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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不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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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太卿正在茶室里喝茶,手上拿着厚厚的一叠书信,其中一张摆在桌上,柏壬将小弟子禀报之事简单说了一番。
“嗯。”周太卿点头笑笑,将那打开的那封信递给牧春城,“春城,这信你也看看。”
牧春城接过书信,是这两年名声噪起的新晋门派所书,意思无他,若不交出亓官宏,率领众门派群起而攻之。
桌角放着一瓶玉瓷罐,周太卿微微扶额,他将剩下那些还未打开的书信及刚才递给牧春城的那封,一并扔进了火盆,火光窜起,足有半人高的火焰摇曳燃烧,火花很快蔓延吞噬了纸张,直至所有的信封烧成一片黑灰,重新熄灭。
临近午后,食堂此时已无几人,琴陌端了些许饭菜,易青非选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在那等着。
一看就是难以下咽的素菜,易青非一向挑食,他看了半天愣是没下筷子,琴陌端着米饭,很是斯文的夹着几根青菜吃了几口,抬头看他一眼,似乎是在问“不吃?”,易青非摆了摆手。
“说正事吧。”易青非问:“现在什么情况,那人是谁?”
“是我二师兄。”琴陌沉声道。
“来的路上我还看那群笨蛋找不着北呢,瞧着一时半会都找不到,怎么突然就找着了。”易青非摩挲着下巴思索模样。
“不知,应是有人——”琴陌话说一半就听几名小弟子的喊声。
“大师兄。”坐在食堂中间的两三个弟子齐齐叫道,柏壬点头应声踏进食堂。
“大师兄,你又来晚了,菜都没了!”其中一个小弟子殷勤道。
“无碍,随便吃点。”柏壬笑笑径直走向最靠里的位置,正是琴陌坐着的地方。
琴陌卡在喉间的话只得咽了回去,略有心虚,易青非偏过脸,默默把半个脑袋埋在桌上桌上。
食堂的饭桌是张长桌,能坐四人,柏壬坐下道: “待会随我一同下山看看!”
蓉姨手里端着米饭青菜,笑呵呵的走来,递到桌前道:“你看你又来的这么晚,就只剩这点饭菜了,将就着吃吧。”
蓉姨在饭堂做了十几年,看着他们长大,柏壬总也赶不上饭点,她便每次都会等着他,柏壬道了声谢接过饭菜。
“行了,不打扰你们了,吃完了放桌上,待会我来收。”蓉姨说罢端着那份空了小半的碗碟转身离开。
柏壬的目光看向那个趴在桌上的人,勾起不经意的笑:“第一次见你和其他师兄弟吃饭。”
琴陌垂眸看去,撒谎的话溢在唇边却还是没说出来。
易青非自知逃不过了,只得扬起头道:“大师兄好,我是前几日刚来的弟子,还不太熟悉食堂的位置,幸好碰到琴师兄,就让琴师兄带我来了。”
柏壬低笑一声又道:“你难得对师弟亲近,挺好的。”这饭吃的快,余下不多的几人见他们商议事情,不便多留,早早就散了,柏壬简单吃完就领着二人出了门,瞧着易青非道:“不用跟了,你先回去。”
易青非厚着脸皮道:“我回去也睡不着,师兄们若不介意带我一道,师弟我也想给你们帮帮忙!”说完这话又毕恭毕敬的做了个请的姿势,琴陌微微干咳一声,柏壬摇了摇头随他去了。
山下看守的弟子午后各自休息,只留了两个轮值看守的小弟子,结界外横七竖八的蹲坐着一群人,男女老少,形形色色的挤满了人,都是些不知名的小门派,沿途走来偶尔还能看到断断续续的行人。
柏壬抚了结界,那半人高的矮墙外站满了人,肉眼不见的结界正隔绝着那群欲破山门而入之人。
琴陌应声去了另一边,他领着易青非一路踩着杂草绕墙而行,眼见着人越来越多,麻利的查了一番,确定没有破坏的痕迹才离开,许久才问:“他们如何找到的。”
“归一门引的路。”柏壬解释道: “是个新晋的门派,这几年才建立,崛起的非常快,他们已经给师父书信要求交出亓官仙长。”
归一门这几年广收弟子非常高调,掌门的实力不容小觑,与各个门派走的很近,献上各种奇珍异宝,有些名头不大的门派很吃这一套。
“那亓官仙长什么时候回去?”易青非假装无意的问道。
“快了,寻个合适的时机,这两日师父就会放他们上山。”这几日山门被堵的水泄不通,周太卿想着领头人也该到了,与柏壬交代一番,做好开门迎接的准备。
易青非瞧着门外乌泱泱的一群人若有所思,待到一切处理妥当,柏壬又对守山门的小弟子叮嘱一番,便忙着回去禀报,匆匆与琴陌道了别,率先离开了。
午休未过,回竹屋却来不及了,琴陌领着易青非沿着一条溪流而下的道路走去,一路上满是绿草夹杂着小溪,潺潺溪流顺势而下,多而不杂,鸟鸣水流,还能看到远处的峡谷。
“这又是哪?”易青非被领着又到了一间新屋子面前,四处扫了扫,这屋子比竹屋大了好几倍,陈设新颖,应有尽有,卧房很大厅堂也摆了些素雅的摆件,同样是摆满的书架,只是这个书架上的书更多一些,内容也比那边的书正常些。
“竹屋只是我小憩之所。”琴陌语调平静。
“难怪。”易青非似有若无的点了头,“那我可真荣幸!”
琴陌盛了些干净的水放在架上,易青非自觉走到面盆那儿,小心翼翼的将易容的人皮面具撕下,捧着一把水往脸上胡乱的抹了一圈,待他洗漱好琴陌早已躺在床上阖眼休息了。
木床不大,琴陌刚阖上眼就觉木床突然沉下,须臾易青非便靠着他也躺在了床上,琴陌蓦的睁开眼道:“下去。”
易青非像只小狗一样趴在床上摸着被角,可怜兮兮道:“你不知道我这一路日夜兼程的来找你多累。”
琴陌忍住踹他下床的冲动,深吸了口气,忍了。
自知奸计得逞的易青非悠闲的翘着腿道:“问你件事。”
琴陌思绪还在脑海中飞转,闻言回过神,下意识的又往墙边靠了靠:“说。”
“你想过什么时候成亲吗?”易青非难得说话的口气那么认真。
琴陌神情一冷打断道:“睡吧!”
“啊?”易青非转过头看着他道:“别睡啊,你就告诉我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琴陌不耐烦道,“那你呢?”
“我?”易青非顿了片刻道:“我们不一样。”
空气突然安静的能听到溪水在门前流过的声音,琴陌侧过头,冷声问:“哪里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当然不一样,易青非心想。
那日将红衣布偶带出来,不过是为了问清楚破解之法,但破解之法实在羞于启齿,白年又告诉他琴陌就算灵力再强也活不长,其实想要变成真正的活人也很简单,与女子交欢。
可这话怎么说?
“算了,睡吧!”易青非阖上眼闭了嘴,决定不再跟他讨论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