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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魔尊收小弟，前往魔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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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跟人界的景象截然不同，这里到处都黑沉沉的，植物在这里根本无法生存，开裂的土地上什么都没有，有一些地方还缭缭绕绕地萦绕着魔气。
聂霜林已经太久没接触这种气息了，他有些雀跃地走到了一处魔气聚集更多的地方，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仿佛他真的属于这里。
再一睁眼，却看到了一个神色惊恐的小孩。这小孩衣衫褴褛，身上许多地方还有淤青。
原来刚才的魔气就是他散发出来的。而且，聂霜林仔细看了看他，发现他身上的魔气十分浓郁，只是不会控制，是个不错的好苗子。
“小朋友，你怎么在这呀？”
那个小孩眨了眨眼，没有说话，面上还带着警惕。
得，套近乎失败。他都有点怀疑自己的魅力下降了。
“小朋友，能说一下这里是哪吗？我怎么对这个地方没有印象。”说着，他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你很久没来这了吗？”小孩终于说话了。
“对。已经很久很久了，我也不知道有多久了。”
“噢，这啊，以前是个小镇，不过消失了，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小孩脸上的警惕意味少了许多，话也变多了一点:“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到这，他低头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儿，又说:“对了，以前这个地方叫魔羽镇。”
聂霜林原先还闲散地倚着一块丑石头，听小孩说着话，听到这个镇的名字之后，猛地站直，面上的懒散烟消云散，慌张地左右张望，似乎想找到一点曾经这个小镇的影子。
小孩看他这样，似乎想宽慰一下他，道:“已经过去六百年了，你要是来找人，说不定已经搬走了。”
小孩从一个石头背后走出来，身躯有点瑟缩。
风吹在这片毫无生气的土地上，发出“呜呜呜”的声响，听起来就像远方传来的哭声。
搬走？聂霜林无声地注视着这里，悲伤笼罩了他，心里苦涩地想：他们不会搬走了，他们永远留在了这里。
魔羽城消失了，在那场大灾难发生之后。
那他妹妹呢？
他焦急地看向那个小孩，道:“那那个时候有人活下来吗？”
小孩有点怔然，随后面露羞愧:“我不知道。”
是啊，六百年了，谁还会知道呢？
一滴泪无声地落下，他的妹妹还活着吗？
他到最后，还是没能救下她。
他呆呆地站了很久，久久地望着这片土地，缓缓吐出一口气后，他说:“小朋友，我走了，谢谢你。”
他走之前又看了那个小孩一眼，脏兮兮的脸，看着他的表情似乎还有点祈求，不过他什么也没有，没有钱，没有吃的，他什么也给不了他。
他冲小孩摆摆手，脚就像千斤重，可他还是往前走着。
那个小孩看着他离开，突然冲了过去，拽了拽他的衣角。
聂霜林停下说:“我没有东西给你，对不起。”
小孩听他这么说，焦急地挥了挥手，想说什么，又像怕被拒绝一样只是茫然地长着嘴。
聂霜林静静地看着他。
“我……我能跟着你吗？”小孩磕磕巴巴地说，眼神真诚地看着聂霜林，还带着点渴望。
“你为什么想跟着我？”聂霜林看着小孩衣不蔽体，饿得有点脱相的样子，心中了然了许多，他没有问小孩的父母在哪里。
“我，我没有家了。而且，你……我就是想跟着你。”说完，他看着聂霜林的神情，他害怕聂霜林会拒绝他，又加了一句:
“你，你跟别人不一样，我什么都能干的，我保证不拖后腿。”
小孩甚至手都伸上去，想让保证听起来更有说服力一点，却只见聂霜林也不看他，只是望着远方，喃喃地说：“你跟着我？我都不知道我自己该去哪？你又能跟我去哪呢？”
