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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4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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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夏纨蔚看着红肿的左脚,只是简单地撞了下,想不到会肿得像只猪爪,杨星瞧着这惨不忍睹的脚,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摇摇头说:“这两天你还是别出门,也没有什么重要的课,就在宿舍里待着好好养。”
夏纨蔚生无可恋地趴在桌子上,左腿下面三张椅子,得亏脚长不然后脚跟都碰不到第三把椅子,“当时也没想到会发肿,以为是普通的碰撞。”
杨星幸灾乐祸地看着她说:“你确定?我怎么觉得这是你不小心脚崴了才会出现的,不过你也是,公交车就那几个台阶,你是怎么弄成这样,我也挺佩服你的。”
风凉话让夏纨蔚用力地拍着她大腿,“别说了,绝对不会有下次。”
杨星笑呵呵说:“我看绝对有第二次,就你这几天心不在焉,一丁点事情都能让你没了分寸。”
夏纨蔚没觉得自己每天都是这个状态,反驳道:“并没有好吧,说的是你自己吗?平时你男朋友没生病都担心他睡不好,在宿舍里无聊,一生病你的心都直接飘到他那边,上课老师看你半天还在发呆。”
“我怎么了?我这是关心他好吧,你这个没有对象的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些大道理,等到自己谈了就知道我这样很正常。”杨星回怼道,很快想起她是和靳鸿衡出去,下意识脱口而出:“你和那个男生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一听就是误会了,夏纨蔚认真道:“我之前那件事他帮忙弄的,请吃顿饭,没有进展到哪一步,还是同学。”
杨星笑得眼睛都没了,心想只是同学还能隔三差五两个人出去吃饭,以前可是怕尴尬叫上她们,这里面她怎么会不懂,不过今天看来可能是又没戏了。
之前夏纨蔚外出回宿舍,虽然还是和往常安静平和,可是眼角是扬着的,能够看得出是开心,今天却疲倦,也可能是因为这个伤的原因。
杨星盯着她的脸颊,“请问夏纨蔚同志,我有什么可以为你答疑解惑的吗?”
“有,但是这个问题你们之前说过,我得自己想一想。”夏纨蔚叹了口气,杨星听见立马有了兴趣,手臂搭在她肩膀上问:“哪件事,让我再给你开导一下。”
夏纨蔚如实说:“去年秋天的时候,你不是和你男朋友因为未来去哪里担心,然后吵了一架吗?那你们后来怎么处理,还有现在是怎么想的,以及恋爱到底是玩一玩,还是抱着迈进婚姻的想法谈下去。”
杨星从她说第一句话就已经猜到会是什么问题,虽然说过两次,但每回她都非常耐心地回答,因为她知道夏纨蔚是因为自己家里的大好,以及抱着结婚所谈恋爱的想法,一直在这个死胡同里面绕不出去。
“我觉得你可以先不要去考虑这么多,就是结婚什么的都距离我们太遥远,就按照二十八岁结婚,那还有八年呢,我们怎么知道这八年会发生什么,如果你想要谈恋爱,那就去谈,就只是谈恋爱,我们说的玩,不是你所理解的那种糟蹋别人的真心,虽然嘴巴上这么说,但是你看宿舍里这么多人,谁分手失恋不是哭得死去活来?”
“不要去想太多,如果你有合适的人选,可以选择先相处着,毕竟谈恋爱和结婚的区别太大,谈恋爱你觉得不合适,咱们可以分,但是结婚的选择很难做,我是觉得你可以尝试迈出这一步,尝试着谈一场恋爱,说不定想法会有所改变,不应该是结婚为前提,应该是相处和合适为主要,就像我当时和他在一起,也没觉得能谈两年,但是现在时间真的很快,我们已经在做打算,后年去哪里。”
夏纨蔚的执着是在于从小到大父母所给的观念都在于未来需要找一个可靠的,找个好的另一半,所以她小小年纪就会想结婚这样遥远的事情,而杨星的话,也让夏纨蔚从纠结中走出,尝试或许未尝不可,但是怎么迈出这一步是困难的。
“这是又在给我们夏纨蔚同学说什么心灵鸡汤,让我们也听一听。”
夏纨蔚抬头望过去,几个人早就在外面,脚步声隔着门她都耳尖地听见,“你们不是听见了吗?”
