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味男女》野卷

11、第11张小哥才是你真大哥

　　第11张小哥才是你真大哥
　　早上刚跨进公司大门，就听到了‘熟悉’的吧唧嘴声响，俏妞知道张大哥已经到公司了，这个点他大概率正在茶水间吃早饭，在杭州的时候他就是天天如此的。

　　张大哥是张小哥的哥哥，一个爹娘养的，却完全不同路数，张小哥长得尖嘴猴腮铜钱眼，张大哥却是矮实敦厚的那种，而且他对老婆好得那叫一个死心塌地，到点下班就回家，平时常备的零花钱只有两百块，超过了就主动向老婆报备申请，特实诚一男的。

　　可实诚的人往往就不讨巧，他以前总爱对人说小时候在农村家里如何穷苦，他又是如何照顾张小哥这个弟弟，餐桌上有一块肉自己舍不得不吃，夹给张小哥吃，初中都没念完就去城里打工，赚了钱供张小哥继续念书，说着说着，就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有功之臣，故事也就被他编得更魔幻，完全忘了自己不过就是个打工人，拿着和大家一样的微薄工资。这些事儿又更加添油加醋地终于是传到了张小哥的耳朵里，他一个半句英语不会讲还硬是给自己起了个英文名儿的老板，哪里受得了这些陈年旧事被扒拉出来，于是某天找了个由头把自己大哥给臭骂了一顿，张大哥觉得莫名被骂不服气，还真当自己是大哥，竟然直接跟张小哥顶了起来，没料到张小哥桌子一拍：

　　“把今年的工资全都发给你，你现在就给我老子滚！”

　　这话一出，直接把张大哥吓得屁都不敢放了，前一秒还是那居功甚伟的有功之臣，此刻立马缩成了老乌龟，孙子似的主动认错道歉，哭得稀里哗啦，张小哥烦他那副怂样儿，甩甩手示意这位‘大哥’赶紧从他办公室里消失，张大哥还傻乎乎地带着哭腔来了句‘那我出去做做事了。’，见张小哥不再叫他滚，这才放心地退了出来，出来后，把那门关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再弄出点儿什么响动，又触怒了张小哥。

　　现在上海公司成立了，张小哥立刻把他给弄了去，像甩掉了一张多年来粘在自己身上的狗皮膏药一般。所以张大哥在这里职位虽然是总经理，可谁都知道真正管理着这里的，是Jerry。

　　与张大哥打了个招呼，他见到俏妞与小札一起来了，客气得很，笑着起身握手嘴里说‘欢迎欢迎’，还告诉俏妞，Jerry为她准备了一间独立办公室，说话就把剩下的早餐一口给塞进嘴里吃掉：

　　“走，我带你去看看你的办公室，”张大哥扯了张纸巾擦了擦嘴上的油，笑眯眯地领着俏妞，继续说着：“Jerry说上午要开个会，来复盘我们这边的一些问题，看怎么统筹解决。”

　　正说着Jerry来了：“怎么样，对新办公室满意吗？”

　　“Jerry，谢谢你，可是我不太……”

　　“别有顾虑，你过来的定位和作用我跟Kevin沟通得很清楚，对你的安排我也都打过招呼了。过五分钟就来我办公室，我们赶紧碰一下，之后我还要去见客户。”Jerry又对着小札说：“你也一起来，小札。“

　　张大哥眼巴巴儿地望着Jerry，可惜只等来了Jerry客气地笑着一句：“谢谢大哥！”

　　会议只有Jerry带着虎虎，大家坐下Jerry开始发话：“来，虎虎，你先说你的。”

　　“俏妞，昨天吃饭我略提了提，我现在刚接手这块工作，问题可能有些多，我一个一个来提。”虎虎说着将笔记本接入大屏幕。他首先提到今年第一季度上海公司销售离职情况，在他所负责的制药板块，销售团队共八名一线销售，第一季度已经走了三个人，而且这三人正是去年的前三销冠。

　　“现在生物制药这么火热，这是竞争对手在恶意挖人吗？Jerry在上海这么短时间就把业绩做了起来，我相信行业内有口皆碑，自然也会树大招风。”俏妞问道。

　　“这也是我搞不太明白的地方，首先从我能够了解到的信息来看，这三个走的人都去的是不同的公司，而且涨薪幅度也没有说多么夸张，就是个正常的涨幅，他们继续留在这里做下去，公司年度调薪也会到这个幅度，我当时还在想，他们都是从杭州总部调过来的，会不会是想回杭州了，可调查后发现三个人都还是在上海工作，并没有回去。”

　　“Jerry，这三个人里头，如果我们挑出来1~2个人放弃讨论，我的意思是，如果他是因为志向不同，野心过大这类原因走的，那我们放在这里讨论的意义不大，我们尽量聚焦在一个人身上，这样更有针对性和代表性。”

