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重生》月上苏

4、灯塔梦魇

　　他沉默不语，递给她那幅画。画中是她。

　　“原来你在清醒的时候已经见过我了。”她观画说道。

　　见他没甚反应，不得不接着说：“我已经买了新被子。既然你喝醉的时候怕冷，不妨就留着我送你的被褥吧。最好不要吐在上面。”

　　他眼神冷淡，似乎很不领情。

　　“若是不小心吐到了，而你又不想洗。千万别扔。你放在草地上，我见了便会拿回去洗的。晾干了再放回草地上。这样可以吗？”

　　苏重生看着眼前的女子，目不转睛，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会对自己说那样的话。

　　她的思维方式，是他难以疏理清楚的。

　　心急的管家，因为担心少爷，亦来到海岸。“释新月小姐，不好意思，我们家少爷自幼性格封闭，不爱说话，尤其是在好看的女孩子面前。我替我们家少爷谢谢你送的被子。”

　　她轻笑，略带羞涩，说不客气，小事一件。管家立刻说，少爷，不妨请释小姐去家里坐坐。

　　苏重生默许，释新月说好。

　　她说好，并非因为有人称他少爷。她说好，并非因为他容貌俊朗。只是因为，她释新月从来都是敬重老者的。她看得出那位称他少爷的老人，急切想要自己去他们家里。那就去好了，她想。

　　他们走向灯塔别墅的时候，她才意识到那位少爷，便是别墅的主人。微微惊讶，而后淡定自若，脸色如冬风落雪。

　　她缓缓说，不知道您和您家少爷住在灯塔，现在算是明白，原来您家少爷不缺被子。这被褥我可以收回。也谢谢这幅画。

　　只是，她顿了顿，灯塔是繁华之地，我进去后不知如何站立，会觉得周身都不自在。老人家，谢谢您的好意。我就不进去了。天色已晚。该回去了。抱歉。

　　你看，此时的新月，执著于出离繁华的清高之境，呵呵，因为她年轻。悟性不够。

　　她兀自转身，瞬间右手腕被他握住。苏重生要她进去。管家自然是向着少爷，一语不发。心中暗念上帝保佑。

　　生命中她初次后悔，为何在水月庵时，不曾跟随师傅习武。以致此刻被他缠住，踉踉跄跄就到了灯塔之门。

　　她敬重的老人推开门，速度如光。

　　她那一声声你放开我，一次次消散在空气之中。她觉得他像死神。管家念念相续，身体机械地移动，心中依旧是上帝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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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是车祸之前，还是之后，他从不允许自己被任何人，以任何形式所拒绝，再怎么委婉有礼亦是枉然。

　　而她只在一念之间，便惹他动怒。到了他的卧室后，他才松开她的手。

　　释新月知道，此刻尝试逃离，只会使得他更加疯狂。要冷静，处变不惊。师傅说过，境由心转，心能转境。

　　她让自己冷冷地看向他那愤怒的脸。

　　他亦是如此看她。

　　“谢谢你现在放开了我的手。生命中所遇到的人，没有像你这样的。谢谢你丰富了我理解人类性格的经历。我向来与人为善，可以忍难忍之事。不想和你结怨。所以现在我心平气和地问一句，你能不能让我回去？”

　　他在心中翻阅所有与各色女子相处的经验。没有一条适合她的。

　　他想要理解她。还不想放她走。于是对释新月心平气和的那句你能不能让我回去，置之，不理。

　　她见他坐在床边，低头不语，知道他不想放自己走。想报警，却想起手机丢在公寓里。她开始有些惊慌失措了。

　　一定要冷静。释新月想。房间的门，距离她近些，距离他远些。加之自己是站着，而他是坐着的。那么自己跑向门所消耗的能量，要比他少。这证明自己有逃离的一线生机。

　　因此释新月全身贯注朝前看，突然向门跑去。心如同坠崖一般紧张。转动门锁，眼睛刚看到门外的光明世界时，就被身后的他拽回，而后便被推倒在床。

　　房间的门，嘭的一声，又被无情关上。门外的管家依旧是上帝保佑。苏重生脸色依旧。冷冷看她。

　　他对女子，向来都是温柔如水的。苏重生惊讶于自己对眼前女子的粗暴。

　　他想，我只是还不想让她走，我只是不知道怎么与她交流，我是不会伤害她的。

　　她从床上挣扎着坐起。问他你到底要做什么。语气被克制为平和。他依旧置之不理。“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一直都不说话？为什么？”她终于失去了对他的耐力，声嘶力竭道。

　　他眼里闪着无比凌厉的光。似乎他毕生的恨意，幻化成蓝海的潮水，涌在自己的眼眶之中。他忽然又将她推倒在床，伸手去解她上衣的扣子。

　　她惊呼救命。他听而不闻。

　　哥，你这是在做什么？苏晚生不知何时，立在卧室门口，一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