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第二章：谁画画谁是狗 ...
-
苏婳打开门看着记忆里熟悉无比的过道。
自从干妈去世之后，干爹带着大哥和小哥搬走了，自家也因为父亲被撤职也离开了这里。
苏婳缓慢的走着，手指轻轻触摸着墙壁或是掉落或是带着划痕的墙皮，记忆中的每一个划痕都清晰无比的一一印证，甚至比记忆还无比清晰。
“苏婳起来了?"
听见声音的苏婳在楼梯间看向拿着芹菜面带关切面容的母亲。
自从干妈去世之后，自己也因为种种缘由跟母亲不再有了曾经的亲近，这样的问候已经好多年没有了/
“嗯。”带着颤音。
“让妈妈看看额头的包下去没有。”话说着，苏母就手拿着一把芹菜来到了跟前。
“看着没有刚才的大了。”苏母自我安慰道，轻轻的在苏婳的额头吹了两下。
“妈，我又不是小孩了。”看着母亲亲昵的动作，苏婳不自在的躲闪开了。
话音刚落，苏母就一个巴掌落在苏婳的肩头。
“你妈看你头肿的跟老公鹅一样，心疼一下，你还不自在了。”
母女俩向来都是暴力模式相处，不是呛声就是‘拳打脚踢’，这样的温柔很是少见。
“妈——”苏婳拖着长长的声音埋怨道。
肩膀上的巴掌力道不重，是母亲独有的‘亲昵’，让苏婳产生了真的回来了得感觉。
“妈，你做芹菜干吗？我不吃芹菜你又不是不知道。”苏婳亦步亦趋得跟着苏母进了厨房，这样跟在母亲屁股后头转的日子真的很幸福。
“你不吃芹菜们还不让别人吃芹菜了，你个霸道的小鬼。”苏母用水瓢里的水冲洗着芹菜。
“等会你把你小哥叫来吃饭，跟他说有他最爱吃的芹菜炒肉。”苏母嘱咐道。
听到芹菜炒肉，苏婳至今还记得这是小哥范云暮最喜欢的菜。
因为范母对芹菜过敏并且无比的嫌弃芹菜味，导致范云暮在家连根芹菜叶子也不可能见过。
而作为最疼爱他的干妈，也就是苏母自然每次做饭都带上这道经典菜色。
“我不想去。”虽然自己这疑似重生了，一切都回到了起点，但是范家，苏婳目前还是犯怵。
想起干爹看着自己仿佛透过自己看着故人的眼神，想起范云朝和范云暮一看就自己就联想到干妈的哀痛的眼神。
苏婳浑身都充满着抗拒，
苏母看到这样子，只是以为苏婳还在埋怨范家大哥，只得无奈的把人撵走。
“帮不是忙就起开，搁厨房碍事，”话说这就用肩膀把人给拱出厨房。
看着厨房里忙活的热火朝天的母亲，苏婳不禁笑了起来，这样带着活力和朝气的母亲，已经很久未见了。
苏婳在屋里四处溜达，每一处她都无比的熟悉，现在看来又无别的可爱。
苏婳就像淘宝一样，每一件看到的物品她都要上手翻看，看着带着父亲、母亲，或者自己的痕迹，苏婳更是无法自拔。
一切的一切都如一开始一样，那是不是意味着一切都可以改变，都还有机会。
“苏婳，别忘了你的作业！”厨房里传出蔬菜下过的‘刺啦’声。
要是自己没有记错的话，现在正值暑假，自己又有每次暑假都会把暑假作业提前做完的习惯，那么现在的“作业”不言而喻——画画！
看向自己的手，左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都带着厚厚的茧。
推开沉重的门，画室便映入眼帘。
画油画的母亲占据画室的左侧，右边便是自己的画画天地。
母亲和干妈是闺蜜，也是同样在画画领域小有名气的同伴，自己打小便生活在这样的氛围当中。
自然而然的学会了画画，每天不间断的素描，从一开始的素描圆柱体到素描人体。
苏婳看着画板上稚嫩的笔触不由轻笑。
