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异世界献上女巫的复仇》准入当归

12、第 12 章

　　林琳睁开眼，一片刺眼的光芒瞬间让她眼前一片白茫茫。
　　林琳：卧槽！要被闪瞎了！
　　她用手挡在自己的眼前，紧闭的双眼被刺激出了泪水，从她眼角落下。
　　毕竟是从黑暗中马上就来到亮如白昼的地方，林琳有这样的反应也很正常。
　　等她适应了光源后，马上就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到了。
　　如果说之前在不夜城里的景色是平民的盛宴，那现在的场景就是贵族的狂欢。
　　巨大的拱顶上水晶灯熠熠生辉，折射出的光芒几乎照亮了大半个会场，数不胜数的小型灯盏也依次点亮在四周。
　　会场大得不可思议，林琳几乎只能看见拱顶上的白墙，而四周除了身着礼服的男男女女在觥筹交错，就是舞池和摆满美食的餐桌散落在周围。
　　和城市街道上的量大管饱型食物不同，餐桌上的事物都是精致且稀少的，大头的烤肉被摆放在桌子中央，但是没有人会去动它们。
　　一个没有边界的舞会会场。
　　林琳放下手，结果错眼一看，就看见了自己的半壁白丝手套，再低头，一袭白色星光纱裙在反射着光芒。
　　“西亚？”林琳原本是在心中呼喊，却没想到嘴里突然出现了声音。
　　下意识闭嘴的林琳：……
　　“艹……”
　　林琳捂住嘴！
　　“西亚怎么回事……”
　　“我去……”
　　“完了完了！”
　　“控制不住了……”
　　“……”
　　“救命。”这两个字字正腔圆的出口后，林琳就彻底放空了大脑，想象自己是一个莫得脑子的草履虫……
　　她赶紧向人少的地方跑去，至少再自言自语的时候，没人能听到吧？
　　然后很快，林琳就发现她不需要躲着了。
　　毕竟人怎么可能变成真的草履虫嘛，所以一边跑一边骂骂咧咧的林琳其实挺显眼的。但一路上路过的人们就和npc一样，一点都不关注林琳，自顾自地说话，跳舞，推杯交盏。
　　林琳：“显得我好像一个……算了，不骂自己了。”
　　虽然现在的林琳嘴巴闭得紧紧的，但是那些身穿华丽礼服的npc们也没张嘴啊，那声音不还是从他们身体里冒出来了。
　　而这宴会虽然没有边界墙壁，穹顶还很高，有三四层楼都不止，大家的声音却还是仿佛在嘴边放了个喇叭一样，以至于明明就很华丽雅致的会场，却怎么听怎么像是菜市场，还是早晨那最吵的时候。
　　“好眼熟的设定……算了不吐槽了。”
　　林琳快步走动，扒拉开一个路过的少女，一旁休息够的乐团缓缓开始奏乐，舞池瞬间像是春天的花园，开满了各色的花朵一般，绽放了一群群美丽的女孩。
　　这背景音乐让她抖了一下，就算是再舒缓的舞曲，那陡然响起还是有点震耳朵的，林琳掏了掏耳朵，结果眼神一瞟，就看见缇娜正在舞池中央。
　　林琳：！
　　她赶紧挤进去，“让让！这边让让！”
　　虽然知道这群跳舞的大概听不见也不会给反应，但她还是在心里大声喊了出来。
　　跳舞的人不给反应，所以林琳总是被旋转的人推开，或者踩一脚，踩两脚，踩三脚……
　　“不是！怎么总踩我啊！”
　　“我这是闯了红路灯吗？”
　　林琳骂骂咧咧，感觉自己像是被踢来踢去的足球，历经千辛万苦才来到缇娜身边，然后一把抓住对方的手，强硬地抓……抓不动？！
　　“我哔——”骂了老家脏话的林琳，很快就找到了把人带出去的机会。
　　趁着换舞伴的时候，她一脚将那个即将和缇娜成对的人踢了出去，正中人家的屁股。
　　“好耶！正中红心！”
　　被踩了很多脚的仇稍微一报，林琳赶紧搂着缇娜的腰身，转着圈快速离开舞池。
