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未决之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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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级对于所有学生而言，都意味着一个词——O.W.L.考试。
变形术课堂上，这种压力尤为具体。
麦格教授站在讲台前，神色比平时更加严肃，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全班。
“今天，我们将开始学习消失咒。”她挥动魔杖，让讲台上的一只甲虫消失无踪，“这被认为是你们在O.W.L.考试前将接触到的最困难的咒语之一，我不希望听到任何——我是说任何——掉以轻心的言论。”
莱莉和莉莉并肩坐在前排，听得聚精会神，然而，后排总有不那么和谐的声音。
是詹姆和西里斯。
“最难的之一？”詹姆用气声对西里斯说，“你说，这跟咱们练的那个比起来，哪个更难？”
西里斯不以为意地压低声音：“反正我觉得被差点闪电劈中的感觉更刺激点……”
他们的声音虽小，但显然不足以逃过麦格教授敏锐的耳朵。
更重要的是，“那个”这个词，瞬间触动了麦格教授关于上个学期某个惊人发现的记忆——就是眼前这几个胆大包天的学生，私自练成了未经注册的阿尼玛格斯！
“波特先生！”她的声音像鞭子一样在安静的教室里响起，“你显然未能认识到消失咒的严肃性！因为你的掉以轻心，格兰芬多扣掉五分！”
“教授！我……”詹姆试图辩解，但在麦格教授严厉的视线下，声音越来越小。
“五分？！”莉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个声音。
她猛地回头瞪向詹姆，翠绿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新学期第一堂课！我还是级长！你就敢这样？！
詹姆在她杀人的目光下缩了脖子，脸上得意的笑容瞬间僵住，变成了懊恼。
坐在莉莉旁边的莱莉，看着詹姆那副从天堂跌落地狱的滑稽样子，忍不住低下头偷笑了一声，肩膀微微耸动。
但显然，麦格教授的怒火并未完全平息。
“麦克米兰小姐！”她的目光转向莱莉，“看来你觉得波特先生被扣分很有趣？课堂上请保持专注！”
莱莉立刻像被掐住了脖子，笑声戛然而止，她猛地坐直身体，用力咳嗽一声，摆出最正经不过的表情，目不斜视地盯着黑板。
詹姆和西里斯也彻底老实了，两人立刻抓起变形术课本，假装无比认真地研究起来，尽管书都差点拿反了。
而莱姆斯，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好学生的典范，他已经预习过教材，此刻正认真地在笔记本上记录要点，对同伴们制造的这场小风波抱以一丝无奈的温和笑意。
教训完不省心的学生，麦格教授开始正式指导消失咒的要点和挥杖手势。
终于到了实践环节，她给每人发了一只蜗牛，要求大家尝试让其消失。
正如麦格教授所说，消失咒极难掌握，许多同学对着桌面上的蜗牛挥动魔杖，念出“Evanesco”，却只能让蜗牛壳的颜色变淡，或者让它惊慌地缩回壳里，纹丝不动。
教室里不时响起懊恼的叹息和咒语失败时的轻微噗噗声。
也可能是负负得正，刚才被警告过的几个人——莱莉、詹姆、西里斯，甚至包括一直很认真的莉莉和莱姆斯——都在尝试了没几次后，就成功让分配给他们的蜗牛消失了。
麦格教授看着那几个空荡荡的桌面，严肃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丝，公平地给每人加了兩分。
“做得不错，继续保持这种专注，波特先生，布莱克先生。”她特意点了詹姆和西里斯的名字。
詹姆偷偷松了口气，总算把扣掉的分加回来了，他悄悄对莉莉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莉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上午的紧张过后，下午的草药课显得轻松了许多。
阳光透过温室透明的玻璃顶棚洒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植物的清新气息，这学年的草药课，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一起上。
