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之暗夜晨光》江溪岳

13、神树

　　等江枫眠一家四口从虞家回来的时候，孟瑶已经离开云萍了，至于做什么，晨光应该知道，但她不说。
　　魏无羡还为师妹那天衣领的血迹而后怕，有妖兽的话，应该是他这个大师兄去，让阿妹顶上，算什么事儿。如果阿妹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他就算死十次也没用。
　　江澄就是这么骂的:“魏无羡，你修道修到狗肚子里去了。让圆圆一个小姑娘去杀妖兽，江家大师兄，你做的出来啊。”
　　原本伶牙俐齿的莲花坞大师兄卑微如喽啰，缩着肩，一句也没有回嘴。
　　小姑娘挺直腰杆子:“我是大人了，而且，是我有事拜托大师兄，大师兄才没有去的。”
　　“什么大人！”江澄骂到:“你才十四。”
　　小姑娘伶牙俐齿:“魏无羡也才十四。”
　　江澄瞪她一眼:“这怎么能比，他是男子。”
　　“男子又怎么了？”虞夫人信步走进厅堂，“女子也可不让须眉。”
　　虞紫鸢身平极恨女子贤良淑德的那一套鬼话，看见这套鬼话是自己亲儿子说的，便狠狠剜了他一眼。
　　“阿娘。”江澄一看教训他的是虞夫人，就乖觉的闭上了嘴。
　　虞夫人转头看江晨光，神色和煦:“听说你猎杀了姑获鸟，这很好。”
　　“还好，还好。”江晨光讷讷，猎杀了其他飞禽，还可以拔下羽毛做件衣裳什么的，这姑获鸟的羽毛灰鸦鸦的，就算送给阿姐做个扇火的扇子都遭人嫌弃。
　　“三箭齐发，三箭都中，都没有杀死姑获鸟。”虞夫人刹那间柳眉倒竖，脸色由煦暖三春转到严寒冬日，“真是修仙修到了狗肚子里了，一味箭术高超有什么用，金丹修的不浑厚，箭上便没有力气。就算你射靶百发百中，但妖兽的皮毛比靶子坚硬数倍，缺了那道灵力，你射的穿什么？”
　　江晨光低眉敛目，等着她把这顿火发过去。何况，母亲也没有骂错。
　　虞夫人发泄了不满，也平静下来，道:“听说你最后是用一支金簪杀死姑射鸟的。
　　江晨光道:“三箭都中了，但没想到那妖兽还有余力，居然扑向女儿。本来该拔佩剑的，但是我并没有哥哥们的气力，想着用佩剑和妖兽拼死，就是肉搏了，风险太大，便掷出了金钗。”
　　“能活着回来，是占了你射箭百发百中的本事，至于修炼来的灵力，是没有什么可夸耀的。”虞夫人冷冷的道，“既然没有受伤，就自己拾掇拾掇，你与阿澄，随我去清河聂氏，取神树的种子。”
　　“什么神树的种子？”魏无羡有了兴趣:“竟然要让虞夫人亲自去，还绕上阿澄和晨光。”
　　“就是莲花坞那棵。”江澄说。
　　这下魏无羡想起来了，据说当年莲花坞有一棵树龄千年的神树，树荫遮天，树根盘根错节。莲花坞的上一辈的人都说这棵树是神树，不可以伤害它的根部。弄的莲花坞想扩张房子都做不到。虞夫人当年不喜欢这玩意，总觉得这棵树作怪了，害她没法翻修院落。而且那时候巨木已经呈现出了衰老之姿，绿油油的叶子，竟有小半成了暗淡的黄色，在虞夫人看来，也没有这么神。
　　大部分人都支持砍树，觉得这棵树不仅碍着造房子，还碍着修路。
　　虞夫人想砍了这棵树，大家也都想砍了它。但不巧的是，江枫眠恰好是深信神树有灵的少数人。虞夫人当时怀着胎，脾气多大啊，撒泼骂人，无奈江枫眠就是不松口。
　　但后来虞夫人也改了主意。
　　据说生江澄和晨光的时候，轮到晨光，生下来就是个死胎，没有动静。江枫眠比较冷静，就想趁夫人醒过来前赶紧埋了女儿，省的她再伤心。
　　他自己亲自动手，将女儿放在一个木匣子里，就埋在了神树下。
　　但是虞夫人醒过来了，披头散发就去挖坟，江枫眠拦也拦不住。
　　可这时候，奇迹发生了。他们听见了婴儿的哭声。
　　这下江枫眠不拦了，他两三下把木匣子挖了起来，手颤抖着，抱起哇哇大哭的女儿。
　　他和虞夫人闻到了花香。两人抬头，惊讶的看到百年不曾开花的神木结出了密密匝匝的硕大花朵，枝叶也重现青绿，花香怡人，恍若幻境。但转瞬之间，叶枯花败。喀喇一声，巨木居中断开，结束了延绵千年的生命。
　　但是江晨光已重新获得生命。
　　树死人活，就算是固执如虞夫人，也不禁为眼前的景象而深深震撼。
　　她赞同丈夫的说法，这棵树是神树。
　　毕竟，这棵树与她女儿有缘。
　　据说，聂家清净世也有一棵神树，与莲花坞的巨木同源，近来结出了种子。
　　这棵树是江枫眠的少时记忆，是他最初的时光，他想去不净世取来种子，重新栽种神树。
　　对于虞夫人，这棵树与她的儿女有缘，便也不急着翻修院落，遂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