　　“缇娜？缇娜你还清醒吗？！”林琳的嘴巴已经可以当个摆设了，当她心里着急地想着的时候，话语已经被说了出来了。
　　而身穿礼服的少女目光呆滞，还坚持伴着音乐转圈，只是还好她们不在舞池了。
　　林琳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一句话，原本需要思考才能说出口的话，现在直接：“你还想找你哥哥吗？”
　　而缇娜也不愧是西亚赞赏的仙子预备役，神色空白了一瞬，目光就马上转向林琳，且炯炯有神。
　　“哥哥！你知道他在哪？！”
　　林琳甚至还没来得及给出反应，只是呆滞地回答：“啊？”
　　缇娜惊喜的话语马上变得愤怒起来，呆滞地神色也灵动起来：“你不知道！”
　　于是原本奢华的舞会现场剧烈震动起来，好像是在呼应缇娜的愤怒一样。
　　林琳也被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连忙出声：“知道知道！我知道！你别生气！”
　　“缇娜小姐！你现在的神志是清醒的吗？”
　　林琳：……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现在不会还疯着呢吧？”
　　林琳：……
　　“……我就是想问问您还认识我不。”
　　“要不我还是死了算了吧。”林琳最后面无表情地总结道，只是这句话才是她现在真的想说出口的。
　　而震动并没有让其余NPC们清醒，哪怕会场晃成海盗船，他们依然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样子。
　　缇娜神情恍惚了一下，接着她茫然地看向四周，“这是哪儿？”
　　林琳露出比她还呆滞的目光，犹豫地说道：“我只是想带你走，我真的不知道你哥哥在哪里，但是你自己可以去找……你最后那一眼应该是在向我求救吧？”
　　“然后我就跟着你来到这儿了。”
　　缇娜一只手捂住额头，好像那种中了迷药清醒后还脑子混沌的人……但她死死地抓住林琳的手，那是一点都不混乱啊。
　　“手好痛，要不你还是把我放了吧……”林琳差点就唱了出来。
　　逐渐平静的会场，或许也在映射缇娜逐渐平静的内心。
　　“这里是我的房间……”她喃喃自语，然后拉着林琳就向一个方向跑去。
　　林琳于是就感到一股巨力将她拖着走，要不是缇娜还保持着走路的人类姿态，那说她是被拉着飞也不是不行。
　　穿过NPC式的人群，林琳看见了一扇立在舞池中央的华丽大门，而缇娜小手一扬，就轻轻推开了门。
　　林琳：“任意门？”
　　吱呀声响后，林琳就看见了一间书房，顶格的大书架有三面，中央是典雅的实木书桌，一盏烛台在燃烧，也是昏暗的房间唯一的光。
　　“哥哥！哥哥你在哪儿？！”
　　也是到这里，缇娜才松开了林琳的手，她神经质地四处喊着，好像陷入之前那样的状态了。林琳碰了碰自己的那只手，感觉都快麻木了，不得不说这位仙子预备役小姐力气可真大啊。
　　难道这是位走物理输出的稀有仙子？
　　林琳脑子里想着些有的没的，也没出声打断缇娜。
　　而这里似乎和外面不同，她的心里话没有在被外放。
　　如同一个人的戏剧，林琳她不过是个误入的观众而已。
　　她看着缇娜重复在那栋小楼的神色，由优雅的贵族小姐，变成神经质的病人。
　　不禁让人怀疑，这位缇娜小姐，是否也是一位NPC。
　　这样的想法徘徊在林琳心头，原本踌躇的良善也变得麻木起来。
　　林琳欲言又止，后退了几步。
　　就算她有心想要帮忙，但是面对一个精神病人，只是一个普通人的她还是想打退堂鼓的。
