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另一种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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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伊万斯家，那场伦敦遭遇所带来的影响则以另一种方式显现。
莉莉开始主动收集并仔细阅读《预言家日报》上每一篇关于食死徒袭击事件的报道，她的眉头越皱越紧。
她还向父母询问起麻瓜历史上人们是如何对抗不公、争取权利的，从民权运动到反对压迫的历史，她都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而当伊万斯夫妇和佩妮从惊魂未定的莉莉口中得知她竟然在伦敦差点被邪恶巫师袭击后，家里瞬间被惶恐的气氛笼罩。
“退学！必须退学！”伊万斯夫人脸色苍白，紧紧抓着莉莉的手，“那个世界太危险了！莉莉，回家来，我们去上本地的学校，平平安安的！”
伊万斯先生也忧心忡忡：“我们当初就不该……唉，谁知道会这样！”
佩妮更是激动，她看着妹妹，声音尖锐：“我早就说过！那个地方，那些人！他们只会带来麻烦和危险！你看看！现在应验了吧！”
莉莉看着担忧的父母和激动的姐姐，翠绿色的眼睛里充满了难过，却异常坚定地摇头：“不，爸爸，妈妈，佩妮。即使我退学，也改变不了我是一个巫师的事实。危险不会因为我不去霍格沃茨就消失。相反，只有在那里，我才能学到足够的知识，掌握保护自己、也保护你们的力量！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保护？你用那些小棍子怎么保护？！”佩妮尖声反驳，积压已久的情绪爆发了，“你只会把更多的危险引到家门口！你根本不懂我们的担心！”
“我不懂？我正是因为懂，才更不能退缩！”莉莉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声音没有丝毫退让。
就在家庭争吵趋于白热化时，门铃响了。
伊万斯先生打开门，惊讶地看到穿着星星月亮长袍、银白长须飘飘的邓布利多站在门口，他蓝色的眼睛透过半月形眼镜，温和地看着屋内。
“请原谅我的冒昧来访，伊万斯先生，夫人，”邓布利多的声音平静而具有安抚力量，“我想，关于莉莉的事情，我们需要谈一谈。”
邓布利多与伊万斯夫妇在客厅里进行了长时间的单独谈话。
佩妮和莉莉坐在厨房，气氛依旧僵硬。佩妮紧紧抿着嘴唇，看着窗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一年前，自己满怀期待地给霍格沃茨写信，请求入学，却只收到一封措辞礼貌却冰冷的拒绝信。
那种被一个神奇世界彻底拒之门外的痛苦和失落，至今仍隐隐作痛。而现在，这个拒绝了她、让她感到自卑的世界，又给她心爱的妹妹带来了真实的危险！
一种混合着委屈、嫉妒和恐惧的情绪在她心中翻涌，让她对魔法，对邓布利多，都产生了强烈的怨恨。
当邓布利多和伊万斯夫妇从客厅出来时，伊万斯夫妇脸上的表情虽然依旧担忧，但明显平静了许多，似乎做出了某种艰难的决定。
“我们……我们尊重莉莉的选择。”伊万斯先生叹了口气，说道，“她可以继续在霍格沃茨学习。”
伊万斯夫人紧紧抱住莉莉，哽咽道：“但是，莉莉，你一定要答应我们，无论如何，保护好自己！”
莉莉用力点头，泪珠终于滚落下来：“我答应你们，我一定会的！”
邓布利多的目光这时落在了站在厨房门口、脸色苍白的佩妮身上。
他敏锐的眼睛没有错过这个女孩眼中复杂的情绪——不仅仅是担忧，还有更深层的受伤和怨恨。
“佩妮，”邓布利多的声音格外温和，他走向她，“如果可以，我也想和你单独聊几句，好吗？”
佩妮有些戒备地看着他，但在父母鼓励，或者说带着请求的目光下，她还是僵硬地点了点头，跟着邓布利多走到了后院。
邓布利多并没有提及那封石沉大海的信件，他只是看着佩妮，温和地说：“我理解你的恐惧和愤怒，佩妮。你爱你的妹妹，害怕她受到伤害，这是最自然不过的情感。你觉得自己被排除在外，无力改变什么。”
佩妮扭过头，不说话，但紧绷的肩膀微微颤抖。