“那听见和你说是不一样的,不过看我们手里拿的什么,辅导员给的山楂糖葫芦,留了两串给你们俩。”
酸酸的山楂让夏纨蔚腮帮子都疼,不过还是能够忍受,边咀嚼边说:“你们跑去哪里了?”
“到商场那边买东西,正好看见辅导员和他表弟,说来也巧就是那天在清吧的男生,你知道不?”
夏纨蔚开学的时候就知道,点头说:“嗯,我不仅知道,还晓得辅导员带完我们这一届就要去别的学校。”
宿舍内人一多就特别闹腾,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夏纨蔚被围在一起听了许多八卦,到最后听得晕头转向,说的是谁都不知道。
“那你知道我们班一共多少人吗?”
“不知道。”
“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你怕不是除了自己宿舍以外的同学,其他不会都没印象吧?”
夏纨蔚尴尬地笑了笑,“这不是没怎么和他们说话吗?”
杨星不得不对她竖起大拇指,“厉害,我对你无话可说。”
金色的叶子被夏纨蔚捡回宿舍,爬到床上也不忘捏在手里,下面的几个人还在看着电脑,她早早地完成上交,永远是第一个并且完成质量也很高,根本不需要担心,反观下面的杨星正焦头烂额,寻求帮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天之后,靳鸿衡给夏纨蔚发消息一直没有等待回复,而她则是为了避开经常会出现在楼下的人,早出晚归,宁可和杨星在食堂待到八点也不愿意和他见面。
明显是躲起来的意思,杨星没有问,也知道她乱糟糟的,不过靳鸿衡的耐心是一天天地燃烧殆尽,周六王之忘的邀请没有拒绝,进去后脱掉黑色羽绒服,一排的酒瓶都是眼前人喝的。
“来了,快来陪我喝这新买的好酒,特意等着你过来。”王之忘打开一瓶红酒,香味一下子蹿入鼻腔,倒了半杯之后递给靳鸿衡,“尝一尝。”
包厢内难得没有陌生人,靳鸿衡也就敞开了和,连日的火气没出发,但还是能够忍,“比上次买的好喝,酒品上去了。”
王之忘这段时间特别老实,也不知是不是昨天和刘蓉吵过一次架,又下了场大雨,紧接着说过段时间还有大雪,心情变得不好,继续酒精让他变得清醒。
不过应该颓废的是王之忘,表现出来最明显的却是靳鸿衡,“你这是碰到什么硬茬,这表情不对劲啊。”
靳鸿衡只是默默地喝着酒,什么都不说,不过王之忘一猜就知道是和谁有关,满脸贱样说:“这是又碰壁了?都和你说了没戏,怎么自己还非得掉在这一棵树上,以前是女生绑着你,现在咋还反过来,和兄弟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呗?”
靳鸿衡眼睛眨都不眨,杯中半杯酒直接一饮而尽,又给自己倒了三分之二,“嘴巴是个好东西,要用的时候发挥作用,不该用就像个石头,别什么屁话都往外面说。”
“自己吃瘪还不让别人说,你这不就是死心眼吗?不过听我的劝,这么长时间没拿下,咱还不如去找别的知音,夏纨蔚好是好,但不适合你。”王之忘劝道,现在都变得好像不认识他,这平时一看就是还没玩够,要收心也快乐点,可这些行为无不在告诉他,可能。
靳鸿衡耸肩讽刺道:“你怎么知道不合适?”
王之忘问:“那你和我说一说,当初在少年班怎么没看上,到了大学就开始追求人家,我可是记得夏纨绔那两年长得可不好看,你怕不是因为人长得好看就吊她?”
