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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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什么很难得出的结论，博士好像时刻掌握着他的动向，拿捏住每一个关键时刻然后神兵天降，RSI还没有发展出可以精准打击目标位置的武器，一个坐标就能解决危机。排除所有可能结论只有一个，博士也在暗中派人跟踪他。
面对银灰的诘问，博士供认不讳爽快承认：“是，我放了。”一点辩解的意图都没有。
银灰抿唇，目光遥遥望向高楼顶层原先狙击手的位置，解决掉威胁的人影一闪而过，隔着超过三百米的距离银灰辨认不出他的样子，但如果混在人群里偷袭自己他也没有把握能够躲过这来自暗中的袭击。
“这就是你对待“搭档”的方式吗？”银灰觉得自己是安逸日子过得太久居然会被这种表忠心的把戏骗过去。
“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可没机会站着和我说话。”博士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态度，“银灰干员，现在不是你耍小孩子脾气的时候。”
听到博士的话银灰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好一个小孩子脾气，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这种评价了，即使是在少年时期也没有任何人将他看待成“小孩子”。
“我开始觉得你有点天真得可爱了博士。”他嘴角微扬起但脸色却没有笑意，“如果我是你，在怀疑出现的时候就应该杀了对方而不是救了他两次。”
“我是你的上司，银灰干员。”博士冰冷的语调从耳机里传出，“如果你够聪明就不应该这样和我讲话。”
戳破那层伪装出来的信任二人关系再次退回陌生的同事，不对，上下级关系。
“我在总部等你，别让我等太久。”博士给出最后通牒后挂断了电话，银灰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拒绝回到总部马上就会登上执行部门的追缉名单。
逃跑？银灰又不是疯了，更何况他根本没理由因为一点小情绪就和RSI对着干，自己可还要靠RSI发工资。
银灰在昏暗的暮色里开始低头检查弹匣余弹，两个弹匣凑在一起只剩下孤零零一颗弹头，手法粗暴地将子弹填进弹匣装回枪里，随后拉动机簧朝着空地扣动扳机，碰的一声枪响尤为突兀，方才被他击中手臂小腿此时匍匐在地痛苦抽搐的几人顿时噤若寒蝉。
没有理会这一地狼藉，银灰恢复常态走出了暗巷，如博士所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SUV停在路边。银灰上车之后神色如常，漫不经心地将手中的枪械拆开再重装。
RSI总部。
通过重重关卡保护的冗长过道，博士用怀中掏出一个和银灰身上同型号的u盘，在离开安全屋时博士用空u盘换掉了装着真货的那个，现在他手里拿着的就是银灰从维多利亚拿回来的资料。
为了避免旁生枝节他亲自来到了存放PRTS主机的机房前，将手掌按在了严丝合缝的金属大门上。主机机房采用了银行级别保险库，外力很难打开。
“正在启动权限认证……”
“生物信息识别中……”
熟悉的电子合成女声响起。金属大门升起一个探测摄像头，发出光线将博士从头到脚扫描一遍对比库中数据比对。
“开发者权限确认。欢迎回来，博士。”
机括一阵躁动，大门随之洞开，室内低温空调为了散热全时间全功率运转，铺面而来一阵寒气。
随着博士的踏足，开关被唤醒，以博士站立的位置为核心从内而外地亮起冷白的LED灯光，放眼望去超级计算机的主机上眼花缭乱的信号灯不断闪烁宛如一个机械巨物有节奏的呼吸。
穿过盘根错节的数据线缆博士找到控制台将u盘插进接口里。
“开始读取数据……”
眼前的屏幕开始出现加载中的进度显示。
“数据读取完成。”
“预计解密时间——七十二小时。”
博士快速地输入几个指令并吩咐PRTS，“解密过程隐藏运行，解密后文件私发到我个人数据库，保密等级为最高级。”
“是，博士。”
PRTS指示灯闪了两下随后熄灭。
离开底部的主机机房博士搭乘电梯通往情报部门。他的办公室资料堆积如山，线索板上钉着的纸张照片互相连线织成密密麻麻的蛛网。常亮的个人终端显示着城市地图，面板上有几个光点正在移动。
“监控显示当地时间19日下午五点十二分，灰鸦进入曼彻斯郡女王酒店之后便失去联系，我们正在紧急排查事发前后周围监控。”情报部门的工作人员见到博士到来向他汇报工作进度，“当地的特工已经进入女王酒店，等待下一步指示。”