聂霜林茫然的神情让小孩怔了一下，他连忙说，神色有点激动:“哪都行，我跟着你。”
他不想再留在这被那些可恶的人欺负了，但好像走到哪都有可恶的人，而聂霜林是他看见少有的跟其他人不同的人了。
“哪都行，那要是闯上天界呢？”聂霜林突然回头看着他，面色带了点严肃。
小孩被聂霜林的话吓了一跳，聂霜林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远远地荡开来，飘在小孩的耳朵里竟然有点悲伤。
聂霜林似乎也没想从小孩那得到什么回答，又恢复了闲散，吊儿郎当的样子，道:“开玩笑的。你别……”
他话还没说完，小孩却打断了他:“天君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聂霜林有点错愕，随即便挂上了笑，道:“好小子，有点胆量。”
聂霜林拍了拍那个小孩，两只手放在脑后，撑着脑袋，向前走去:“你跟着我可以，不过我不保证你能比现在过得好。”
说到这，他停下来转头狡黠地冲小孩眨了一下左眼，道:“可能还更差，你要是想跟着，就跟着吧。”
小孩怔怔地看着聂霜林，随即脸上绽开了一个开怀的笑，跑着追上了聂霜林的脚步。
他安静地跟在聂霜林旁边，就听旁边的人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他不知道自己从哪来，是什么人，在他有记忆的时候，就已经在流浪了。
“那你就叫羽吧。”
“好。”
“你认识路吗？知道魔都在哪吗？”
“知道。”
“那你带路吧。”
现在魔界的景象变化太大了，本来方向感就不好的他，更找不到路了，还好刚刚收了一个小孩。
“好。”
“我发现你话很少诶。”
小孩没有说话。
“你刚刚不是这样的。”聂霜林有点嘟着嘴说。
小孩的脸红了，刚刚应该是他这辈子说的最多的话了。
聂霜林的表情突然严肃，像是想起了什么，道:“现在魔界魔尊是谁？”
“没有魔尊？”
“没有魔尊？”但聂霜林一路走来，也没有动乱的迹象，他有点疑惑地重复。
“我听别人说是有一个很厉害的女人在掌管魔界。”
听小孩这么说，聂霜林的疑惑更重了，以前他在任的时候，没听说过什么很厉害的女性手下啊。
“你知道她叫什么吗？”
“不知道。”
“你会飞吗？”
小孩听聂霜林这么问他，愣了一下，道:“不会，我什么都没学过。”
聂霜林走到小孩背后，两只手抓着小孩的两边肩膀，道:“瞧好了。飞喽。”
小孩惊恐地发现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远，不接触地面的恐慌围绕着他，不过他没有叫，也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紧紧咬着牙。
聂霜林低头看小孩这样，嗤笑了一下:“你这样，倒真像一个人，他应该会喜欢你。”
不过聂霜林放慢了飞行的速度。
小孩的恐惧感减少了一点，问:“谁？他现在在哪？”
聂霜林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他在哪。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醒来后总是忍不住想起他，提起他。
可能是太久没见了吧。
“没谁。”
过了一会，聂霜林又说:“前面一个镇子，我们去休息一下。”
说着，就往镇子的方向飞去。
魔界的镇子与人界大差不差，只不过没有巍峨的城门，只有一个很小的栅栏，象征门。
里面有不少人家，房屋错落有致，只有些零散售卖着从人界弄回来的蔬菜，聂霜林看到的每个人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魔气，缭缭绕绕，交叠在一起。
不过，这个镇子也挺平静。
聂霜林找了个落脚的驿站，实在有点简陋，不过这已经是聂霜林典当了身上为数不多值钱的东西换来的了。
“你不需要为了我在这休息的。”小孩有点愧疚，他不觉得聂霜林这种人是需要休息的，他说话的时候低着头。
“我不是为了你，只是刚出来，有点不适应，应该多休息休息。”
聂霜林看了一眼小孩眼下的青黑，就往房间走。
小孩乖乖跟上。
魔界很多设施都是为像羽一样的小孩保留的，长大成人的魔或者堕魔的人是不需要驿站，蔬菜这种东西的，他们可以不睡觉，不吃东西，不过像一些对生活有追求的魔，就会保留这种习惯。
