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宣吗？我的队长大人》夏日观海

15、第15章 默契

　　收拾了一番，又吃过早饭，安逸杰拉着卫凌浩进了家里的工作间，他拿起一个硬盘连在电脑上，点开后对卫凌浩说：“这些是从我这些年写的歌里挑出来的，你可以选一下有没有中意的，如果有，我们把文件带到世纪音乐去，可以重新编曲或者录制。”
　　卫凌浩抬眼看着安逸杰，似乎有些不解，安逸杰解释着：“你的那三首歌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是你太紧张了，总认为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就算你看得起我，想用我的歌，我是没有问题，但不要去替换你的歌，梁老师说三首，我们超额完成也没什么不对。”
　　“你的意思是在保留我那三首的基础上再加上你的歌，让梁老师可以多些选择，我们也会多些机会，是吗？”
　　“嗯。”安逸杰随意打开了其中一首，“不过有一个问题，我的这些歌已经做了编曲，并不一定适合咱们的乐队，所以需要你好好把关。”
　　卫凌浩定定看着安逸杰，他知道大多数创作者都是非常自我的，对于自己创作的心血无论品质如何都不愿轻易沾染别人的痕迹，可安逸杰似乎对这件事完全不介意。
　　“怎么了？看我干吗？”安逸杰问。
　　“逸杰，你制作这些歌的时候一定耗费了不少心力吧。”
　　“谈不上耗费，只是我的日常而已。”
　　安逸杰说得轻轻巧巧，可卫凌浩怎么会不懂，一首歌虽然只有短短几分钟，但从旋律到歌词，从节奏到配器，每个环节都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打磨，而他却愿意将自己的心血捧出，还让他们去重新修改，越发让卫凌浩觉得昨天的自己太过分了。
　　“想什么呢？”见卫凌浩在发呆，安逸杰碰了碰他的肩膀。
　　“哦，没什么。”卫凌浩回过了神。
　　安逸杰附身拿过桌上的耳机小心地为卫凌浩戴好，左手顺势撑在椅背上，右手握着桌上的鼠标点开一首歌的伴奏。
　　耳机里传来轻缓舒适的旋律，卫凌浩闭上眼睛放松地享受着音乐带来的宁静，在他的脑海中，天地间不再是一片寒冷的冬景，而是温暖绚烂的四月春，他坐在街道中央的花池边，身后在冬季休眠的植物已经枝繁叶茂春花朵朵，散着沁人的香气，他怀里抱着他那把陪伴多年的吉他，吉他弦上一只好看的手在轻轻拨弄，也许是因为不顺手，弹出的弦音断断续续，可那只手依然乐此不疲地弹，他抬起头去看手的主人，那人眉目舒展，满面含笑，正用晶亮的眼睛望着他，那双眼睛漾着细浪又深不见底，他就像被吸进去一般再也挪不开眼。
　　卫凌浩闭着眼睛微微弯着唇角，似乎沉浸在了音乐里，而安逸杰则在一片寂静无声中默默凝视卫凌浩那对微启的唇，越看心越乱，昨夜碰触的温软感觉让他忘不掉，此刻他在后悔没有多停留几秒和谴责自己的龌龊行径中反复横跳。
　　音乐停止，卫凌浩似乎很满足地呼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睁开眼睛，蓦然对上安逸杰放大在他眼前的有些呆愣的双眼，他下意识往后退了退，不自觉地红了脸，“你怎么了？离这么近……”
　　安逸杰才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越过了安全距离，他不自然地直起了身子，把视线转到显示器上，“听完了吗？”
　　“嗯，听完了，就选这首吧。”
　　安逸杰对他这种果断得近乎草率的决定有些无奈，“可是这才第一首啊，你不听听其他的吗？”
　　“当然要听啊，可是这首我真的很喜欢，不选多可惜。”
　　安逸杰呵呵地笑着，对于卫凌浩的反应很是受用，他把鼠标塞进卫凌浩的手心里，“那你可以慢慢听慢慢选，选好了叫我。”
　　“好。”