　　“武志伟，你也熟悉的，和你进公司的时间差不多，跟了我三年了，我是没想到他竟然也会来提离职，”Jerry回道：“其他两个我知道，一个去的是一家创业公司，估计老板许诺了不少，画了个大饼就引诱过去了，另一个，胃口太大，当时虎虎还没入职，拿着Offer来要挟我，我直接跟他说赶紧提离职滚蛋。”

　　“武志伟你应该有挽留他了，我听说你找他谈过很多次。”

　　“他说我们的提成太难拿到手了。”小札小声补了一句。

　　Jerry听了点头：“他跟我也说了，可我也没办法对他做出任何承诺，毕竟这公司又不是我的，最终还是要看老板的意思。”

　　“如果连销冠都在抱怨提成拿不到，这不就显然是我们的这套激励方案有问题，根本起不到刺激作用嘛，类似于好心办了坏事，激励不到位，反倒让人觉得受了打击没意思。”俏妞说道。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Jerry看着俏妞。

　　“Jerry，这件事情必须要得到解决，这是一定的！否则问题一直存在，同样的情况就会反复发生，对你们这样直接产生效益的部门持续造成负面影响！”俏妞继续说道：“我会去找一下市场部和财务部，和你这边一起来过一下你们做的3~5年销售目标设定，还有成本预算，再配合对上海几家标的公司的薪酬与绩效激励情况的掌握，给出一个分析与预案，我相信三位销冠的离职，老板看到了绝不可能无动于衷。”

　　“我就知道把你要过来，我们接下来事情会好办很多！”Jerry看俏妞，笑着肯定道。

　　“当务之急，我们先给虎虎把人给补上吧。”

　　说到‘补人’，Jerry看着小札说了句：“你老婆来上海了，你要不要过来？”

　　小札看着俏妞，说了句：“看她咯。”

　　俏妞装没听到，Jerry与虎虎会心一笑，便不再提了。

　　会议开了快两个小时，直到Jerry感觉再不出发，与客户约定的时间会赶不上了，这才匆忙离开了办公室。

　　虎虎也跟着Jerry一起出去，俏妞回道自己办公室简单收拾准备开始办公，小札傻傻地在椅子上坐着，俏妞见他没动静，直接催着要他赶紧买车票回杭州。

　　“我再陪你坐一会儿！”

　　“不需要，事情这么多，你在这里反而影响我工作。”

　　“周末我来陪你找房子。”

　　“我已经都约好了，反正就在公司附近找一套，也没那么复杂，自己能搞定。”

　　“回去……，以后晚上就都只有我一个人在家了。”

　　“你也可以不回家，爱去哪儿去哪儿。”

　　“我哪儿也不去，你去哪儿我就跟着去哪儿。”

　　俏妞拿起手机，狠狠地对着小札说道：“我现在在心里默念到三，如果你还不走，我立马就给你爸打电话，让他亲自来接你走！”

　　小札无法，噘着嘴，只得起身准备出去。

　　“到家了拍个照片发给我，你要是敢赖在上海，我第一个打断你的腿！”

　　“真是最毒妇人心！你就每天想着谋杀你老公吧你！”小札骂骂咧咧地关了门。

　　下午与美玲开了个短会，将上午梳理出来的工作与她做了分配，交代几句后，便开始埋头做起事情来。

　　不知不觉已经快七点钟，要不是被一泡尿憋得，俏妞几乎一下午没怎么挪动身体，眼看着上午说要做的东西准备得差不多了，花花竟然打了个电话过来。

　　“怎么啦？你家彦博哥哥要娶你啦？”俏妞接了电话打趣。

　　花花笑得花枝乱颤：“矮油！我家彦博哥哥那么高冷，还在对我进行无情地考验哪！拿下他只怕是个持久战，但是今天吧，有位肤白貌美的本地富二代小帅哥找我吃饭了！”

　　“他找你吃饭干嘛？你要是胃口好，干脆把他一起吃了！”俏妞一听就知道是在说小札。

　　“吃了他干嘛！我还得感谢他咧，他今天说，要谢谢我们帮忙照顾了你，愣是把王彦博也给叫动了，三个人一起吃了个饭，可开心了！”

　　“王彦博不写病历啦，跑去跟那种人渣吃什么饭，别还被他给带歪了！”

　　“哈哈哈！”花花开怀大笑：“被你说中了，他现在正在科室里写病历哪！到时间就说太晚了，自己先走了！”

　　“看把你给开心得，跟王彦博吃个饭就高兴成这样，真是有他这么个‘极品’活在这世上，就有你这么个‘极品’陪着他一起。”

　　“别说王彦博了，你去上海就这么拎着个行李箱就去了？也不跟我说一声，送你过去也好啊！”

