉里留下了痕迹。
　　“算了。你当然不知道了，因为你是个笨蛋嘛。我可不会生笨蛋的气哦。再推高一点。”
　　岚停了手，风推着乱步，把他推高，岚坐在了另一边的秋千上，拿出了陶笛，吹奏了起来。
　　时间一晃过去了半年。这段时间变化最大的就是中也。
　　中也所在的羊组织一点点壮大了起来，现在已经成长为谈起擂钵街里不法组织就要被提一下的程度。中也也成为了擂钵街大名鼎鼎的羊之王。
　　乱步倒还是和岚遇到他时一样，在被辞退和面试的路上。
　　岚也只是辗转于各个打工场所。
　　因为快到冬天了，他想要给两人买的东西也更多了。冬季加厚衣物不提，还有能提升冬季幸福度的暖贴，热水袋，被炉什么的。
　　还有冬季最重要的，春节，要提早就准备好给两人的惊喜才好。
　　岚对感受快乐这件事上了瘾。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很少能体会到快乐的情绪，但当他照顾二人，给他们买东西，看到他们高兴后，也能受两人影响，感受到快乐的情绪。
　　像是吃糖上瘾的小孩子，臣服于多巴胺的膝下，成为了受多巴胺驱使的狗。
　　还是缺钱啊。岚在心里想着。可惜再也没碰到黑吃黑他捡钱的这样的好事了。
　　然后第二天。岚睁眼后被床边铺满了一地的万元大钞惊呆了。
　　风看他醒了就卷起钱围着他打转。
　　“这是怎么回事？”
　　‘昨天冬京那边有演唱会，歌手有一位粉丝在追星现场用直升机撒钱。’
　　“这么大方的吗！不过谢谢你们了。要是没有你们，这些钱和我也没关系。”
　　‘要出去买东西吗？’风欢快的围在岚身边转着。
　　“当然。”整理好衣服，岚去了乐器店。
　　‘不是想给那两人买被炉吗？’风缠着岚问道。
　　“可我也想买乐器演奏给你们听啊。你们为了我花心思，我当然也想为你们做些什么。”
　　风快乐的打着滚，把地上的沙石卷到了天上，又卷走了岚身前道路的垃圾，给他清出了一条直奔乐器店的路。
　　岚买了一个22管排箫，又买了一把吉他。
　　他对乐器上手的很快，却无意于精通哪种乐器，所以吉他是因为好玩才买的。而排箫却是给风买的，这种气流通过长短不一的管子就能发声的乐器很适合给风玩。
　　岚和风在断崖边玩了两天就又回归了打工生活。钱这种东西，永远也不嫌多。
　　天凉下来之后，他给中也和乱步买齐了过冬必需品。巧的是，中也和岚想到了一起，给岚也买了差不多的东西。
　　中也带着被炉回羊的基地时被羊成员行了注目礼。
　　“搞什么啊，那么夸张。”白濑有些不满的嘟囔着。
　　显而易见，这又是中也的朋友给他买的。
　　“被炉诶，不知道这个中也让不让我们用。”柚杏说着。
　　“肯定还是不行吧，之前他那个朋友给他买的东西他都不让我们动。连零食都不能吃，何况是这么大的被炉了。你要是想要我们也可以自己买啊。”
　　“可要是能用中也的，省下的钱我们可以去买别的啊。我还看中了一条钻石手链，好贵啊。”
　　“那倒也是，等会问问中也吧，毕竟被炉哪有一个人用的。”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中也的朋友不愿意加入羊，他要是想加入我会同意的。”
　　“别傻了，那种人加入羊之后肯定也是围着中也转，赚到的钱是不会交给组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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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岚像往日回擂钵街，中途却被迎面袭来的风吹停了脚步。
