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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魂牵梦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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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启听闻姐姐此种心声,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唐突了,忙借口道:“孤还须为父王守孝三月,期间不宜近女色。这段时日就委屈王妃睡地上了。”
云舒呆呆地看着面前这玄狐王,不敢置信上天竟如此垂怜于她,似听到了她内心虔诚的祈求,为她解了这燃眉之急。
“孤乏了,先睡了。”云启自觉在这里碍姐姐的眼,忙找了借口走开,径直向床榻而去。
“不是说也饿了,让我陪他一起吃吗?怎么又不吃了?”
云舒揣度着玄狐王的心思,看着他躺倒在了床上,却又很快起身,一把将一床被褥都扔在了地上,愤怒道:“这被褥如此厚重,闷热无比,甚是恼人!”
“这玄狐王果真阴晴不定……”云舒摇了摇头暗暗想着,肚子又是一阵咕噜乱叫,顾不得再顾及其它,忙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报仇。
不多时,几案之上的糕点和茶水便都被云舒风卷残云般扫荡一空。
吃饱喝足的云舒拾起被扔在地上的被褥,本想着找个离这玄狐王远的地方打个地铺睡下,而刚欲转身,一眼瞥到床榻之上似已入睡的玄狐王,不禁有了新的想法。
“不如就睡在此处,便于时刻洞察,待他睡实了,我便有机会杀了他……”云舒这般想着,便真的在床榻一旁铺好被褥躺了下来。
她努力地保持着清醒,睁着双眼环顾着四周,寻找着趁手的工具。视线落在床榻一旁的烛台之上,那红烛快要燃尽,已略显微弱的烛火跳动得厉害,似在做着垂死的挣扎。
“就它了!待烛火燃尽,便是我下手的绝好时机。”云舒想着,盯着烛火的双目开始慢慢变得模糊……
云舒是被热醒的,睁开眼睛时天色已亮,寝宫内异常安静。
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有些微疼的头,待清醒时却吃惊地发现自己正躺在玄狐王的床榻之上,浑身紧紧被一床被子包裹着,被子外围还结结实实捆绑了几圈绳索,使得她根本无法动弹,而地上,她昨日穿的衣服竟正四处散落着,此时看在云舒眼里,像极了一场惨烈大战后的遍野横尸!
“这个畜牲!不是说要为父王守孝三月吗?不是说不宜近女色吗?这个骗子!趁我睡着都干了些什么!”云舒羞愤难当,咬牙切齿地自语道。
“干了些什么?难道你不清楚?”一个低沉的声音由一侧耳畔幽幽地飘来。
云舒一惊,转头竟见玄狐王正直挺挺地躺在她身侧!
“你……”云舒瞠目结舌,一个你字出口,又突然意识到不妥,忙改口道,“大……大王……怎……怎会在此?”
“你说呢?”云启声音里尽显疲惫,似一夜未眠,“这是孤的床榻。”
“那……我……我怎会在此?”如此近距离与十恶不赦的玄狐王同床共枕,云舒自觉羞愤难耐,使劲挣扎了一番,想逃离这虎狼之地,却奈何动弹不得,紧张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王妃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云启起身半躺着看着云舒,面具下虽看不到他的表情,而那眼神灼灼却足以让云舒想入非非面红耳赤。
云舒内心脑补的玄狐王对她所行的龌龊之事全被云启听了去,这般心声直听得云启心里似有成千上万只蚊虫正叮得他心痒难耐。
“够了!不记得也好!”云启再听不得云舒心中那不堪入耳的浮想联翩,忙大喝一声,从床榻飞身越过云舒,朝殿门扬长而去。
“来人!为王妃更衣!”
……
因昨日玄狐王大婚,全国上下同庆三日,遂今日并无早朝,云启匆匆去了国师苑。
“可查验出了一二?”刚踏入苑内,云启便迫不及待地大声询问道。
只见大国师正身处一堆瓶瓶罐罐之中,双目紧盯着手中一杯不明液体,似做着什么复杂而神秘的实验。
“师父一直都在研究大王半夜送来的糕点残渣,这糕点闻起来甚是香甜,且吃过它的小鼠也未有任何异常,不像有毒。目前来看……甚是棘手啊!”一旁为大国师打下手的青隐见师父正潜心研究,便替他回答道。
“等等,青隐,你刚刚说什么?”大国师突然问道。
“甚是棘手啊!本来就是嘛,我也是实话实说……”青隐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师父又要追究,有些委屈道。
“不是这句,上一句,这糕点闻起来……”大国师提醒道。
“甚是香甜啊!可以说比我吃过的任何糕点都要香甜!大王的待遇果然比……”
“甚是香甜!甚是香甜!哈哈哈哈……”大国师激动地打断了青隐的话,放声大笑道,“徒儿有长进啊!为师怎就没注意到!”
“什……什么?什么长进?”青隐被师父突然的夸赞搞得摸不着头脑,尴尬道,“吃糕点的长进?师父您就别数落我了,我知道自己好吃懒做,以后我改,一定改!坚决改!”
“不不不,多亏了你这句话提醒了为师啊!我知道昨夜王妃举动异常的原因了!”大国师笑道。
“是何原因?”云启忙问。
“是有人在这糕点里做了手脚!”大国师脸色顿时变得异常严峻。
“有人给王妃下毒?”青隐吃惊道,“虽说是大安的公主,但也不能残害无辜啊?太过分了!”
“依我看,这是给大王您下的毒!”大国师对着云启说道。
“何毒?”云启不解。
“是啊师父,何毒能被下得如此无形,连师父您都没能……”青隐自觉一时口快,说错了话,忙改口道,“连师父您都没能……及时查验出来的毒,那定是极其罕见的毒吧?”
