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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活人 ...

  •   十月眨巴着湿润的双眼,脸上还挂着泪痕,带着呜咽的哭腔道:“你要带他去哪儿?”不情不愿的松了手。

      李曜大吼道:“不能让他们走!”

      一群人将几人围在中间,周太卿跃步下来,手持长剑抵在易青非胸前问:“你是谁?”

      易青非道:“我不杀你。”对周太卿的话充耳不闻。

      周太卿又道:“他是我墨上香的人,你放开他!”

      本就憋着火的易青非一听此言,怒火上窜,他冷冷道:“笑话!你们要废了他,也配!”说完转了身道:“哥,我们走!”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言堂中央燃起一团黑雾,雾散之后,那两人连带着琴陌都消失不见了。

      众人相视都傻了眼。

      李曜气急败坏,周太卿的剑还举在那里,眨眼功夫,眼前空空荡荡。

      亭台院落,红樱树下。

      琴陌被抽两根灵骨,几乎灵力全无,人已晕厥,神志不清。他似乎在说着胡话,嗓子却发不出声。

      易青非让四丫头准备了些热水送到房中,他蹑手蹑脚的脱掉琴陌破掉的外衫,白色里衣因为汗湿,紧贴在他肌肉紧实的胸口。

      易青非哪干过伺候人的事,他胡乱解开琴陌的里衣,手有意无意的碰着皮肉,却顾不得那么多,着急忙慌的把人衣衫全褪了,搀扶着他扔进了浴桶,这人肌肉结实,又比他高,易青非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人扔进去。

      屋中满是雾蒙的热气,琴陌泡在浴桶里,全身殷红,泡了大半时辰才渐渐散了热,易青非贴着他额间热意已退才放心。

      再次将人抬回床上时易青非只觉腰酸背痛,喊了四丫头清理内堂的的浴桶和撒了一地的水,看着他们忙完才出了房门。

      易秋宸和易青非带了个人回来的事,被一群看守大门的小厮看到时都惊呆了,毕竟他们带回来的是“活人”,海市蜃楼外的“活人”。

      天色将暮,偌大的红缨树下,伴着微风,易秋宸像往常一样坐在院子里看书,就听着有人来,他笑笑合上书问:“安顿好了!”

      易青非给哥哥捏着肩,垂眼看着哥哥放在腿上的那本书,是第一次出门时易秋宸在看的那本生魂离体的书,谢道:“多亏了哥哥,否则等我赶到他的命就没了,我就知道,再难练的术法你都能学会了。”

      易秋宸瞥了书,突然神情忧伤,瞧着飘落的红樱花,半晌才道:“毕竟一个人惯了,静得下心来。”

      易青非突然喊道:“哥!”
      易秋宸抬头看着他。
      “要不下次再带个人来陪你,他挺好玩的。”易青非道。

      “带一个就有的你受了,还是想好怎么跟爹说吧!”易秋宸收回目光笑道。

      正说着话,哒哒的脚步声疾跑而来。

      “小少主!”程延走的火急火燎,气喘吁吁道:“尊主找你。”
      “什么事?”易青非明知故问。
      “你自己干了什么不知道?”程延反问道。
      “老爹那么快就知道了!”易青非抿了嘴,拧了拧眉。
      “快走吧!尊主还在发火呢!”程延朝某人翻了个白眼。

      易青非转头看着易秋宸问:“没找我哥?”
      程延回了句:“尊主是了解少主的。”说完朝易秋宸作揖道:“少主,我先带他过去了。”

      易秋宸笑笑朝两人挥了手,转身继续翻开那本书看。

      易渊站在天殊院里,前面正对着的就是送魂殿的那条黑河,最近需要渡魂的人少,黑河水顺着瀑布一顷而下,发出哗啦啦的流水声。他双手背在身后,脸色跟黑河水一样难看。

      易青非蹑手蹑脚的过去,没敢发出一点声音。

      “做贼吗?”易渊没回头就知道是自己那个不服管教的儿子来了。

      易青非收了鬼祟的步子,嬉皮笑脸:“没!不是怕你骂我,不敢惹您生气!”

      易渊转过脸,眉毛早已皱成川字:“你胆子可没那么小,都敢把活人往家里带了,还怕我生气?”

      易青非也不吭声,装着一副无辜的模样。

      “说吧!什么人!”易渊问道。

      “跟您提过的。”易青非嘿笑道:“浮华镜认的新主。”

      “人呢?”易渊问。

      “在我房中休息,被他师父抽了两根灵骨,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易易青非一想到琴陌灵骨被生抽,心生不喜。

      “抽了灵骨?”易渊蹙了蹙眉,对修道人来说,没什么比灵骨更重要的了,疑惑道:“为什么?”