　　“就这么点儿路，有什么好送的，周末我就回来了。”俏妞接着就问：“他找你吃饭做什么。”

　　“咳！我一开始还想咧，会不会尬聊之类的，毕竟跟他也不是那么熟，从你们结婚到现在，统共也没见过几次，哪知道这小哥儿嘴甜得很，一上来就说，你不在家里住了 ，他回去不习惯，还说宁可每天在家被你骂，也比回家没有人的强！其实我本来还真不太想去吃这个饭，这事情弄得我对他印象极差，可看他话说得那样诚恳，尤其一说到你，哎哟喂，那眼神哦，啧啧啧，配上那张帅气的脸，女人见了都会心软！男人听了都要替他鸣不平！你是不知道，王彦博那个傻憨憨，被他说得给感动得，还给他夹菜，还安慰他，说不要紧，说你恢复得非常好，对以后怀孕生孩子不会有任何影响！我真是坐在那里脚指头直接抓到进了土里！恨不得立马就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写病历。”

　　“王彦博不清楚情况，也不怪他，本来人就单纯。以后那个贱人再找你，你别理他就是！”

　　“你俩这事情啊，不好说，王彦博走后，我其实问了他蛮多的，我觉得俏妞你这次做得最好的地方，是没有把这件事情张扬出去，给他和他家人，留足了情面，他跟我说，你连自己父母都没有说，只把事情推到车祸造成的。”

　　“他还说什么了？”

　　“更细的谁还去问，他也不是那种无耻到把一次外遇拿出来当资本去炫耀的人渣，但我听得出来，他父母应该跟他表达过态度，坚决不同意你们离婚，他父亲还说，他家就没有离婚这个字眼。我后来多问了一句，我说最重要的还是你的态度，他说坚决不离，哪怕跟你拖着，拖成老头子老太婆，也不离。他还说，从见到你第一眼，就认定你了！哎呦呦，那小嘴儿啊，把本老姑娘都要说得移情别恋了！”

　　“你别听他在那里演戏，下次别理他，让他自己去自娱自乐。”

　　这边刚挂了花花的电话，老妈又打了电话来，俏妞心头有股不好的预感，果然一接电话，爸妈一起在对着电话说话：

　　“妞妞啊，你不是去上海了嘛，跟你商量个事儿啊，”老爸又抢过来继续说：“小札过来了，他说你不在家，他一个人住不习惯，我就说，那你就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

　　“爸，你把电话给他。”

　　小札接过电话：“老婆！”

　　“你发什么神经啊，我们家那房子那么小，人又多，你挤过去，叫我家里人怎么睡！小札要高考了！要高考了你知道吗？！你到底是蠢还是坏！孩子现在压力多大你知道吗？！”俏妞劈头盖脸骂着。

　　“爸，你看吧，她骂我！”小札告状。

　　老父亲笑着接过电话来劝道：“妞妞，多个人过来住蛮好的，我们把床铺都架好了，你哥跟你嫂子搬到我们房子来睡，俊俊和小札就睡你哥哥嫂子的房子，正好两张小床放得下，平时你哥开网约车，回来得很晚，有时候回来自己就沙发上躺一下，有时候甚至就直接睡车里了，没什么影响，小札来住，俊俊特别高兴，我跟小札说，只要他不嫌弃，想住多久都行！”

　　“哎呀，爸！”俏妞气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明白小札存心要这么做，后来又想着，他这种从小到大没过过苦日子的人，或许这种硬床板他一晚上都睡不了，第二天就直接滚回自己家里去了。现在说什么也起不来作用，只得由着他，等周末回去再收拾他去。

　　继续做完了今天的工作，邮件发出去，已经过了夜里十点，点的外卖早已送到酒店，俏妞拿回房间自己一边刷着手机，一边吃着东西，之前出车祸认识的胡赟中突然给她发来了消息，打开一看，是一张自拍，他穿着空少的制服，拿着红酒杯，看不太出来是什么样的背景在什么地方，俏妞也没兴趣知道，她猜测在夜里都快十一点了发一张自己的自拍照，这暗示也未免太过明显，估计他是群发的，看谁回消息就跟谁撩上了，于是删了这条消息，东西吃好就去洗漱了。

　　“照片拍得怎么样？”倚在床上看书的时候，胡赟中又来消息了。

　　“你都已经发出来了，肯定是自己觉得拍得好才发的。”

　　“那是我觉得，我要的是你的意见，你觉得怎么样？”

　　“我没什么意见。”

　　“帅吗？(#^.^#)”

　　俏妞真心觉得烦，一个大男人聊天还带个害羞的‘笑脸’，直接回了两个字‘睡了’。

　　胡赟中紧接着回了个‘o(╥﹏╥)o桑心’。

　　俏妞熄灯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