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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兄弟抱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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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莱姆斯又一次以“家事”为由向麦格教授请假后,詹姆和西里斯心里的疑云彻底变成了翻滚的雷雨云。
“他又走了!”詹姆在公共休息室里烦躁地抓着他本就乱糟糟的黑发,“每个月!一次不落!西里斯,这绝对不对劲!”
西里斯慵懒地靠在壁炉旁的扶手椅上,灰眼睛里却没了平日的漫不经心。
“莱姆斯人不错,”他语气平静地说,“但他这秘密藏得也太深了。”
他顿了顿,看向焦躁的詹姆,嘴角勾起一抹带着点野性的笑,“不过,既然你这么在意,那我们就非得把它挖出来不可。走吧,看看我们的莱姆斯到底去了什么‘好地方’。”
他们的跟踪异常顺利,直到他们看见莱姆斯走向那棵众所周知的、极度危险的打人柳。
更让他们目瞪口呆的是,莱姆斯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那棵狂躁的柳树竟然瞬间静止了,然后他熟练地弯腰,消失在了树根下的一个洞口里。
“他进去了!”詹姆在隐形衣下激动地掐住西里斯的胳膊,“梅林啊!他进去了!那棵疯树下面居然有密道!”
西里斯也难掩惊讶,但他更冷静地观察着:“看见了吗?这树有个开关!”
兴奋过后是现实的阻碍。
当他们试图靠近时,打人柳再次狂怒地挥舞起来,根本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哎哟!这脾气暴躁的老树!”詹姆跳着脚躲开一根横扫的枝条,“它怎么就认莱姆斯!”
西里斯敏捷地后撤,目光紧紧盯着那棵柳树,脑中灵光一闪:“詹姆!记得吗?一年级,莱莉把我们挂在树上的那次!她肯定知道怎么让它停下来!”
“对啊!莱莉!”詹姆恍然大悟,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她肯定知道怎么搞定这棵树!快去找她!”
两人急匆匆找到莱莉时,她正和莉莉从图书馆回来,讨论着天文学作业。
詹姆一阵风似的冲到她面前,脸上写满了“十万火急”。
“莱莉!帮帮忙!”他语气急切,“莱姆斯进了打人柳下面的树洞!我们过不去!你知道怎么让那棵树停下来,对不对?”
莉莉立刻皱起了眉:“波特!你们去跟踪莱姆斯了?”
西里斯跟在他后面,虽然没詹姆那么夸张,但灰眼睛里也闪着迫切的光,他补充道,语气带着点怂恿:“莱莉,帮帮忙,里面说不定有什么千年密宝,或者关着个被石化的公主等着我们去救呢!”
他朝莱莉眨眨眼,试图用“冒险”来打动她。
莱莉看着他们,心里清楚这一天迟早会来。
她知道詹姆和西里斯会发现莱姆斯的秘密,而她也知道,以他们的性格,绝不会因此抛弃朋友,反而会想方设法帮助他,甚至为了他学习阿尼玛格斯。
但她认为,这个过程需要他们自己去探索、去发现、去理解。
只有这样,这份跨越了巨大障碍的友谊,才会更加坚固,羁绊更深。
“我不去。”莱莉清晰地回答,态度坚决,“每个人都有秘密,波特,西里斯。莱姆斯不想说,自然有他的理由。我们应该尊重他,而不是想方设法地去窥探。”
莉莉立刻站到莱莉身边,赞同地说:“莱莉说得对。你们这样是不尊重莱姆斯的隐私。给他一点空间。”
“可是莱莉!”詹姆急得直跺脚,“万一里面很危险呢?万一他需要帮手呢?”
“没有可是。”莱莉打断他,“如果莱姆斯需要帮助,他会开口的。在他主动说出来之前,我们应该相信他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被莱莉和莉莉联手拒绝,詹姆像泄了气的皮球,西里斯也撇了撇嘴,显得有些失望。
他揽住詹姆的肩膀往回走:“好吧好吧,两位女士都这么说了。走吧,詹姆,看来我们得靠自己聪明的脑袋瓜了。”
“她们不懂!”詹姆沮丧地对西里斯说。
“她们有她们的道理。”西里斯显得冷静些,但他眼中闪烁着猎手般的光芒,“不过,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是用来被揭穿的。不给线索,我们就自己找。”
接下来的几天,西里斯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耐心和缜密。
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张空白的羊皮纸,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
詹姆好奇地凑过去,发现他在绘制最近几个月的月相图。
“你画这个干嘛?”詹姆不解。
西里斯没有抬头,笔尖飞快地移动着:“做个对比。把莱姆斯每次请假离开的日期标上去。”
当日期被一一对应到月相图上时,一个惊人的规律浮现了——莱姆斯每次离开的日子,都精准地落在月圆的前几天!
“梅林的胡子!”詹姆盯着那张图,眼睛瞪得溜圆,“全都是……月圆前!”
西里斯放下羽毛笔,灰眼睛里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还记得去年圣诞节吗?你告诉我莱姆斯留校了,但也消失了一两天,他说他在图书馆。”
“对!我记得!”詹姆猛地想起来了,当时他并没在意,“但那两天……那两天正好是满月!”