聂霜林先进入了房间，他扫了一眼房内，就往床上走去。
屋内的设施非常简单，一张桌子，两个板凳，和一张床。
羽也走了进来，他显得有点局促，规规矩矩地坐在凳子上。
聂霜林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叠枕在头下，目光是发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传来，紧接着是是十分热情的声音:“客官，孩子要不要吃点东西啊？”
“要，好酒好菜拿上来。”
门外面的声音顿时喜笑颜开，说:“好嘞，客官，您可真疼儿子！”
“马上就来。”
聂霜林听老板娘这么说，登时石化在了那里，不过随即看着羽，挑了挑眉:“儿子，给爹揉揉腿。”
虽然老板娘竟然把他这个如花美少年认作了当爹的人，但有便宜不占是傻瓜，这不符合聂霜林的作风。
羽不理会他的挑逗，面色反而有点严肃地说:“你的钱够吗？”
聂霜林愣了一下:“你个臭小子，还管起我来了，跟着我，保管吃好喝好。”
他摆了摆手，有点嫌弃地说:“小孩子想那么多干嘛。”
羽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面露怀疑。
假正经，聂霜林在心里下了结论。
“客官，我进来了噢！”老板娘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
“进。”聂霜林大声说了一声。
门应声而开，老板娘端着菜热情十足地进来了。
聂霜林一看那个菜，眉头皱了起来，这卖相……不太好。
不过羽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些菜，眼里闪烁着渴望的意味。
老板娘把菜一样样地放在桌子上，嘴里有些唏嘘地说:“最近生意不好做，买到的菜越来越少了。”
等到把菜全放在了桌子上，就说:“您慢用。”
聂霜林漫不经心地接了一句:“生意不好做怎么回事？”
在老板娘开口之前，他摆摆手，示意羽可以吃了。
“您没听说啊！前任魔尊逃出来了，人界都不愿意跟我们做生意了。”
“啊！可……那个……魔尊我记得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他们这么讨厌他吗？”
“谁知道呢？反正现在关于这位魔尊的传言可多了，据说烧、杀、抢劫无恶不作。不过，我喜欢他！”老板娘说的时候还特意重音了四个字，说得活灵活现，仿佛亲眼看见了似的。
聂霜林有点无语，他没有说话。
“我听说的跟你不一样啊，据说他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也……也做过不少好事吧。”聂霜林试图辩解。
老板娘却不以为意地一挥手，看也不看聂霜林说：“谁知道呢！过去这么久了，要是这个魔尊真有那么厉害，可太好了。我最喜欢做坏事了。”老板娘的眼里满是向往。“不过他之前在位时间太短了。”
她掰着指头数了数，道:“一个月有没有。要是他真逃出来了，带领我们魔族攻下天界，称霸人界，还会远吗？”
她高兴地手舞足蹈，仿佛面前就是臣服的天界和人界。
魔族不愧是魔族。
“你们现在还想攻下人界啊？”聂霜林扶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当然！他们生活的地方多好，我们这……”老板娘露出了嫌弃的眼神，又有点不满地说:“不过现在首领不让我们欺负人，也不让我们随便去人界。”
老板娘满脸惋惜，仿佛觉得我用武之地一样，啪啪打出两发魔气，不过是冲着窗户外面打的。
聂霜林敏锐地问:“首领？你们的首领是谁？”
老板娘诧异地长着嘴，打量他:“你看起来魔气浑厚，不像刚刚入魔的人，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刚刚从牢里逃出的人没有说话。
不过老板娘也没有等他说话，就兀自说:“是谁我们都不清楚，她一直带着面纱，不过她魔气高强，还有魅影夫妇支持，现在魔界是她统领。”
魅影夫妇！她们还活着，那她的妹妹也一定还活着。
聂霜林把兑来的仅剩的几个钱币放下，看着吃的差不多了的羽道:“我们现在就去魔都。”
羽有点搞不清情况:“不休息了？”
“不休息了。走。”
聂霜林说完，就飞快地往前走。