斯普劳特教授抱来一盆盆长着细密叶片、顶端缀满珍珠般白色小花苞的植物。
“这是自主传粉灌木，”她和蔼地解释，“今天我们将学习如何为自主传粉灌木换土。这是一种非常敏感的植物，请务必小心，不要弄掉它们的花苞，否则会影响它下一季的授粉和魔力凝聚。”
“如果谁弄掉了三个花苞以上，我将扣去他的学院分。”斯普劳特教授又补充道。
她给每个学生分发了一盆挂着几个细小、嫩绿花苞的灌木。
学生们开始忙碌起来。
莱莉抱着自己的花盆，目光在温室内扫视，很快就在斯莱特林学生聚集的区域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斯内普正低着头，仔细检查着手中的灌木，神情专注。
莱莉脸上立刻扬起笑容，冲他挥了挥手，斯内普若有所感地抬起头，对上她的视线，微微颔首。
趁着斯普劳特教授正在向另一组学生示范换土技巧，莱莉已经抱着自己的花盆，溜溜达达地窜到了斯莱特林这边，毫不犹豫地挤开了站在斯内普旁边的穆尔赛伯。
穆尔赛伯正笨手笨脚地摆弄着花盆，被人一挤，差点把土撒出来，他恼怒地转过头，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嘴里不干不净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在看清是莱莉时，瞬间卡住了。
莱莉正对他露出一个极其甜美，却莫名让他后背发凉的笑容。
“嗨，穆尔赛伯，”她的声音甜得能滴出蜜，“能让一下吗？我找西弗勒斯有点关于魔药的问题要讨论。”
穆尔赛伯的表情瞬间像是生吞了一只苍蝇，他想起了之前被教训的经历，到嘴边的脏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变成了一声含糊的咕哝，他悻悻地拉了拉旁边的埃弗里，两人窝窝囊囊地挪到另一边去了。
斯内普看着这一切，有些无奈地说：“现在是上课时间，莱莉。如果你因为擅离位置被扣分，我想莉莉会很乐意用她新获得的权力，对你展露一个特别关照的微笑。”
自从莉莉当上级长，斯内普确实觉得她身上多了一种能让人瞬间闭嘴、也能让其他调皮学生心里发怵的神奇气场。
莱莉满不在乎地笑嘻嘻，一边拿起小铲子开始给灌木松土，一边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格兰芬多那边：“放心吧，西弗勒斯，莉莉现在可没精力注意我。”
斯内普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莉莉正全神贯注地对付自己的那盆灌木，而她身边，詹姆像只围着花朵打转的大蜜蜂，毛手毛脚地试图帮忙，结果差点碰掉一个花苞，引得莉莉低声惊呼，不得不分心去监督他，以免他因为碰掉太多花苞而被斯普劳特教授扣分。
斯内普撅起嘴唇，幸灾乐祸地笑了一下：“看来我们优秀的级长大人，找了个不小的麻烦。”
莱莉深表赞同地点点头：“甜蜜的负担啊。”
她手下动作不停，熟练地将旧土刨松，“说正事，这学期我们得抓紧把药剂的最终版定下来。另外，关于赛芬……”
她声音压得更低，“我觉得稳定性还可以再提高一点。”
斯内普也专注于手中的灌木，赞同她的说法：“或许我们能在在第二次提纯后加入荚果，而不是一开始……”
两人一边小心侍弄着脆弱的植物，一边低声讨论着魔药改良的细节，语速快而高效，仿佛与周围小心翼翼、偶尔因为弄掉花苞而发出懊恼叹息的其他学生处在两个世界。
斯内普率先完成了换土，他放下小铲子，目光不经意间落在莱莉脸上，注意到她脸颊靠近鬓角的地方，不知何时蹭上了一小块深色的泥土。
“你脸上有土。”他低声提醒。
莱莉正专心致志地对付一撮纠缠的根须，头也不抬：“嗯？等等，我弄完这点。”
“别动。”斯内普的声音比刚才急促了一点。
他迅速抬眼扫视四周——斯普劳特教授在温室另一端，穆尔赛伯和埃弗里背对着他们，其他人都忙着照顾自己的灌木——没有人注意这个角落。
确认安全后，斯内普飞快地伸出手，用指尖在莱莉脸颊上那一小块泥土处轻轻一擦。
他的速度很快，动作轻柔，触感一掠而过。
莱莉整个人僵住了，自从和好以后，除了那个额头相抵的亲密接触，他们几乎避免了所有让人脸红心跳的触碰，如今这微小的动作几乎让她整个人燃烧起来。
太不像话了，麦克米兰！你就是馋他身子！莱莉在心里可耻地批判自己不对劲的心跳。
斯内普也立刻意识到了不妥，他迅速收回手，耳根不受控制地泛起一层薄红。
自从暑假在那个树洞里和好如初，他们之间似乎陷入了一种微妙的状态，莱莉甚至会下意识地避开一些原本很自然的肢体接触，仿佛在重新划定界限，这让斯内普感到烦躁。
