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之隔》梅酝

59、59

　　夏天是在人们添加衣物的时候悄无声息离开，做手术前还需要一系列的检查，所以她早早地请假回到家，看着前面夏彤在自己这儿说个没完没了。

　　夏母知道需要准备什么，提前都放在柜子里，为了女儿这个手术，她和丈夫这两天都睡不好，这个髓内钉取不取其实看身体，但夏纨蔚这身体会因为髓内钉感到疼痛，不然也不会在前两年确定时间，尤其是昨天晚上她躺在床上手摸着胯部这一块，还是会掉眼泪。

　　“早知道疼得厉害，前两年就得给你拿出来，放在面前耽误时间还疼得厉害。”夏母心疼道，握着她的手不放心，现在就是等检查结果，过了明天就可以准备手术，但术后的恢复又是很长一段时间，距离她考教资也就只有五个月不到的时间，其间还有个寒假，时间算是比较紧。

　　夏纨蔚倒是不着急，咬着苹果说：“你不用担心，进去就出来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不是第一次做手术，夏纨蔚也没有最开始的紧张，而且家里人都陪在身边不需要担心，现在就是熬时间，等待天黑再天亮，醒来就可以做手术，再睡一觉就好了。

　　“就是心大，我和你爸爸去楼下买东西，待会儿你表姐把彤彤带走。”夏母背着包走出病房，不忘回头嘱咐道：“不许喝彤彤的奶茶。”

　　夏纨蔚点点头，虽然表面上答应了，但等人走远了，她还是让夏彤坐在自己旁边，轻声哄道：“彤彤，让姑姑喝一口。”

　　夏彤可是记住大人们说的话，这回怎么样都不会给她，抱着杯子往旁边挪位置，“姑姑，你要听话，不能像我一样调皮。”

　　靳鸿衡站在门口见小屁孩在教训大人，走进去夏纨蔚还没听见声音，她捏着夏彤的耳朵说：“姑姑哪里不听话了？”

　　夏纨蔚实在是拿她没办法，只好泄气，不想靳鸿衡今天就过来，但这两天都没有航线，“你怎么来的？”

　　“开车。”靳鸿衡坐在她旁边，一见面就亲，当着小孩的面也不收敛，夏纨蔚学着他捏自己脸颊的样子，“彤彤还在这。”

　　夏彤立马捂住眼睛说：“彤彤没看见。”

　　夏纨蔚无奈看着靳鸿衡，娇嗔道：“你注意点。”

　　“我出去半个多月，赶过来陪你，还让我注意点，怎么一点良心都没有？”靳鸿衡嬉笑道，手掐着她后背，穿着病号服柔弱许多，腰上贴了膏药，凑近就能闻到中药味。

　　夏纨蔚等他说完，夏彤就已经跑出去，“去哪里？”

　　“妈妈来了。”

　　表姐在门口但没有进去，夏纨蔚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推开靳鸿衡，被抱得紧动弹不了，但是没有进来，脚步声越来越远。

　　夏纨蔚知道他过来免不了家里人会看见，虽然提前说过不用来，可腿长别人身上，她也没办法。

　　靳鸿衡把在路上买的奶茶给她戳开，“喝吧，嘴馋的小猫。”

　　“刘蓉和杨星明天过来。”靳鸿衡提道，夏纨蔚前脚和她们说不要来，后脚就买了机票，根本劝不住，不过身边有这样的朋友也是暖心。

　　夏纨蔚嗯了声，珍珠软软糯糯，咀嚼起来虽然费劲，但胜在好吃，手指在靳鸿衡掌心上画圈，“有钱瞎折腾，过来待两天又回去，还不如别过来。”

　　靳鸿衡见她说出来的话是生气，实际却笑得开心，口是心非的样子让人想笑，“那让她们别来了。”

　　夏纨蔚瞪了他一眼，“你也别来了。”

　　“不想我？”靳鸿衡明知故问，他现在可是摸清夏纨蔚的性格，大多数人都是属于一腔热血的喜欢，但她不同，是像一棵树，最开始萌芽长成小苗到小树枝再到参天大树，随着时间的推移，喜欢和爱会缓慢地增加，并且不会有顶端。

　　夏纨蔚捏着自己的耳朵说：“不想，你来不来无所谓。”

　　靳鸿衡小声哼了下，“那我也走了，你就一个人待在这里，等叔叔阿姨过来。”