“但是，佩妮，”邓布利多继续缓缓说道，目光仿佛能看透人心，“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法。莉莉想要保护你们，正是基于这种魔法。而危险，并不会因为你是女巫或是麻瓜就区别对待。在这个世界上，黑暗的力量觊觎着所有人。”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佩妮微微转回来的侧脸，轻声说道：“你知道吗？其实麻瓜世界的首相，一直都知道巫师界的存在。我们的两个世界，并非完全隔绝。有专门的部门，负责与魔法部对接，处理涉及两个世界的事务。”
“麻瓜世界的政策、动向，同样会深刻地影响巫师界。”
“那么，为什么……未来那个能够在两个世界之间架起桥梁，能够让傲慢的巫师们意识到麻瓜力量与智慧的人，不能是你呢，佩妮·伊万斯？”
这番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佩妮心中积郁的黑暗。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邓布利多，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一种前所未有的光芒。
一直以来，她觉得自己是被拒绝者，是局外人。
但邓布利多的话，为她指出了另一条路——一条不需要魔法，却同样能够靠近、甚至影响那个世界的路。
邓布利多离开后，佩妮在院子里站了很久。当她回到屋内时，脸上的怨愤消散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思和决心。
晚上，她敲开了莉莉的房门，没有说话，只是将一本厚厚的书塞进了莉莉怀里。
书的封面上写着《寂静的春天》。
莉莉惊讶地看着姐姐。
佩妮别开脸，声音有些生硬，却不再带刺：“看看别人是怎么坚持信念，对抗那些看似无法撼动的东西的。或许……对你有点用。”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
莉莉抱着那本书，看着姐姐的背影，眼圈再次红了，但这次，是因为温暖。
不见面的日子，莱莉在训练间隙，偶尔会通过猫头鹰给莉莉和斯内普分享一些“趣事”，比如：“……今天练习爆炸咒，差点把爸爸的眉毛燎掉一半！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特别惊讶！”
试图缓和一下小伙伴过于紧绷的神经。
斯内普的回信依旧充满嘲讽：“如果你能把准头提升到巨怪水平，或许能打中实际目标。不过……你自己注意安全。”
最后一句生硬的关心，总是藏在那尖刻的话语后面。
莉莉的回信则显得温和许多，她先是为菲利克斯失去的眉毛遗憾，莱莉读到这儿的时候笑了一声——莉莉这个小坏蛋，紧接着莉莉同样让她在练习时注意安全，并表示自己相信她一定能成功。
莱莉看着信，笑了笑，提笔邀请斯内普和莉莉在方便的时候，来麦克米兰庄园一起练习防身咒语。
令她有些意外的是，两个人都很快同意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周里，麦克米兰庄园的训练场上，时常能看到三个身影在一起练习。
而在麦克米兰庄园共同研究魔药和练习防御咒语的这些日子里，莱莉敏锐地察觉到西弗勒斯身上开始发生的一种微妙变化。
他比以前更加沉默，那种曾经会在被她逗弄时忍不住反唇相讥的尖锐，似乎被刻意地收敛了起来。
他的表情更少了，那双黑眼睛常常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幽暗池水，难以窥见其下的波澜。
即使在她故意用夸张的言语试图惹恼他时，他也只是淡淡地瞥她一眼，或者用一句简短的、不带什么情绪的反驳回应。
莱莉从一年级开始，就在菲利克斯的指导下接触并练习大脑封闭术的基础——不仅仅是抵御精神入侵，更是学习控制自己的情绪，避免在擅长摄神取念的巫师面前泄露真实想法。
因此，她几乎立刻就看出了西弗勒斯那略显生硬和刻意的状态像什么——他正在尝试构筑精神屏障，他在练习大脑封闭术，而且显然是依靠自己摸索，不得其法。
一天，当他们在实验室等待一种稳定剂缓慢冷却时，斯内普又陷入了那种放空般的状态，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眉头因为精神过度集中而微微蹙起。