　　却没想到一下就被注意到了。
　　“等等！”
　　林琳抬眼看去，只见缇娜红着眼眶，眼睛死死地看着她，声音压抑又尖锐。
　　“你要去哪儿？不准走！你必须和我在一起！”
　　林琳抿了抿嘴唇，将心底的烦躁压下，迟疑道：“你还好吗？”
　　就见缇娜恍惚了一下，目光有些尴尬地闪躲了她的对视，为自己辩解：“我……我没有疯。”
　　“我只是需要你。”
　　她也知道自己之前的那些表现，很像是一个不清醒的人了。想了想，缇娜就开始解释她们的处境了，绕过疯不疯这个令她尴尬的话题，也是侧面提醒下林琳，她现在还是清醒的。
　　“外面的会场是由城主的力量打造的牢笼，是不夜城中的人专门借来关押人的，我如果无法顺从他们的意愿，就会被一辈子关在那里。”缇娜睫毛微颤，表情略显苍白地说道。
　　“而这里是我们兄妹常待的书房，只有这里才是我真正的内心深处，城主的力量也无法染指。”
　　缇娜环顾四周，面带怀念，淡淡地说：“我偶然发现可以躲到这里后，在外面的世界也有了可以躲避城主视线的能力。”
　　林琳点点头，“那现在你知道这里并没有你哥哥了，你应该不会再发疯了吧？”比如捉着我当人肉挂件飞奔之类的。
　　缇娜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当然，不过我刚说的，你不要离开我太远也要做到，不然我可能又会变成那个样子。”
　　于是林琳懂了。
　　人肉清醒剂竟是我自己！
　　“你有你哥哥去向的线索吗？”林琳不确定缇娜会不会变成之前的样子，所以还是循序渐进地引导她自己回忆。
　　缇娜垂下眼睑，双手交叠举在胸前，低垂着头。
　　“哥哥没有告诉我，但是他离开前的神色是昂扬高兴的，还志得意满……”
　　“好像一件很就之前的愿望即将实现……”
　　“而哥哥小时候对我说过，他长大后想当城主。”
　　缇娜缓缓给出这样的解释。
　　林琳有些头疼地挠挠头皮，也就是说其实都是缇娜小姐的猜想。但见鬼的克莱尔还真有问题，而且他就是下一任城主，如果他真的和缇娜的哥哥竞争过城主之位，那缇娜的哥哥不说凶多吉少，至少是回不来不夜城了。
　　没看见都直接物理意义上的消失了嘛。
　　林琳有理由相信，这里面还有上一任不夜城城主的力量在作祟。当然不是克莱尔了，他连杀个外乡人都要借助城外的飞雪来着。
　　想到这里，她看向缇娜，而少女带着希冀的目光看着她。
　　少女觉醒了属于自己的力量，但又不如对方强大，甚至自己就是对方力量的一部分，那不在压迫中沉默，就在压迫中爆发，缇娜少女就这样变成了半疯？
　　“我的直觉从没出过错。”缇娜定定地说道。
　　让林琳都不忍心说出，她哥哥可能死亡的结局。
　　看着林琳为难的表情，缇娜显然没有那么善解人意地放弃，而是执拗地看着她。
　　“你认识的那个家伙，绝对知道什么，只是我还没办法接近她，等我……”她咬着嘴唇，眼中是誓不罢休的坚定。
　　“既然我们都在这里了，那我们就直接去找那个家伙吧。”缇娜看着林琳纠结的表情，提议道。
　　林琳一愣，“这里也有克莱尔吗？”不是说这是关押人的地方吗？怎么克莱尔这个下任城主也在啊？
　　缇娜轻哼：“因为我的纠缠吧，毕竟我就算疯了，也一直缠着她，她怎么也不能置身事外啊。”
　　“我被关进来了，她也不能幸免，就是肯呢个她比我早出去而已……”
　　似乎是怕克莱尔被放出去，缇娜马上起身。
　　林琳叹了一口气，伸出自己的手，“那拉着我的手，带我去找这里的克莱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