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八十一章 身份对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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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广思不由得有些烦躁，他不喜欢事情不在自己掌控之内的感觉，但他也清楚周昀晋的性格，对方对待事物的看法和行动并非随波逐流，有自己的看法。他一味地施压，恐怕会让周昀晋难以权衡，最后做出不理智的决定。
于是他选择了转移话题，尝试让他们的谈话气氛先轻松一点：“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和我们谈上次说的计划，已经过了好几天了。”
“发生了一些变故，但他们也在跟进。苏姐说，之后会联系我们的。”周昀晋这么解释着，却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看着周昀晋这副样子，他莫名其妙就有点心浮气躁。孟广思向周昀晋招招手，对方不明所以地凑了过来，俯下身问到：“怎么了？”
孟广思伸出双手，挤压了一下周昀晋的脸：“到底和你聊什么了，‘明天再告诉我’，你现在这样子，今晚能睡得了觉吗？”
周昀晋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他深呼吸了几次，还是欲言又止。
“是什么不能被我知道的事么？”孟广思知道自己在明知故问，可还是问出了口，或许他的心中认定，周昀晋不该对他有所隐瞒。
“……孟哥，我还没想好怎么告诉你。”
周昀晋的回答有点狡猾，一种模棱两可的答复。孟广思不太满意对方的搪塞，但还是用了调侃的说辞：“周昀晋，你现在不是我的小情人吗？”
周昀晋明白对方的言下之意，是对他的回避存在不满，可他心情太过混乱，在整理好思绪之前，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孟广思。
他伸出手覆盖在孟广思的手背上，轻轻用力让对方对自己的抚摸力道更大一些：“孟哥。”他柔声呼唤对于对方的昵称。
孟广思在心里叹了口气。周昀晋这样举动，在他看来有点讨巧了，就像是知道Ivan的习惯在特意模仿一样。
每次感觉到Ivan和周昀晋的相似时，他都不免会产生放对方一马的念头。
算了，周昀晋在他身边这段时间以来，应该也明白了什么叫轻重缓急，大概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做些蠢事。只不过，他还需要留意，避免对方感情用事：“好吧。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前提是不能影响我们的计划，明白吗？”
正因为会存在影响，他才无法说出口。或许……他不再需要孟广思的帮助了。可告诉对方，会得到什么样的答复呢？话堵在喉咙，周昀晋实在说不出口，只能应到：“嗯。”
“去睡吧。”既然已经没有什么好聊的，孟广思也不打算留下周昀晋。
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和周昀晋呆在一起，他夜晚的工作时间大打折扣，连孟依斐都不禁调侃他是不是上年纪了，精力不如从前。
奇怪的是，今天的周昀晋没有和他撒娇想要留下来，而是定定地盯着他看，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当门关上的时候，孟广思甚至有些不习惯对方的干脆。
只是他很快放弃了思索，开始投入到手上的工作中。
既然警方察觉了他的动作，还愿意助他一臂之力，他一定得好好把握这个机会，让施宇珩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
周昀晋浑浑噩噩回了自己的房间，在简单的洗漱过后，他倒在了床上。
他什么都不想考虑，然而杂乱的念头却萦绕着他，叫他无法真正地进入睡眠。
张淑带来的那个男人，竟然自称是他的父亲。
他的身量看上去同自己差不多，然而外貌却不完全相像，但从五官中能瞥见他们二人血脉联系的痕迹。
在听到对方的自我介绍时，他没有委屈，也不并没有怨愤的情绪，他只觉得茫然无措。
这个和他见面的人，真的是他的父亲吗？他根本记不得对方的脸了，就算是一个陌生人站在他的面前说自己是他的父亲，或许他也无法绝对地否定。
可是对方笃定的语气，又让他无法以欺骗来定性。
然而他的父亲既然还在世，为何从来没有和他见过面呢？既然把他托付给了周家，不再烦扰他的生活，那么这么多年之后，又为什么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周昀晋想不明白。
后来的谈话，更是令周昀晋迷茫。
对方和他一阵嘘寒问暖后，没有解释自己失踪多年的理由，而是提出了新的方案：不需要恳求孟广思或是晟禾的帮助，只要他想得到英耀的控制权，那么自己可以帮忙。