      “那个”易青非含糊道:“他毁了浮华镜。”

      易渊摩挲着玉扳指的手顿了顿:“这凡人争夺的宝物到了他手里,他不据为己有也就罢了,还想毁了,你这朋友倒是奇怪。”

      “他天性正直,许是不想引起杀戮!”易青非想了想猜测道。

      易渊皱了皱眉,定睛看了易青非许久,随后又叹了口气,毕竟浮华镜一旦认主,除非主人身死,不然无法彻底销毁,世人不知,可易家后人清楚。片刻后他才道:“等伤养好了就就带着人滚!”

      “这就滚。”易青非转眼就笑,呵呵的朝老父亲作了揖便跑。

      程延一直站在天殊院门口等着,终于见到易青非出来,见他闲云信步悠然自得,不像被训了一顿。迫不及待道:“没骂你?”

      易青非嘴角一扬,乐道:“全身而退。”

      “还是你行,我听四儿说的时候,都替你捏了把汗。”程延翘起拇指,表示佩服。

      眼下无事,魂也渡了,易青非便领着程延回房想为琴陌再诊治诊治,房门刚开,他跨了一半的步子忽的想起什么,又将人推了出去。

      哐当一声,程延被关在门外,他莫名道:“不是少主,你这事什么意思啊?”

      里面道:“你先回去吧。”

      程延又问:“不是病了要让我帮忙瞧瞧吗?怎么来了就变了卦?”

      易青非:“没怎么,不用了,你快走吧!”

      程延气道:“不让进早说啊!”

      易青非推开卧房的门帘,心虚的长吁一口气,临进门口才想起没给琴陌穿衣服这茬。

      天已暮,易青非没点烛,他屋内的窗户透着明亮的月光。琴陌躺在床上,身上的热红已经退去,被子不知何时落下了一截,易青非见状弯腰去捡,哪知手刚搭上,未及反应就被人用胳膊压在身下,他一个踉跄不稳,倒在床上,不偏不倚的倒在某人怀中,没想到这人睡着了力气还这般大,挣扎了半天也没挣脱开,一番折腾无果,易青非所幸也不动了,就这样躺着。

      他甚是无语的被迫瞧着眼前的人,琴陌浓眉之下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明明长着一副俊朗五官,凑在一起却一副清冷模样,连凸起的喉结都带着股生人勿进的模样。

      正瞧的出神,只见琴陌突然动了动眼皮,半抬了眸子,不知醒没醒,就这样好似盯着他也不说话。

      易青非被盯的难受,试探着问:“你醒了。”此时安静的落针可闻,琴陌依旧垂着眸子,没有出声。

      他深眸半垂,带着一股莫名,易青非心道这人没醒?厚着脸皮往前凑了凑,也盯了过去,都快碰到对方鼻尖了,琴陌也没动。

      两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皆是沉默不语,须臾,琴陌阖上了眼,还保持着之前姿势没动。易青非这才长吁一口气,心道果然没醒!

      许是忙活半天,易青非顿觉困乏,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他没看到面前这人滚动的喉结和微颤的双睫。

      翌日,窗外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才将易青非吵醒。

      他不情愿的睁开眼,习惯性的要揉眼睛,却发现自己脑袋好像好枕着个硬邦邦的东西,易青非瞟一眼,心中一惊,慌忙起了身。

      树上的鸟儿还在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天还未亮,难怪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可它们起的也太早了吧,易青非甚是不悦的捡了颗石子朝树上砸去,石子砸在树叶上,发出哗啦的声响,受惊的小鸟四处乱飞,又换了个枝头。

      易青非又扔了一颗,小鸟们叽叽喳喳的对他叫了好几声,最后才不情愿的飞到了别处。

      时间尚早,连干活的的人都还没起,原本昨晚准备让四丫头找套衣衫过来,自己的琴陌穿不上,结果就睡过去了,这一睡就到第二日。

      易青非拍了拍手,又发了会呆,决定还是自己去绣衣坊里给琴陌找套衣服。

      绣衣坊在二层,看着时辰还没开门,他哼着小调就往楼下走,果然没开门。

      黎明的道路空荡无人,却在寂静中有个苍老的声音从远传来:“小兄弟!”声音有点耳熟,易青非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是李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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