　　“怎么了。”岚伸出手，吹响他脸庞的风又到了他的手心里打着旋。
　　“有人埋伏在附近想要抓我？那些人为什要要抓我？
　　没关系，不知道也没关系，避开就好了。”
　　岚找了新的住处暂住，连续一周，他的住处都有不认识的人在徘徊游荡。风也在他们的交谈中得知了他们要抓他的理由——是要抓住岚用来威胁中也。
　　“中也怎么了吗？为什么要用我来威胁他？”
　　由于中也不想提起，风也不在意中也是什么身份，两方谁也没向岚说过中也日渐出名的羊之王身份。
　　风无规律的鼓动着。
　　“麻烦就不用解释了，反正也没什么好在意的。”岚微笑着安慰风，“我们换了地方住，他们找不到我的。”
　　岚以为这样就没事了，但等了两周，那些没抓到他的人居然砸了他的屋子泄愤，被砸的理所当然的还有他的竖琴和排箫。
　　“真是麻烦啊。”岚叹息着，“那是我花了好多钱买的啊。”
　　风鼓噪起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岚抬手安抚。“砸坏我们玩具的家伙总是要报复回去的。”
　　半夜2点半。
　　“异能力——与风吟”
　　屋内的东西都晃动起来，因为岚发动了异能，更多的风自主从四面八方涌进了屋子。
　　他发动异能力后可以与风心意相通，即使不说话也能无障碍沟通。单从岚的角度感受，就像是他的精神延伸了出去，半径500米内，任何事物他都能够通过风感知到。
　　岚感受到了来自于风的愤怒。
　　不用再做交流，他已知晓了风知晓的事情。折起床单，岚直接来到了擂钵街边缘的一个大仓库前。
　　一路上，风卷起了各种东西，像是被人乱扔的烟盒，零食袋，在岚经过监控摄像头时帮他遮掩了身形。
　　这个仓库是那些砸他屋子的人的组织据点。也同时存放着那些人的武器。
　　仓库外有配有着六名持枪巡逻人员，仓库内则是有着两名盯着监控的监控员和六名携枪守夜人员。剩下的组织成员也都住在了仓库旁边的居民屋内。只要有点动静，整个组织就能倾巢出动。
　　而现在，那十四个守夜的人都因窒息而晕了过去。
　　风吹起了门口一人的衣角，露出了挂在腰上的钥匙。
　　岚一路无阻的进了仓库，仓库内的摄像头早就被风吹起的衣服罩住了。
　　不用特意寻找，岚通过在这里的风直接知道了这些人的武器的位置。
　　就在一堆杂物掩盖的地下，存放着十几箱弹药和数量不少的金条宝石与现金。
　　岚尽量往自己的衣服兜里揣着现金，然后把榴弹，催眠瓦斯和剩下的钱财一起用床单兜了起来。
　　剩下的就都炸了吧，就像是他们毁了我们的玩具一样。我们也要毁了他们的“玩具”。
　　岚在心里想着。
　　风与岚心意相通，仓库内霎时间狂风大起，几名昏迷的人被卷入风里，丢出了仓库。
　　岚扛着被单包裹，拿着一颗手雷，小跑着远离了仓库。跑离了仓库30多米后，岚拔下了手雷的插销，向着仓库的方向用力一掷。风早已准备好，在手雷离开岚的手后就裹挟着它冲进了仓库。
　　岚不敢久留，丢了手雷后转身就跑。风在他身后推着他，让他能跑的更快些。
　　四秒后，手雷爆炸，仓库的玻璃被爆炸震碎，十四名守夜人员在巨大的爆炸声中醒了过来。再之后，第二轮爆炸开始。岚没带走的子弹，□□，烟雾弹，纷纷炸开。
　　仓库在爆炸声中分崩离析。仓库附近的人也都惊醒，那个组织的成员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纷纷跑出来看发生了什么。
　　再之后发生了什么岚就不知道了，他已经跑出了500米的距离，感知不到了。他不敢停下，一口气跑回了暂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