“重点检查是否存在隐藏通道，继续排查监控的可疑情况，注意带着大件行李箱的旅客。”博士看了一眼监控脸色凝重。
监控显示器边贴着打印下来的灰鸦在19日夜间发出的求救信号，根据ip地址发信地点正是女王酒店。
无论灰鸦是不是叛徒，找到他都至关重要。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开门后有人递过来一份档案袋。
“sweep在机场附近并未找到负鼠的遗体。”
博士拆开档案袋取出发现是一沓现场相片，拍摄者跟踪血迹来到了停车场，但是负鼠的遗体却不见踪迹，血迹最后停留的地点刚好监控发生故障，并没有拍下来往车牌号码。即使猜到遗体被杀手带走也没办法精确追踪到。
“现场脚印对比后初步认为是杀手的同伙带走了负鼠，事故发生后市政府封锁了现场，录像调取需要时间。”来报告的是对接sweep行动组的通讯员，继续向博士汇报现场状况。
博士还在低头翻看着照片，脸色愈发难看：“知道了，让sweep继续去追，找到了再通知我。”
既然没有看到尸体那么负鼠未必就真的已经死去。博士踱步回到线索板前，将负鼠的照片再一次钉回嫌疑人的位置上。
“特工A报告，已进入目标房间，未发现可疑目标。”
“特工B回报，尚未发现秘密通道的存在可能。”
耳边是情报部的报告接连响起，博士的心情愈发低沉，看来还是要亲自问问银灰，行动开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银灰回舰后让他来办公室见我。”博士目光落在线索上银灰的登记照上简单通知。
……
无论多少次回到RSI总部银灰的心情都算不上美好，大部分时间他都待在维多利亚的家中等待某天突然接到的电话，突然收到的包裹或者一次与陌生人的不期而遇。然后飞往世界各地执行一次又一次危险的任务，在此之前，他在这艘舰船里度过了五年暗无天日的训练时光，他的家乡位于群山之间，大海是他陌生的地方，他至今没有办法完全习惯海的颠簸和潮湿。
被教官推荐前往一线执行任务的那天他站在甲板上驻足了很久，也许其他人会感到荣誉，但对他来说只是突然轻松，在训练中他的成绩就稳居前茅，会进入一线服役板上钉钉，他那么拼命地训练只是为了能够重返陆地。
接受检查的程序一如既往的繁琐，银灰配合完成了全部的检查确定没有携带武器后才正式得到许可进入舰船内部，还是熟悉的陈设，和他上次回舰汇报时差不了太多，变化最快的是里面忙碌的工作人员的面孔。
接引人员先一步得到了博士的通知直接将他引向博士的办公室。
电梯开门，眼花缭乱的各种显示屏挤占了整个视觉空间。以至于银灰并没有一眼找到被堆积如山的报告文件遮住的博士，他换回了以前的装扮，厚厚的防护服遮挡了他的身形让人难以琢磨套在那个壳子下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样。但是银灰知道，不久前还刚刚见过。
“随便坐。”博士听到了开门的动静才抬头看他。
说是随便坐但其实能坐的地方只有博士办公桌前的一把单人沙发。围这还是银灰第一次坐在这里，以前他和博士根本不是一个部门，也几乎没有交流的机会。
“我猜找我是想知道昨天发生的事吧？”银灰开门见山。
“你对灰鸦和负鼠的了解有多少。”博士单刀直入。
银灰就知道博士肯定又要回到这个话题上：“直说的话，并没有多少了解，你知道我的负责人和联络员经常在变，他们只是我上次任务的同事。”
“灰鸦在发出求救后失踪，监控显示他没有离开过女王酒店。”博士打开投影仪播放酒店前门的监控录像解说，“他在19日的5时12分出现在大厅的监控画面中，而大概在三个小时后才陆续出现你和负鼠的身影。这期间发生了什么？”
银灰回想：“当时我们正在想办法拿到格林公爵的密钥，灰鸦在酒店里远程协助我们，而我和负鼠已经潜入格林公爵出席的活动现场……”
19日下午格林公爵会出席一场慈善拍卖会，会场就在女王酒店附近。为了通过私人保险库的验证拿到密钥，就必须获取格林公爵的虹膜和指纹信息，这场拍卖会就是最好的机会。负鼠在银灰的协助下伪装成服务生成功混入拍卖会现场，而银灰则要进入安保系统协助灰鸦完成对会场的掌控。
等系统完成覆写后银灰和已经成功拿到东西的负鼠打了个罩面离开会场前往当地保险银行，银灰因为身高和格林公爵相差太大伪装成了护送公爵的安保人员，负鼠则利用在会场采集到的生物信息换上新鲜出炉的人皮面具和变声器堂而皇之地成为格林公爵前往银行取出密钥。
安保人员无法陪同进入私人保险库，因此银灰只是在门外等待，不知道出现什么差错，负鼠刚刚拿到密钥格林公爵就出现了直播镜头中，灰鸦及时掐断了直播信号但也无济于事，只是为二人争取了撤退时间，路上二人互换装扮分别离开，银灰吸引警卫替负鼠开路。
在撤退途中他被一辆黑色的大众追尾，偏偏发生在交警执勤地段，很快吸引了协管的注意，现在想来可能当时他就被“X”的人盯上了。