“不论他对你怎么样，终究是对你有所图的。小晋，你们两个人的身份是不对等的。如果你一直依赖他，提供给他利用你的机会，那么等利用价值结束的时候，就是你们不再见面的时候。你真的愿意吗？”
和他想的不一样，他的父亲不像周昀宸或是姑姑那样强势地让他离开孟广思，而是站在他的角度，苦口婆心地劝说他。
对方说的每一句话都恰巧正中他的顾虑，却没有伤害他的自尊，而是叫他好好思索，这样继续下去，究竟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假如他的父亲说出口的是严厉的呵斥，那么恐怕他会很快做出抉择。偏偏是这样看似温柔、设身处地的劝说，让周昀晋犯了难。
他承认自己的父亲说得对，他现在就像是菟丝花一样依附着孟广思，从对方身上攫取营养生存。他知道自己的做法是错的，但他却沉溺于其中，以至于改变这件事在他身上发展得极为缓慢。
而他对于孟广思的利用价值是有限的。那晚上听说孟广思准备“提亲”，他的第一反应是怔愣，而后是难道孟广思不应该如此么？对方是晟禾的人，迟早有一天是要那么做的……晟禾会让孟广思找一个天作之合的对象，巩固企业的根基。
这一次只是演戏，那么下一次呢，未来呢？
周昀晋有些头痛。
起初他不过是乐观地享受着这为期半年的、孟广思轻慢地应下的交往，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动了贪心。
他想和孟广思在一起，时间再长一些，对方能把他当作一个值得坦诚的对象。
正因为他的这点贪念，让他在本该拒绝父亲的时候，选择了沉默不语。
回到这儿的时候，他更是不敢直视孟广思的眼睛。
他和对方分开的时间也不过是四五个小时，他竟然就生出了背叛的念头。孟广思的性格，怎么能容忍呢？但在对方为此发怒前，他先为自己产生了复杂的心绪羞愧。
周昀晋辗转反侧，迟迟难以入睡。
想起他在孟广思的追问下、贸然许下明天告诉对方的诺言，更是让他头痛。
明天醒来，他又是否真能够给出一个答案？
就在周昀晋纠结的时刻，他听到了规律的敲门声传来。
是谁？他有些疑惑，但还是连忙起身去开门。
站在门口的是穿着睡衣的孟广思。睡衣低饱和度的色彩罩在他的身上，让他看上去就像自己的同龄人。
“孟哥，还没睡吗？”周昀晋下意识想去看手机，当手放进口袋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把它放在了床头柜。他愣了愣，显得有些笨拙。
孟广思被他逗笑了，忍不住笑了一下：“干嘛，你想把我堵在外面吗？”
周昀晋连忙给对方让开了空间。
孟广思走了进去，把门带上了。周昀晋不免有点紧张：“孟哥，有什么事吗？”
“没有事不能来？”周昀晋的事本不该成为他纠结的事，但孟广思做着自己手头的工作，心思忍不住往对方这边飘，于是干脆在告一段落后走了过来。没想到周昀晋居然还醒着，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不是……”
孟广思没管对方的欲言又止。他在床边坐下，拍了拍床沿，示意周昀晋也坐下来。
周昀晋在他身旁坐下来了，但离他有一段距离。孟广思便直接挪了过去，捧着对方的脸讲到：“都要睡了，还愁眉苦脸的。”
没有追问，也没有对他这样有些软弱的状态指责什么。周昀晋心里的天平稍稍倾斜，却又陷入了先前的死循环。
如果他想和这样的孟广思相处下去，是不是要让自己变得更有价值，而非一直依赖对方？
“不说话，想什么呢？”孟广思出声提醒对方该回神了。
“孟哥，我是不是很幼稚？”周昀晋问。
孟广思不知道周昀晋问这种答案明显的问题意义在哪。何况以周昀晋成长的经历来看，他能在某些事情发生的时候沉着应对，已经比同龄人成熟多了。
“张淑难道骂你了？”孟广思不了解张淑其人的性格，但周昀晋这副对自己的不成熟耿耿于怀的模样，就像是被人指责过后的消沉。
周昀晋连忙摇头：“不是的，张姨没有说我。”
虽然是张淑提出想要和他见面，但在他和父亲沟通的时候，她全程没有发言，不过在门口的桌边沉默地坐着，像是为他们二人放风。
“那你怎么问这个问题？”
“我——”周昀晋明白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他叹了口气，找了个借口，“我在想他们直接把我的权限取消了，是不是觉得我很幼稚，不能真的威胁到他们什么，所以才那样对我。”
他并不伤心，然而当下找不出更好的理由，来暂时隐瞒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事实，只好搬出了白天的事来。
孟广思捏了一下他的鼻翼，憋气感让周昀晋猛地吸了口气，脸上的肌肉也因为主人夸张的动作放松下来。
“那我问你的时候，你在装平静？”
周昀晋不好意思地笑：“我……这种事实际上也不算什么。”
“道理不是靠说的，是靠做的。我刚回来的时候也是这样，晟禾那帮老头子可没把我放眼里。”
TBC.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身份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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