　　时间过去了一上午，安逸杰在琴房摆弄着吉他，见卫凌浩没有来找他，他有些纳闷，不知道十二首歌他怎么听了这么久，走进工作间，见他手托着下颌嘴巴撅着，一副忧愁的样子，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愁什么呢？”安逸杰端了一杯温牛奶递给他。
　　“你这里有十二首歌。”
　　“嗯。”
　　“你让我挑两首。”
　　“嗯。”
　　“这么难的事我不干了！”
　　“哪里难啊！”安逸杰很是不解。
　　“逸杰，你跟我说实话，这十二首歌是不是你原本要做一张完整的专辑的？”
　　安逸杰有些惊异，他没想到卫凌浩这么敏锐，居然能听出来。
　　“你可真会拿我打趣！这就是我自己闲得没事搞着玩的，我就是想出专辑也没那些经费，就算真的出了也没人听啊！”
　　“先不说这个，我真的很想采访你一下，你是怎么做到每首歌都好听的啊？”
　　“有…吗？”安逸杰尽力对他这种直白而夸张的称赞保持清醒，可还是控制不住心里的高兴。
　　只见卫凌浩重重地点点头，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冲到安逸杰面前，圆圆的眼睛满溢着星星般的光，他双手握着安逸杰的手臂，满脸郑重地说：“我们改变计划吧。”
　　“什么意思？”
　　“你把这十二首歌都拿给梁老师，如果他喜欢，说不定会帮你。”
　　“帮我什么啊？”
　　“帮你发片啊！你不是一直在找靠谱的制作公司想发行歌曲吗？”
　　安逸杰怕他昨夜受寒发了烧脑子不清醒了，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净说胡话！”
　　“哎呀！”卫凌浩从自己额头上扯下安逸杰的手，急急地说：“你就从来没想过这是个机会吗？”
　　“说实话，没想过。”安逸杰淡淡的，似乎对他这个提议并不感兴趣，转身去了厨房，“你饿不饿，我煮面给你吃吧。”
　　可卫凌浩却急地原地打转，眼看这位急死了太监的皇帝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两个番茄，他伸手抢过番茄扔到料理台上，安逸杰却叹了口气，“凌浩，你觉得我这么做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
　　“第一，梁老师为什么打电话给你？因为你是破晓乐队的队长，他看中的是乐队整体的品质而不是某一个人。第二，在梁老师希望看到乐队的作品时，我却求他给我自己一个发行作品甚至发片的机会，你让梁老师怎么看我啊！”
　　“我、我没有那个意思！”卫凌浩怕安逸杰误会了他，急得都快咬了舌头，可安逸杰揉了揉他的肩安抚着他，“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你是为我着想，我知道的，你别急。”
　　见卫凌浩平静了一些，安逸杰接着说：“还有第三点，也是我反复强调的一点，我希望你能真正接纳我，真的把我当成乐队的一员，包括我写的歌，我也愿意冠以乐队的名义。”
　　“逸杰，其实我一直也没想通，你为什么会愿意加入破晓？你明明认识我没多久，跟乐队其他人更是不熟悉，在这种情况下对你、对乐队来说都必然要面对各种问题，你就没有担忧过吗？”
　　安逸杰笑了笑，“有的人相识一生都未必言语投机，可有的人，初见一眼就能入了心……”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安逸杰又急忙找补，“呃…我的意思是…我跟你挺投缘的……”
　　“啊…哈…哈哈……”卫凌浩干笑了几声，“我也觉得…投缘…投缘……”
　　对于他刚刚的提问，安逸杰似乎并没有回答清楚，但是此刻卫凌浩有点想自己呆一会，于是他转过身留下一句“麻烦你做午饭了”就小跑回了工作间。
　　安逸杰也像是从一种紧张感中脱离出来一样，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才集中精神做起了饭。

　　“逸杰，你能不能再弹一次那首歌？”
　　午后的阳光洒在人的身上暖暖的，卫凌浩有些慵懒地靠在琴房的沙发上，看着坐在自己脚边替换琴弦的安逸杰。
　　“哪一首？”
　　“就是新年那晚你弹的那首。”
　　“可以。”
　　安逸杰不紧不慢地弹，卫凌浩就与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呀？”
　　“……《遇见你》。”
　　“真好听！”卫凌浩跟着旋律轻轻地哼，哼了一会又问：“你填词了吗？”
　　“……”
　　本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可安逸杰却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告诉他。
　　“逸杰，你听到了吗？”卫凌浩以为他没听见自己的话。
　　“……嗯。”
　　“所以…填词了吗？”
　　“……填了。”
　　“那你怎么不唱呀？”
　　安逸杰清清楚楚地知道卫凌浩必然会这么问，可他却不想骗他。
　　“唱给我听好不好？”
　　“还是不唱了吧。”
　　“为什么啊？”
　　“我……”
　　见他似乎有些为难，卫凌浩不想强迫他，笑了笑说：“你这么弹着就已经很好听了，我喜欢听。”
　　安逸杰回头看了看他的笑脸，他喜欢卫凌浩的笑，明明是个英俊挺拔的男人，笑起来却像花儿一样俏皮可爱，他怕再多看一会儿会迷了眼，于是转回头继续弹，可这一次他却唱出了声。

　　不知夜幕降临了多久人来人往如风影似水流/厚厚的衣帽遮挡了面容看不清他们在哭还是在笑
　　我唱着平平无奇的歌琴弦一遍一遍不停弹奏/冷冷的寒风卷走了骄傲不知道自己该留还是该走
　　你踏着月光慢慢走来背上的吉他是不是也能唱出歌谣/眼里的光是掉落的星星吗与天上的月一起闪耀
　　也许是我误会了你的笑你心里的哭声静悄悄/你对我微微点头我却想给你一个温暖的拥抱
　　别再孤独别再寂寥别再疲惫地一直奔跑/至少有我在你身边时你能露出微笑哪怕只有一秒

　　卫凌浩听着这些词就有些恍惚，仿佛词里的情景似曾相识，他的心里生出一个在他自己看来异常疯狂且羞耻的猜测，他的心没来由地开始狂跳。
　　“逸杰，你写这些词的时候也有夸大和杜撰吧？”卫凌浩的声音很轻，似乎有些小心翼翼。
　　“并没有。”安逸杰回答得干脆。
　　“你说过，这首歌是你为一个人写的。”
　　“是的。”
　　卫凌浩呆呆看着安逸杰后脑的发丝，他不说话，安逸杰便回头看他，见他呆呆愣愣的，模样很是好玩。
　　“你是不是猜到了？”安逸杰问。
　　“啊？没、没有。”卫凌浩扭过身子不再看他，而是趴在了沙发扶手上。
　　“凌浩，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有默契？”
　　卫凌浩听懂了，他们都在初遇的那个夜晚为彼此写了歌，这样的不约而同怎么不算是一种默契呢，可他却把脸埋在手臂里，嘴巴嗫嚅了半天才憋出几个字：“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安逸杰看他这副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听不懂就算了。”
　　琴声未断，卫凌浩却窝在舒适的沙发里睡着了。安逸杰放下了吉他，伸手抚了抚卫凌浩被阳光暖得温温的发丝，那感觉就像他此刻的心一样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