看着画了一半的素描，苏婳还是有始有终的将其补充完整。
一幅远超过暑假期间其他素描的画出炉。
因着收敛的情况苏婳用了左手。
搁笔的同时，苏婳也想好如何和母亲商量自从不再碰绘画的想法。
“吃饭了苏婳。”一声吆喝将苏婳的思考打断。
关上画室的门，浓郁的饭香扯得苏婳肚子咕咕叫。
“苏婳我先去趟你干妈家，你把碗筷摆好等你爸回来吃饭。”话说着端着那盘芹菜炒肉就消失在夜幕里。
因着干妈的原因，每次自家母亲不是把范云暮叫来自家吃饭就是把菜端过去给范云暮加餐。
苏婳和干妈不止一次对这种行为颇有微词，但是都被自家妈给武力镇压。
谁让范云暮是她的好大儿。
苏婳摆好碗筷便坐在凳子上看向门口。
想起那场突如其来的大暴雨，父亲的撤职，父母的离婚，因着母亲的精神状态，自己已经很久不曾见过苏父。
“我回来了。”随着声音响起，昏黄的门口灯下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人影。
刚进屋的苏父还没来得及看清苏婳的表情就被她额头上红肿的大包吓了一跳。
连忙将手里的公文包放在沙发上就快步前来看苏婳的伤势。
“闺女这是怎么弄的？疼不疼？爸带你去医院瞧瞧。”
看着关切的父亲，原本平静的苏婳不禁委屈的眼眶带泪。
看着自家闺女都要掉眼泪，苏父以为疼的厉害，马上就要带苏婳去医院。
苏婳看着面容年轻的父亲，头顶乌黑的头发，没有愁容的皱纹。
苏婳破涕带着笑脸，甜甜的喊着：“爸。”
看着又哭又笑的苏婳，苏父只觉得闺女傻了。
肿这么大一包，又红又肿，在苏婳白净的面庞上格外的碍眼。
“爸，我不疼，不用去医院。”苏婳出声制止。
苏父不信的轻触，疼的苏婳龇牙咧嘴。
“疼就是疼，别说这些哄你爹，收拾一下，我带你去医院。万一伤到脑子了，你以后都当不了大画家，你还不在被窝哭死。”
苏父弯着腰给苏婳头上的大包轻轻吹着气。
苏婳扭头躲开。
“哎呦，爸爸忘了中午吃面的时候啃了两头蒜，哈哈哈哈。”苏父看着还有功夫躲自己的闺女，心里松了下来。
“爸————”长长的埋怨声从苏婳口中发出。
一如往常的游戏一样。
苏父大笑着张着嘴对苏婳吹出“大蒜气体攻击”
苏婳忙不迭的在各个家具间躲闪气体攻击。
直到苏母拿着空盘子回来的时候，苏父才结束这场单方面的虐菜。
“又去给你的好大儿投喂去了？”苏父看着空盘子笑着洗手。
“瞧你用的好词，啥投喂，我这是救济——”话还没说完，屋里的三人就齐齐笑出声。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对话发生不下百下，却使苏婳无比的温暖。
餐桌上了三三两两的对话后，苏婳试探的开口。
“妈，我要是说我不想学画画了……”
话音刚落，苏父悄悄的往后挪了挪。
苏母抬眼昵了苏婳一眼。
“不，你想。”斩钉截铁的肯定。
“妈，我这是深思熟虑的想法，我对画画还是不够喜欢，而且我在画画上没有天赋。”
苏婳小心翼翼的抛出试探。
“你今天的素描是不是没画完？”
苏母手下不停的继续夹菜，看都不看苏婳一眼。
“呃，没有。不是，这跟这个不是一个。”苏婳被苏母打断施法，一下子没能继续。
“别一整天净想些有的没的，今天没画完的素描，你之后补上。要不是看你头肿的跟呆头鹅一样，我都想把你脑子——”
苏母恶狠狠的话还没放完就被苏父一筷子菜塞进嘴里。
苏母恶狠狠的眼神瞬间调转目标。
苏父偷偷给苏婳一个‘为父只能帮到你这里了’的眼神。
