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爱 更爱》路席法

15、三叶篇

　　“副长，休息一下吧，这些工作明天处理也可以的。”山崎从外面抱了一堆盛小山状的文件进来，对着顶着两只熊猫眼的土方说。

　　“放那里就可以了。”土方头也不抬，继续奋笔疾书。

　　“副长………”山崎还想再劝，天知道现在是夜里三点，副长这样不眠不休已经有三天了……

　　与此相反的，总悟队长已经连续睡了三天三夜了，没有人能叫醒……唉，这些人……

　　“闭嘴，多说一句，就罚你一边做体操一边背局中法度！”土方仍是头也不抬扔出一句话。

　　山崎无奈，只得带上门出去

　　“十四……”近藤伸手去推土方的房门。这都一个星期了。整整一个星期，土方像是疯了一般地把真选组积压将近一个月的工作和以后半年的工作都做了，不眠不休，那种疯狂的样子真是让人看了心疼。

　　三叶走了，总悟很伤心，十四也是………

　　原以为，悲伤这种东西，对于他们这些刀尖舔血的男人来说，早就跟纯洁在二十几年前就被扔在国中的毕业典礼上了，没想到却还是………

　　武士是不流泪的，然而不流泪的武士难道不是换了另一种方式，在哭泣？

　　“啊，近藤桑，找我有什么事么？”土方从一堆文件抬起不成人形的脸颊，只是目光依旧坚定。

　　“十四，工作是好，但是也不能不注意身体。你该休息一下了。”

　　“啊，好。”土方简短回答。近藤的命令，他从来都不会不听。

　　于是土方放下笔走了出去………

　　土方去了总悟的房间。

　　进去的时候总悟带着睁着两只眼睛的眼罩在黑漆漆的屋子里静静地躺着……

　　他知道……他醒着……

　　关上门，屋里最后一丝光线也消失了。

　　然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土方听到了剑出鞘清亮的声音，接着脖子就抵住了冷冷的剑峰，土方站着没有动，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慢条斯理吸了一口，手插回口袋里。

　　“为什么不动手？”

　　没有回答，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没有改变频率。

　　一个做好了死的觉悟，一个显然没有做好杀的准备。

　　“嘁！”像是懊恼自己的软弱，总悟终于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个愤恨地单音节，接着“刷，刷！”两道亮光之后，土方的制服外套被整齐地切开了………

　　“喂，这样就够了么？别开玩笑了？”土方再抬手想要吸一口烟，下一秒，剑落地的声音，然后是拳头撞击自己脸颊的声音……

　　“混蛋土方！”总悟大叫出来的声音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伴着雷霆般的怒气，他的拳头雨点般毫不留情地落在土方的脸颊上，每一个拳头落下都能看到土方的脸因此而改变了形状，都伴随着鲜血飞溅出来……

　　土方没有闪，也没有躲，只是努力地站着任他疯了一般发泄……承受他怒气的打击，还有他仿佛受伤般的嘶吼……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接受姐姐！！！”——明知道原因的不是么？

　　“为什么？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拒绝她？！！”——他一开始就是这么做的不是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总悟终于没有力气打了，终于提不起来怒气了，对面的土方显然已经不成人形了，却还在努力地站着准备承受他的怒气……

　　讨厌啊！

　　最讨厌这样的自己了！

　　总悟抬手遮住自己的双眸……

　　像个孩子一样任性………

　　明知道他做的是对的不是么……

　　明明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给姐姐任何希望不是么………

　　只不过是为了发泄心口这一口化不开的郁结………

　　就像小孩子般大吵大闹………

　　讨厌……这样的自己啊………

　　讨厌………无法站在姐姐那一边的自己……

　　更加讨厌………

　　无法痛痛快快替姐姐恨他的自己啊………

　　可恶………

　　为什么心里居然会向着他呢………

　　为什么………

　　竟然会想着………

　　一次也好………希望他能够幸福呢………

　　可恶啊……

　　“总悟，”拉开门出去，土方没有回头，

　　“允许你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