“停一下，X是什么？”博士打断了银灰的讲述提出了问题。
银灰比博士还要惊讶：“我以为你会知道，今天追杀我三回的人在他们的身上都有一个X形状的纹身。”
博士确实不知道，低头在笔记本上做了个标记示意银灰继续。
银灰叹了口气扶额继续：“追尾事件发生在主路段造成了交通堵塞，我想离开但是追尾的车主坚持要等到保险公司理赔才肯放我走。”
这种事他之前也遇到过，好在RSI专业□□，银灰并没有露出任何破绽，等待保险公司来的途中他也向其余二人报告了情况，但是在当时就没有收到灰鸦的回复。
银灰有恃无恐是因为他知道博士有渠道知道他说的真假，事故发生在监控路段还有行车记录仪作为佐证。
当时负鼠已经从另外一条路线撤退，灰鸦在某商场的公共储物柜里存放了酒店房卡，等银灰赶到的时候房卡已经被取走，银灰才回到酒店集合。
“那你回到酒店后，见到灰鸦了吗？”博士继续问。
银灰沉吟片刻：“算是见到了，但是感觉很不对劲。”
他回到酒店后敲门是灰鸦来开的门，毫无意外的是负鼠也在，负鼠总是沉默着，银灰对他的印象就是沉默的中年扎拉克男人所以负鼠没有出声打招呼银灰也不会觉得奇怪。
在酒店里他们由灰鸦主持说明了今晚的行动计划，整个过程中负鼠都一言不发直到会议结束。银灰是行动的主要执行人员因此先一步离开去做准备。随后按照计划他和负鼠在首长府外几百米的临时行动中心，本该出现在这里的灰鸦迟迟不见人影，只是在终端里告知行动开始，在这之后PRTS信号波动彻底失联。
终于讲完的银灰如释重负，长出了一口气看向博士：“故事讲完了我可以要杯水吗？你要知道无论是哪里的审讯室都不会拒绝犯人的这一点合理需求。”
博士本来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听到银灰的话将一杯浓缩灌装咖啡远远扔进他怀里：“审讯室可没有这么好的条件，如果你想体会一下我可以让人拿拘束装过来。”
“原来你也会开玩笑。”银灰拉开拉环，然后被浓缩意式咖啡苦到蹙眉。
这一幕刚好被博士见到，他低笑了一声又迅速收敛了笑意正色道：“你的嫌疑可以初步排除，但在下次行动前请不要擅自离舰，别忘了你来到哥伦比亚真正的任务是什么。”
要是博士不说银灰还真的要忘了在飞机上收到的那叠录像。
但是银灰没有离开的意思，依旧坐在沙发上岿然不动。
“还有什么事吗？”博士望向他。
“既然公事说完了，我们来聊聊私人恩怨吧。”银灰起身缓步走到博士的办公桌前，来之前他脱掉了身上的伪装，只穿着一件衬衫长裤，战术绑带上的装备早在来之前被卸下如此无害的装扮下博士知道他身上的肌肉有着怎样可怕的爆发力。
他身形本就高大挺拔，此时双手撑在办公室上微微俯身阴影把博士笼罩得严严实实。
博士毫无惧意昂首与他对视：“下手之前你应该想好后果了吧？”
没想到银灰居然笑出了声，肩膀都在微微抖动：“放心，我不会动手的，我一拳就该求你不要死了。”
虽然感觉被小看了有点微妙的不爽，但是博士知道银灰说的是事实。这不妨碍他不愉地反击：“你现在已经是在威胁我了。”
“我只是想和你聊聊。”银灰脸上依然带笑，但是博士并没有感到任何亲切的情绪。
“如果是定位的事我不觉得我做的有问题。再强调一次，不是我你已经死了。”
银灰点点头表示赞同：“确实，我应该对你说声谢谢。”
“既然知道能先从我桌子上挪开吗？”
“恩说完了，还有冤。”银灰不为所动。
“银灰。”博士叫着他的代号，“我怀疑你是合情合理的，再说了你不也是怀疑过我，我们扯平了还要怎样？”
“但我没有不经你允许在你身上放监控还派人跟踪你。”终于说到关键点上银灰也不继续和博士兜弯子，其实他现在已经完全不生气了，也完全理解博士的想法，但是理解不代表接受。
“我是你上司，我不需要和你解释为什么。”博士又搬出了那一套官论。
“上司确实不需要解释，但是……”银灰俯下身凑近博士的耳边压低声音，“你说的，你是我的搭档，搭档需要解释。”
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博士不知道，当时为了搪塞应付的一句话让银灰记了这么久。他突然有些后悔，其实他完全可以让其他人接下这次任务，而自己坐镇后方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运筹帷幄之中。
不可否认他的性格里天生藏着一些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大胆冒险精神，在PRTS的算法匹配出他和银灰是任务的最佳人选时，早就在各种内部考核名单看到过银灰位列前茅的名字的博士第一个想法是：为什么我不可以。
“……”博士躲开他的灼灼目光，“下次我会提前和你说一声的……”
作者有话说第4章 chapter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