　　“靳鸿衡。”夏纨蔚生气道，下一秒就被抱住，抬手回抱后大发慈悲说：“原谅你了。”

　　靳鸿衡被这调皮劲逗笑，看得出她还是有些紧张，只是没有表现出，现在他一来话都变多了，下巴蹭着她脸颊耐着性子说：“原谅我？我做了什么事情需要你原谅？”

　　夏纨蔚缩着下巴，脑袋往后退，“痒，你又没刮胡子。”

　　“刮了，又长出来。”

　　撒谎不打草稿，夏纨蔚听到后笑了下，门被打开，靳鸿衡坐直身体望过去，夏母和丈夫站在门口，手里提着水果篮和牛奶，他立马站起来打招呼，神情自若道：“叔叔，阿姨。”

　　夏母朝他点点头，淡定道：“坐吧，大老远过来也不容易。”

　　夏纨蔚本以为妈妈会给他甩脸色，结果没想到这么好说话，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插话，就听着大人和他一来一回聊天，自己则是抱着奶茶杯不说话。

　　“刚到没多久，昨天是在外面，那边事情结束才过来。”靳鸿衡淡定道，并不觉得自己这位家长有什么不对，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但这回身份不一样，头顶夏纨蔚男朋友的称号，还是不能和上次那样没礼貌。

　　夏纨蔚见他和爸妈有说有笑，记得去年春节吃饭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的，俗话说人有两张脸，多少沾点川剧变脸。

　　夏纨蔚把身上的被子往下掀，靳鸿衡边说话边给她盖回去，不忘眼神警告，她瞄了眼不说话，夏母摸着她脑袋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夏纨蔚小声道：“没不舒服，就是有点闷，开点窗吧。”

　　外面虽然没有风，但天气也算不上好，温度下降得快，房间内通风后，夏纨蔚听着妈妈这些问题，都快要把家底问出，靳鸿衡还耐心地回答，“妈，我困了。”

　　夏纨蔚眼睛都睁不开，虽然才下午，但前段时间学习耗费了太多精神，现在没事儿干就是睡觉。

　　夏母立马不再问，而是给她盖了层毛毯，悄悄地出去，夏父则是指着门口说：“小靳，出去聊吧。”

　　夏父面孔不像上一次见面的轻松，反而有些严肃，走出去后站在楼梯口把门打开，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他，靳鸿衡接过后并没有像上一次直接点燃，而是拿在手里说：“谢谢叔叔，现在不抽了。”

　　“为什么不抽了，也好，对你们小年轻身体不好。”夏父说得认真，靳鸿衡却解释道：“她闻不得烟味。”

　　夏父爽朗地笑着，“我还记得以前带她去酒店玩，坐在包厢里都是烟味，这孩子在里面打了无数个喷嚏，你能因为她改变自己的习惯，不去抽烟很不容易。”

　　“你和我女儿是谁先喜欢的？”

　　交谈声不断，病房内夏纨蔚已经入睡，脸埋在暖和的被子里，不知不觉地进入梦乡，夏母靠着门边的墙壁，听得见两人在说什么，只是她也没想到两人就这么在一起。

　　不过夏母换位思考，如果是别的女孩子，顾母也会心动，自己女儿头回谈恋爱就碰到这么会的男生，也不知道将来怎么办。

　　靳鸿衡握着夏纨蔚的左手，“醒了？起来先吃饭。”

　　夏纨蔚看着桌子上的鱼块，戴着手套把鱼刺一点点地挑出，然后放到白米饭里，最后浇上番茄蛋汤，拌在一起味道非常好。

　　“很好吃？”靳鸿衡笑道，抓她的手腕把刚舀的一勺饭吃掉，咽下说：“一般般。”

　　夏纨蔚打着哈欠，眼泪在眼睛里久久没有憋回去，房间内温暖的眼前一片模糊，不过很快又看清。

　　她放下勺子，把掌心贴着自己的眼睛，然后一点点地往前移动，皱眉想自己是不是近视了，看东西都不大清楚。

　　靳鸿衡没注意到她这个行为，把碗往旁边挪，坐在病床边沿问：“吃饱了没？”

　　夏纨蔚点点头，阿姨做的两人份，这是她提前发消息说的，现在剩下的就是靳鸿衡的，她直接躺回去，贵宾病房只有这一张床，虽然和普通病床差不多大小，但屋内设施还是比较齐全，想要的都有。