莱莉放下手中的药材，歪着头看他：“西弗勒斯，你最近是在练习把脑子变成一堵光溜溜的墙吗？”
斯内普猛地回过神，黑眼睛里闪过一丝被看穿的惊讶。
他抿紧嘴唇，生硬地转移话题：“魔药快好了。”
“得了吧，”莱莉走到他面前，灰绿色的眼睛里带着了然和一丝关切，“你那种使劲把情绪往下压、想让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的样子，跟我刚开始学大脑封闭术的时候一模一样，僵硬得像块木头。而且方法好像不太对劲？要不要……”
“不用。”斯内普打断她，语气有些急促，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狼狈。
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练习时的笨拙和挣扎，更不想在她面前暴露那些他正试图牢牢锁起来的、混乱而不堪的情绪。
他扭过头，避开她的视线，“我自己可以。”
莱莉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和微微发红的耳根，明白了他那点别扭的心思。
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点好笑。
她凑近一点，故意用气死人的语气小声说：“哦——原来我们未来的魔药大师练习大脑封闭术的时候，就是坐在那里像个，嗯……像只努力把自己伪装成石头的发呆雪鸮？一动不动的，看起来有点……笨笨的？”
“莱莉·麦克米兰！”斯内普瞬间破功，猛地转回头瞪她，苍白的脸颊因为羞恼泛起明显的红晕，黑眼睛里燃着真实的怒火和窘迫，“你才笨！”
看到他终于不再是那副强行压抑的平静模样，莱莉得意地笑了起来：“看吧，这样看起来顺眼多了！至少像个人，而不是个会呼吸的雕像。”
她见好就收，后退一步，摊了摊手，“好吧好吧，你自己练。不过要是哪天你那只‘雪鸮’卡住了，需要帮忙，聪明的莱莉随时奉陪，收费公道！”
她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只需要一份魔法史论文——”
斯内普气呼呼地瞪着她，胸口起伏了几下，最终只是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重新转过身去面对那些药材，但耳根的红晕久久未退。
他知道她是故意的，用这种可恶的方式来打破他好不容易维持的平静，但也奇异地……驱散了一点他独自摸索时的那种孤独和挫败感。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掌握这门技巧，绝不能让她再看笑话。
训练之余，莉莉也邀请莱莉和斯内普在八月初到她在科克沃斯的家中做客，计划一起完成那份令人头疼的魔法史论文。
在伊万斯家整洁的后院里，阳光暖暖地照着。三个人支起一个小桌子，上面放着安神剂配方所需的材料和坩埚。
他们一边小心看顾着坩埚里咕嘟冒泡的魔药，一边讨论着即将升入二年级的课程，以及……那个更加遥远的未来。
空气中弥漫着药草的清香和夏日的暖意。
莱莉看着专注搅拌魔药的斯内普和正在核对羊皮纸上步骤的莉莉，忽然轻声说道，语气不再是平日的跳脱，而是带着一种与她年龄不符的沉静：“如果我们注定要面对黑暗，那就一起。”
斯内普搅拌的动作没有停，只是轻哼了一声，仿佛觉得这话很幼稚。
但过了一会儿，他却默不作声地将一个装着某种清澈、泛着微蓝光晕液体的小水晶瓶，推到了莱莉和莉莉面前。
“随身带着。”他生硬地说，没有解释这是什么，但女孩子们都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防护魔法波动。
莉莉抬起头，绿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讨厌伤害别人，真的。但我更讨厌……像在伦敦那样，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危险逼近的感觉。”
或许未来的依旧会出现分歧，但至少在此刻，三个人的目标都是一致的。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另一种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