“你要这样不厚道,那我可看不下去了,别到时候在一起刘蓉揍我顿,麻痹,这都是什么狗事情,认真的吗?”
靳鸿衡的沉默让王之忘干着急,见人不说话就不再提,到时候毛了谁也惹不起,不过他最后的话确实预知了自己的未来,铁定被打,还脸上好几块淤青。
认真的吗?
靳鸿衡自己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回答这个问题,就和那天夏彤问他是不是喜欢夏纨蔚,自己也说不出回答,和感情有关的他全都敷衍,比夏纨蔚更加搞不懂自己的内心,是两个稀里糊涂的人。
一瓶红酒都到了靳鸿衡肚里,依旧清醒的他又开了瓶烈酒,王之忘眼瞅着借酒浇愁,心生欢喜,碰到他这个情况不得像上次在酒吧的时候拍下来。
“对了,给你看个视频,兄弟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拍的,你可不能传出去。”王之忘神神叨叨地把手机放到他面前,指着相册的图案说:“点开来看看,你保证会感谢我。”
那天两人所有的接触都被这个人记录下,还夹杂着贱笑,好好的氛围都因为笑声没了。
靳鸿衡看着视频里的画面,是连自己看了都不相信这是他,似乎温柔得太过了,但当时的他真的就只有一个想法,亲她。
就像鬼附身的不自觉做出行动,虽然只是额头,却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激动和悸动,胸腔的不对劲让他克制到最后只能依靠酒精麻痹自己。
夜晚的星光总是令人轻而易举找到,想要拉近两人的距离,却因为他人的言语让事情回到了原点,而他也做不了别的,就这样挫败地坐着,一直做到酒精上脑,喝不下去地靠着沙发,捏着鼻梁深呼吸。
这没出息的样子,王之忘在内心想,不过真让他讲出来是不可能,“走吧,叫你家老刘来把你带回去,喝得要死不活,管不了你。”
王之忘这瘦瘦高高的小身板可扛不动一直有在健身的靳鸿衡,打了通电话就在旁边等,三杯酒还没醉,这酒量确实日渐增长。
王之忘记得两人第一次碰酒,还是好几年他和家里吵架,那时一气之下直接拿了两瓶白酒和红酒,坐在路边就开始喝,现在想想那时候还没多大,也就十四五岁,但现在生活中离不开酒。
酒精能够起到很好的麻痹作用,靳鸿衡喝过后就上瘾,碰到烦心事想着来一杯,而谈对象这件事,倒是他带坏的王之忘。
读初中的时候就懂得那些,加上班级女生又特别多,久而久之这长相就招人喜欢,他喜欢用的一个词是前赴后继,而这个词就放在那些女神身上,但要说多好看,他觉得都丑。
靳鸿衡这二十年,前十年是在无爱的环境下长大,没有人真心真意地照顾他,也没有人设身处地地为他着想,后十年是在荒诞奢靡中度过,好的外貌条件和家庭背景,给了他胡作非为的能力,在一次次的情场中变成老手,他就像一颗冰冷的心,没有人能给他捂热,可事情转机偏偏是在人没有希望的时候出现,但抓不住机会的他,就像每一次考试永远和夏纨蔚相差几分。
偶然的触碰,明明是秋日,却能感受到春天的芳香,鼻尖微酸不是酒精上脑,而是内心悄无声息的悸动,当事人不知这种情绪是什么,也永远不会明白美妙的心动是怎么发生,开头是微妙极速,过程是令人回味,结局是恸人心扉。
所有的话和心意都没来得及讲出,再次碰面已是经年后,可那时所拥有的触动和感情依旧存在,只是那人不再对他喜欢,目光看向他的时候只有平静到无波澜,他后悔走不出的这些时光,她已经碰到了最好的,而不是像他这样的烂人。
黑暗中寻找的身影已经逐渐走向光明,只有他停留在原地徘徊,无尽的黑暗将他吞噬,再也等不到带着灯光的她,不管怎么呼喊和懊悔,不会再出现,向前看还是向后看,都没了方向,璀璨的梦终有一天会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