　　夏纨蔚侧身躺着，靳鸿衡解决掉剩饭把碗和桌板都撤掉，直接躺进去抱着她，“转过来，让我亲亲。”

　　“不亲，睡觉。”夏纨蔚嘴犟，明明睡了一下午，到了晚上眼睛睁得比谁都大，双手放在身前很是警惕，不过靳鸿衡总是有办法惹她，不一会儿人就乖乖地转过去，拍着她后背安抚，唇角撕咬，“听话，”

　　夏纨蔚亲得晕头转向，身体发软靠着靳鸿衡，手抓着他后脑勺的头发，含糊不清说：“不亲了。”

　　夏纨蔚大喘气脑袋抵着他，脸颊埋在他胸前，“你把手拿走，不舒服。”

　　靳鸿衡把手从身前挪开，抚她后背，单手直接把扣子扯上，速度极快，夏纨蔚都没反应内衣就穿好，“不要脸。”

　　“嗯，你让我不要脸，蔚蔚，变大了。”靳鸿衡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句话，夏纨蔚抬手就去打她，掌心直接拍在他脸颊，丝毫不留情，扇得他眼睛都闭上，不生气地抓住她手腕哄道：“不气了，我这是小人得志，下回不提了。”

　　夏纨蔚见他这么厚脸皮，根本说不上话，气鼓鼓掐他腰侧的肉，这一下就把人惹得有反应，托着她膝盖放在自己大腿上，“打都打了，这回可不能再生气。”

　　夏纨蔚等他把手挪走了，悄悄地把腿收回去，却不想双腿之间本应该有缝隙，被靳鸿衡手指探入给她按摩酸涩的地方，“睡吧，我拍着你睡。”

　　“不许碰我，你不要和我睡一张床上。”夏纨蔚正色道，她算是看透了靳鸿衡的内心，色狼一个，天天想着都是这些。

　　夏纨蔚膝盖抵着他小腹，“三八线，不许越过。”

　　靳鸿衡表面是答应，实际上半夜还是做着坏事，手摸着她腹部的马甲线，前段时间天天出去运动，不长肌肉是不可能的，摸上去软硬适中，亲的时候都忍不住用力。

　　夏纨蔚睡得迷糊，被靳鸿衡惹得头皮发麻，生气道：“我真的生气了，你明天就走。”

　　小脾气是越来越多，靳鸿衡自然不再惹她，只能抱着亲亲脖子和锁骨，忍着难受慢慢地消停。

　　早上外面的讨论声让夏纨蔚睁开眼，刘蓉和杨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两人还喝着家里阿姨烧的鸡蛋汤，“我的呢？”

　　“靳鸿衡去给你买小圆子了。”刘蓉替她解释，不过手不忘扯着衣服领子，“都躺病床上了还没忍住，都谈了大半年，还是小别胜新婚，这感情如胶似漆啊。”

　　杨星在旁边揶揄道：“当然了，我和我对象可不像你们俩这样，真的是令人害羞哦，夏纨蔚看不出来你们俩平时没少亲，这脖子没一块是白的。”

　　夏纨蔚捂着脖子不说话，内心叹了口气，昨天晚上靳鸿衡欲求不满，一双眼睛盯着她，每回都是这样，但她每次都是强硬地拒绝。

　　“他不要脸。”

　　“怎么不要脸？”

　　背地里骂人被听见，夏纨蔚也不心虚，接过塑料袋打开，里面正装着桂花圆子，把盖子打开后勺子放进去，“你哪都不要脸。”

　　杨星见两人这腻歪劲，比巧克力还齁，让人没办法看下去，“行了啊，快给我收敛，仗着两个人男朋友都没在这里，就开始炫耀了是吧。”

　　刘蓉难得谈恋爱，但她还没有给朋友们介绍过，只说是在隔壁学校认识，男生长什么样都没有照片，夏纨蔚还怕谈网恋，怕她被骗，结果这人很肯定说不是骗人的。

　　刘蓉笑眯眯地看着手机消息，下一秒就是王之忘电话，嫌弃地挂断继续回复消息。

　　“刘蓉，你这男朋友还挺细心的啊，关心你添衣服不要露腿受凉，还叮嘱你少吃寒冷东西，谈得可以啊。”杨星揶揄道，揉着她脸颊很是羡慕，“果然，男人最开始都是这样的，时间久了就开始不珍惜，实在是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