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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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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京郊城外,东来客栈一间客房里。
柳卿卿躺在床上慢慢睁开眼睛,胸口一阵难受便开始剧烈咳嗽。
此时门被轻轻推开,一男子端着一碗药一边吹着一边说:
“卿卿,你醒了!来,先把药喝了”。
男子叫谢庭生与柳卿卿是青梅竹马,两人从小生活在南城。
谢家经营着书铺,柳家经营的是琴行,因此谢庭生写的一手好字,柳卿卿则弹的一手好琴。
就在谢庭生准备进京赴考前夕,家乡突然遭到瘟疫,双方父母无一幸免双双离去。
柳卿卿带上为数不多的银两决定陪谢庭生一同前往京城,却不料在快要进城之时突然昏迷病倒。
谢庭生坐在床边把药放在凳子上,把柳卿卿扶坐起来,一勺一勺的喂她吃药,一边问她
“卿卿,你的盘缠还有余吗?待你身子好些我们就得赶紧进城了,眼下我所带的盘缠已所剩无几了,进了城还有许多地方需要打点”。
虽说谢柳两家都是经商可都是小门小户,加上父母感染瘟疫再到离世,治病安葬已然花了不少钱。
如今又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她的盘缠也所剩无几了。
柳卿卿皱着眉头喝完了药,吸了吸鼻子说
“还剩一些,晚些我便全部都给你!”
谢庭生握着她的手又是愧疚又是惊喜的说到
“卿卿,等我考取功名后,我们就成亲,我一定会待你好”
柳卿卿红着脸低下头说到
“爹娘临终前已然将我托付于你,一切便都听你的”
两日后二人收拾好包袱就往城里进去。
繁华的街道,一个酒楼上的三个字引得柳卿卿多看了两眼。
(情音坊)这是一座三层的酒楼,时不时从里面传出男女喝酒的笑声还有轻轻缓缓的琴声箫声或是琵琶声。
柳卿卿想着为什么是情音坊而不是琴音坊呢?
原来这情音坊是东家的名字命名的,东家名叫情音,人们都唤她情姑娘。
情音坊也可称为琴音坊,可供文人雅士弹琴写诗,也能让风流才子寻欢作乐。
柳卿卿与谢庭生在情音坊不远处的客栈落了脚,
推开窗户隐约能听到那边飘来的悠悠琴声。
待安顿好一切之后,谢庭生便出门打听赴考一事,直到日落黄昏才唉声叹气的回来。
柳卿卿看他如此便问道
“怎么了?可是没有寻到门路?”
谢庭生重重叹了口气说道
“寻到了,只是需要一些银两打点打点,可是我若拿了这些……”
谢庭生没再说下去,他堂堂七尺男儿,他愧疚啊!
柳卿卿知晓他的难处,安慰道:
“无碍,你且先拿用着吧,我们可以省着点。”
夜里,柳卿卿站在窗前听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曲子,似在做着什么决定。
第二日,在谢庭生出门打点的时候,柳卿卿也出门了。
她来到情音坊门口向门童求见坊主,门童进去约莫一柱香才慢悠悠的出来唤柳卿卿跟他进去。
情音坊是三层楼,楼后面是一处院落,正中间进去是后厨还有小厮们的睡屋,左边是琴师跟丫头们的睡屋,而右边僻静的院楼便是情姑娘的院落,
门童把柳卿卿带到院门口说了句等着,便扔下她回去了。
没一会院门被打开,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子站在门内对她说:
“姑娘请进,情姑娘还没起床,你先随我来吧!”
柳卿卿被带到一间书房,桌上有未完成的画纸,墙上挂着琵琶,另一边还摆着一台琴,
柳卿卿站着只盯着琴,也没动。
这时门外传来慵懒且带着不满的声音:
“姑娘这般早来扰人清梦,不知是有何事?”
