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勍川

12、星星点灯

　　夜晚夹着暴风雨的江面已经失去了，一开始的模样。江水不断涌动拍打着岸边，天很黑很黑看着让人觉得随时随地都能从水里钻出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於北林不敢看向窗外，能做的就只有把自己缩的越紧越好。
　　江浔阳看向他，以为是他怕冷才这样，也没有外套披给他，只能向他靠近一些。但他靠近的那一刻於北林抖了一下
　　於北林把脚踩在椅子上抱着，头埋在腿上。
　　“你还好吧！”江浔阳有点担忧的问
　　“嗯”於北林头也不抬的应着
　　於北林全程缩着，没有抬过一秒钟的头
　　直到下车江浔阳拍了他几次，於北林才抬起头瞄了一眼车外的环境。
　　确认到站了，才走了下车。
　　两人捧着箱子走在小巷中
　　“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江浔阳再次确认
　　“没事，应激反应罢了”於北林解释
　　“你……”话没说完拐过转角，就看见王耀和几个差不多高的人站在前方。
　　那几个人看见来人正好是他两就拉近了距离。
　　“等你们好久了”黄毛开口
　　王耀看见他两，就猜到了原来黄毛说要打的人就是这两。先是一怕，可想了想传闻那又这样，一打五又如何这不还带着个拖油瓶吗？怕什么。
　　“原来是你们啊！我们都没计较呢！你们就找上门来了”於北林
　　“我们吃的亏，你们有什么好计较的”刺猬头
　　“翻脸不认账，打不过就放我们自行车的气，好意思吗你们”於北林骂着
　　“你说什么？什么自行车”黄毛
　　“知道？（黄毛点头）那算了”於北林放弃追究
　　想是那个狗东西，放的被我逮着他就完了。
　　“什么算了，不能算干一架吧！”黄毛
　　王耀全程看戏的表情，好像他和他们不是一伙的样子。
　　“现在不行，改天吧！太困了”於北林打着哈欠
　　黄毛看了一下了眼手机，确实是太晚了
　　“那行，改天约”
　　江浔阳像空气一样站一边内心毫无波澜。
　　王耀则大跌眼镜的看着他们，这都可以
　　“不是，兄弟你们这是约架呢？还可以讨价还价的吗？”王耀有点不甘心，毕竟等了这么久
　　“走吧，人都说了改天，现在确实是挺晚的了，这么晚没回去，如果还带了一身伤我姐得骂人了”黄毛
　　王耀有点吃惊，这怕姐的是怎么当上混混的。
　　於北林低头回了个信息
　　“真走了啊！”抬头人已不见了
　　“嗯”点了点头
　　“那回去吧”
　　两人沉默的走了一断路
　　“我先走了，回头见”於北林向着另一条小巷走去，直到身影消失在江浔阳眼前
　　即使他不说，我不问，可我仍然相信我们不会错过。
　　“奶奶我回来了”於北林跨进门口
　　“我的乖孙子回来拉，菜好了坐下吃吧”李奶奶从厨房探头看
　　“奶奶以后我回来晚了，您就自己先吃，不用等我”
　　“你不在家，我一个人吃感觉没味，也吃不了多少。这等你一起才好”李奶奶笑呵呵的说
　　两人围着坐，吃着饭
　　“那我以后每顿饭都陪着你好不好。”
　　“行，只要是乖孙，说什么都行”
　　“吃菜”於北林夹了块肉放奶奶碗里
　　於北林陪奶奶聊了会就回房了
　　洗完澡闷头盖被的缩在床上，那个画面不断反复的浮现在脑海，直到睡着。
　　可依旧逃离不了梦境。
　　夜晚的四周，灯火阑珊。
　　一个看着二十来岁的孕妇牵着小男孩走在一座大桥的人行道上。
　　“林儿，你看今晚的夜色多美啊！月亮多亮”孕妇
　　“妈妈今晚好像没有月亮”小男孩
　　“有月亮，有的，可惜月亮再亮也没用，星星也一样，呵！星星点灯，那得多渺小，多微弱。”孕妇摸了摸肚子
　　“孩子对不起，你都还没见过这美丽的世界，我就这么残忍，对不起你不要怪妈妈，下次，下次你一定要投个好人家”
　　“妈妈在说什么呀？”小男孩疑问
　　“林儿，你要不要和妈妈还有弟弟一起离开这”孕妇问小男孩
　　“我们为什么要离开这里，爸爸和奶奶会一起走吗？”小男孩
　　“林儿不想和妈妈一起？”孕妇情绪激动
　　“我只是想叫爸爸还有奶奶一起”
　　“爸爸，爸爸你就只知道爸爸，你爸爸就是个废物什么都不会，我不要你了，你和找你的爸爸去吧”孕妇冲小男孩大吼大叫
　　转头就顶着大肚子跑，小男孩在身后边追边哭的喊着
　　“妈妈，妈妈你不要不要我，我不找爸爸了”
　　“妈妈，妈妈”小男孩哭的撕心裂肺，一个踉跄就摔在了地上
　　女人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林儿长大以后别怪妈妈，妈妈也不想再这样继续的过下去了，你一定要顽强的活下去 ’
　　女人满足的看了一眼，翻过护栏就纵身一跃跳进了江里。
　　小男孩看着女人跳了下去，停止了哭声。看向了远处的江浔，水很黑很黑什么也看不见。
　　一下子男孩身边停下了很多车辆，人群也围的越来越大。
　　小男孩不知道妈妈去了哪里，只知道妈妈跳下去就不见了，男孩呆呆坐了一会，耳边人声鼎沸
　　“小朋友，你没事吧”
　　“那是你妈妈吗？”
　　“小朋友，你不要怕一会警察叔叔他们就来了”
　　“这娃也太小了，太可怜了”
　　“就是，这女人怎么舍得，好歹也是身上掉下的肉”
　　“诶，可怜啊！可怜”
　　小男孩，爬起身走出人群嘴里念叨
　　“我要去找妈妈，找妈妈”
　　穿过人群就看见了那个男人，小男孩跑过去喊“爸爸，妈妈刚刚跳下去就不见了，我们去找她好不好”小男孩想扑进男人怀里
　　可男人闪开了，这个拥抱扑空了。
　　只听见男人骂“那女人怎么不带你一起去死，你们都死了算了，留着这么个拖油瓶，碍事”
　　於北林被这么个梦惊醒了，出了一身冷汗。
　　小时候不知道死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只知道那天晚上那个男人特别吓人，最后还是奶奶带他回了的家。
　　每个月还总会做那么几次这个梦，后来长大了心理阴影没那么重了，梦见的次数也减少了
　　可今天晚上却又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