他不想只做“最好的朋友”了，这个念头在暑假的煎熬和反思后变得无比清晰。
他想要……想要以另一种身份，能够理所当然地站在她身边，就像波特那个傻蛋可以肆无忌惮地宣告对莉莉的所有权一样。
每当想起那一刻，一种混合着羡慕和自我厌弃的情绪就会啃噬他的心，斯内普痛恨上学期那个因为可笑的自尊而把事情搞砸的自己。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滞了，只剩下温室里植物生长的细微声响和远处其他同学的低声交谈。
莱莉率先回过神，为了掩饰尴尬，她轻咳一声，胡乱地用袖子在脸上蹭了蹭：“好、好了吗？”
“……嗯。”斯内普的声音有些低哑，他转过身假装整理已经换好土的灌木，不再看她。
直到下课铃声响起，两人随着人流走出温室，莱莉才想起晚上的安排。
她趁着周围嘈杂，低声对斯内普说：“老地方见？我把初步数据带上。”
斯内普点了点头：“好。”
傍晚的有求必应屋，再次变成了他们熟悉的魔药实验室，坩埚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空气中弥漫着药草苦涩而提神的香气。
架子上分门别类地摆放着各种原料，有些是劳伦提供的，更多是他们自己收集或购买的。
“数据记录一下，这次加入缬草根汁液后的稳定性似乎比上次好。”莱莉将观察到的现象口述出来。
斯内普拿起旁边的羊皮纸记下：“粘度变化在预期范围内，看来之前提高独角兽毛发过滤纯度的方向是对的。”
工作告一段落，坩埚里的魔药需要文火慢炖一段时间，实验室里安静下来，只有炉火轻微的噼啪声。
莱莉靠在实验台边，看着跳动的火焰，忽然轻声说：“我待会儿需要去找一趟邓布利多教授。”
斯内普正在整理药材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看她：“现在？”
莱莉犹豫了一下，魂器的秘密太过沉重和危险，她不能将斯内普完全拖进来，尤其是伏地魔及其党羽可能对他这样的魔药天才抱有企图。
她避重就轻地说：“是关于一些我父母可能涉及的事情，需要向邓布利多教授确认一下。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细节想问清楚。”
斯内普看着她，黑色的眼眸深邃，仿佛能看穿她轻描淡写下的隐瞒，但他没有追问，只是点了点头：“小心点。”
她已经告诉他够多了，斯内普对此接受良好。
“我知道。”莱莉笑了笑，“那你先回去？这锅魔药还需要熬一个小时，我设好计时魔法就行。”
“我等你回来。”斯内普平静地说，他重新拿起一本魔药笔记，在旁边的扶手椅上坐了下来。
莱莉没再坚持，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那我尽快回来。”
离开有求必应屋，莱莉独自一人走在寂静的城堡走廊里，墙壁上的火把将她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她来到那座巨大的石兽看守的校长办公室门口，停下了脚步。
问题来了——她不知道口令。
莱莉回忆着邓布利多可能喜欢的甜食，开始一个个尝试。
“柠檬雪宝？”——石兽毫无反应。
“蟑螂堆？”——石兽依旧纹丝不动，甚至像是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也许是错觉。
“蜜蜂滋滋糖？”——毫无动静。
莱莉有点挫败地叹了口气，叉着腰看着油盐不进的石像鬼。
“好吧，”她自言自语，“看来只能回去给爸爸妈妈写信，让他们帮我约个时间了……”
就在她准备放弃，转身离开时，石兽却突然活了过来，默不作声地旋转着，露出了后面的螺旋楼梯。
同时，一道银光从楼梯上方飘下，凝聚成邓布利多那只凤凰守护神的模样，它发出邓布利多的声音：“请上来吧，莱莉。口令是‘椰子冰糕’。”
莱莉松了口气，她踏上旋转楼梯，来到了那间熟悉的圆形办公室。
福克斯在栖木上梳理着羽毛，看到莱莉，发出了一声轻柔的鸣叫，邓布利多坐在办公桌后，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带着询问的神色。
“晚上好，教授。”莱莉礼貌地问候。
“晚上好，莱莉。”邓布利多温和地说，“在这个时间来找我，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莱莉摇摇头，走到办公桌前，决定开门见山：“教授，是关于魂器的事情。”