柳卿卿闻声立马转过,只看到一位妖娆却又不失才气的女子缓缓进来落了坐,还招了招手示意她也坐。
柳卿卿坐下之后,低低的说到 :
“抱歉打扰了,我昨日落脚在对街的君悦客栈,听闻到坊内的琴音,今日冒昧叨扰坊主,想问问你们可还需要琴师?”
“噗嗤”
情姑娘一边笑着伸手拿了茶壶倒水,一边说着 :
“咱们情音坊随时需要人也可不要人。”
说罢倒了两杯茶水,一杯推到柳卿卿面前,一杯自顾自的喝着,接着说道 :
“若是有才之人,在咱们情音坊必定有你立足之地,若是…”
“我可以先试试的,您再看看有没有我的立足之地。”
不等情姑娘说完柳卿卿赶紧说道。
“既如此,那我便洗耳恭听了。”
情姑娘说完便朝着房门说 :
“婉娘,抬把琴放到石桌那里”
“是”
守在门口的婉娘很快就把琴放在石桌上。
虽说屋子里已经有琴,而情姑娘却还要另外抬一把琴来,柳卿卿也能理解,她懂这种偏爱。
曾经她也有一把偏爱的琴,不让任何人碰,娘亲要帮她擦拭都不行。
现如今不知那琴可还如初。 柳卿卿坐到石凳上,双手轻轻的拂过琴弦说了声献丑就弹起了《高山流水》。
一曲罢,情姑娘微微一笑问 :
“不知姑娘芳名?”
“在下柳卿卿”
柳卿卿一边起身行了个礼一边回答着
“卿卿姑娘,若是留下可有何要求?”
“坊主客气了,唤我柳卿卿便可。”
柳卿卿抬着面前的水杯抿了一口继续说着 :
“我随未婚夫君进京赶考,奈何盘缠已所剩无几,便想着以己之长为他分担一些。”
“那卿卿姑娘也别叫我坊主了,别人都唤我情姑娘,你也这么叫吧。”
情姑娘停顿片刻继续说道 :
“我们琴师分三等,三等琴师既要弹琴也要喝酒,必要时候还要(伺~候~)客人。”
情姑娘特意拉长了伺候二字
“二等琴师呢,无需伺候客人,但是需陪酒。一等琴师不用陪酒伺候,只需坐在那里弹琴。你既有未婚夫君,那让你挂牌二等琴师,你看可行?”
柳卿卿本不愿陪喝酒,可是一来就挂一等,她也知不妥。
“那月钱有何区别吗?”
情姑娘又到了一杯茶水喝着,顿了顿说
“三等月银十两,二等八两,一等五两。”
看到柳卿卿不解的眼神,情姑娘笑了笑继续说道 :
“三等要陪喝陪夜还要献艺很辛苦的呢”
柳卿卿明白过来以后瞬间红了脸
“二等不用伺候自然没那么多,至于一等,虽然月银少了点,若是遇到知音可是能有不少打赏呢。”
二等月银只有八两,差的太远了。
柳卿卿若有所思的戚了戚眉头。对情姑娘说 :
“那可否能预付月银呢?眼下快要入考,实在是…”
柳卿卿没在说下去,任由情姑娘自己理解。
“也不是不可以,曾经有过几个,卖身拿了百两,什么时候还清了什么时候走人”
柳卿卿呆呆的思考了许久,
情姑娘也不打扰她,起身去对站着的婉娘说了些什么,婉娘低头道是就离去了。
情姑娘刚坐下,柳卿卿抬头坚定的对她说 :
“我需要五百两”
按理来说,柳卿卿不敢要五百,情姑娘也不会答应给五百。
“好,婉娘已经去取卖身契,然后你就可以写字画押,明日待我去衙门回来,你便可以拿到银票”
情姑娘答应的很爽快,甚至已经提前猜到柳卿卿一定会选择卖身而让婉娘提前去取卖身契。
因为她相信眼前这位姑娘,以后可以为她带来的不仅仅是五百两。
柳卿卿这边之所以敢要五百两。因为她相信自己的琴艺。 再说还有谢庭生,万一他高中了,五百两应该可以拿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