“没错!此毒名为萦梦花,味甘,芳香四溢,有镇痛的奇效。”这“极其罕见”四个字一出口,大国师还果真瞬间把那前半句话抛在了脑后。
“师父,徒儿从医多年,也算见多识广,怎从未听您说起过萦梦花这如此怪异的毒?”青隐一脸迷惑。
“此萦梦花长于玄峰之巅的悬崖峭壁之上,且不说一般人要想爬上那高耸入云的玄峰有多不易,就算爬得上去,要到那常年被冰雪覆盖的悬崖峭壁之上寻这萦梦花也是九死一生,大多采药人都是有去无回。”大国师叹息道。
“这算什么毒?有镇痛奇效,不是说小鼠吃了也并无大碍吗?为何王妃……”云启有些糊涂。
“单独服用并无任何毒性,但倘若和另外一种毒一起服用……”
“另外一种什么毒?”云启还未来及追问,好奇心重的青隐倒是先一步打断了师父的话,“又是徒儿不为所知的毒?”
“此毒名为牵魂草,长于玄峰脚下极寒之地的冰河之下,味微苦,有去火解毒的奇效,亦是一种极其难得的名贵药材。”
“茶……对,王妃还喝了不少茶!”云启突然想到。
“微苦之毒下于茶中,芳香之毒下于糕点之中,以便于隐藏其中端倪。此毒下得甚妙啊!
“单独服用任意一种都无任何毒性,一旦二者混用,那便是魂牵梦萦之毒,会使普通人致幻数个时辰,醒来后又对自己的所做作为毫无记忆。”大国师似棋逢对手,竟不禁赞叹起了这用毒之人的精妙手法。
“竟还有此种神奇之毒!师父,那致幻后会有何反应?”青隐好奇地追问道。
“这个嘛,因人而异,全看中毒之人心中所向了。
“有些人生平多疑,致幻后会陷入深深的不安与恐惧,所见之人皆为恶魔,不是抱头鼠窜,便是挥刀乱杀。
“而有些在外游子,因心念亲人,中毒后便会觉得所见之人皆为自己的至亲,多会喜极而泣,抱着眼前人不停诉说思念之苦。
“对于平日里不近女色的成年男子,它又会变成最为猛烈的催情散。
“还有不少痴情女子呀,会以为见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情郎,甚至情不能自已,对眼前人主动投怀送抱……”
云启听着大国师的解答,头脑里已满是昨夜的种种……
当时,云启躺到床上心情复杂,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之中,渐渐竟入了沉沉的梦。
梦里云舒亲昵地喊着他的名字:“阿启……阿启……”
这梦是那般真切,云启似感受到了她的体温,甚至她的触摸……
一个热吻突如其来,是那般真实!云启猛然睁开了眼睛,竟真的看到近在咫尺的云舒正给予他异常热烈的吻!双手还十分不安分地扒着他的衣衫。
此情此景,云启在瞬间的失控之后意识到了事情的蹊跷——姐姐怎么可能知道他便是云启?又怎会对她恨之入骨的玄狐王投怀送抱!
云启一把将云舒推开,暗夜沉沉下,云启犀利的双眼把云舒看得清清楚楚!他匆忙斜眼躲避,却偏偏又瞥见那散落一地的衣衫……
儿时曾说过要为姐姐负责的话顿时如潮水般从脑海里涌了出来,引来一阵面红耳赤。
遐想间,云舒已又贴近了云启的身子,双手正欲环过他的脖子。云启忙一个翻身将她压于身下,顾不得调整自己那早已失了常的呼吸,一只手制服着她,另一只手一个手势发动玄力,将地上的被子铺天盖于她的身上,又牢牢将其包裹结实,这才躺倒一旁,长长舒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舒得为时尚早,接下来是云舒一刻不休的呢喃细语。
“阿启……阿……启……别……别推开我……我热……难受……阿启……来抱我……”
云启难以忍受此番折磨,又不放心把这样的姐姐独自留于寝宫,只好动用玄力将其陷入梦中。见她慢慢没了动静,这才收拾了几案上的糕点残渣,火速潜去了国师苑……
“大王!大王?”青隐的话打断了云启的思绪。
“嗯?”云启不明所以。
“大王想什么想得如此入迷?”青隐好奇道。
“没什么……”云启含糊着,忙转移话题,“叫孤何事?”
“哦,我刚才问您王妃昨夜中毒致幻,属于师父说的哪一种症状?”青隐这才言归正传,把好奇心转移到了另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之上。
云启被这问题问得甚是尴尬,眼前不断浮现出昨夜云舒的风情万种,只能庆幸今日从寝宫赶来,一时着急,还未曾顾上在这俩人面前摘下面具,不然,此时火辣辣的脸还指不定红成了何种样子……
“你堂堂玄狐第一神医,难道猜不到吗?何须问孤?”尴尬片刻,云启反问道。
“这……这……大王休要胡言,我几时说过我是第一神医了?”此反问瞬间让尴尬转移到了青隐身上,听到这话,青隐忙向云启使了使眼色,做着某种暗示,“玄狐第一神医,那当然是我师父!若师父自称第二,何人敢称第一?”
听闻此种假言假语,大国师对着青隐刚翻了个白眼儿欲教训几句,却被青隐抢先一步岔开话题道:“师父,您刚才说普通人中这魂牵梦萦之毒后会致幻数个时辰,那像大王这样的非普通人呢?这毒又能奈大王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