“还有你，你包和外套就不能挂墙上吗，每次都是往沙发一扔，第二天皱巴巴的又叫喊。”
主动吸引火力的苏父值得悻悻的表示下次不会了，还忙里偷闲给苏婳做个搞怪脸。
看着火力全开的苏母，苏婳也只能下次再提。
谁能想到在接下来的一个月，苏婳的提议每次都被强制镇压。
此刻的苏婳却只有一个念头，谁再碰画画谁就是小狗。
“咚咚。”敲门声响起，蹲在厨房门口跟洗碗老爹唠嗑的苏婳转身去开门。
随着门打开，温润的脸庞出现在门口。
“婳婳——”
嘭的关门声引得苏母探头出来问怎么了。
回过神的苏婳连忙再次把门打开。
呆懵的范云暮扶了扶眼眶，嘴唇抿了抿，心里给大哥狠狠记了一笔。
肯定是大哥今天太过分了，惹的婳婳生气。
“范云暮。”苏婳不自在的出声打招呼，侧身让范云暮进来。
听见称呼的范云暮眉头一跳，伸出手轻拍了苏婳的后脑勺。
摸了抹后脑勺，苏婳将门关上进了客厅。
“我听见敲门声就知道是暮暮来了，要是你大哥向来都是还没到门口就喊着整个院子都知道他来了。”范母伸手将篮子里的水果放桌上。
“暮暮从小就很有礼貌。”苏父出声附和道。
“我妈说家里的水果拿点给您尝尝。”范云暮接过苏母递来的糖水坐下。
“不是干妈说，瞧你拿的菠萝，我们家除了苏婳就没有一个爱吃。”说着苏母就将篮子里早就切好泡好的菠萝递给苏婳。
苏婳吃着甜丝丝的菠萝，一尝就知道是范云暮的手艺，只有他不嫌麻烦，每次给菠萝整那么多程序清洗浸泡。
看着吃的笑眯了眼的苏婳，范云暮也微微勾起嘴角。
苏母看着这俩小孩，没忍住对苏父开口道。
“我还是觉得暮暮才是我亲生了。你看苏婳爱吃菠萝的劲跟她干妈多像。”
苏父看着报纸的头都没抬，极为熟练的接上：“再看看暮暮跟你一样多喜欢吃芹菜，苏婳又跟她干妈一样特别讨厌吃芹菜。”
苏父抖抖报纸，抬头给苏母一个果不其然的眼神。
被模仿学话的苏母气笑着将手里的抹布扔向苏父。
苏婳和范云暮看着头都不抬的苏父一伸手就将抹布接住反扔回去。
两人每次只要呆在苏母面前，苏母都不免说出这样的话，他们不要太熟悉了。
看着吃菠萝块的苏婳，范云暮看着依旧红肿的额头，从兜里掏出药膏抹了上去。
正开心吃菠萝的苏婳感觉额头一凉，抬眼看去。
“这是我之前用的清凉膏，用了就没那么疼了。”范云暮出声解释。
“嗯。”火辣辣的额头在接触药膏后冰冰凉凉的还挺舒服的。
看着舒服的眯眼的苏婳，范云暮掩不住的嘴角上扬。
“咳！”
啃菠萝的苏婳和抹药的范云暮齐齐转头看向苏父。
看着俩疑惑的小眼神，苏父不自在的合上报纸出声：“暮暮来陪干爹下一盘。”
面对干爹发来的围棋邀请，范云暮只好收起药膏盒子递给苏婳，嘱咐她感觉不舒服就抹两下。
全程没提药膏高昂的价值。
苏婳啃着菠萝看着自家老爹菜鸡找虐的翻出来围棋。
范云暮还不会走就被范家爷爷拉着学棋。
里里外外的围棋学院，前前后后的围棋名师，更不用说大大小小的有关围棋的奖杯都拿的手软。
就苏父着掉渣的五线水平，要不是范云暮有意哄着苏父，五分钟能解决的事情，往往都是拉扯着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你啥眼神，被看不起你爹，我跟暮暮下棋也是有来有回的好吧。”
苏父被苏婳的眼神深深伤到，痛的直捂胸口。
苏母看着苏父掉渣的演技，选择扭头不看，太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