这个发现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所有迷雾。
黑魔法防御课上关于狼人伤疤的讨论,莱姆斯脸上那疑似抓痕的疤痕,他每月固定时间的“消失”,以及每次回来后的虚弱和带伤……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却又无比清晰的结论。
两个男孩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但出乎意料的,并没有恐惧或厌恶,反而是一种“原来如此”的释然,以及更加汹涌的好奇。
等到莱姆斯拖着更加疲惫不堪的身体返回学校时,等待他的是詹姆和西里斯。
他们一左一右地夹住他,脸上带着一种故作严肃、却又掩不住兴奋的表情。
“嘿,莱姆斯!”詹姆笑嘻嘻地搂住他的脖子,力气大得让莱姆斯晃了一下,“家事忙完啦?”
莱姆斯心里一紧,脸上习惯性地堆起勉强的微笑:“还……还好。就是有些累。”
西里斯站在另一边,灰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懒洋洋地靠在墙上,挡住了去路:“我们对你家的定期大扫除非常感兴趣,能详细说说吗?”
莱姆斯的心猛地沉了下去,脸色变得更白了。
“就是……一些琐事……”他试图挣扎,声音干涩。
“走吧,”西里斯不由分说,推着他的肩膀,“找个安静的地方,我们得好好‘聊聊’。”
他们没有去吵闹的公共休息室,而是来到了一间偏僻的、布满灰尘的废弃教室。
西里斯熟练地挥动魔杖,施了几个虽然不算高明但足以阻挡一般窥探的防窃听咒和锁门咒,姿态从容得仿佛只是在准备一场普通的恶作剧。
詹姆则哗啦啦地拉开几张摇摇欲坠的破桌子,清出一小块地方,制造出的噪音在寂静的教室里格外刺耳。
在这间昏暗、充斥着陈旧气息的教室里,气氛陡然变得凝重起来。
莱姆斯站在中间,双手紧张地交握着,脸色苍白得像纸,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詹姆,再也按捺不住他那混合着强烈好奇与格兰芬多式鲁莽的性格,他弯起手指,对着莱姆斯脸上那几道疤痕,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发出了一声惟妙惟肖的:“嗷呜——”
这一声仿佛带着魔力,让莱姆斯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西里斯抱着手臂,靠在讲台边,懒洋洋地补充道:“坦白吧,莱姆斯。不然这家伙会没完没了地在你旁边学狗叫,直到你真的忍不住咬他一口。”
这带着玩笑意味的逼问,像最后一道粉碎性的咒语,彻底击溃了莱姆斯苦苦支撑的心理防线。
他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坚持,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莱姆斯低下头,肩膀塌了下来,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你们……都猜到了,对吗?”
他绝望地闭上眼睛,“对不起……我……我这就去跟麦格教授说……申请退学……”
莱姆斯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动着,等待着预想中的审判——恐惧、排斥、报告教授,然后是被迫退学,回到那个灰暗的、没有希望的未来。
他等待着预想中的恐惧和疏远,准备承担作为一个狼人所能预料到的最坏的后果。
然而,回应他的却不是预想中的一切。
詹姆的脸上瞬间灿烂无比的笑容,仿佛刚刚解决了一个超级有趣的谜题,而不是发现了朋友隐藏的秘密。
他上前一步,用力一拍他的后背,差点把他拍趴下,语气理所当然地宣称:“退学?开什么玩笑!你又没咬过人!”
“除了每个月都要神秘消失几天,变得像被抽干了似的,我可没看出你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
“而且这多酷啊!我们的朋友是个狼人!”
西里斯也站直了身体,脸上带着那种“这算什么大事”的表情,轻松地说:“就是,除了每个月躲起来几天,你和我们有什么不一样?而且你变形课成绩还比我好呢,这我可记着呢。”
莱姆斯愣住了,他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詹姆已经热情地张开双臂,一把将他紧紧抱住:“太好了!这下我们三个真的是一伙的了!”
西里斯撇撇嘴,假装嫌弃地说:“喂,别抱这么紧,肉麻死了。”但他也走上前,伸出手臂,不太自然地抱了抱他们两个。
莱姆斯被夹在中间,感受着朋友怀抱的温暖,一直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
他鼻子发酸,眼眶发热,也伸出手紧紧回抱住他们。
原来,被朋友完全接纳的感觉是这样的。
“听着,”詹姆声音响亮地宣布,“我们的目标是——一起毕业!谁也不准掉队!”
这响亮而充满希望的新目标,彻底取代了莱姆斯内心深处那个悲观而绝望的预期。
西里斯哼了一声,但嘴角是上扬的:“前提是你别再在魔药课上炸坩埚。”
三个男孩在布满灰尘的教室里笑作一团。友谊的屏障被彻底打破,一种更坚固、更无所畏惧的联结在此刻形成。
尽管在此之后,西里斯依然会时不时毒舌地调侃莱姆斯是“模范生狼人”,詹姆也会开些关于“咬人之前记得提前预约”的蹩脚玩笑,但正是这种在知晓了他最危险的秘密后,依然如故、甚至更加坚定和亲密的态度,让莱姆斯——这个习惯了隐藏和孤独的狼人,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友谊那足以驱散所有阴霾、融化一切坚冰的、温暖而强大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