她直接问道，“我想知道，您是否已经有了怀疑——关于可能隐藏斯莱特林挂坠盒的那个地方？”
邓布利多的眉毛在半月形眼镜后惊讶地扬了起来，他似乎没料到莱莉会如此直接地追问此事，他沉吟了片刻，还是选择了与她分享：“事实上，我和菲利克斯正准备近期去查探一个可疑的地点，你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孩子？”
莱莉立刻摇头：“不，教授，您不能和我爸爸一起去。”
“为什么？”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里充满了真正的疑惑，“菲利克斯是非常能干且值得信赖的同伴。”
“因为伏地魔还没有将挂坠盒安置到那儿去。”莱莉深吸一口气，选择坦白，“至少现在还没有。”
趁着坦白的勇气还在，莱莉又加快语速：“1978年——他会在1978年安置这个魂器。”
她简单地叙述了伏地魔将会为这件魂器所做的打算，说完，莱莉紧紧盯着邓布利多，这是她最大的秘密了——未来。
莱莉本以为邓布利多会追问消息来源，但这位伟大的白巫师只是了然点头，他思考了一会，包容地看向她：“莱莉，谢谢你的信任和这宝贵的信息。”
“看来我和菲利克斯这段时间能睡个好觉了。”他俏皮地眨眨眼，语气变得轻快起来，“这真是个好消息，莱莉。”
莱莉笑着扬起眉毛：“这没什么，教授，这是我应该做的。”
邓布利多自然地转换了话题：“说起来，这一学年你们就要开始准备O.W.L.考试了，感觉如何？”
莱莉配合地垮下脸蛋，做出一个夸张的愁苦表情：“教授，这才刚开学呢！您就开始提醒我们这么可怕的事情了！”
邓布利多呵呵地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你说得对，莱莉，在O.W.L.到来之前好好享受你的五年级吧，这会是霍格沃茨生活中非常独特的一段时光。”
“我会的，教授。”莱莉也笑了。
“那么，祝你有一个美妙的夜晚，晚安，莱莉。”
“晚安，邓布利多教授。”
离开校长办公室，莱莉沿着安静的走廊返回，有求必应屋的门悄无声息地出现，她推门进去，发现斯内普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魔药笔记摊在膝上，坩埚里的魔药正散发着稳定的珍珠母光泽。
他抬起头，看到她回来，眼神里的询问清晰可见。
“谈完了？”他问。
“嗯。”莱莉点点头，走到他身边，看着坩埚里的魔药，“怎么样？”
“很稳定，再过一会就可以装瓶了。”斯内普合上笔记，“事情顺利吗？”
莱莉叹了口气，在他旁边的地板上坐下，背靠着柔软的沙发：“算是吧，至少信息传递出去了。但接下来怎么做，还是个问题。”
她揉了揉眉心，“有些事，明明知道危险，却好像没有万全之策。”
斯内普看着她少见的、带着点迷茫和沉重的侧脸，沉默了一下，没有追问具体是什么事，只是说道：“如果有需要，或许我能提供一些帮助。”
莱莉心里一暖，转过头对他笑了笑：“我知道。谢谢你，西弗勒斯。”
他们一起守着坩埚，直到魔药最终完成，装瓶，清理好实验室，离开有求必应屋时，夜色已深。
在分别的走廊岔路口，斯内普停下脚步：“晚安，莱莉。”
“晚安，西弗勒斯。”莱莉看着他消失在通往地窖的楼梯深处，才转身走向格兰芬多塔楼。
胖夫人嘟囔着被她吵醒，但还是打开了肖像洞门，公共休息室里还有几个学生在低声聊天或看书，炉火已经微弱。
莉莉正坐在壁炉边的扶手椅上，面前摊着几本厚厚的书籍，似乎在预习功课。
詹姆和西里斯不在，大概是回宿舍或者又跑出去夜游了，反正现在两位级长都是自己人，这两个不省心的家伙简直肆无忌惮。
莱姆斯坐在莉莉旁边，安静地看着一本《中级变形术指南》。
“回来啦？”莉莉抬头看到她，打了个招呼，“去哪儿了？”
“随便逛了逛。”莱莉含糊地回答，“预习呢？”
“嗯，O.W.L.年啊。”莉莉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感觉压力一下子就来了。”
“放轻松，莉莉，你可是全年级最聪明的女巫之一。”莱莉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然后转向莱姆斯，“月亮脸，大脚板和尖头叉子夜游去了？”
莱姆斯从书页中抬起头，无奈地笑了笑：“他和尖头叉子好像去厨房找吃的了，说是‘用脑过度，需要补充能量’。”
莱莉失笑，这确实是那两位的风格。
她又和两人闲聊了几句，便回到了宿舍。
作者有话说
第130章 未决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